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墨殷比照三餐,頓頓給小徒弟喂一堆靈草。


    起初苗渺還會感慨師尊哪裏來的這麽多靈草,久而久之,她隻剩下擔心,怕繼續這樣下去,她會因為吃草吃多了而變成綠色。


    雖然綠色也很漂亮,但她還是覺得自己本身的淡藍色比較好看。


    時間證明苗渺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因為她不僅沒有變綠,本身的藍色還變得愈純正通透,散著溫潤柔和的光,遠遠看著就像是一塊無暇寶玉。


    不僅僅是外形上,苗渺還感覺到體內凝聚了一股力量,溫溫和和的,讓她的身體從柔軟變成柔韌,行動間也能感覺到更靈活敏捷,還能清除感知百米內的動靜。


    這些變化讓苗渺很高興,總算覺得吃藥也不是那麽痛苦了。


    而除了每天給小徒弟喂靈草,墨殷的日常還有給小徒弟洗白白,監督小徒弟泡澡。


    因為知道吃過藥的小徒弟能讓泉水變成藥液,墨殷每次喂小徒弟吃完藥後,都會讓她蹲在玉盆裏泡一泡,然後把玉盆裏的泉水收好留待研究。


    吃,洗,睡,這就是苗渺現在的日常,自從有了賢惠俊美的師尊,她過上了閑適的養肉日子,如果沒有某個熊孩子時不時來欺負她一下的話,這樣的生活堪稱完美。


    因為要參加比鬥大會,連小寶比以往更勤奮修煉,在苗渺看來,他簡直是用自虐的方式在刻苦。


    連小寶要做劍修,他每天除了練劍就是練劍,小小一個孩子,整日背著比自己還要高還要重的劍,不練到筋疲力盡癱倒在地,就絕不停止,每每看到這樣的他,苗渺總忍不住心疼。


    她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受了多麽刻骨銘心的傷,讓他有這樣深的執念,但他還這樣小,實在不該心事重重。就算連小寶真的是個狡猾任性,霸道蠻橫的孩子,她也希望他無憂無慮。


    苗渺也有意無意地打聽連小寶的事。


    師尊說:“他心裏住著一隻魔,不瘋魔不成活。”


    這話讓苗渺更好奇,問:“師父啊,你是怎麽遇到師兄,收他為徒的啊?”


    “路邊撿到的。”師尊的迴答言簡意賅,而後兀自擺弄藥草,再沒有開口。


    苗渺卻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憂慮。


    往旁邊挪了挪,苗渺也不敢再多嘴,賴在草地上曬太陽。


    淩霄峰四季如春,正午的太陽最是舒服,曬著人特別容易犯困,穿著虎皮外套的苗渺抬頭望了眼碧藍悠遠的天空,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師父!”空地上練劍的連小寶突然大喊一聲,聲音中包含著急切與痛苦,快要睡著的苗渺被嚇了一跳,急忙睜開眼往連小寶的方向看。


    墨殷也聽到了大徒弟的叫聲,聞聲望去,便見大徒弟身上纏繞著紫色的電光,倒在地上一臉痛苦之色,而他周圍的雷靈力躁動不已,正瘋狂往他身體裏鑽。


    連小寶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雷靈力源源不斷地湧進體內,在紫極天雷的帶引下在經脈中橫衝直撞,將經脈撐得快要爆裂的同時,又宛如千萬根針,將經脈刺得千瘡百孔。這錐心刺骨的疼痛,比被煉魂好不到哪裏去。


    他忍不住痛唿出聲:“師父救我!”他還不想死,也不能死!


    墨殷皺了皺眉,卻沒有動。


    苗渺也看到了連小寶的慘狀,見他臉色漲紅,四肢腫脹,不由焦急叫道:“師父師父,你快救救連小寶!”


    聞言,墨殷遲疑了一下,終是放下手中的藥草,走至大徒弟身邊,張開護體結界將暴動的雷靈力隔絕開。


    望著痛得在地上打滾的大徒弟,他冷聲道:“還不靜心調息。”


    連小寶不敢怠慢,立即忍疼坐起,一邊默念靜心訣,一邊將在經脈中流竄的紫極天雷逼迴丹田,而後緩緩運轉充斥經脈的雷靈力,使其流遍全身,再納入丹田,最後化為己有。


    將最後一絲靈力納入丹田,連小寶長長籲出口氣。


    苗渺已經蹦躂到他身邊,敏銳地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不同了,氣勢也更強了。


    不由問道:“師父,連……師兄的境界是不是提高了?”


    見連小寶已無礙,墨殷撤掉結界轉身往迴走,道:“他修煉過於急進,即便境界提高了,也不穩定。”


    頓了頓又道:“那一絲紫極天雷還未完全煉化,貿然動用自然反噬。以你如今的修為心境,強行將紫極天雷附加到劍上,隻會適得其反,不如揮劍萬萬次有用。所謂劍傷人有痕,劍氣傷人於無形,練習揮劍於劍氣有益。”


    連小寶羞愧地低下頭,眼底明滅不定,道:“多謝師尊教誨。”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師尊,方才確實是因為他強行將紫極天雷附加到劍上,想提高劍的威力,才生了意外。


    也正如師尊所言,以他現在的修為跟心境,什麽都做不了。


    想到自己淪落到如今地步,連小寶憤恨地握緊雙拳。


    墨殷迴頭深深望他一眼,什麽都沒說,而是對苗渺道:“小貝,該吃藥了。”


    苗渺正圍著連小寶上下蹦躂,檢查他有沒有受傷,聞言應道:“來了!”


    剛要走,卻被連小寶掐住耳朵扯到了麵前。


    “哎喲好痛!”苗渺猝不及防,痛得嗚哇大叫。


    連小寶隻是剛好順手,才掐住她的耳朵,見她叫得這麽誇張,不由嚇到了,當即鬆開手,卻還是忍不住瞪起眼睛罵道:“鬼叫什麽,擰個耳朵叫得比扒皮還誇張!”


    苗渺在心裏哼哼,我寧願你扒我的皮,反正那皮又不是真的。


    甩了甩耳朵,她問:“師兄有事?”


    隻有背著連小寶的時候,她才敢直唿他的名字,當麵都是乖乖叫師兄。


    聞言,連小寶的表情變得有點不自在,好一會後才道:“剛才你讓師父救我,我記住了。”


    “額……”這是感謝的意思?苗渺不由腹誹,道個謝都這麽拐彎抹角,這孩子到底是有多別扭?


    不等她迴話,連小寶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擺手道:“師父叫你,趕緊去,別打擾我練劍。”


    苗渺本來還打算跟他客套幾句,聽到這句話怒了,冷哼一聲道:“誰想跟你待一起,走就走!”扭過身子兩下就蹦遠了。


    連小寶剛張開嘴,嘴裏那句“你想看我練劍也可以”還沒有說出來,眼前的團子就不見了,他磨了磨後槽牙,抱著劍站起身,吭哧吭哧地練習揮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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