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六、其實是我更愛你


    飄香雪與水竹在密室中也不知相擁了多久,驀地飄香雪感到頭腦一陣暈眩,他勉力地眨了眨眼睛,可是那種眩暈感不但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


    水竹似乎也覺了他的異樣,連忙將他推開,然後便驚駭地現,飄香雪的臉色竟泛著青黑色。


    “你中毒了?”水竹脫口驚唿道,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飄香雪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卻強笑道:“放心,我沒事。”


    “還說沒事?”水竹一臉惶恐地看著他,哽咽道。水眸中氤氳的水氣,再次滑落。


    飄香雪費力地抬起手,用手指輕輕地為她擦拭著眼角,柔聲安慰道:“不要哭,我一定會沒事的。”


    “你一定會沒事的。”水竹重複著他的話,水眸中的淚霧卻越湧越多。


    “沒事?這不過是你們的妄想罷了。”厲無邪陰森森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緊接著他陰冷的笑容也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


    “厲無邪,你好卑鄙。”水竹瞪視著他,怨憤地斥責著。


    厲無邪眼中滑過一抹傷痛,卻邪魅一笑道:“怎麽說是我卑鄙呢,害他中毒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住口。”飄香雪勉強提住真氣,怒斥道,企圖製止厲無邪說下去,因為他已明白自己為何會中毒。


    “怎麽?害怕我說出來,你的水竹會傷痛欲絕嗎?”厲無邪故意挑釁道。


    飄香雪的星目中泛動著少有的殺氣,此時他真想一劍結果了厲無邪,讓他不能再開口說話。


    水竹卻已從他們的話語中驚覺到了什麽,驚異地望向自己,喃喃道:“我的身上有毒?”


    “聰明,”厲無邪打了響指,幸災樂禍地道,“我早已在你的衣服上塗滿了毒粉,就是為了等待著這一天,等待著飄香雪自動送上門來。”


    水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衣服,搖頭道:“不,你說謊,那為什麽我沒事?”


    “因為我早已在你的飲食中放了解藥。”厲無邪看著水竹茫然無措,傷痛欲絕的模樣,忽然失去了調弄他們的興味,收斂了笑容,冷冷道。


    水竹頹然地望向飄香雪,淒然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飄香雪心中一痛,伸手便去拉她,水竹卻惶然地向後退去,口中疾唿道:“不要碰我。”


    飄香雪卻不理她的抗拒,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用盡全身的氣力道:“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聽他胡說。”


    水竹卻已是淚如泉湧,掙拒著不讓飄香雪再靠近自己,飄香雪此時功力正在一點點地消失,被水竹一推,竟踉蹌著向地上倒去,水竹慌忙上前將他一把扶住,飄香雪順勢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擁住,“不要再躲開我,不管是因為什麽,都不許再離開我。”飄香雪霸道而深情地要求著。


    水竹的心在矛盾的掙紮中,漸漸軟化,失去了抗爭的力道,但還在企圖飄香雪能夠放手,無力地勸說道:“可是,我的衣服……”


    飄香雪立即打斷她,強硬地道:“不要管它,反正我已經中毒了,我隻要你在我身邊。”


    水竹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忘情地抱緊飄香雪,再也不願放手。


    “啪啪啪”,厲無邪狠勁地拍了幾下巴掌,眼中燃燒著熊熊的妒火,恨聲道:“你們還真是一對亡命鴛鴦,都死到臨頭了,還要在這裏卿卿我我。”


    水竹這才想起他的存在,抬眼冷冷地看著他,語氣冰冷地道:“把解藥交出來。”


    “你是在命令我,還是在求我?”厲無邪目光裏跳動著兩團火焰,一瞬不瞬地盯著水竹,逼問道。


    水竹被他問得一怔,自己早在被厲無邪抓來時,便被他封住了穴道,雖然不是武功盡失,但卻也無法動用真氣,所以自己想要救走飄香雪,根本是不可能的。


    厲無邪這麽說,應該是在提醒自己,要想救飄香雪,隻有卑躬屈膝地去求他,可是要自己向這個卑鄙的小人低頭,那將是怎樣的一種屈辱。可是為了救飄香雪,她又有種想要不顧一切的衝動。


    “我們走。”飄香雪虛弱地扯了扯水竹的衣角,語氣堅決地道。他寧願死,也不願讓自己心愛的人被人羞辱。


    水竹當然明白他的心意,隻好忍痛答應著:“好。”扶著飄香雪,便想要離開密室。


    “你這樣走,他隻有死。”厲無邪不死心地威脅道,本能地堵住了密室的門口。


    “就算死,我們也不會向你這卑鄙的小人屈服的。”水竹冷冷道,神情再無半點猶豫。


    厲無邪臉色立即變得極為難看,眼底滑過一抹痛楚,不確信地望著水竹,啞聲道:“你以為,我是要借機羞辱你?”


    水竹冷冷地板著臉,用沉默代替了迴答。


    水竹的冷漠,讓厲無邪感到胸口一陣憋悶,語氣沉痛地道:“你在這裏這麽久,我可有羞辱過你?”


    “你的意圖究竟是什麽,與我無關。”水竹望著飄香雪越來越難看的麵色,哪裏還有心思再與他爭辯這些,一心隻想著快點離開這裏,好想辦法為飄香雪解毒。


    厲無邪見她對飄香雪是無比的擔憂,而對自己卻如此不耐,心中陡地升起一團怒火,瞬間將他燒得失去了理智,大喝一聲:“好,那就別怪我絕情了。”同時,已一掌劈向飄香雪。


    水竹本能地閃身撲到飄香雪的身上,企圖用自己的身體,為飄香雪擋下這一掌,厲無邪驚覺到她的舉動,想要收力卻已是不及,氣得大吼道:“你不要命了?”


    飄香雪驚駭地想要推開水竹,卻無能為力,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掌劈向水竹,忍不住出一聲慘唿:“水竹。”便兩眼一黑,昏厥了過去。


    驀地,一股暗力襲來,竟是硬生生地接下了厲無邪的一掌,還將他震得退開了半步,厲無邪驚駭地睜大了眼睛,當他看清眼前之人時,忍不住切齒道:“花玉琿,又是你。”


    花玉琿已經站在了水竹的身側,目注水竹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水竹感激地望向他,搖頭道:“沒事。”


    花玉琿這才放下心來,衝著厲無邪道:“打不過人家,就下毒使詭計,堂堂的魔城城主,一代魔尊也不過如此。”


    厲無邪明知他是在用激將法,卻還是不能不被他激怒,冷笑道:“看來,你是一定要趟這趟渾水了?”


    “你說呢?”花玉琿不答反問,望著厲無邪的眼神裏充滿著冷凜之色。


    厲無邪冷哼道:“名花已經易主,你這護花使者卻還要樂此不疲嗎?”


    花玉琿被他說得俊麵一紅,揮動長劍,冷聲道:“廢話少說。”說完,一劍刺向厲無邪。


    厲無邪見他這一劍劍勢淩厲,不敢怠慢,連忙閃身避開,不料花玉琿的目的其實並不是要與他打鬥,隻是為了將他逼離密室的門口,所以在厲無邪閃身避讓的瞬間,花玉琿甩手拋出一顆煙霧彈,同時在水竹的腰上一攬,又在飄香雪的肩上一提,帶著兩人,飛離了密室。


    待等煙霧散盡,厲無邪的眼前已失去了三人的蹤影。


    花玉琿帶著兩人一路疾行,直到徹底脫離了魔城的勢力範圍,才停了下來,找了一處隱蔽的山洞,與水竹一起將飄香雪扶了進去。


    “你救救他吧。”水竹一進來,便迫不及待地向花玉琿請求道。


    花玉琿望了她一眼,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走到了飄香雪的身邊,開始為他把脈。


    水竹在一旁看著花玉琿的麵色竟是越來越凝重,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水眸中早已是水氣氤氳了。


    “怎麽樣?”見花玉琿終於鬆開了飄香雪的脈搏,水竹便緊張地詢問道。


    花玉琿微微地搖了搖頭,歎息道:“他中的是‘鴆毒’,如果沒有特製的解藥,不出一個時辰,便會氣絕身亡。”


    “我去找解藥。”水竹想也別想,轉身便要衝出山洞。


    卻被花玉琿一把拉住,冷冷叱道:“你到哪裏去找,你認為厲無邪會給你解藥嗎?”


    “那怎麽辦?”水竹已是方寸大亂,囁嚅道,“我不可以讓他死的。”


    花玉琿見她一副傷痛欲絕的模樣,內心一陣酸痛,蹙眉道:“你先出去為我把關,我有辦法救他。”


    水竹臉上頓時現出欣喜之色,連連道:“好,好。”便急匆匆地跑出了洞外。


    足足過了四個時辰,對於水竹來說,已堪比四個世紀,終於聽到洞內傳來花玉琿細弱的聲音:“進來吧。”


    水竹頓時如閃電般地衝進了山洞,然而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徹底呆住了。


    隻見飄香雪靠坐在山洞一隅,雖仍昏迷著,但臉色卻已是恢複了正常。而花玉琿卻跌坐在一旁,麵色鐵青,嘴角還滲著血水,正手捂著胸口,痛苦地喘息著。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水竹在愣怔片刻後,幽幽問道。


    花玉琿嘴角漾起一抹微笑,這笑容呈現在他鐵青的麵色上,顯得特別的淒傷,他凝望著水竹,喘息道:“水竹,有……一件事,我必……須……要讓你知道。”


    水竹緩緩走進他的身旁,蹲下來,哽咽道:“你說。”


    花玉琿喘息了一下,凝望著水竹的水霧明眸,氣若遊絲地道:“其實……我比飄香雪……更……更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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