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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夫人不當媒人實在可惜了。”趙炎一本正經的道。


    陳夫人的臉騰的燒了起來。陳二姑娘羞不自勝的低下頭。


    趙炎接著道:“婚姻大事,豈可兒戲。我對陳二姑娘之助隻是舉手之勞,陳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可不真是舉手之勞麽?采西忽然就有些想笑。


    陳夫人仿佛愣住了,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趙炎會這樣說。隻得道:“世子雖出於好意,卻到底損了我家芬娘的名節。”


    陳二姑娘盈盈淚垂,“娘,你就不要逼世子了。世子本是出於好意。女兒寧願一根白綾了卻殘生,也不願世子為難。”她哭的久了,原本清脆的聲音已經略有一些沙啞,卻更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我的兒,你若是有個好歹不是要了娘的命嗎?”。陳夫人掩麵而泣,“我家芬娘平常熟讀女誡女訓,一心做貞節烈女,世子若不願負責,豈不是生生要了我兒的命嗎?”。


    說的跟人始亂終棄似的。采西忽然有一些同情趙炎,這不就像現代一起好心人救了摔倒的老人,反倒被冤枉成肇事者的案件一樣嗎?不過趙炎卻也不虧,陳二姑娘那麽大一個美人,是個男人應該都很樂於收入囊中吧?


    趙炎冷眼看她們作戲,心裏正煩燥,正好對上采西充滿同情和興味的目光,心裏更煩燥起來。也不耐煩再聽,“事情誰是誰非陳夫人和陳二姑娘想必比誰都清楚。我自認無愧於人,還請自重。告辭。”


    說完起身就大步往外走。


    陳夫人徹底慌了起來,就有些口不擇言起來,“世子不在乎一條人命,難道也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嗎?”。


    趙炎頭也不迴,“我行得正坐得直,請便。”


    陳二姑娘一下子癱在那裏,她自負美貌,一直以為趙炎對她並不是全然無意的,所以才敢行此險招,卻沒想到對方竟對她如此不屑一顧。心中一下子承受不住,腦袋一歪,這下是真的暈了過去。


    陳夫人急的抱著陳二姑娘一口一個我苦命的兒,又求梅夫人,“世子竟如此絕情,梅夫人你不能不管啊。”卻不做別的措施。


    還是梅夫人當機立斷,命人上來狠掐了陳二姑娘的人中幾下。不多時,陳二姑娘幽幽醒轉。望著陳夫人哇的一聲大哭,“娘,女兒以後可該怎麽辦呀?”


    陳夫人更是淚如雨下,“娘一定會為你討一個公道。”又對梅夫人道:“梅夫人,你素來是喜歡我家芬娘的,這次一定要幫幫她呀。”


    同是做娘的,梅夫人看她如此傷心,一時倒把那惱意消了幾分。話裏也多了幾分真誠,“同是做娘的,我哪能不明白你的一片愛女之心。可是你也看到了,世子態度如此明白,我縱算有心也是無力。”


    陳夫人收了淚,深吸了一口氣,想到還在牢中的夫君,憐惜的看了一眼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兒,“事已至此,我女兒的名節落在世子身上。哪怕是做個偏房,我……我也認了。”


    梅夫人心中一驚,世子已明擺著拒絕了,何夫人又何必非要一條道走到黑。苦心勸道:“何夫人何至於此?世子既已如此說,就萬沒有把這事說出的道理。我再告誡下人,一定把今天的事捂的嚴嚴實實。出了府別人誰也不知道。芬娘還是那個冰清玉潔的芬娘,以她的容貌才藝,縱然嫁不到高門大戶,做個平常的官夫人還是不難的。”


    陳夫人慘然一笑,她自己千疼萬寵的女兒又如何舍得讓她去給別人做妾室?隻是陳家如今慘遭劇變,丈夫陷落牢中,還不知以後是生是死。與其到時候一大家子被打落塵埃,還不如現在搏一搏。她本想著以女兒的相貌,沒有男人不見獵心喜的,所以來之前才吩咐女兒見機行事。卻沒想到趙炎竟是鐵石心腸。厚著臉皮道:“我們芬娘是個實心眼,又最貞烈不過。事情已經出了,就沒法當作沒發生。還請梅夫人一定幫我們芬娘作主啊。”說著眼圈又紅了。


    陳二姑娘哭的太久了,這時聲音也嘶啞了,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不停往下冒,“伯母憐惜我。”


    她們是吃準了事情是在梅府出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采西不是不同情陳夫人和陳二姑娘的,可是卻更氣她們的無賴行徑,合著梅府久了她們不成。親自遞了杯水給陳二姑娘,“快別哭了,嗓子都啞了。”


    看了一眼陳夫人道:“陳伯母,我倒想起一個人,或許能說動世子。”


    陳夫人眼睛一亮,捉住采西的手道:“好侄女,你快說是誰。”


    采西輕扭手腕,靈巧的把手抽出來,“劉通判夫人是世子的姨母,伯母何不去找她?”


    陳夫人拍了一下腦袋,“我一時著急竟是沒想起來。”


    梅夫人也道:“劉夫人是世子長輩,她的話比我管用許多倍。陳夫人若真是一心與世子結親,去找她方是上策。”


    陳二姑娘眼裏重新有了光彩。陳夫人有了門路,就坐不住了。“煩勞梅夫人幫我照顧芬娘。”


    居然還不準備帶陳二姑娘迴去。這可不行,采西連忙悄悄推了推梅夫人。


    再留下去,陳二姑娘還不知再鬧出什麽事呢。梅夫人也是一點兒也不想留她,連忙道:“芬娘今兒哭了這一場,心裏也不好受,還是要陳夫人你親自規勸才好。”


    又吩咐溪月,“還不快去幫陳二姑娘收拾東西。”


    好歹把陳夫人兩母女送出了門。


    心裏卻是再也不願與陳夫人母女打交道。等梅振業迴來就跟他好一通抱怨,“虧老爺還一心幫陳長史月兌罪。你卻看看他的夫人女兒做的什麽好事?”就把白天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梅振業是最遵循禮儀的士大夫了,聞聽已是勃然大怒。


    隻是他素來耿直,雖罵了幾句不知廉恥,最後卻道:“婦人之行徑雖輕浮,跟陳長史的人品卻是無關的。”竟還是一心幫陳長史的樣子。


    梅夫人有些不以為然,“我原來跟陳夫人相交也有好幾年了,一向當她是個有涵養之人。還有陳二姑娘,原來誰不誇一聲嫻雅淑靜?誰又能想到她們能做出如此不知廉恥之事?可見知人知麵不知心,陳長史到底清不清白也是沒準的事。老爺還是別摻合陳長史的事了。”


    梅振業方說了實話,“我昨日已命人把折子送往京城了。”


    “什麽?”梅夫人聞言色變,頹然坐下。卻也無法,如今隻得盼著陳長史是真的清白,不然連老爺恐怕也落不了好。


    又擔心陳夫人和陳二姑娘的動靜,第二天就派人去陳府去打探消息。誰知陳府的消息還沒傳來,卻先傳來了洪王謀逆的消息。


    洪王在洪湖舉旗,打的是太宗皇帝得位不正的旗號。


    洪湖離荊州隻有半日路程,要是一路急行軍一兩個時辰就能到。


    雖說無論是朝中還是荊州,之前都做好了應對洪王的準備。可是真打起仗來,卻發現洪王有一支五千人的精銳部隊。才舉旗一日,就把洪湖完全控製在手中。


    荊州城的形勢一下子緊張起來。趙炎,甘棠及梅振業等一眾荊州官員都忙的焦頭爛額。全城防護,收集軍糧,上報朝庭……一件件事都迫在眉睫。


    陳二姑娘的事就一下子變的微不足道起來。


    原來聽打仗,都是在戲文裏和北邊,卻不像這次離的這樣近。滿城的百姓都惶惶不可終日。


    梅夫人心中擔心丈夫,卻也要安撫好府中眾人。早就立下了晚開門早關門的新規矩。


    平常就把梅采華梅光越和采西都叫在身邊,方才安心。


    采華一向寡言省事,采西是個乖巧懂事的,隻有梅光越坐不住。


    這一天母女三人正坐在耳房裏看帳本的看帳本,做針線的針線。


    忽然聽見西城門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


    是火藥的聲音。


    母女幾個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梅夫人眉心直跳,心中雖慌亂,卻安撫兩個女兒,“沒事,反賊都是倒行逆施,是絕對成不了氣候的。”


    說是不怕,臉色雖發了白。


    忙命人去城門打探消息。等晚上等到梅振業迴來心才放迴肚子裏。“老爺,你沒事吧,白天裏那一聲巨響真把妾身嚇死了。”


    梅振業眉頭緊皺,心事重重,寬慰妻子,“沒事,那一聲響是反賊引爆了埋在西城門底下的火藥,把西城牆炸了一個口子出來。不過很快就被堵上了……夫人不必憂心,趙世子和甘都尉已定下奇計,不出幾日必能將反賊擊潰。”


    說的是好消息,愁眉卻一點兒未展。


    晚上更是和關在書房裏和姚先生商議了半宿。


    梅夫人哪裏還不知道是發生了大事了,背著梅振業去找姚先生相詢,“姚先生,老爺可是出了什麽事了?”


    姚先生麵露難色,“老爺不讓告訴夫人。”


    梅夫人懇求道:“夫妻本為一體。看著老爺心事重重,我心實不好受,還請先生相告。”


    姚先生猶豫片刻,方道:“老爺被劉通判上折子彈劾了。”


    梅夫人直覺得天昏地暗,勉強鎮定下來,“是以什麽罪名?”


    “結交反賊,教唆民女以色相誘定王世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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