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玉卿你個不要臉的,放手!”


    鳳玉卿失笑,這楚彧,來得真快。


    楚彧風風火火就跑過來,一把用力推開鳳玉卿,將蕭景姒往身後藏,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你再碰我家阿嬈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鳳玉卿也不惱,笑了笑,睨了楚彧一眼,道:“真粗暴。”他拂拂衣袖,整整衣襟,衝蕭景姒拋了個笑眼,“景姒,你不妨再考慮考慮。”


    楚彧一把抱住他家阿嬈,嚴嚴實實地護住,不給鳳玉卿那個登徒子看一眼,用腹腔震出一個中氣十足的字:“滾!”


    鳳玉卿拱拱手,笑言:“國師大人,皇上的口諭本王已帶到,便先行告退。”


    楚彧甩冷臉:“快滾快滾!”


    鳳玉卿轉身便斂了笑意,眸光,漸進黯然。


    不待人走遠,楚彧便嚴詞告誡他家阿嬈,一本正經的樣子:“阿嬈,你理他作甚,他就是浪蕩公子一個,無恥之徒!”楚彧睃了睃鳳玉卿已經走出殿外的背影,嗤之以鼻,“府裏女人成群,還敢覬覦你,不知死活。”


    蕭景姒點頭,也不拂他,順著他的意:“無關緊要之人,你別惱。”


    楚彧的怒火完全沒有平息:“那個浪蕩子剛才還抓了你的手!”他很不爽,“怎麽會是無關緊要的人,鳳玉卿那無恥小人從上一世就開始惦記你了,可惡至極!”


    哼,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鳳玉卿那個登徒子,上一世看他家阿嬈的時候,就兩眼放光,不懷好意!


    蕭景姒笑。


    楚彧握著她的肩,鄭重其事:“阿嬈,你以後離他遠點,我會吃醋。”末了,又補充一句,“離任何雄性都遠一點,除了我和杏花,其他雄性都不是好東西!”


    蕭景姒覺得,他家楚彧,是有些草木皆兵了,卻還是順著他,點頭說:“好。”她抓住楚彧的手,笑著湊近,“你不生我的氣了?”


    楚彧後退,手還是舍不得抽迴來,扭開頭嘴硬:“我生氣,你都不來找我,也不哄我。”別扭得不得了!


    蕭景姒認錯:“是我不好。”


    她一認錯,楚彧便沒了脾氣,哪裏還舍得氣她,轉過頭來,乖乖地、軟軟地說“我不是怪你,我就是怕你不歡喜我了,才會對你兇的。”


    他不會怪她的,不管他的阿嬈做什麽他都不會怪她,縱使將有一天,她不歡喜他了,他也是舍不得怨她的,應該也是像這次一般無二,就氣一小會兒,然後便來投降,再依著她賴著她。


    他認命了,在阿嬈麵前,不要尊嚴,也不要骨氣。


    楚彧拂了拂她的臉:“是我不好,不聽你的話。”


    這個傻瓜,又認錯。


    蕭景姒一把抱住楚彧的腰:“楚彧,蘇暮詞手上有我必須要拿到的東西,你信我,事關你,我會步步小心確保萬無一失,你別多想,也別惱我,最多半個月時間,我必定讓蘇暮詞鬆口退婚,並且乖乖奉上我要的東西。”當然,還要蘇家那一家子付點利息,蕭景姒抬頭,看著楚彧,“你信我,我有兩全之策。”


    楚彧點頭,他一直都知曉的,他的阿嬈有多聰慧:“阿嬈,你想做的事,我替你做不好嗎?”


    她搖頭:“他們欠我的,自然我去討,我要心安理得,楚彧,我要大涼鳳氏皇朝敗在我衛家子孫之手,用他們的苦痛和血淚,祭我衛家一門忠烈。”


    楚彧用力抱了抱她,許久,道了一聲好。


    她笑著,眸中燦若星辰:“若是我累了,我便會躲到你這裏來。”


    楚彧親了親她的臉:“阿嬈,”親了親她的唇,“我會一直一直陪你的,隻要你要我,我就不會讓你孤軍奮戰。”


    她摟住他腰,淺笑安然,得他一人,三生有幸。


    “阿嬈。”


    “嗯?”


    楚彧把她整個包裹進懷裏,下巴擱在她肩上,偏著頭,氣息灑在她耳邊癢癢的,嗓音像久釀的花酒,絲絲入扣:“阿嬈,以後別和我慪氣了好不好?我會很難受。”


    蕭景姒偏頭,笑著蹭了蹭楚彧的脖子:“好。”


    有些癢,鼻尖是她身上好聞的氣息,纏纏繞繞地,讓楚彧心神不寧,甚至於心猿意馬。


    他的聲音便越發柔軟得一塌糊塗,說:“若是阿嬈哪天生我的氣了,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你也不要嫌我煩好不好?”


    她說:“好。”


    楚彧又說:“要是哪天我生氣了,你就哄哄我,我很好哄的,隻要你抱抱我,”他有點不好意思,還是小聲地在蕭景姒耳邊念著,“你親親我,我縱使再生氣,也會聽話的。”


    蕭景姒笑,用力點頭:“嗯,我記住了。”


    楚彧鬆開她,把臉湊過去對著她,一臉期待地說:“那你現在要不要親我一下?”


    她墊腳,笑著去親他的唇角,然後楚彧便捧著她的臉,沒完沒了地糾纏,啃噬吮吸,在唇角拉出晶瑩的銀絲,然後他便一點一點舔過,含著她的唇,極盡廝磨。


    風吹杏樹,落花翩翩,樹下相擁的情人繾綣親昵,渾然忘我,惹得從一旁經過的雲離羞得麵紅耳赤。


    菁華遠遠站在殿外,招招手,屋簷上立馬跳下來一隻灰貓:“喵!”左使大人。


    “小灰,你去府裏告知王爺,今夜世子外宿。”


    “喵。”它叫灰貓,不要總喊小灰。


    菁華看它:“還不快去。”


    貓族兔族沒法對話了!


    “喵!”小灰一撒腿,就去了,腿上功夫修得不錯啊。


    小灰走後,菁華坐在欽南王府的轎子上打坐守夜,馬車便停在距星月殿最近的南宮門外一百米,已是夜深人靜,外頭忽然傳來女子吟唱聲,菁華細聽。


    “社前新燕子,簾幕效雙飛,已結同心約,蹁躚入翠幃。”


    哪家的姑娘,竟唱如此淫詞豔曲,三更半夜的,擾得人沒法清修,菁華皺眉,又細聽。


    那女子又唱道:“解語花枝頭欲並,美滿瓊漿持玉柄。”


    這般歇斯底裏的唱法,即便女子音色好聽,也實在稱不上悅耳,倒更像鬼哭狼嚎,不大一會兒,便驚動了守宮門的侍衛,侍衛長大喝:“大膽,深夜何人在此喧嘩!”


    隻聽見那女子聲音更大:“本姑娘竹安公主是也!”說完,打了個酒嗝。


    菁華下意識掀開了車簾,就看見那女子抱著個兩個酒壺,頭發擾亂,頭上的珠釵鳳冠和宮裝外裳都不知道丟哪去了,醉眼迷離地搖頭晃腦。


    這個麻煩的人類!菁華突然覺得好頭疼。


    侍衛長一聽是竹安公主,立馬半跪參拜:“屬下參見公主。”見公主衣衫不太整齊,立馬低下頭,“不知是公主駕到,多有冒犯,請公主恕罪。”


    鳳觀瀾擺擺手,眯著眼打發:“都退下,別擾了本公主喝酒唱曲。”然後抱著酒壺灌了一口,一走一晃地扯著嗓子唱,“解語花枝頭欲並,美滿瓊漿持玉柄。風光此會不勝春,也知不久褌兒褪。”


    到底是誰教一國公主唱這等淫詞豔曲的!


    侍衛長當機立斷:“快去鳳棲宮稟報皇後娘娘。”


    “社前新燕子,簾幕效雙飛,已結同心約,蹁躚入翠幃……”


    咚!撞到什麽東西了。


    菁華隻覺得馬車震了三震,還沒坐穩,就聽見女子中氣十足地喊:“放肆!”


    “嘶——”


    拉轎子的馬嚎了一聲,應該是剛才被這醉鬼撞得不輕,一副要撲上去的樣子,菁華拍了拍馬背,它便平靜了許多,倒是那醉鬼沒完沒了,醉眼迷離跟睜不開似的,放下一個酒壇子趾高氣揚地嚷嚷:“大膽刁民,竟敢衝撞本公主,拖下去,誅九族!”


    馬兒迴了她一聲:“嘶——”


    鳳觀瀾瞪眼:“放肆!”她指著馬的鼻子,“如今本公主要貶去和親,爹不疼娘不要,連你這畜生也看不起本公主是吧!”


    還知道自個在跟畜生說話呢。


    馬兒後退一步:“嘶——”


    她還不依不撓了,叉著腰沒完沒了:“不準叫喚,跪下!你要是再不跪地求饒,本公主就把你做成紅燒馬肉!”


    馬兒從鼻腔中哼出一聲:“嘶——”


    “喲,你個小畜生還敢抗命是吧!”鳳觀瀾踢開酒壇子,捋起袖子,“今天不教訓教訓你,本公主就不姓鳳!”


    說完,她抬腳就要踹馬腹——


    菁華飛下轎子,一把抓住她的腳,用力一扯,把醉醺醺的女人扯到一邊,拽著她的胳膊:“這馬很烈,踢不得。”


    鳳觀瀾撐著迷糊的醉眼,盯著看了許久,打了個酒嗝,說:“本公主也很烈!誓死不嫁的貞潔烈女!”


    “……”這話菁華接不上了,他撒手,不想管這個醉鬼死活。


    鳳醉鬼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閣下看著好生麵熟!”


    菁華懶得和醉鬼對牛彈琴。


    鳳醉鬼嚷嚷個不停,突然作狀恍然大悟:“你是偷樹賊!你就是芊妃娘娘宮中的偷樹賊!”


    菁華:“……”這事她是打算記多久。


    鳳醉鬼還嫌不夠,嘿嘿一聲奸笑:“你還是我寢宮裏的淫賊!你覬覦本公主美色!”


    菁華不想跟她說一句話,人類的話說得相當不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正想著,兩隻耳朵被人揪住:“來人啊,捉賊啊!捉賊啊!”


    兔子的耳朵是不能亂揪的,尤其是折耳兔子。


    菁華想也不想,抬起手,一個手刀劈向鳳觀瀾脖頸,她兩眼一翻就暈了,然後菁華一隻手把披風罩住了隱隱要蹭出的耳朵,一隻手把人扔到轎子裏。為了不打草驚蛇,不引人注目,他把馬車趕到一邊的角落裏。


    次日,世子爺辰時出了星月殿,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菁華趕了車在星月殿外侯著。


    楚彧瞟了菁華一眼:“你眼睛怎麽了?”


    菁華左眼偏上一點,好大一片青紫。


    他麵不改色:“馬踢的。”


    楚彧覺得不可思議,又很不屑一顧:“你白白修了幾十年,也算是一隻大妖,居然連低等畜生都踢不過。”楚彧鄙視,“真沒用!”


    “……”菁華不想說話了。


    話說昨夜,馬車裏多了個人,一整夜鬧騰,不是說夢話就是翻來覆去地踢這踢那,菁華整個晚上都沒法靜修,今早,卯時將過,那睡相極其不好的女子揉揉眼睛,醒了。


    菁華被擠到了最角落裏,整夜沒睡好,脾氣不好,嗓音嘶啞,說:“醒了就下去。”


    鳳觀瀾一臉吃驚的樣子,盯著菁華:“你怎麽在這?”又問,“我怎麽在這?”


    顯然,這女子酒品不行,屬於典型的耍完酒瘋就忘。


    菁華正思忖著要這麽告誡她,女子不能喝太多酒,不能唱淫詞豔曲,不能對著很烈的馬拳打腳踢,不能衣衫頭飾不整夜裏還出來晃蕩,更不能動不動就罵他偷樹賊淫賊……


    鳳觀瀾這時候一腳踢過去:“你把我的外裳扒了扔去哪了?色胚流氓不要臉!”


    這一腳,整好踢中菁華的左眼偏上,瞬間一片火辣辣,他咬咬牙,忍住想把這個女人暴揍一頓的衝動。


    鳳觀瀾還不消氣,捂著白色素衣的裏裳,對菁華橫眉豎眼:“色胚!色胚!”罵完,上手就扒了菁華的披風,裹在自己身上跑出了馬車。


    “……”菁華緊了緊拳頭,咬碎牙。這女子,比他見過的任何一隻母兔子都要兇悍!


    大涼冬月二十六,淑妃宴請夏和楨卿公主,為其接風洗塵,一同出席的還有分位稍高的妃嬪和朝中的一些誥命夫人,以及國師和左相兩位女大人。


    楨卿公主姍姍來遲,一襲墨綠的紗裙,白紗覆麵,病若西子,好不嬌柔可人,倒是一雙桃花眼生得妖媚豔麗。


    這楨卿公主打從入了涼都,便抱恙至今,對外道不能見風,待在質子府深居淺出。


    殿中,管弦絲竹聲聲,舞女蹁躚魚貫而出。


    鳳觀瀾對舞樂沒多大興趣,瞧著上座上柔若無骨的女子,哼了一聲:“戴個麵紗欲言還休,當自己是怡紅院裏的窯姐兒嗎?”


    鳳觀瀾坐在蕭景姒左手邊,非常看不順眼那楨卿公主,長得跟個小妖精似的,能順眼嗎?方才那楨卿小妖精還提議淑妃娘娘早日讓她赴夏和聯姻。


    蕭景姒笑笑,並不甚在意:“興許,是不願讓誰見到她的模樣。”


    “你家常山世子那等美貌也沒藏著掖著,她怎地?怕我泱泱大涼覬覦她那等姿色?”鳳觀瀾毫不掩飾視線,火辣辣地盯著那楨卿公主,“哼,舉手投足都像個小妖精,哪裏像個見不得風弱柳美人了。”


    蕭景姒笑而不語。


    鳳觀瀾突然湊過去:“蕭景姒,”叫了一聲,然後支支吾吾,“你若是幫我這一次,除了背叛東宮,今後你有需要,我鳳觀瀾任你差遣。”


    她雖明白,東宮與蕭景姒勢不兩立,卻也知曉,除了蕭景姒,便再也沒有誰能幫她。


    蕭景姒抬眸:“你當真不想嫁去夏和?”


    鳳觀瀾聰慧,怎會不知,若是她和親夏和,隻要兩國休戰,必定能借夏和之力助她兄長成事,也正是因此,她的母後才沒有反對這場聯姻,即便知道夏和帝趙信是個十足的昏庸之輩。


    鳳觀瀾笑,好似自嘲一般:“我不過是個女子,這國家大事幹我何事?鳳家的寶座自然是有能力的人去坐,又豈是憑我這個沒有實權的公主能左右的,即便本公主這能助了東宮,也不過是得一時安逸,兩國盟約又不是一勞永逸,誰知哪日會翻臉不認人,再說,”她重點強調,口氣有點火冒三丈,“夏和祥帝是個好色之徒,後宮裏女人成堆,成日裏與一群女人聲色犬馬,他都快四十了,還不知收斂,他嫡長子的兒子都能跑了,他還老不羞地納十幾歲的姑娘入宮,本公主這般如花的年紀,怎能讓趙信那隻被無數女人睡遍了的癩蛤蟆糟踐了,本公主嫌他髒!”


    一旁的洪寶德聽得津津有味,這皇家女子啊,還當屬竹安,最是剔透,自然,當屬鳳十七彪悍颯爽。


    蕭景姒還是淡淡然模樣,好像事不關己一般:“聯姻的文書早已送去了夏和,聖意難違,恕我無能無力。”


    鳳觀瀾小臉一垮。


    蕭景姒語調微微一提:“除非,”


    鳳觀瀾立馬兩眼有神:“除非什麽?”


    “除非趙信主動退婚。”


    鳳觀瀾聽完,好生挫敗:“本公主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趙信又不是傻。”


    這話,自誇得也不假。


    蕭景姒放下杯子,對這殿中管弦絲竹興致缺缺:“若是有一樣沒有了呢?”


    鳳觀瀾不懂:“什麽?”


    蕭景姒靠近她耳邊,說了兩個字:“清白。”


    鳳觀瀾愣了一下,然後醍醐灌頂了,立馬起身,端著酒去給淑妃娘娘敬酒,又給容妃娘娘敬酒,再給……


    洪寶德湊過去:“她不會學著沈銀桑一般吧。”


    蕭景姒搖頭:“她可能會玩真的。”


    這,就玩大了。


    洪寶德笑笑:“你與東宮勢同水火,為何還要幫竹安?”


    蕭景姒想了想,用了鳳觀瀾的原話:“那般如花的年紀,怎能讓趙信那隻被無數女人睡遍了的癩蛤蟆糟踐了”


    洪寶德點頭苟同。


    蕭景姒對這賞花作樂的宮宴興趣不大,露了個麵,喝了杯茶,便起身先行離席,雖有不妥,但也無人敢多說一句。


    迎麵,楨卿公主走來,蕭景姒頷首,便擦身而過,身側之人忽然被裙擺絆了一腳,她便扶住了蕭景姒的手,一觸即鬆。


    女子的手,冰涼冰涼的,那般低的體溫,蕭景姒還從未聽聞過。


    楨卿公主退後一步,欠身:“是楨卿失禮了。”


    嗓音,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邪魅,麵紗覆住容顏,蕭景姒隻能看清她一雙亮得異於常人的眸子,還有眼角那顆朱紅的淚痣。


    這女子,如此熟悉。


    蕭景姒隻道:“無礙。”


    然後,兩人錯身走開。


    待走遠,楨卿公主迴頭,勾唇一笑:“果然,在你這裏。”


    難怪上次在翼川戰場上,隔著百米距離,楚彧卻並未察覺到她,原來,他的內丹,萬妖之王的所有力量,都寄養在了這個女子體內。


    楨卿公主迴頭,自言自語:“楚彧,你不該給她的。”


    她是北贏的一隻蛇妖,已修了三百年春秋,若非五年前遭此楚彧一擊,她興許,還是北贏南族部落統治萬妖的一族妖主。


    那時候,楚彧還是少年,一人,一馬,殺進了北贏。


    楚彧的母親,沙華,是最後一隻白靈貓族,沒有遺傳到白靈貓族的強大法力,卻生得美貫妖族,她的母親,是上一任妖王除序的最後一個妃子,也是最受寵愛的妃子。


    然而,沙華卻愛上了一個人族,散盡了一身修為,在人族生兒育女,能躲多久呢?堪堪幾年便被除序找到了,沙華哪是因為帝王多情而鬱結致死,而是被除序抽了妖骨,活活疼死的。


    十幾歲的少年,是來報仇的。


    那時,他不過是個少兒郎,半妖體魄,生得比她母親沙華還要美,承了一身白靈貓族的法力,修得了不死不滅之身,披荊斬棘,無堅不摧。


    除序便是死在了他的手下,同沙華一樣,抽了妖骨,活活痛死。


    北贏萬妖,全部臣服,其中也包括她南族部落。


    “死,還是,”少年染了一身血色,站在北贏的大陽宮最中央,問,“尊我為王?”


    她同楚彧的母親一樣,是除序妖王的妃,是三百年的大妖,是南部族落的妖主,也是北贏最絕豔妖嬈的妖女,匍匐在他腳邊:“成壁願侍奉吾王。”


    楚彧卻沒有看她一眼,將誅妖鎖釘進她身體,七寸偏一分,將她打迴了原形。他對著宮中一眾妖族,隻道了一句:“女妖一律逐出大陽宮。”


    那時,她心裏便落了一顆種子,楚彧其人,還有他那顆刀槍毒火不入的內丹,她都要據為己有。


    她修了十年,才修迴人形,那時候,楚彧已經愛上了一個叫蕭景姒的人類。


    直到大涼三十九年,楚彧將那個奄奄一息的人類,帶到了北贏大陽宮,催動了妖族禁術……


    ------題外話------


    今天沒二更,等大姨媽過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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