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七、小人得誌便猖狂


    隨著一聲狂笑,玉塵一臉得意地出現在鐵籠之外。 ≧


    黑衣人一見玉塵,立即嘶聲哀嚎:“少宮主救我!”


    玉塵聽到他的唿救,不由沉下臉來,滿含怒意地瞪了他一眼,訓斥道:“一個叛徒,還敢期望本宮救你?”


    黑衣人聽到主子絕情的訓斥,頓時麵如死灰,徹底陷入了絕望。


    “你真的不顧他的死活?”飄香雪冷冷質問道,星目中有寒光閃動。


    “你什麽時候看見過,一個好的獵人,會害怕失去一條無用而又不夠忠心的獵狗?”玉塵的聲音陰冷得讓人悚然。


    飄香雪隻覺得內心一陣惡寒,再次認識到了人性醜陋的一麵,那就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飄香雪的心,在這一瞬間變得異常冷寂。他緩緩移開架在黑衣人脖頸之上的清冷劍,此時的他,覺得眼前的黑衣人是那樣的可憐,然而,他卻忘了另一條定律: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黑衣人在飄香雪放過他的瞬間,竟然反手向飄香雪撒下一把白色的粉末。


    本來以他的武功,縱使下毒,也是傷不得飄香雪分毫的,但他勝就勝在:飄香雪根本做夢都想不到,一條被主子遺棄,卻被敵人放過的狗,竟然還會反過來,幫著他的主子撲咬敵人。


    一陣暈眩過後,飄香雪感覺到自己的功力正在一點點地散失。


    “少宮主,他已中了屬下的‘散功散’,很快就會武功盡失了。”黑衣人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向他的主子邀功了。


    玉塵顯然也沒有想到,這條被自己廢棄的狗,竟然還會幫了自己如此大忙。玉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衝著黑衣人稱讚道:“你做的很好。”


    黑衣人聽得主子稱讚自己,心頭狂喜,以為這次一定可以從新得到主子的重用,卻不料還沒等他高興完,就覺得喉嚨間一陣刺痛,一支見血封喉的毒鏢,已經刺入了他的喉嚨裏。黑衣人驚駭地瞪大了雙眼,身子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直到死,他也沒有弄明白是為什麽,也沒有機會向他的主子詢問。幸好,飄香雪替他問出了這個疑問。


    飄香雪又驚又怒地看著眼前的變化,望向玉塵的星目裏是徹骨的冰寒:“他這樣為你,你卻還要殺他?”


    玉塵麵上毫無愧色,理所當然地道:“對於一個背叛過我的人,我怎麽可能給他第二次背叛我的機會。”


    “就隻因為他將錦盒交給了我?”飄香雪冷聲道,“可這不也是在幫你實施詭計?”


    “你錯了,”玉塵振振有詞地道,“他並不知道我的計劃,所以他當時的確是為了活命而背叛了他的主子。”


    飄香雪忽然覺得眼前的玉塵好可怕,他的人性,他的心計,都讓他感到毛骨悚然,即使是當年被圍困在千軍萬馬之中時,或是被兩個曾經最親近的人一劍穿胸時,他也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


    “你的問題我已經清楚地迴答了,現在該是你迴答我的問題的時候了。”玉塵的臉上掛著陰森的笑容,緩緩道。


    飄香雪此時連看都不想再看玉塵一眼,索性閉上了眼睛。


    玉塵卻不理會他的無視,勿自道:“說,《念冰劍法》和秋晚霽都被你藏在了哪裏?“


    飄香雪猛然睜開雙眼,射出兩道逼人的寒光,輕蔑地道:“你如此費盡心機地糾纏她們姐妹,就是為了得到《念冰劍法》?”


    玉塵陰笑道:“這個不用你管,你隻要告訴我《念冰劍法》和秋晚霽的下落,說不定我的心一軟,便會放了你,不然的話,我可有很多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


    飄香雪不屑冷哼道:“你盡管試試。”


    玉塵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極為可怕,咬牙切齒地道:“飄香雪,看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話音未落,一道寒芒從他的衣袖中激射而出,劃向飄香雪的左手腕。飄香雪此時已經功力全失,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一陣巨痛從左手的手腕上傳來,飄香雪的手筋盡然被玉塵射出的飛鏢割斷,鮮紅的血順著無力低垂的左手滑下,滴落在地上。


    “怎麽樣,飄香雪,還能忍受嗎?這不過隻是個小小的開始而已。”玉塵陰森可怖的聲音傳來,他的臉上正掛著嗜血的冷笑。


    飄香雪忍住鑽心的疼痛,卻連眉頭都不曾輕蹙,淡然道:“你盡管再試試。”


    玉塵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望著一臉雲淡風輕的飄香雪,有些懷疑他麵對的,到底是人,還是神。


    “飄香雪,如果我連你右手的手筋都挑斷的話,你可就是一個廢人了,到那時,即使你交出劍譜,也已經無法補救了,你可明白?”玉塵不死心地威脅著,他不相信飄香雪會真的不在乎。


    然而,迴答他的,卻隻是飄香雪的沉默,甚至是再次閉上了眼睛。


    玉塵簡直懊惱至極,飄香雪的無畏無懼,讓他產生了深深的挫敗感,他再也無法忍受,轉身衝出了暗道,因為他怕在停留一秒鍾,便會忍不住將飄香雪碎屍萬段。但眼下,他還不想飄香雪死。


    玉塵氣衝衝地返迴自己的宮室,鐵青著一張臉,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阿塵,你怎麽了?”秋晚晴望著此刻的玉塵,驚恐地問,因為她還從未見過如此可怖的玉塵。


    “不用你管!”玉塵一拳重重地擊在玉幾之上,將上麵的茶碗震落在地,跌得粉碎。


    秋晚晴嚇得花容失色,呆呆地看著憤怒得幾近瘋狂的玉塵,不相信這就是剛剛與自己柔情蜜意的男人。


    玉塵忽然將目光投注到秋晚晴身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臉上的神色則陰晴不定。秋晚晴被他看得心裏毛,本能地向後退卻了兩步。


    玉塵這才驚覺到她被自己嚇壞了,立即收斂怒氣,換上一副柔情款款的模樣,從秋晚晴招了招手,喚道:“晚晴,你過來。”


    秋晚晴驚恐地搖了搖頭,又向後退了兩步。


    玉塵心中暗罵“可惡”,臉上卻露出更加溫柔的笑容,再次輕喚道:“別怕,晚晴,到我的身邊來。”


    秋晚晴這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向前移了兩步,卻依然與玉塵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玉塵在心底又暗罵了一句,麵上卻裝出一副懊悔心痛的模樣,皺眉道:“晚晴,你這是不相信我嗎,你認為我玉塵會傷害我心愛的女人嗎?”


    秋晚晴的心頓時被他的話軟化了,搖手道:“不,我沒有。”


    “那你為什麽不肯到我的身邊來。”玉塵一臉沉痛地道。


    秋晚晴為了表示自己對他的信任,立即走到了他的身邊,玉塵一把將她摟住,緊緊地抱在懷裏,口中不迭聲地道:“對不起,晚晴,都是我不好,嚇壞了你,對不起,我誓以後再也不會了。”


    秋晚晴立即被他蠱惑,渾忘了剛才的恐怖畫麵,反而為他擔起憂來,柔聲問道:“究竟是什麽事,讓你如此生氣?”


    玉塵故意輕歎一聲,輕輕鬆開秋晚晴,讓她能夠看到自己深情款款的眼神,搖頭道:“算了,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你隻要知道我對你的愛永遠不會改變,那就夠了。”


    他的以退為進,立即讓秋晚晴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戒備,再也沒有懷疑和驚恐,嬌嗔道:“你不知道嗎,你這樣什麽都不說,反而更讓人家擔心你?”


    玉塵緊皺雙眉,一臉痛苦的表情,深情款款地道:“難道你還不懂我的心嗎?我隻是不想你擔心而已。”


    秋晚晴脈脈含情地望著玉塵,右手撫上他英俊的麵頰,堅持道:“讓我不擔心的最好辦法,就是告訴我一切,好嗎?”


    玉塵伸手握住他的小手,目光中流露出痛苦地掙紮之色。


    “告訴我,求你。”秋晚晴再次請求道,頭已經不自覺地靠到了玉塵寬闊的胸膛之上。


    玉塵似乎痛下決心地道:“好,我就全都告訴你。”


    秋晚晴伏在他的胸前,沒有動,隻是靜靜地聽著。


    玉塵擁著她,說出了早已打好腹稿的說辭:“我好不容易抓到了飄香雪,可是他這個人就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說什麽也不肯交出《念冰劍法》,你知道,如果練不成絕世武功,我不僅要一輩子被冰穀妖姬那個女人挾製,甚至有朝一日還會被我的仇家所滅。”


    他停了停,見秋晚晴沒有什麽明顯的反應,便故作憂傷地長歎一聲道:“其實,我並不怕死,我隻是怕到時便再也無法見到你的如花容顏,再也無法留在你的身邊永遠地嗬護你。”


    秋晚晴立即被感動得淚眼盈盈,哽咽道:“不要這樣說,我說過,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可是,飄香雪寧死不屈,你又有什麽辦法呢?”玉塵一臉沮喪地道,眼睛的餘光卻認真觀察著秋晚晴的反應。


    “放心,我會有辦法的。”秋晚晴戀戀不舍地從他的懷中離開,斬釘截鐵地保證著。


    “你有什麽辦法,我可不允許你去冒險,如果你有什麽閃失,還不如讓我去死。”玉塵說得極為動情,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真心的。


    秋晚晴沒有再做解釋,隻是對玉塵拋下一句:“你等我。”便轉身急匆匆地離開了。


    玉塵望著她的背影,臉上的深情已蕩然無存,邪笑道:“傻女人,我會等你的,等著你給我帶迴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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