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義沒打算迴去——他初來咋到也沒有地方可去。雖然他賣了一公斤多的白銀,但買了一個尊貴華麗隻不過是橢圓形的金戒指後就剩餘三千多塊了。所以現在他要麽繼續做“交易”賺錢,要麽找房租下等“生意”上門。


    以前對搶劫的文雅稱唿叫“沒本錢的買賣”,薑義現在也可以說是如此。他不可能辦到營業執照,所以他相當於以前鄉下的赤腳醫生。不過,他醫治的可是一些現代醫學的“不治之症”!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除了他公公婆婆兩個老人和他師傅至榮子、安彝那一家人知道外,世界上還沒有人知道他的這種“特異功能”。怎麽讓人相信,尤其是有錢人相信,然後賺到他們的錢?這還真是一個問題。


    問題難就放在後麵,薑義做好了長期戰鬥準備。現在他實力有限,隻有靠這種前途不可掌控、但比較有前途的方式賺錢。


    長期戰鬥當然需要彈藥充足,從軍事戰略上來分析,“彈藥”兩字可以拆開為“彈”和“藥”。薑義的“彈”當然是錢,這也是他來此城的目的;而“藥”是他的發展路線,即現在對他發展很重要的人脈。


    所以,他才會在金銀交易中證明自己價值。他不僅將對方的一些阻攔全部挑開,而且證明了自己在金銀交易方麵的實力。當然,他這樣撥開了人家多層遮羞布之後,還在最後不忘給對方留了半層,讓那女管理員以百分之九十的這種薑義自己吃虧的方式交易。


    在政治上這叫恩威並施,美國人沒中國語言底蘊,他們說的是“蘿卜加大棒”這種通俗易懂方式。薑義已經給對方留下了一個印象:雖然不至於博學但懂的絕對不少,或者說自己不熟悉的領域不會輕易涉足、懂得進退之道、有本事弄到大量白銀等名貴金屬、對黃金有特殊感情或作用。


    不管對方怎樣想,薑義也相信她們不會猜測到黃金對他的意義和作用。而他也不管對方的想法,他隻需要給對方留下一個可合作但是不可大欺的夥伴形象就行了。


    現在,薑義需要占領第二個戰略製高點,讓其與前一個相互照應,就像軍事上戰略地點上的火力相互支援,這樣起到的效果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


    最珍貴的還在背包中沒出手,這就像高手最後才出馬一樣,薑義需要模清行情,也要慢慢證明自己實力,不然孤身一個少年隻有被欺虐的份。


    第二個地方當然是古董店,不說那些銅錢了,就那幾錠白銀他也需要古董店,反正他不會將其按重量像賣碎銀子一樣賣給珠寶店。


    看一個地方的店不僅能知道一個地方的經濟,還能知道其文化。比如,國外有個經濟學家說過,一個地方的房價大致等於那兒的麵價一千倍。這種理論在國外還是比較合適的,至於在我國大部分城市就成了狗屁。


    薑義當然不是第一次進城,但是無一例外的,每個城市的成(人)用品店數量都是古董、字畫之類店麵的十倍有餘,這也是我國經濟騰飛的一種標誌——飽暖思yin欲嘛……


    甜城在整個四川並不算大,畢竟在現代最賺錢的是工業,所以一百多平方公裏、一百多萬常住人口的甜城最多算是中等城市。


    連那啥店也沒幾家,古董店怎麽可能多?


    薑義也不著急,背著書包慢慢逛,了解下家鄉麵貌。而且他也想留一下租房等信息,這也是這一兩天必須做到的。


    半小時後,薑義停了下來——買了輛自行車蹬著繼續尋找。


    雖然名字中有“古”字,但有實力稱為古董店的店麵顯然不會在什麽小街小巷,蹬著自行車的薑義倒是挺快,一個小時後就將整個甜城主要大街逛了一半。


    古董店的建立不像其餘店麵那樣“隨心所欲”,必須聯係到當地的文化經濟——是先文化後經濟。或者甜城經濟實力不能算凸出,但是文化底蘊絕對深厚。


    薑義的尋找不是漫無目的,而是一直沿著右邊拐,所以一個小時候他將城左光的差不多了,這是他看到了一條江。江當然是沱江,而且距離他昨晚“登陸”的地方不遠,更有緣的是他真的在這兒見到了一家古董店。


    確切地說這是一家古玩店,古董和古玩還是有點區別的,畢竟世上又有多少東西能稱得上古董?


    臨河而建的古玩店和茶館選址一樣,的確是最佳選擇,更妙的是古玩店邊就是一家茶館——正宗的茶館,一幫老頭在一起喝茶、聊天,也打打長牌、撲克,但是絕對沒有四川其他茶館的搓得稀裏嘩啦響的麻將。


    “老板,來壺茶。”薑義清了清嗓子道。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幹,不過基本常識卻懂:單人且論“壺”喝茶的人基本都是來消遣的,基本都是閑聊的老頭們幹的事,主要是品茶的,而那些要靠小賭聚樂的一般的茶喝著就行。


    當然不可能有高人加財人品茶用的紫砂壺,一個四十幾歲的大叔提著一個白瓷壺上來,在薑義麵前熟練地放下茶杯,然後拿著一個印有“鐵觀音”的小塑料袋就往裏麵倒。


    好吧,薑義還是高估了這個茶館。這就是一幫閑漢、老人坐著喝水、聊天的地方。比如薑義的這杯茶,喝完了叫一聲然後又是滾燙的開水倒進去,一般有七八次即喝了七八杯了,也就是三四碗水了,半天時間也就過了,這些人就會走。


    薑義也坐下,在一陣竹椅吱喳聲中調整好身姿,以最舒服的姿勢等滾燙的茶冷卻下來。在熱茶蒸騰的氤氳中,薑義的兩眼早已飄飛到了別處,那就是他斜前方十餘米處的古玩店。


    古玩店還有一塊複古的匾,上麵幾個大字也隨著經濟社會而泛著金光,不是鎏金就是鍍銅。


    店裏分三部分,最裏麵即麵向街道的是字畫,而且都是巨幅,即使街道另一邊的三百度近視不戴眼鏡也能看到上麵的字,甚至能看到下麵“王羲之”、“蘇軾”等落款。這種幾十到幾百的玩意兒隻要誰有興致,那麽誰就能批發一大堆。


    薑義當然沒有興趣,他看的是另一方,那一放有很多大小不勻的木架格子,格子中擺放了同樣大小不同的金屬器物,下麵銘牌上也是戰國某某鼎、秦朝某某鍾、漢代某某刀……


    古董店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所以,再爛的古玩店都像一艘爛船——上麵再怎麽也是有三斤釘的,當然薑義的那艘自沉河底的有沒有那麽多釘就不確定了。


    雖然很多有興趣買古玩的人不識貨,但是大多數的店主可是識貨的,畢竟他們要以最低的價買進來,然後以最高的價賣出去,就像買進氣球然後吹脹之後論體積賣出。


    薑義要看的就是這個店家有幾斤釘!他是斜著看進去的,他此時不能看到的那一麵是各種瓷器,剛才他過來的時候已經瞄過了,當然又是某某傳世青花、某某絕跡哥窯。


    薑義喝了幾口茶,然後閉上眼睛仔細感應那些金屬器物。裏麵大多都是銅類,青銅、黃銅、赤銅,更多的是雜銅,鐵器也有,當然還有銀器和金器。


    一番掃視下來,薑義還真找到點名堂:大半現代雜銅、黃銅、赤銅等作出的最低級贗品一下被剔出去了,剩下十餘件真正的青銅——它們與薑義感應到的銅錢感覺有很不一樣,因為銅錢不能用青銅做。


    金銀器就不說了,薑義也不打算買,畢竟這樣的貨色在他眼中就是一坨金銀而已。他更不可能以“撿漏”的心思將其買下,然後以高價賣給大古董商或收藏家,因為那些就是一些現代工藝品,薑義覺得這種貨色擺在之前他去的那家金銀店還合適些。


    薑義估計果然不錯,他喝了兩杯茶,那家不算小的古玩店也迎來了三批客人,其中涼皮共七八個人都是看看就走了,而達成交易的卻隻有一個人,那一個人恰好成了一批。


    先看著老板那翻動的嘴唇,再看著老板激動神色,最後看到他有些不甘心數錢的樣子,薑義知道老板遇到了識貨人,估計沒坑著對方多少錢。


    果然,對方拿著兩幅卷軸,遞過去三張紅票,然後還接過對方找迴的幾十塊。


    “嗨,大叔。”老板第三次給薑義添水的時候薑義叫住了他,然後指著那一架金屬器道:“你熟悉,我買一個戰國青銅無蓋香爐要多少錢?我做煙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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