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鐵漢微微一怔,道:“他練過武,但實在難登大雅之堂,難道小弟看走眼?”


    “他武功如何雖不清楚,但他內功修養必定十分雄渾深厚!”沈七郎反問:“他的底細,你們均不知道?”


    羅鐵漢道:“她是九妹的表叔,為人十分沉默穩重,據說他以前開過車馬行,後來生意失敗才去投靠九妹,九妹又推薦他給咱們……嗯,此事倒得問問九妹。”


    “羅兄對其他十一騎之為人都十分了解?”


    羅鐵漢沉吟了一下,才正容地道:“十二騎均是血性漢子,絕不會有青龍會之奸細,此點大俠大可放心!”


    “沈某相信你之眼光,有你這句話,沈某便放心了!”


    忽然白芝在屋頂發出尖嘯聲,羅鐵漢臉色一變,道:“有敵人,大家準備應戰!”沈七郎未等說畢已衝出飯館,一個翻身,上了屋頂,居高望去,果見周圍均有人,慢慢向飯館合攏,且這些人均是臉蒙黑布巾。


    沈七郎道:“白姑娘,你且伏下來,守在屋頂,不可讓敵人上來!”話音剛落,已見老八高橋及及老十樓曉春,亦躍上屋頂。


    沈七郎見他倆帶了不少長箭,心頭雪亮,倏地竄到鄰屋去,白芝十分聰明,也取了一把弓一匣箭,躍到鄰家屋頂,沈七郎已不知去了何處。


    董千裏及那趙四怕馬匹受損,將馬匹趕到後院,他倆則躲上馬車內。羅鐵漢與何渭雙雙站在店外,高聲道:“是青狼洞嗎?真麵目已暴露,何需鬼鬼祟祟?請派人出來說話!”


    牆角有人叫道:“不願投降的,還有什麽好說!”忽然“叭”地一聲,店前飛來一個大漢,倒在地上不能動彈,身上卻沒有傷痕,羅鐵漢雖不知他為何會猝然死亡,嘴上卻道:“不怕死的可現身!”


    四周再沒人應話,附近的店子一看形勢不妙,紛紛上門板關店,以免殃及池魚,羅鐵漢一看此情景,便拉何渭進店。


    飯館掌櫃哆嗦地道:“好漢,請勿在小店打鬥……”


    羅鐵漢拋下一錠金子給他,道:“若打破東西的,賠償你,快躲起來!”


    四周寂靜,半晌,鄰屋突然傳來一個短促而尖銳的慘叫聲。慘叫聲過後,又是一陣靜寂,接著方聽到一個弓弦響聲。


    又過了頓飯工夫,大概是對方已熬不住,便突然現身,十多條人影,向飯館撲去!一陣弓弦聲響,隻聽到一個悶哼聲,又見有人向屋頂飛去!說時遲,那時快,三枝長箭,由不同之方位,先後射出!


    那漢子淩空磕飛兩枝長箭,第三枝長箭卻射中其小腹,他吃痛之下,真氣已泄,倒摔落地,弓弦聲再響,這一次卻毫無收獲!


    蒙麵漢已迫近飯館,冷不防馬車之廂裏飛出一枝長箭來,正中一個漢子之胸瞠,入肉近尺,那漢子應聲倒地。另一個罵道:“操你奶奶的熊,老子先放火燒了這鳥店!”他忽然退後一步,伸手入懷,不料兩枝長箭一齊向他射去,他來不及掏物,連忙伏地滾著閃避。


    屋頂又有兩枝長箭向他射去,又見兩條人影分左右向馬車飛去!離馬車隻有三四尺,猛聽一個漢子慘叫一聲,胸膛上釘著三枝弩矢,而另一個大漢一掌擊在車廂上,人卻如皮球般倒飛!


    其他大漢未衝至飯館前,已被箭雨逼退!但他們一退,又有一批蒙麵漢衝上前,就像潮水般,一潮退一潮起。這次他們早有準備,把兵器舞得風雨難入。但聞“叭”地一道弓弦聲響,一枝長箭自馬車之窗射了出來,疾如驚鴻,勢如破壁,穿過一片刀影,直射進一個蒙麵漢的胸膛!


    沈七郎看得真切,不由得心頭一跳,暗自忖道:“趙四果然不是普通人!這份功力豈是一般練過三五年拳腳的人,可望其項背者?是羅鐵漢看走眼,還是他故意騙我?”心念未了,已聞羅鐵漢的一道輕嘯聲。


    他轉頭望去,原來,其他蒙麵漢已衝至飯館前,羅鐵漢示意停止射箭,他與何渭及十一弟郎展翅首先衝出店門攔截,隨後即有韓奎及高橋亦現身應戰。


    沈七郎仍伏在鄰居,暗中監視,隻見馬車之窗又有一枝長箭伸出來,接著已射進一個蒙麵大漢之脅下,入肉尺餘,那漢子慘叫聲,震人心弦。


    一個蒙麵漢大叫一聲,不顧一切向馬車撲去,他人未至,雙掌已經推出兩股掌風!“颼”地一聲,又一枝長箭射穿掌風,直奔其胸膛!


    那漢子大吃一驚,忙不迭扭腰閃避,同時手掌下切,可惜他仍慢了一步,長箭射進其右上臂,箭鑽透臂而出!


    與其同時,另一個大漢已乘機標前,雙掌齊出,擊在馬車廂壁上,碎木橫飛中,一枝長箭已射進其肚皮中!沈七郎心想看你趙四如何出場,可是竟不見他之人影!


    十二騎五個人顯然敵不住那九個大漢,打得十分狼狽,沈七郎正想現身,又見門內伸出一枝長箭來,接著一個漢子仰天而倒!趙四看來必是個神箭手,出手快準又勁,似乎百發百中!


    趙四的神箭,大破敵膽,那些蒙麵漢,都得分心提防冷箭,如此一來,羅鐵漢及何渭之壓力大減,沈七郎這才從屋後離開,兜了半個圈,到了對麵街,然後悄悄上了屋頂,弓著腰前進。這才發現蒙麵人聚合在屋後商議,沈七郎衡量了一下形勢,乃驟然自屋頂跳下去,他連施殺著,十來個照麵之後,便殺了兩個蒙麵漢子,然後又突然躍上屋頂,伏在屋脊後麵。


    他來去如風,許多蒙麵漢尚未看清楚,沈七郎經已去如黃鶴!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人影自屋角冒了上來,沈七郎早已蓄勢以待,手一揚,五道指風急射而出!那漢子雖然已有準備,但料不到指風無聲無息地襲上身來,待他發覺已來不及,胸膛“華蓋穴”已吃了一記,接著便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沈七郎翻身下屋,向飯館奔去。此時衝向飯館的十二名蒙麵漢,四個中箭,一個中劍,隻剩下七個,雙方正好打個平手,沈七郎一至,彈指間已放倒兩個,剩下來的那五個蒙麵漢,再也不敢逞能,不顧一切地逃命去了!沈七郎覷得真切,指風急射,正中一個漢子後腰上之暈穴,他標前兩步,將他抓起,返身進飯館。


    羅鐵漢及何渭,指揮弟兄繼續監視敵人。沈七郎拍開那廝之暈穴,改戳麻穴,沉聲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得有絲毫之含糊!你叫什麽名?來自何處?”


    那漢子略為遲疑了一下,岑道:“劉靖,青狼洞。”


    “青狼洞?哼,你在真人麵前還敢說假話,大概是未嚐過分筋錯骨之滋味!”


    “你不相信,又何必多問!”


    “其他同伴,又是來自何處?”


    “也是青狼洞!”沈七郎冷笑道:“青狼洞到底有多少人?為何武功路數全不一樣?九成是青龍會的!青狼洞已加入青龍會是不是?”


    “不知道!”劉靖嘴巴十分硬。沈七郎不再問話,手指在他身上連戳十多記,人卻留意四周,不見趙四,看來這老家夥,是有意迴避。再迴頭過來、劉靖已滿頭大汗,身子也如篩糠般亂顫著。


    “我還有一招叫做‘萬蟻噬心大法’,比分筋錯骨更加厲害幾倍,不知劉兄要否嚐試一下?”


    劉靖嘴唇都已咬破,終於沙啞著聲音道:“我說……”沈七郎便解了他身上之禁製,劉靖用力喘了幾口氣方道:“我說了之後,請給我一個痛快,否則……”


    白芝問道:“你肯合作,咱們便放你一條生路,怎會再殺你?你放心招供吧!”


    劉靖苦笑道:“青龍會的成員,被敵人擄了之後,那怕不泄漏半句話,迴去就算不被處死!亦要失去自由,倘若劉某招了供,你們不殺我,青龍會也不會放過我!”


    沈七郎道:“反正左右都要死,你不索性反了青龍會?”


    “說得真輕鬆,天下武林雖大,有誰能與青龍會作對的?諸位自身難保,難道還能保護我?”


    沈七郎道:“如果保不了你,自會給你一個痛快!快說!”


    “青狼洞半年前已加入青龍會,但基於某種需要,青龍會仍讓他保留青狼洞,並由他出麵收羅武林俊彥,若不肯加入青龍會的,便格殺勿論!當然青龍會也派了不少高手,暗中支持青狼洞!”


    白芝接問:“青狼洞為何到處設伏,要殺咱們?”


    “正如剛才劉某所說,因為你們不肯投降,而青狼洞又已暴露了真麵目,隻好將知情者全部殺死!而避免秘密外泄!”


    沈七郎又問:“青龍會到底有多少高手?還有那些組織被控製?”


    “劉某地位低微,所知極少,隻知漢中傅星雨身邊已有青龍會的人。下一步準備控製江家莊,其他的一概不知!在青龍會,除了高層人員,否則不能讓你知道的事,你絕難多知道!”


    蔣英俊不由失聲叫了起來:“傅老爺子身邊的人,已被青龍會收買?是什麽人?”


    “不知道!我隻知道青龍會的人與事,不過有個好朋友是負責傅星雨的,他稍為透露了一點口風給劉某!”


    沈七郎續問:“你那好朋友叫什麽姓名?你放心,咱們不會讓他陷於絕境!”


    這次劉靖考慮了一陣方道:“他叫徐文祺!”眾人默默將這名字記住。


    何渭插腔問道:“前麵你們還有什麽埋伏?”


    “沒有了,因為想不到你們能接二連三,衝破三道攔截,而且行動迅速,青龍會根本來不及再調集人馬!”沈七郎又問了幾件事,見掏不出什麽有益之消息,便已封了他暈穴。


    蔣英俊道:“這人說的話,不可全信!”


    沈七郎正容道:“此時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先派人到處找找看,相信餘下之蒙麵漢已悄悄離開!咱們便立即出發,兼程趕去傅家!”


    他的推測很準確,躲在對麵作為後備的那些蒙麵漢,早已跑得幹幹淨淨,於是稍為收拾一下,羅鐵漢連忙下令全速向漢中出發。


    ×      ×      ×


    劉靖並沒有打誑,旋風十二騎尾隨沈七郎三人之後,兼程而進,一口氣趕到傅家,未受半絲阻撓。


    傅星雨在西北道上名頭極響,因為人正直,又急公好義,極受同道尊敬,連黑道人物,也對他敬畏三分。他與太湖龍王傅儒道,有“南北兩傅”之美譽。


    傅星雨早年為江湖事奔波,因為晚婚,但想不到的是他夫人竟一直無所出,直至傅星雨五十歲那年,才生了一個兒子。


    老年得子,自然倍加寵愛,傅星雨律己極嚴,但對自己之兒子也難免放縱,幸好他兒子還顧念老父之聲名,還不致受人非議,隻是比較喜歡征逐聲色,傅星雨雖然氣憤,也奈何不了他。


    他夫人提議讓兒子早點成親,多個人監督他,傅星雨也想抱孫,故此便與西北道上,有名的拳師石鎮西結秦晉之好。


    傅星雨新翁之喜是六十八歲,他兒子傅飛剛十八歲,不管他父子年紀大還是小,憑傅星雨這張老臉,不遠千裏來道賀之各地英雄,門戶為穿。


    傅家隻是小康,自然招待不了那麽多賀客,於是賀客們便隻好投宿客棧,也可圖個方便。


    旋風十二騎及沈七郎投了拜帖,亦去客???投宿,可是全城客棧早已爆滿,羅鐵漢道:“咱們到郊外住紮,將就過一夜吧!”


    沈七郎道:“不好,青龍會正苦無良策對付咱們,今夜若住在郊外,不正中其下懷?以沈某愚見,倒不如在城隍廟外紮營!”何渭立即讚成,羅鐵漢亦從善如流,當下群豪先到酒樓去午轄。雖剛屆午牌,但幾家著名的酒樓飯館亦早已高朋滿座。


    桑小紅笑道:“傅老爺子的麵子實在不小哇,看來還得勞動韓大哥,再下一次廚了,否則咱們連飯也吃不上一口!”


    何渭道:“再走幾家看,酒樓飯館是個探取消息的好地方,豈可輕易放過!”群豪覺得有理,於是又去別家碰運氣,一口氣跑了四五家,均插針不進,何渭道:“迴到最大那家去等候!”


    於是又走迴頭路,到全城最大最貴的錦堂酒樓等候。皇天不負有心人,剛好有一桌人結賬,便先坐下一半人,過了一陣,樓上亦有人結賬。如此,十六個人便分桌,分據樓上樓下吃飯。


    坐了下來,才有機會留意四周之食客,十之八九均是武林中人,且都是上了年紀,沈七郎一眼已認出好幾位成名人物,不過人家一時沒認出他來,他便也假裝不相識。


    何渭、趙四及白芝等人坐在樓下,等小二上菜時,趙四不斷出去看視車馬。旋風十二騎出道不久,尤其是第一次到西北,相識之人不多,徒惹人猜測身份,卻少了寒暄囉嗦,樂得清靜。


    幸好不一陣,飯菜便端上來,羅鐵漢舉杯欲言,卻見沈七郎頻頻向他打眼色,心中有幾分明白,也不打話,虛晃一下,便自己先喝了。“來來,吃菜!”


    沈七郎剛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裏,背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位施主可是姓沈?”


    沈七郎連忙把雞肉吐了出來,長身迴首,見是位麵熟的老道長,略一沉吟,抱拳道:“在下正是,道長法號如何稱唿?”


    老道長嗬嗬笑道:“施主必是沈雁了,老道武當一葉,你不認識貧道,不過當年你在擂台上跟‘白麵郎君’惡鬥時,貧道正好在台下!”


    武當派如今輩份最高的一字輩,這老道正是掌門一木的小師弟,輩份極尊,沈七郎跟他雖未正式交往,但他也曾經在“中原一柱”敬默容的金盆洗手大典上見過他一麵,因此覺得麵熟。當下忙抱拳道:“不知前輩在場,沈雁罪該萬死!”


    “噫,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老道問得冒昧,你還要自責,難道要老道立即找個洞鑽下去?”


    一葉武林地位雖高,武功亦精純,但為人風趣,毫無架子,兼且急公好義,極得同道之推崇,他這樣說沈七郎更覺有點受不了,忙道:“恕罪恕罪,晚輩出言無狀,道長大人大量,請海量包涵!”


    一葉嗬嗬笑道:“聽說沈七郎一向不羈,今日怎地說話如此乏味?比和尚還假正經!你若想剃度,老道介紹你去少林,當上智老僧的徒弟!”


    此言一出,已有好幾個人忍俊不禁。沈七郎見他如此和藹,心頭大暢,連忙讓坐。“道長真乃我道中人也,來來,坐下喝杯酒!”


    一葉道:“老道早等你說這句話了!”也不客氣,拉開椅子坐下,羅鐵漢忙吩咐小二再送一副杯碟。“這幾位少年英俊,好不眼生,七郎你不給老道介紹一下?”


    同輩的是羅鐵漢、蔣英俊、史曉生、史複生、童小濟,這好介紹,輪到桑小紅及畢翠微時,饒得沈七郎不羈,亦難免閃爍其詞,一葉微微點頭,道:“年輕人風流而不下流,無傷大雅也!最重要的是心中要有是非之分,善惡之別,要有犧牲小我為正義獻身之精神!小夥子,老道對你寄望甚高,希望你莫令人失望!”


    “不敢當!晚輩何德何能……”


    一葉截口道:“你莫妄自菲薄,武林表麵上平靜,但實則暗湧處處,未來將有大變,武林大任,將落在年輕人身上!老道喝了這杯酒便要走了,希望你記住這些話!”言畢又仰脖幹杯。


    沈七郎急道:“道長再坐一陣,晚輩還有許多不明之事要請教!”


    “看來你們也是來傅家當賀客的,明天一定會再見,屆時再慢慢聊,尚未為遲也!”一葉匆匆長身稽首道:“老道實在有事在身,不得不先走一步!”


    一葉來去匆匆,引來不少話題,又見一個五十左右的漢子走過來,問道:“沈大俠尚認得老朽嗎?”


    沈七郎迴首道:“章老英雄,風采更勝昔日,在下如何敢忘記!”原來這位是“雁蕩山上一隻雁”的章永信,輕功造詣極高,與沈七郎倒是老相識。沈七郎為他們引介之後,又請他坐下,小二乖巧,自動上前更換杯碟,“老英雄也要去傅家?”


    “老朽已來了兩天,在傅家作客,悶得發慌,今天特地跑出來透透氣!”


    “這次賀客一定極多,不知已來了什麽成名人物?”


    “到傅家的倒不多,大多是住在客棧內,來道賀的黑白兩道均有,老朽極是擔心屆時會引起衝突!”


    沈七郎略為沉吟了一下,然後反問:“白道人多,還是黑道人多?”


    “那自然是白道人多!”


    “如此便不用擔心了!剛才一葉道長說武林將有大變,不知老英雄是否聽到消息?”沈七郎道:“在下退隱江湖已一段日子,近日方複出,武林大勢可還未看清楚!”


    章永信歎了一口氣,道:“老朽還不是一直呆在雁蕩山,正因心中不明白,是以來問你。”


    沈七郎壓低聲音道:“依在下愚見,一葉道長是暗指青龍會蠢蠢欲動!”


    “哦?老朽倒未曾聽人提及!”章永信道:“青龍會有什麽舉動,令道長這般擔心?”


    “我看他們野心不小,但還沒有十足之證據!”沈七郎忽覺得與他竟有話不投機之感,章永信坐了一陣,也告辭下樓去了。


    蔣英俊道:“沈大俠識人可不少呀!”話音剛落,樓下忽然傳來一個叱責聲。


    羅鐵漢脫口道:“好像是趙四的聲音!”童小濟背後就是窗口,他左掌在窗台上一按,人已飛身躍下去,蔣英俊則由樓梯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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