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寡敵眾的結果是被人打成豬頭。


    “早知道這樣,就帶黃啟發一起來啦!”王茹哀號。她滿頭都是包,還好沒有出血。


    區光要慘烈一些,五官都挪動了位置。


    “開始,我感覺有點疼。到後麵就疼木了。再後來就沒有什麽感覺。”黃昏說:“勇氣這種東西就是你不能多想,直接衝上去就是了。想多了,反而放不開手腳。既然戰鬥不可避免,又何必讓自己帶著負麵的情緒呢?”


    病房裏擠滿了記者。


    大報的記者提問還比較守規矩,小報刑的無冕之王們都沒這麽多顧忌。有人問區光:“聽說你的身份比較獨特?”


    黃昏一看不妙,接嘴道:“任何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又有人問:“黃昏先生,聽說洛杉磯警方準備向你提出檢控。故意傷害、危害公共安全、襲警、有種族主義言論。任何一項罪名如果成立都會給您帶來很大的麻煩。對此,你有何認識?”


    “危害公共安全?不不不,據我所知,那些前來抗議的日本籍人士的自發性集會、遊行並未向有關部門申請,是非法的。危害公眾安全的是他們。這是第一。”


    “其次,《南京,1973》這部電影我投資了上億美金,屬於我的私有財產。他們到電影院來搗亂,客觀上侵害了我地私有財產。根據私產法。我有權對這種**裸的侵害作出正當的防衛。在相關法律上也有例可循。前一段時間,美國不還發生過一件日本籍人士闖入私宅被槍殺的案件嗎?”黃昏地語氣咄咄逼人。


    前一段時間,美國發生了一起日本人集體抗議事件,讓美國政府非常被動。事情的起因是。一個日本移民剛到紐約,因為不通英語,和人交流十分困難。有一天,他走到鄰居院子裏向鄰居借東西。這在日本是非常普通的一件事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鄰裏之間相互走動是很尋常的社交手段。


    可美國人不這麽認為。


    鄰居見有人進入自己院子,立即提一隻自動步槍瞄準,大叫:“free!”(不許動!


    可日本人聽不動,依舊向前走來,結果被人家一槍轟掉了半個腦袋。


    案發之後。法院判決,日本人未經主人容許就進入他人院子,侵害了美國人的私有財產保護法,死了也是白死。


    判決一出,整個美國的日本人都動了起來,紛紛上街遊行示威。抗議美國這條他們認為非常狗屁的法律,希望為死去的同胞討迴公道。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美國在處理和日本人相關的案件時就顯得非常謹慎。


    “至於襲擊警察。”黃昏開始裝糊塗,“不是我吧?當時的場麵非常混亂,而且我地英文非常好,你們也聽得出來。”


    記者點點頭,的確,黃昏的倫敦腔非常純正,有一種播音員味道。


    “既然我的英文非常好,當警察先生在表明身份的時候,我沒理由聽不懂。倒是日本人地英語水平值得人懷疑。所以,動警察先生采取肢體暴力行為的肯定是他們。”


    黃昏的詭辯讓記者無語中。良久他才又開始提問:“最後一個問題,有日本籍美國公民投訴,說你罵他們是日本豬。請問,這是否是事實?”


    “好吧,我不否認這一點。君子坦蕩蕩。”黃昏用了一句中國特色的短語。


    “什麽叫正派的人不穿衣服?”記者滿頭問號。


    “這個,就是……就是說,正派的人不怕讓人看到他真實的一麵。”黃昏一窒。病房裏,區光任得非常辛苦。想笑,臉上肌肉一**卻疼得讓他要掉眼淚。


    “那麽。罵日本籍美國公民是豬,你不覺得這是一種**裸的種族主義行為嗎?”


    “不不不,你又弄錯了。”黃昏擺頭,“記者先生,你不了解我們東方,也不了解日本文化。在日本人地文化中,豬是一鍾讚美。對了,你懂中文嗎?”黃昏反問。


    “會一點。我在北京留學四年。我的中文倍兒遛。”記者換上了一口生澀的北京話。


    “在日本文化中,豬的意思就是勇士。pig=hero”


    “不會吧?你在忽悠俺。”記者居然還會一點東北話,整一個大雜燴。


    “不是不是,你聽額說。”黃昏忍住笑意,道:“日本因為是一個孤島,自古就沒有什麽虎豹射狼等猛獸。在他們心目中,野豬已經是一種很強大地野獸了。所以,古代的日本人很崇拜豬,作為勇士的象征。我罵他們是豬,不過是比喻他們像野豬一樣勇猛,是hero。他們應該感高高興才是。當然,如果我罵他們是豚,那就是一種侮辱。在日本文化中,豬和豚是兩種東西。記者先生,你不懂我們東方文化,所以才有折中誤會。”


    “黃昏先生不愧為中國新文化的旗手啊!”記者心悅城服,從懷裏摸出一本小冊子,“這是法文版的《情人》,我很喜歡,也很佩服。您的電影我也看了,會拿奧斯卡的,我有投票權,我會投你的票。請您,幫我簽名好嗎?”


    被記者誇獎,黃昏大喜,拿過筆,在自己書上簽下自己名字,謙虛地說:“我不是什麽新文化地旗手,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他本來是一個厚臉皮的人,現在居然難得地紅了一下臉。


    “我也要起訴。我要告那個日本社團侵犯私人財產,故意傷害。”黃昏決定。


    於是,中日雙方同時立案。


    事情後來地發展果然如黃昏所狡辯的一樣。當黃昏一行離開美國之後,這兩個官司在美國正式開庭。並且持續了一年多。控辯雙方在文化差異這一問題上反複交鋒、辯論,遲遲沒有一個迎合美國法律的結論。


    法官也不敢輕易判決,隻得將這個案子拖下去。


    於是,一個世紀大戰開始。


    在經過三年多庭審,消耗了美國納稅人一百多萬金錢之後,疲憊不堪的法官建議雙方庭外和解。


    可三年之後,已經財大氣粗地黃昏死活不肯和解,“和解,和什麽解,我可是受害人諉。打。必須將官司打下去,三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真相越辯越明。”


    於是,又開始新一輪惡性循環。


    “我懷匙……區光欲言卻止。


    “我也懷疑。”王茹接口。


    “你是在懷疑我的人品。”黃昏伸手摸了摸王茹腦袋上的包,疼得王茹大叫。


    “你有人品嗎?”區光問。


    “老子人品大大地好。”黃昏大怒。


    不管怎麽說,打架事件已經成為美國人餐桌上熱烈討論的話題之一。想想看。《南京,1937》的導演兼男主角和女主角、男陪角在首映式上和觀眾大打出手,而且是三人打幾十人。這個消息足以讓人們興奮。


    “東方人都是一群很奇怪的家夥,功夫這種東西是現實存在的。”美國主流媒體如是說。


    最為嚴重的是,日本外務省向中國外交部提出了外交照會,強烈抗議黃昏對日本公民的暴力行為和肆意侮辱。事情是這樣的,(time)江雜誌上刊載了黃昏地一副漫畫,在上麵。大嘴巴的黃昏腳下踩著一頭肥碩的野豬,手中拿著棒球棍,說:“像豬一樣戰鬥吧,jpn站起來我們一起打進奧斯卡去,”


    “有人給你打電話,外交部,”王茹舉著黃昏的手機,“靠,非常靠外交部怎麽知道我的號碼?”


    “到中國電信一查就知道了。”區光沒有抬頭,而是全力對付那隻美國吐綬雞。出院後,三人搬到了區光在美國的別墅裏,區光又說“和我區光天天在一起地人,國安那裏早就掛上號了。”


    “你倒是感覺良好啊,人妖先生。”,黃昏調笑,接過電話一,聽原來是中國大使館的,那邊提出兩個意見:一,正式向日本人道歉;賠償相關損失。日方的意見是,如果能夠和解最好,就采用法律手段了,希望雙方能夠互相諒解,彼此忍讓。


    “我沒聽錯吧?”黃昏有點發愣,他沉默了半天,突然爆發:“靠,我是個守法的好公民,這裏是美國,我們按照美國的法律辦。”


    兩國政府一出麵,雙方在美國的僑民都行動起來,開始上街遊行,示威,各自在報刑雜誌上,也開始恍惚攻擊,到11月1日這天,事態進一步擴大,在新澤西,中日兩隊遊行隊伍不期而遇,一番口水仗之後,升級為身體摩擦,很不幸,這裏正是日本僑民聚集區,華人人數處於絕對劣勢,一番文攻武衛,龍的傳人迫不得已進行戰略轉進。在撤退途中,一名叫著龍五的東北北籍留學生在穿越高速公路地過程中被一小車迎麵撞上,時年二十有五。


    噩耗傳來奉世震驚追悼會這天黃昏三人出席在追悼會上黃昏流下了悲愴的熱淚,並出資一百萬美金,讓龍五的同學在北美籌建一個北美學生權益保護委員會。


    同日,在美國各地,憤怒的華人四麵出擊,用自製汽油瓶和磚頭石塊,襲擊日本人在美國地店鋪商場社團。造成上千萬美元的經濟損夫。這一事件和上世紀八十年代,美國警察毆打黑人而引起的暴動相仿佛。也從這時起,美國平民終於認識到,華人再不是一盤散沙式的模範公民,他們也是有組織有族群訴求的強大的力量團體,事態在美國警方和國民警衛隊的聯手控製下終於平息下來,但,這一係列的始作俑者黃昏已經被人們牢牢地記住。也成為這一年地新聞人物之一。黃昏那章滿頭紗布的,烈士般的頭像也登陸〈時代周刊〉的封麵。那副惡劣的,討債鬼一樣的表情簡直就是阿拉伯恐怖分子的製式形象。


    雖然日裔美國人一再抗議,要求禁演(南京,1937〉,但這部吸引了所有世人目光的影片在票房上的表演隻能用變態二字來形容,第一周票房,一千六百萬:第二周,一千九百萬:第三周,兩千四百萬。


    環球電影的老板嘴巴都笑歪了。


    禁演?開玩笑,這可是美資電影,誰敢在電影院打jjww,等著吃官司吧,會老子要告得你傾家蕩產。


    這四黃昏在美國發生的最大一件事情,在這段時間內,黃昏等人走馬燈似地參觀了美國發達的電影工業,和美國同行進行了一係列的交流與對話,獲益非淺池大開了眼界。


    “差不多了,該迴國了。”黃昏說,“怎麽了我還沒玩夠呢。”王茹非常不滿,來美國這麽久,黃昏居然沒有帶她去黃石,去大峽穀,去五大湖,甚至連自由女神也沒去看過。“太可惡了,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難道就沒有一點私人時間嗎?”她大叫,然後不住抱怨怨恨黃昏的薄幸,始亂終棄。


    “安靜,安靜,心平氣和才能永保青春。”區光勸慰。


    三人正躺在院子裏曬太陽,區光和王茹臉上都做著麵膜,上麵還搭著幾片黃瓜。


    黃昏正好躺在他們中間,閉目養神,偶而伸手抓幾片黃瓜過來放在嘴裏,對王茹的抱怨置若罔聞。“我們都是木頭人,必須說話不許動。”


    “你知道個屁,鬱悶死人了”,王茹暴怒,開始說粗話,她不敢說黃昏,隻能那區光出氣。


    “不要亂動,你可是在做麵膜諉,一動,起了皺紋可弄不掉了。”區光好意提醒。


    王茹大吃一驚奇,漣忙躺下,不動,也不說話了。


    世界總算安靜下來。“對了,有一個叫什麽羅曼·波蘭司基的要約你見麵。”區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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