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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又整個連起來念了一遍,心中那個激動啊。為防忘記忙把這四句詩寫在紙上。


    這還是她作的第一首詩呢,雖然不知道好不好,不過也滿有成就感。


    第二天正是立冬,卻是個大晴天。


    方嬤嬤嘴裏就念,“立冬晴,一冬淩;立冬陰,一冬溫。今年恐怕要過個大寒冬了。”


    采西隨口問道:“嬤嬤怎麽知道今年是寒冬?”


    方嬤嬤道:“都是自古傳下來的說法,說立冬這一天要是大晴天啊,這一年的冬天就會特別冷。這一天要是陰天下雨啊,這一年的冬天就是個暖冬。老奴這些年看著,這話再準不過的了。”


    “原來如此。”采西點了點頭,古人的經驗還是不容小覷的。


    拿著詩就進了裏屋,眼巴巴的看著童氏,“娘,女兒昨兒得了一首詩,你幫我看看如何?”


    童氏笑著接過,待細看之後,臉上的笑就漸漸淡了。


    這什麽此情無奈恨黃昏,紅顏一度兩**的,卻是透著那麽一股子惆悵傷悲的意味。心中勾起了一絲久疚,也莫怪女兒難過,女兒那些年真是受了太多苦。按下心事,口裏隻讚道:“不錯,不錯,這詩的意思卻是有了……”


    采西遲疑著道:“娘沒騙我吧,真不錯?”


    童氏笑著點點頭,嗔怪著道:“娘騙你作什麽?第一次寫成這樣,真是很難得了。快拿去給祝先生,看她如何說。”


    采西方有些底氣,喜滋滋的拿去給祝語默看,然後滿含期待的的盯著她。


    祝語默隻掃了一眼,就皺著眉頭道:“醜,醜不可言。”


    采西一張臉立馬垮了下來,要不要這麽打擊人?好歹是人家作的第一首詩。鬱悶的道:“先生當日隻是說讓學生在十五天內作出一首銅鏡詩,可沒規定好壞。學生的詩寫的雖不好,但總算是寫出來了,先生可不能反悔。”想要把她掃地出門,沒門!


    祝語默看她幽怨的樣兒,略一想就明白她誤會了,臉上帶了一絲笑意,“我是說你的字醜不可言。這詩麽,還是過得去的。”


    雖不算什麽好話,采西卻馬上笑了,誰叫她要求低呢。何況祝先生一直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這可以說是最溫和的一次了。“真的過得去?”


    祝語默臉上神情又恢複了高貴冷豔,仿佛剛剛的那一絲微笑隻是采西的錯覺。“馬馬虎虎了。隻是這字實在太醜。沒體沒形,歪歪扭扭,一點兒女兒家的秀美都沒有了……”


    一番話如數九寒天的冰水頓時把采西那一點點兒小得意澆了個幹淨。低頭作誠懇聽訓樣兒,她雖也用心練過幾天字,卻到底時日尚短,寫的的確不夠好。


    祝語默思忖片刻,甩給采西一本九成宮醴泉銘,“你性子跳月兌,就臨這本九成宮醴泉銘吧。歐體字形修長飄逸,又不失挺拔含蓄,倒是適合你。一天臨三百個大字,第二天拿來我檢查。”


    難道繼苦逼的學詩生涯以後,自己又將陷入了更苦逼的習字生涯?采西苦著臉,卻不敢不應。


    迴答的這麽痛快,莫不是三百字太少了?或許下次應該再加點兒的。祝語默暗暗思量。


    三百個大字,真不是個小數目,采西足足用了兩個時辰才全部完成。她如今用毛筆雖說比從前隨手多了,卻到底還不是得心應手,三百個大字寫完,直覺得手酸脖子僵硬。心中直感歎,這古代的大家閨秀真不是好當的。


    老人家的說法果然是有些門道的,隔天就下起了冷雨,溫度一下子降了好幾度。


    外頭那麽冷,采西真想賴在溫暖的被窩裏睡它個昏天暗地。無奈想到祝語默那張冷臉,隻得乖乖的起了床到秀容院報到。


    祝語默接了采西的功課一個字一個字的檢查起來,一麵訓著,這個心字上頭一點兒太散了,月字有些起筆太飄了……反正在她口中這些字也隻比狗爬的好那麽一丁點兒。


    檢查完大字,又板著臉道:“我讓你背的那些詩可背會了?”


    被訓的一無是處的采西終於找到了些許信心,挺直胸膛,脆聲道:“背會了,先生盡管問。”


    祝語默狐疑的看了采西一眼,抽出王摩詰詩集隨手翻到一頁,“送別。”


    “山中相送罷,日暮掩柴扉。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


    “送元二使安西”


    “渭城朝雨邑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問的詩一首比一首艱澀,一連問了十幾首,采西卻都想都不用想就流暢的背了出來。


    祝語默心中暗暗點了點頭,是用了心思的,麵上卻波瀾不動,“這也罷了。”


    采西暗暗撇了撇嘴,誇我一句會少塊肉不成?小氣!


    祝語默又開始講起女論語。


    臨近下課的時候,外頭響起一陣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就聽童氏在門外客氣的問道:“祝先生可有空?”


    祝語默看了一眼刻漏,確是到了下課的時間,就道:“有空,梅夫人請進來吧。”


    童氏就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一個穿著鵝黃色繡纏枝菊襖裙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端莊的站在童氏旁邊,迅速朝采華和采西笑了一笑。


    是董明麗,采華和采西同時認出來人,忙笑著點頭示意。


    童氏笑著道:“打擾祝先生了。”介紹身邊的女孩子,“這是太學院長董大學士的二姑娘明麗,她久慕先生大名,特意前來給祝先生請安。”


    董明麗溫婉有禮的向祝先生行了禮,“祝先生好。”


    祝語默淡淡點了點頭。


    董明麗淺淺一笑,“說起來我和祝先生也有半師之誼,當初祝先生教我姐姐的時候,我雖年紀小,但也在旁受過教誨。所以特來拜祝先生為師,還請祝先生成全!”


    童氏溫言道:“董二姑娘資質出眾,實是難得的美玉良材,若得祝先生教導恐怕未必不能成為又一個京城第一才女。祝先生何不成人之美?”


    董明麗半蹲身子,“還請祝先生成全。”


    采華和采西也跟著一起求情。


    伍氏管事日久,府中很是有些眼線,董明麗剛進了秀容院,這消息就傳到了榮祿院。


    梅采薇眼波一動,她原先並不覺得拜個祝先生有什麽了不得,不過前兩天去見靜寧郡主的時候,卻被人問起祝先生可是府中,言詞中頗有豔羨。那時她方知道被祝先生教導的好處。隻是聽說祝先生性子孤傲,一直沒找到好機會,如今既有外人來求祝先生,這時去豈不是最好的機會?


    拉著梅采紅一起往秀容院走去。“姐姐,走,我們也去求祝先生收下我們。”


    梅采紅不情不願的道:“我們為什麽非要拜祝先生為師?聽說她可嚴了,老十被她折磨的半死,我們又何必去上趕著求虐。”


    梅采薇瞪了梅采紅一眼,真是見識淺薄。不過她本就是拉著梅采紅湊數,倒也不必非要對方拜祝先生為師。就道:“同是一樣的梅府姑娘,祝先生為何偏偏教八妹妹和十妹妹?難道她們比我們金貴些還是聰慧些不成?姐姐心裏難道就服氣麽?”


    梅采紅哪裏聽得了這樣的話,馬上變了臉色,“走。”氣勢洶洶的當頭往秀容院走。


    秀容院裏祝語默已有幾分意動,她和董夫人也有幾分交情。既是故人之女,何不……就道:“入我門下,倒也不難。”


    梅采薇和梅采紅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一句話,心中不由一喜。


    齊齊行了禮,“祝先生,我們也想拜祝先生為師,還請祝先生成全!”


    偏這兩人撞進來的時機好。祝語默眉頭微皺,她雖性子孤傲,實至深諳人情世故。雖心中不喜,卻也說不出直接拒絕的話,就道:“當日我考較八姑娘和十姑娘時,就是一人作了一首銅鏡詩。你們既想拜入我門下,就也參照此例。以一柱香為限,以銅鏡為詩,作的好者自然與我有師徒之緣。”


    董明麗胸有成竹,梅采薇細細沉吟,梅采紅卻頓時苦了臉,讓她作首詩,不是要她的命嗎?


    早有丫頭備好了線香。


    梅采薇眉頭緊皺,梅采華作詩甚多,她也記得幾首,隻是卻沒有一首是關於銅鏡的。她重生以來雖多讀了書,在詩詞上頭卻也平常,隻得凝神細思。


    梅采紅更是苦著臉使勁兒揉帕子,不停的瞅那柱線香。一縷白煙嫋嫋的往上飄,梅采紅眼睛忽然一亮,有了。


    香已燃至尾端,董明麗盈盈道:“先生,學生已得。”


    曼聲念道:“秋水初盈潭底霧,遠山籠黛最朦朧.含羞巧笑悄相問,頰上桃花色未濃?”


    到底是董明華的妹妹,祝語默不置可否,又問梅采薇和梅采紅,“你們呢?”


    梅采薇麵露慚愧,“學生隻得兩句,月樣團圓水漾清,好將香閣伴閑身……”


    梅采紅卻是等不及了,咧嘴一笑,亮著大嗓門道:“我也得了。”


    童氏采華采西全都一愣,這梅采紅就是個草包,她居然也能在這麽短的時候裏作出一首這樣冷門的詩?


    梅采紅已得意洋洋的念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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