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湘銀鈴般的長笑久久未歇。


    這充滿挑逗性的笑聲,雖是令洞庭湖上的群雄心馳神蕩,但卻並無絲毫使人產生意馬心猿邪穢之歪念。


    她的笑聲,隻仿佛把群豪帶進了一個美麗的天堂,萬花爭豔,百鳥鳴春,高山流水,快樂無窮,而這笑聲已能控製他人心神,總歸不假。


    秦劍飛心中也自是吃驚不已,他可當真未曾想到林仙子不但生得美麗過人,而這身武功也是高得嚇人。


    這種懾心的大法,若非秦劍飛習過“忘我禪定”佛家上乘的心法,又有幾個人能夠全憑修為抵擋!


    秦劍飛凝目群豪,無不帶有醉意,心中立即暗生警兆,他忽然覺得林湘湘倘若此刻暴向群豪狠心下手,隻怕這洞庭湖的湖水,將要成為這千百位武林大豪們的葬身之所了。


    一念及此,他不禁立即功凝雙臂,全神戒備,隻要發現青靈宮中諸女,一有不軌行動,便可隨時解救。


    實則,這隻是秦劍飛過分小心了些。


    林湘湘這聲懾心長笑,並未再延續下去,就在少林掌門大善大師和昆侖伏虎禪師也已微現不支之狀,她也就不為己甚的刹住了笑聲,斂去神功。


    她對兩位掌門人正色道:“少林寺的‘碧玉禪杖’武當的‘龍虎劍令’,並非我青靈宮所取的,請兩位掌門人另行查探!”


    她笑聲一斂,群豪即已清醒,顯見林湘湘並未存有傷人之念,否則,至少有半數以上之人,早已非死即傷。


    大善大師和上清道長當然明白這等道理,也由此可以看出,這位青靈宮主,並非是個惡人。


    但是他們又不能就憑此女的一句話就予相信。


    上清道長清瘦的臉上,像是罩著一層霧,兩眼直瞪林湘湘,久久不能說話。


    大善大師也極感為難……


    峨嵋“金頂神姥”揚著一頭白發,忽然越眾而前道:“少林,武當兩派所失之物,是不是你青靈宮所盜,豈能憑你這丫頭的一句話就算?”


    她為人極為冷酷,所以說出話來,也是既硬又冷漠。


    上清道長這時接口道:“姥姥說得對,憑姑娘的一句話怎能令貧道等相信?”


    林湘湘笑道:“依道長之見呢?”


    上清道長此時心中並無主見,隻自覺得自己一派鎮山之物,不能如此輕易的放過可疑之人而已。


    因此,林湘湘這反口相問,倒是問得他一怔,道:“這個……這個……”


    上清道長依然無法作答。


    “金頂神姥”再度喝道:“留下你們,等到察明之後再放人。”


    此言出口,大善大師不禁白眉倏皺,“金頂神姥”的這等找事的口氣委實有失一派掌門的風範。


    林湘湘聞言,先是眉梢微現怒意,繼而嬌聲一笑道:“穀姥姥說得好輕鬆,青靈宮中的男女老幼,可比不上你那峨嵋弟子,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啊!”


    “金頂神姥”嘿嘿一笑,道:“老身留定你們了!”


    林湘湘粉麵一寒,冷哼道:“憑你麽?”


    她迴頭向身側二女之一喝道:“珍珠,勞駕你出手教訓教訓這老虔婆吧!”


    左側紅衣少女應聲:“遵命!”


    她移步至船首,望著那麵罩寒霜,聽到林湘湘那句“教訓”而氣得毛發直立的“金頂神姥”燦然一笑,說道:“老虔婆,我家宮主的話兒你聽見了嗎?”


    “聽到了,不像人話!”


    “金頂神姥”的臉更寒了。


    紅衣少女倒是毫不為意的一笑道:“老虔婆,你說的話更不像人話了!”


    “金頂神姥”白發倏顫,雙目如電,射出兩道冷光,盯向紅衣少女,臉上的皺紋一陣的躍動著,脫口罵道:“放屁!”


    台上的另五位掌門人不禁聽得眉頭倏鎖。


    紅衣少女似也被她這句話兒激怒,娥眉一揚,嬌聲喝道:“堂堂一派之尊,原來隻是個意氣之徒!”


    玉腕輕舒,肩頭長劍,業已出手,冷冷一笑,又道:“我家宮主有事待辦,懶得跟你嚕蘇,姑娘要憑這支長劍,試試你這老不要臉的掌門,能不能留得了我們!”


    一句“老不要臉”的話,聽得“金頂神姥”暴跳如雷。


    “臭妮子,看看老身留得下你們不……”左臂忽揚,五指一張,一式“蒼龍吸水”,以絕頂的內家功力發出,淩空直抓紅衣少女。


    “金頂神姥”身為一派掌門,武功自是了得,休看紅衣少女先前極為恃大,等到對方出手,她可就不敢輕視了。


    長劍空揮,晶光電轉。


    紅衣少女的身形,頓時被一片無形劍氣所化成的劍網罩住,任那“金頂神姥”空有重達百斤的奇絕“淩空攝物”真力,也無法穿透這廣達丈許的劍影,挪動紅衣少女分毫。


    抓攝神功無效,“金頂神姥”老臉大感無光,隻聽她嘿嘿連聲冷笑,雙目之中,突現出狠毒的兇焰。


    秦劍飛在遠處看得心中一凜,總是猜不透“金頂神姥”身為正派掌門之尊,怎會目光之中,竟然藏有這等惡毒的兇焰。


    “雲中遁客”低低一歎道:“秦少俠不必奇怪,她的為人十分乖僻,心胸更是狹窄無比,一件微小的事情,她都要以牙還牙!”


    秦劍飛低歎道:“這老婆婆身為一派的掌門,怎可這般沒風度!”


    話音一止,一陣陣“嘩啦!”之聲,忽告傳來。


    秦劍飛驚駭的舉目望去——


    那“金頂神姥”一見自己神抓無功,臉色倏變之下,竟是右臂微挫,改抓為拍,全力擊出一掌。


    一吸一推的兩種截然不同的功力,居然在霎那之間就可以替換,若非功力練到運用隨心之境的話,何能至此?


    紅衣少女劍上功夫固是了得,而碰到像“金頂神姥”這等全以內力出擊的真力之爭,終究是限於年齡和修為,能夠擋得住對方一抓之力,卻無法抵得住重逾千斤的撞擊。


    “砰——”一聲巨響,紅衣少女連人帶劍被“金頂神姥”的掌力,擊得連退四尺,方始站穩住。


    掌力餘勢卻把畫舫的兩盞高吊的彩燈擊碎,這才響起了一陣“嘩啦……嘩啦……”之聲。


    “珍珠,你沒事麽?”林湘湘趨前了一步,扶住了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身形一穩,長劍立即入鞘,她雖然被“金頂神姥”一掌擊退,卻是絲毫未曾受過半點傷。


    林湘湘含笑點頭道:“這老婆婆的掌力雖是不弱,但要想在‘枯竹三劍’的劍勢展開之際傷人,那還差得很遠!”


    說話之間,已移步船頭,向那位用了全力一掌,又隻將紅衣少女震退,卻未擊傷而大感驚訝的“金頂神姥”一笑道:“穀姥姥好深厚的掌力,妾身大為敬佩,隻是這兩盞高懸船頭的彩燈,乃是無知之物,姥姥怎麽也遷怒將之擊碎……”


    “金頂神姥”本已羞怒難當,無法下台,林湘湘的譏諷言語,正好是火上加油,助其兇焰。


    她白發根根倒豎,皺痕也根根突起,一臉比哭還要難看的神態,夾著幾聲比哭還要難聽的怪笑,使得各船群豪為之聳然。


    “姓林的賤人,老身就試試你是不是比彩燈還要結實!”


    “金頂神姥”想必是怒極,連說話也都發抖了,但話聲雖是發抖,而她的那隻右掌卻是再度拍出,適才那掌是無聲無息的將紅衣少女擊退,而這一掌卻與先前大為不同,威勢之強,令人膽戰心驚。


    但聽得銳嘯低空,狂風掃地,湖上宛如起了暴風,木台附近的船隻,全都起伏波動不已。


    就在群豪全為林湘湘捏著一把冷汗,擔心“金頂神姥”傷了這絕代佳人之際,林湘湘已卓然含笑道:“穀姥姥,林湘湘敬你是位掌門,實受了你一掌之賜!”


    “金頂神姥”震天憾地的掌風及體間,居然連“黃衫仙子”林湘湘黃衫羅帶也未牽動分毫。


    林湘湘垂手靜立,既不運氣戒備,也不抬手還擊。


    “她練成了‘金剛不壞’的禪功了!”


    菁兒終於忍不住驚唿,她自從發覺秦劍飛說出了今晚約他之人,就是林湘湘之後,已是好久未再說話了。


    高良搖頭道:“菁兒,這不是‘金剛不壞’的禪功,此女並非佛門弟子,而且,她這等年紀不可能有此等上乘的功力!”


    秦劍飛應聲笑道:“前輩說得對,這確非‘金剛不壞’的身法!”


    菁兒迴頭白了他一眼,道:“你對她什麽都曉得?”


    秦劍飛皺眉笑道:“在下雖不能確定她這是何等功力,但林仙子一身武功之高,在下倒是佩服的很!”


    他話音一頓,又道:“似此立於狂風不動,受千斤重力之擊而若無其事的功夫,大概是她那冠絕武林的‘歸元神功’的妙用!”


    “雲中遁客”吃了一驚,道:“是‘歸元神功’嗎?秦少俠,此女是枯竹仙翁的……”


    話音忽然一頓,一拍秦劍飛肩頭,哈哈笑道:“老夫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她這手‘悄立狂飆,身承萬斛’的功夫,不正是枯竹老人‘枯竹勁不動神罡’嗎?”


    秦劍飛對於林湘湘的身世所知不多,所以高良說她乃是枯竹仙翁後人一節,他根本無從置喙了。


    至於枯竹仙翁是誰,秦劍飛茫然不知所對了。


    高良語音一頓,接口道:“武林之中,隻有‘枯竹’一派是練‘歸元神功’,看來此女定是‘玉竹神劍’林長虹的女兒了……”


    高良越說,秦劍飛越糊塗,不禁笑道:“前輩,‘玉竹神劍’就是‘枯竹仙翁’麽?”


    高良搖頭道:“不是,那‘枯竹仙翁’乃是‘玉竹神劍’的尊人,此老不現神蹤業有一甲子了,想必是歸道山了!”


    話音一頓,突然含有深意的向秦劍飛笑道:“秦少俠,這位林姑娘是枯竹後人,那青靈宮主人隻怕就是枯竹老人……”


    他話未說完,突然被那木台上傳來的一聲暴喝聲所打斷,秦劍飛,高良,菁兒等三人不禁舉目望去。


    就在他們說話之間,木台上已形勢大變。


    那位峨嵋掌門人“金頂神姥”已被林湘湘以獨特的手法,震傷內腑,跌坐台上。


    少林掌門大善大師和武當上清道長,一個正以全力在幫助“金頂神姥”行功運氣,一個則持劍伺立,為之護法。


    林湘湘單人卓立木台之上,與華山掌門人“鐵劍金刀”褚元寒及黑衣蒙麵的“恨天教主”答話。


    褚元寒雖是滿臉怒意,但說話之間,尚有分寸,冷冷道:“江湖中傳聞‘青靈宮’武功詭異毒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林姑娘一掌震傷一派掌門人,委實令人敬佩得很!”


    林湘湘嫣然笑道:“承蒙褚大俠過獎,妾身愧不敢當!”


    褚元寒目光微轉,又是冷冷一笑道:“恃技驕人,武林不取,林姑娘身懷絕世武功,自是知道穀姥姥難當一擊,而姑娘這等做法褚某認為不當!”


    林湘湘似是被他說得一怔,笑道:“依褚大???之見呢?”


    褚元寒忽地仰天發出一陣長笑。


    林湘湘娥眉微蹙,道:“褚大俠何故發笑?”


    褚元寒笑聲頓斂,目中精光暴射,應聲道:“褚某願意憑手中三尺青鋒,領教一下‘青靈宮’的曠世絕學!”


    林湘湘笑道:“原來如此……”


    她話中雖無輕視之意,但這輕描淡寫的四個字,聽入華山掌門“鐵劍金刀”耳中,比輕視他還要難受。


    褚元寒右手一抬,肋下一陣龍吟,長劍倏然在手,“寒光幻影劍法”在五大門派之中,稱為一絕,連那素以劍術列為正宗的武當“太乙通玄劍法”,在奇詭快速上,也要遜它一籌,故而,褚元寒一旦拔劍,四下裏的群眾,莫不引領相待,急於一睹華山絕技,開開眼界。


    當然,他也想知道,這自稱“青靈宮”宮主的黃衫仙子,在劍術上是否比得華山一派。


    褚元寒長劍入手,立即凝神抱一,緩緩發話道:“林姑娘,請亮劍!”


    林湘湘一笑,迴頭向那位紅衣少女一招手,那柄插在紅衣少女肩頭的長劍,頓時淩空飛向她手中。


    這一手兩丈之外,虛空攝劍的功夫,把四外群雄震住了,霎那間這洞庭湖再度靜得唿吸可聞了。


    劍入纖手,林湘湘這才低聲道:“請!”


    褚元寒深知自己所麵對的少女,是位高不可測的人物,哪裏還敢絲毫大意,聞言一笑,道:“姑娘小心了……”


    掌中長劍電旋而起,化成一片劍網,迎麵攻出,林湘湘妙目一閃,笑道:“好劍法!”


    劍在肘後未出,左手倏然一伸,五指尖尖,竟是迎著褚元寒那片威勢驚人的劍海,搶攻一招直去。


    她這一招發出,不但各群豪幾乎失聲叫“糟!”,連褚元寒也覺林湘湘太以托大,藐視華山劍法過甚,心中暗想,任你武功再高,要得以白手點我長劍,豈非自討苦吃!


    褚元寒心念及此,長劍之上又加注了三成真力,林湘湘笑臉未歇,那纖纖的玉手,竟然不知用的何種手法,在穿入對方劍影之中,觸及褚元寒長劍未及三分之一時,倏地一彈,褚元寒猛覺右手虎口一震,長劍幾乎脫手飛去。


    這一驚,直驚得褚元寒連忙撤招退後。


    林湘湘適時格格一笑,肘後長劍,閃電攻出,喝道:“褚大俠,你也接我一招!”


    萬縷金光,千條劍氣,夾著無比的重力,兜頭壓下。


    褚元寒目光一凜,知道先機已失,若不盡出全力,恐怕就連對方這出手一招,已難應付了。


    心念一轉,褚元寒不退反進,不理“黃衫仙子”那足可對自己劍劈當場的攻勢,長劍一揚,竟是直刺對方左肋。


    他知道,如果以寒光幻影劍法封鎖對方攻勢,自己或可能夠見效,但是,他僅僅隻能化解對方一招而已,業已失去了先機,決非三招五招能奪得迴來。


    此刻,他這種不顧生死的亡命搶攻,也正如林湘湘伸手彈劍一般,逼得對方隻能救其必救。


    否則,自己雖要喪生林湘湘劍下,而林湘湘也絕逃不出自己的下一招的攻勢。


    果然,林湘湘不肯冒這身受一劍之危,而去劈死褚元寒。


    何況,她根本就沒有致褚元寒於死地之心。


    攻勢如電,退勢依然如電。


    “褚大俠,你不嫌這招有些無賴麽?”


    林湘湘身形一退,立即冷笑發話。


    褚元寒為人最是機智,明知林湘湘這句話中不但充滿了諷刺,而且還充滿了鄙視之意,但他卻不肯迴答。


    他寧可拚命,目的就是為了搶迴先機,是以,林湘湘話聲一止,他嘿嘿一笑,立即身形電掠般,振劍狂攻,眨眼發出五招之多。


    林湘湘倒是相當從容,輕舉手中長劍,在褚元寒那片疾似飄風,猛如驟雨的劍影之中穿來穿去。


    一晃眼,褚元寒已搶攻了二十多招!


    “寒光幻影”的快捷招式,確是看得群豪極為過癮。


    連身具奇絕劍法的秦劍飛也不禁點頭稱好。


    單就劍勢快捷而言,在盞茶不到的時間內,褚元寒已全力向林湘湘連連揮劍攻出了不下五十招。


    可是,褚元寒心中極為明白,林湘湘在這五十多招中,根本沒有還過手,否則,他早已落敗了。


    就在褚元寒越戰越感心寒而無從住手之際,突然眼前黃影亂翻,手中長劍再度被一股極大的潛力震歪。


    “褚大俠果然好劍法,承教了!”林湘湘已在電光火石般擊歪褚元寒長劍時,退出了丈外。


    褚元寒長劍歪斜,一臉愧色,饒他城府再深,心機再多,而在目光觸及自己執劍的右臂青衫袖口那個小小裂口時,也不禁無言可說了。


    林湘湘目光掃過那傷勢已愈的“金頂神姥”一眼,迴頭將長劍拋還紅衣少女,這才沉聲喝道:“青靈宮除了向各位取得當年‘七巧公主’花玉嬌前輩的兵器以外,絕未曾動過五派一教的一草一木,如果你們真的失去了其他重物,本宮倒真願意幫助各位尋找!”


    話音一頓,抬頭看了看月色,又道:“妾身今晚確是另約有佳賓,在這洞庭湖泛舟清談,故而……”


    昆侖伏虎禪師突地插口道:“女施主是否急於離去?”


    林湘湘嫣然一笑道:“妾身正想告辭!”


    她人既美豔絕倫,這一言一笑,自是無比動人。


    伏虎禪師也不禁被她笑得呆了一呆,未能立即答話。


    突然,恨天教主脆聲喝道:“不許動!”


    林湘湘的笑容已斂盡了,那如花的嬌靨,雖是籠罩著一層寒霜,卻又聖潔淩人,看著恨天教主道:“妾身愛走就走,憑誰也阻我不了!”


    舉手微掠鬢邊柔發,又掩口笑道:“我不過是因為看在你們身為一派掌門人之尊,而且年紀也比我大得多,才一再以禮相待啊!”


    恨天教主冷冰冰的接口道:“不以禮相待又能如何?憑武林五大門派的掌門和本教主聯手之下,諒你這丫頭也走不了!”


    這黑紗蒙麵的恨天教主一直很少說話,這時說出話來,卻是句句驚人,也句句狠毒至極。


    以五位名門正派掌門和一教的教主之尊,竟然要聯手來對付一位雙十年華的少女,若非親耳聽到,真是無人肯信。


    恨天教主的狠,也就狠在此處。


    換了大善大師、上清道長、伏虎禪師任何一位,乃至褚元寒,恐怕都說不出這等有辱令名的話來。


    林湘湘此時也倒真是暗暗吃了一驚。


    她知道倘若他們果真聯手對付自己,自己當然毫無所懼,隻是這畫舫中諸女難免不易脫身。


    她心中不停地轉動念頭,口中卻笑向大善大師道:“掌門人,這話是真的嗎?你們不怕天下人恥笑?”


    大善大師雙掌合十,口中高宣佛號……


    恨天教主搶著喝道:“對付你這雞鳴狗盜而又武功絕異的丫頭,自然少不得要用霹靂手段,為了五派一教的尊嚴,放手一搏,有何可恥之處?”


    她這幾句話聽來,真是理由十足,林湘湘還是被她說得呆立木台,半晌想不出一個兩全之策來。


    恨天教主嘿嘿一笑道:“丫頭,束手就縛吧,少自找難堪了!”


    她這句話幾乎對林湘湘激得要不顧一切後果,出手教訓,教訓這位不敢以真麵目向人的恨天教主。


    粉麵寒霜倏濃,柳眉斜挑,那兩隻亮晶晶的大眼,宛如兩隻利箭,直向麵罩黑紗的恨天教的教主心頭刺去。


    由於隔著一層麵紗,看不出恨天教主的臉上神色,但那微微聳動的雙肩,已顯示出林湘湘的目光正令她震抖。


    當然,林湘湘的被激怒,又正是她迫切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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