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費盡聰明才智,也想不出胡冰心、李夢華二人的神秘失蹤,究竟是什麽原因?


    經過二十一次右轉,鄧淩風出了“生門秘洞”,也終於看見了人。


    所謂的“人”,不是胡冰心和李夢華,是在“生門秘洞”之處,倚著山壁,盤膝而坐的一個青袍道人。


    這道人約莫四十來歲,臉色慘白,雙目神光也萎,仿佛是身患重病?


    鄧淩風怎肯放過這探詢機會,立即步下一停,走到青袍道人麵前,抱拳陪笑道:“請教道長,可曾見著兩位姑娘,出此秘洞?”


    青袍道人似乎精神一振,目注鄧淩風道:“施主是‘飄萍一劍’鄧淩風大俠?問的是‘九劫胭脂’李夢華和胡冰心兩位姑娘?……”


    鄧淩風心中狂喜,但又立即向那青袍道人,苦笑說道:“道長請恕鄧淩風失禮,倘若知曉李、胡二位姑娘去處,便趕緊賜告,因為……”


    話猶未了,青袍道人便也苦笑一聲,接口說道:“我知道鄧施主是顧慮‘九劫胭脂’李夢華的安危,但施主盡管放心,並定必意料不到,李姑娘如今已脫大危,需要那‘五毒鞭’獨門解藥之人,卻是貧道莫淩雲呢!”


    “莫淩雲”三字,對鄧淩風並不陌生,尤其是“李姑娘已脫大危”之語,聽得鄧淩風神情一愕:“莫道長怎知道我李夢華姐姐已脫險危……?”


    那號稱“四川一鶴”,名叫莫淩雲,身為“淩雲觀主”的青袍道人歎息一聲,接口說道:“這是一場賭博,下賭注之人,是貧道既貧道的一位好友‘洞庭漁隱’郭三,所下賭注,則就是貧道這條性命。”


    鄧淩風聽得一頭霧水,目注莫淩雲,皺眉說道:“莫道長,你能否說得明白一些?”


    莫淩雲竟不答反問地,以一種希冀神色說道:“鄧大俠此行如何?有沒有用‘胭脂刺’的獨門解藥,換到‘五毒鞭’的獨門解藥?”


    鄧淩風聽了莫淩雲如此說法,已知他確曾與胡、李二女相遇,遂取出那粒五色斑斕的“五毒鞭”獨門解藥,托在掌中說道:“鄧淩風幸不辱命!”


    莫淩雲聞言,精神更振,臉上病容大滅地,含笑說道:“果然福善禍淫,天道不爽,舉頭三尺,自有神明,這樣以生命作為賭注的賭博,居然是貧道贏了……”


    話完,不等鄧淩風再問,便把經過情形,詳細說出。


    原來,這位“淩雲觀主四川一鶴”莫淩雲,是川東一帶的俠義領袖,因知董焰占據“鷹愁穀”嘯聚兇徒,作惡多端,欲加鏟除,反由於“獨目鬼女”邵琳,詭計暗算,被董焰“五毒鞭”所傷!


    董焰遂每隔七日,給予莫淩雲一粒臨時解藥,勒索其俯首聽命,並將東川一帶有頭有臉的武林人物,引歸“鷹愁穀”統率!


    莫淩雲一麵虛與委婉,一麵由好友“洞庭漁隱”郭三,遠去陝西,請來一位“獨腿華陀”牟漢三,為自己療治所中“五毒鞭”奇毒!


    郭三雖把牟漢三請來,牟漢三隻有獨腿,行走不便,武功又頗平庸,不便深入“鷹愁穀”,隻得在莫淩雲的“淩雲觀”中等待。


    莫淩雲則為毒發,萬不得已,又入“鷹愁穀”向董焰求藥。


    郭三趕到“鷹愁穀”的“生門秘洞”左近,遇見剛剛忍氣吞聲,虛與委蛇,向董焰求得暫時解藥,尚未服食的莫淩雲,並聽得人聲,進入秘洞,發現胡冰心、李夢華二女。


    莫淩雲昔日曾受李夢華深恩,一見這位“九劫胭脂”有難,於是問明情由,並看清傷勢太重後,毅然將忍辱求得之臨時解藥,先給李夢華服下,命郭三與胡冰心盡速把李夢華送迴“淩雲觀”請牟漢三全力調治,而由自己在秘道之外,等待鄧淩風換藥迴來。


    這種處置的理由是牟漢三醫術通神,不過稍費手續,一定可以療祛“五毒鞭”毒,而鄧淩風“鷹愁穀”換藥之舉,卻無絕對把握,雖可能成功如願,也可能失望而歸!


    莫淩雲受人點滴,報以湧泉,他把最安全的脫險路徑,讓給李夢華,而把自己當作賭注,等待鄧淩風,由命運之神,來作勝負判決。


    由於有他等待,一切均可當麵傾說,胡冰心遂不必再費時誤事地,在“生門秘洞”中向鄧淩風留甚訊息,趕緊與“洞庭漁隱”郭三,保護性命雖因服了臨時解藥,暫可無礙,但因傷勢太重,人仍昏迷的李夢華,盡快送向“淩雲觀”內。


    莫淩雲多次前來,對“鷹愁穀”情況已頗熟悉,因知“生門秘洞”中,可能有未曾發動的惡毒埋伏,自己鞭毒將發,無力應付,才在洞外等待鄧淩風,並於聞得鄧淩風唿喊“華姐……冰妹……”的叫聲時,無法提氣應答……


    鄧淩風聽完莫淩雲所說經過,兩道劍眉,不禁緊緊蹙起!


    他蹙眉之故,是有為難,因照理說來,莫淩雲病容滿麵,中氣衰弱,目光萎散,顯然鞭毒將發,自己應該把那粒“獨目鬼女”邵琳手中換來,五色斑斕的解藥,立刻給莫淩雲服下才對!


    但“九劫胭脂”李夢華的整個生望在此,萬一那位被“洞庭漁隱”郭三從陝西請來的“獨腿華陀”牟漢三,名過其實,醫術並不通神,或藥不對症?則李夢華的性命豈不……


    鄧淩風滿懷為難地,剛剛想至此,莫淩雲業已猜避他的心思,苦笑一聲叫道:“鄧施主,我不怪你有所懷疑,胡冰心姑娘臨去之時,留下一根她的獨門暗器‘雙目鳳頭釵’……”


    說至此處,他在懷中摸出一根“雙目鳳頭釵”來,欲向鄧淩風遞去。


    有了這根“雙目鳳頭釵”,自足證明莫淩雲所說情事,是真上加真,確上加確!


    鄧淩風俊麵通紅,不等莫淩雲說完,便捏碎那粒“五毒鞭”獨門解藥的五色斑斕蠟封外殼,含笑遞向莫淩雲,但心中卻在暗叫:“華姐,為情勢所迫,這位‘淩雲觀主’既肯為你把性命作為賭注,小弟也隻好把這粒‘五毒鞭’獨門解藥,給他服食,但願那位牟大神醫,迴春有力,指下無虛……”


    他心中默禱至此,莫淩雲已接過解藥,迫不及待地,服食下去。


    鄧淩風見米已成飯,木已成舟,心中也隻好盡量放得坦然,免得莫淩雲見了自己的不安神色,有所不悅。


    這念頭原極正確,因莫淩雲既肯舍已救人,把董焰所給的臨時解藥,讓給李夢華服食,並由胡冰心、郭三,護送迴“淩雲觀”,接受“獨腿華陀”牟漢三的徹底治療,自己則苦等鄧淩風不知是否成功的換藥迴來,所作犧牲,委實重大!在如此情況下,若發現鄧淩風仍有點為李夢華擔憂,珍惜那粒“五毒鞭”獨門解藥,必然不大愉快!


    故而,他雖仍有點心中忐忑,暗為李夢華擔憂,卻不得不堆起滿麵笑容,向那剛剛服下解藥的“四川一鶴”莫淩雲和聲說道:“莫道長,請放心調息,把藥力散布全身,鄧淩風替你護法,不容任何鬼魅,妄加滋擾!”


    莫淩雲雙目一睜,揚眉叫道:“鄧大俠……”


    這位“淩雲觀主”因鞭毒將發,本已病容滿麵,中氣衰弱,語音極低,連目光都漸漸萎散,情況實極危殆,但服藥以後的這聲“鄧大俠……”,卻叫得頗為響亮,那驟睜雙目之中,也仿佛略為閃射出炯炯神采!


    鄧淩風看得心中大慰,暗忖藥須對症,才見療效,莫淩雲不過剛剛服藥,眼神語音便立顯不同,但願“獨腿華陀”牟漢三對李夢華姊姊的療傷祛毒情況,也能這樣立竿見影才好……


    目中正慰……耳內卻驚……


    因為莫淩雲在那聲“鄧大俠……”之後,仍繼續說話,說的則是:“你……你……你好……狠……”


    最後一個“狠”字方出,全身忽然痙孿,把口一張,一大片血水,便向鄧淩風噴出!


    慢說鄧淩風毫無警兆,就算他早就有所提防,在這種麵對麵的距離之下,也無法及時避開。


    鄧淩風竭力偏頭,勉強避開臉麵,但身上卻被莫淩雲口中汙血,噴了個淋滴盡致!


    再看莫淩雲時,毒血從他眼耳鼻口等七竅中,繼續不斷溢出,目光呆滯,原本倚壁而坐的身軀,也漸漸往下縮去。


    哪消多久?這位號稱“四川一鶴”的“淩雲觀主”,竟告形神皆滅,隻剩下件青色道袍,一些內外衣物,以及牙齒、頭發等,浸在全身骨肉所化的大灘血水之內!


    鄧淩風目中噴火……


    鄧淩風怒發衝冠……


    鄧淩風牙齒咬碎……


    直到如今,情況才完全明顯,使他從恍然之中,鑽出一個大悟!


    “獨目鬼女”邵琳滿懷鬼蜮,要他互相信任,他給邵琳的,是真正的“胭脂刺”解藥,而邵琳給他的,卻是一粒比“五毒鞭”更毒的化血毒丹!


    剛才,莫淩雲還欣然色喜,認為他舍己救人,獲得善報,贏了這賭局,如今卻全身化血,骨肉齊消,成了敗得最慘,一文不剩的最大輸家!


    造成莫淩雲一局的全輸人兒,是誰呢?直接的罪魁禍首,是心腸狠辣的“獨目鬼女”邵琳,但間接的幫兇虎倀,卻是他作事粗率,不夠精細的“飄萍一劍”鄧淩風!


    鄧淩風心如刀割……鄧淩風體似篩糠……


    心如刀割是慚愧,是為“四川一鶴”莫淩雲難過……


    體似篩糠是發抖,是為“九劫胭脂”李夢華害怕……


    他忽然想起倘若沒有莫淩雲舍已施人,豈不是李夢華?……


    鄧淩風越想心內越慚,越想身上越抖,竟“嗆啷”一聲,銀芒電閃,拔出他那柄在“鷹愁穀”內,曾令群賊亡魂的“靈龍古劍”!


    他太慚愧了,他不肯推卸或逃避責任,他要向剛剛化血慘死,英靈未遠的“四川一鶴”莫淩雲,橫劍就頸,自刎謝罪!


    但劍光尚未及頸,鄧淩風忽然停手,他覺得自己應該緩死須臾,先替這位心所愧對的莫淩雲道長,作件事兒。


    莫淩雲雖無遺言,但鄧淩風卻覺得自己應該替他搏殺“五毒靈宮”董焰,和“獨目鬼女”邵琳,因為追根溯源,這一雙萬惡男女,才是害死莫淩雲的罪魁禍首!


    除了搏殺“五毒靈官”董焰,和“獨目鬼女”邵琳之外,自己似乎還應該看看“九劫胭脂”李夢華所中鞭毒,是否已被“獨腿華陀”牟漢三徹底療祛?有無需助之處,並設法向胡冰心用書麵、或口頭陳述苦衷,然後在莫淩雲的“淩雲觀”中,上香橫劍,有始有終,才是男兒本色!


    細一斟酌,覺得自己這忍死須臾,等報仇盡責後,再橫劍自盡之念,決無差錯,至少比如今立刻便慚愧伏屍,來得大有價值!


    念頭既定,鄧淩風便向“四川一鶴”莫淩雲所遺齒、發、衣冠,恭謹下拜,並默陳心意,請淩雲英靈鑒察,自己決不推諉過錯,逃避責任,必在他淩雲觀中,以血還血,有所交代。


    一陣陰寒而強烈的山風吹來,莫淩雲所遺的衣冠頭發,紛紛飄舞,真好像幽靈不泯,在對鄧淩風打甚招唿?


    鄧淩風舉袖拭去由慚悔及悼念莫淩雲而流的英雄珠淚,手中“靈龍古劍”也不再歸鞘,橫護當胸,再入“生門秘洞”。


    他如今對這“生門秘洞”,成了輕車熟路,逢岐右轉,行走得十分迅速。


    但這“生門秘洞”尚未走完,鄧淩風便又詫然止步!


    因從去路,也就是“鷹愁穀”的方向,飄送來笙簫鈸的樂奏之聲。


    鄧淩風文武全才,腹徇甚廣,對詞章音韻,也是內行,略一聆聽,便知奏的是迎寶樂曲。


    他心中微愕,暗忖董焰、邵琳等,怎會突迎貴賓?莫非“獨目鬼女”邵琳之師“雲中紫鳳”華青絹,業已這樣快捷的到了“鷹愁穀”內?


    倘若真是如此,則自己意欲立即搏殺董焰、邵琳,為莫淩雲報仇恨之舉,豈非平添阻力,弄不好還會折在這武學絕高的妖婦手下,盡虎不成,反類其大地上仇加仇,恨上添恨……


    鄧淩風雖然皺眉生惕,卻在略一止步後,並未退怯,仍複前行。


    又經過了兩度右轉,鄧淩風又吃一驚!


    使他吃驚的,仍是音韻!


    如今,隱隱傳來的笙簫音韻,竟然曲調大變,成了淒淒哀樂!


    聽得迎賓樂曲,鄧淩風可以聯想到“獨目鬼女”邵琳之師“雲中紫鳳”畢青絹身上,但聽得換奏了淒淒哀樂,卻頓覺詫然莫解?


    剛剛迎賓,便換哀樂,“鷹愁穀”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就在此時,前麵迴旋穀道之中,傳來了步履聲息。


    鄧淩風聽出來的隻有一人,遂並不迴避,橫劍而待,準備向來人有所詢問。


    果然,片刻過後,便從穀道中轉出一人,看出是個嘍羅頭目打扮的黑衣壯漢。


    鄧淩風厲聲喝道:“站住!”


    那嘍羅頭目打扮之人,嚇了一跳,認出攔路發話的正是曾在“鷹愁穀”中,獨敗孟懷九、秦亮,大奮神威,技駕眾寇的“飄萍一劍”鄧淩風,不禁頭皮發炸,趕緊抱拳恭身,陪笑說道:“在下焦鳳章,參見鄧大俠。”


    鄧淩風見這名叫焦鳳章之人,認識自己,便知可以少費辱舌,劍光微擊,沉著臉兒說道:“焦鳳章,我有話要問你,你最好識相一些,照實直言,不許支吾搪塞。”


    焦鳳章“喏喏”逹聲道:“是,是,鄧大俠盡管請問,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鄧淩風道:“剛才我聽得迎賓樂曲,是否‘鷹愁穀’內來了什麽江湖高人?”


    焦鳳章點頭答道:“江湖高人,著實來了不少,昔年威震武林‘雲中雙鳳’之一的‘雲中紫鳳’畢青絹和她好友‘邛徠梟女’尤娥,已來‘鷹愁穀’中,還有‘勾漏三殘’、‘橋山一怪’,也將於今夜到達。”


    “雲中紫鳳”畢青絹是在鄧淩風意料之中,但其餘幾個顯然均具一流身手的兇神惡煞,卻出他所料之外!


    尤其是“橋山一怪”四字,更聽得鄧淩風心動微震,皺眉說道:“‘橋山一怪’不是又號稱‘三手僵屍’的軒轅木?風聞他曾為佛門高手誅戮,早伏屍在‘冥尤墓’中,怎會又複出世,來到‘鷹愁穀’呢?”


    焦鳳章陪笑道:“詳情小人不知,但‘雲中紫鳳’畢青絹交給‘獨目鬼女’邵琳一張貴賓名單中,卻有‘橋山一怪’軒轅木的名號在內,並據畢青絹說此人少時必到,要邵琳準備一些軒轅木最嗟食的毒蛇肥狗等物好好加以招待。”


    鄧淩風知曉以焦鳳章的身份地位,所知委實僅此,遨不再深究,轉換了話頭問道:“既然‘鷹愁穀’中來了不少絕世魘頭,一流好手,董焰、邵琳應該興高彩烈才對,怎麽在迎賓曲調以後,又吹奏起淒淒哀樂之聲?”


    焦鳳章以一種奇詫神色,看著鄧淩風,苦笑說道:“這件事兒,鄧大俠竟會不知道麽?我家穀主‘五毒靈官’董焰,業已毒發不治,死在‘九劫胭脂’李夢華的‘胭脂刺’,以及鄧大俠所送來的蘊有劇毒的假的解藥之下!”


    這種答複,起初雖使鄧淩風聽得發呆?但旋即心頭雪亮!


    他明白了所有惡毒蹊蹺,全是“獨目鬼女”邵琳一手造成!


    邵琳不單用假的“五毒鞭”解藥,想毒死李夢華,而使莫淩雲李代桃僵,倒了大黴,她也藏起自己所送去的“胭脂刺”獨門解藥,換了毒物,把“五毒靈官”董焰活活毒死!並把罪名,移栽到自己頭上!


    邵琳趁著方秋已死,董焰已傷的大好機會,再下毒手,斬草除根,便可把“鷹愁穀”這片基業,占為己有!


    想到此處,鄧淩風目注焦鳳章道:“董焰既死,‘鷹愁穀’的新任穀主,是否換了‘獨目鬼女’邵琳?”


    焦鳳章點頭答道:“邵姑娘曾是穀主夫人,繼任穀主,理所當然,小人便是奉了新任邵穀主之命,出穀置購棺木,延聘僧道,為前任董穀主辦理身後之事。”


    鄧淩風聽得嘴角一撇,哂然冷笑說道:“毒手乃是她下,人情又是她作,這‘獨目鬼女’邵琳真是個陰損狠辣無比,心腸狡到極點,也毒到極處的無情鬼女,兩麵妖姬……”


    焦鳳章聽不懂鄧淩風言外之意,不禁神色愕然……


    鄧淩風也不再與他多言,略一揮手,焦鳳章便知獲大赦,趕緊急急離去。


    他打發焦鳳章走後,細一思索,覺得必須把計劃再作變更。


    鄧淩風之所謂變計,是不想再入“魔愁穀”,打算先奔“淩雲觀”。


    “五毒靈官”董焰已死,所欲搏殺,替莫淩雲報仇的特定對象,隻剩“獨目鬼女”邵琳一人,看來似乎較易成功?但鄧淩鳳心頭雪亮,知道“雲中紫鳳”畢青絹必對她唯一弟子邵琳,全力照顧,其餘“勾漏三殘”,和“邛徠梟女”尤娥,均是手黑功高的兇神惡煞,尤其那位號稱“橋山一怪”的“三手僵屍”軒轅木,更極為難纏厲害,練有特殊獨門毒招,自己孤劍支身,倘若妄逞匹夫之勇,必如“羊入虎口,送肉上砧”,根本絕無半分僥幸之望!


    鄧淩風並不怕死,他覺得自己若為莫淩雲報仇,奮戰而死,雖可心安,但胡冰心與李夢華二女,久候自己與莫淩雲不迴,定然極度戀憂,於李夢華鞭傷愈後,立來“鷹愁穀”探看情況,豈非又成了飛娥撲火,難逃邵琳毒手!


    忍,必須忍,咬著牙也要忍,流著淚也要忍,應該忍辱負重,趕緊把群邪實力大張之事,飛報李、胡二女,大家設法,分邀正派高手,衛道降魔,才是上策,絕不能因一時意氣,使自己和李、胡二女,齊喪“鷹愁穀”中,空埋俠骨,聽任群魔亂舞!


    鄧淩風想通了,他咬著牙,流著淚,猛一頓足,果然立即轉身,不進“鷹愁穀”,趕向三峽西口勝地“夔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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