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都給我閃開!”


    贏廣帶著典軍正在草堂耐心等待,忽然聽到看診的門口傳來一陣喧嘩,隻見一名身穿淺麻粗裙的老嫗被兩個戴著青色小帽的小廝推搡出來,下手力道之重,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老人的身體是否能夠承受。


    “老不死的,趕緊滾迴去等死,巴巴的跑到鹿先生這來耽誤時間,不知道爺們這兒著急麽!”


    先前給贏廣送傘的那個靦腆的小藥童氣憤的跑了出來,先是上前扶起摔倒的老嫗,然後氣鼓鼓的指著那小廝問道:“你這人好生無禮,求醫問藥講的就是個先來後到,如果你家的醫患得的急症,倒也不是不可以先行診治,隻要你好生說出就好,沒人會難為你們,可你們偏偏不講規矩,這位大娘剛剛坐定,你們就直衝進來,架住人家就丟到了外麵,難道你家病患是人,我這的病患就不是人不成!”


    “規矩?”其中一名小廝揉了揉扁平的鼻子,冷笑道:“實話告訴你,咱家主子是姬侯爺最寵愛的小妾,身份何等尊貴,你們這些泥腿子也配叫做人?小東西,以後說話招子放亮點,否則小心死在爛渠裏!”


    說完話,扁平鼻子又用眼角瞟了瞟草堂內的醫患,冷哼一聲,轉身對裏麵的鹿先生說道:“鹿先生,咱家主子性子急,等不了太久,您就別在那端著了,自己收拾東西跟我們走吧?”


    “我什麽時候答應去給你家主子看病了。”


    看診的屋子內傳出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贏廣打眼一瞧,隻見從內裏出來一個老頭,白發白眉白胡須,麵色紅潤,皮膚發光,雙肩微微內含,背脊微駝,雙手隨意背在身後,兩隻外八的腳卻是站的極穩。如果單看外表實在是猜不透這老爺子壽高幾許。


    另外的一個小廝生的一臉麻子,聽到鹿先生這麽說話,頓時拉下了臉,沒好氣的說道:“你這老頭。莫非瞧病瞧傻了不成!給這幫人診病能有什麽前途,隻要你能把咱家主子的病瞧好,侯爺的賞賜夠你這破草堂吃喝一輩子!實話跟您說,今兒您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再磨蹭,可別怪咱哥倆手重!”


    鹿先生還未說話。那個靦腆小藥童卻不幹了,幾下跑到鹿先生的身前,伸開兩隻小胳膊,故作兇惡的對麻子臉喊道:“不許你們欺負師傅!你們不講道理,就是你們的不對!”


    “小崽子!滾開!”


    扁鼻子和麻子臉終於失去了耐性,上前一把揪住小藥童的衣領,用力向後丟了出去。


    那小藥童嚇的緊閉雙眼,憋著嘴,眼看就要哭出聲來,哪知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傳來。自己倒是掉到了一個熱乎乎的懷裏。


    “狐假虎威的把戲你們玩的倒是熟稔,看來平日裏沒少幹壞事吧。”


    贏廣將小藥童放到地上,起身走到了那兩名小廝的身旁,目光越過那兩張極有特色的麵孔,最後落到了鹿先生有些驚愕的臉上。


    “在下贏廣,謝過鹿先生贈傘之誼。”


    聽贏廣這麽一說,鹿先生才反應過來,連連擺手說道:“些許小事,不打緊,隻是這日頭毒了些。你們排隊倒也辛苦。”


    “小子,不是本地人吧,看你這身打扮就知道是從鄉下來的土包子!”


    麻子臉見有人阻攔,嘴角閃過一絲不屑。在這濮陽城內,有些人自己確實惹不起,但絕對不包含眼前之人!旁邊的扁鼻子則露出了一絲殘忍之色,這哥倆平日裏為非作歹也不是沒有碰到過自詡正義之人,不過隻要一祭出侯府的招牌,對方無不驚恐退讓。最後的結果不是缺胳膊斷腿,就是躺在爛渠裏發臭,以至於後來就算幹了壞事也沒有人再敢出頭,讓這哥倆白白少了不少樂趣。今兒個不錯,又有一個外鄉人跳了出來,正好讓爺們今天鬆鬆筋骨!


    “小子,在這濮陽城裏,有些人你是動不得的,實話告訴你,咱哥倆是侯府的人,頂撞咱,就是頂撞侯府!看到旁邊的那根短棍沒有,自己過去撿起來,送到爺跟前,爺用它教你怎麽做人!”


    贏廣一聽樂了,蒙田那小子算的上是鹹陽城裏數一數二的紈絝了,可到了濮陽一看,那囂張勁跟本就比不上個小廝!今兒個也算是長見識了。當下也不反駁,轉身將那短棍撿起,用手掂了掂分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反身又走了迴來。


    麻子臉見他如此上道,嘴角一咧,露出了兩顆黃牙,迴頭得意的看了鹿先生一眼,有心來個殺雞儆猴,見了血,看這老頭還講什麽大道理不。


    “拿來!”


    麻子臉伸出手,朝著贏廣勾了勾,準備一拿到手就直接照著贏廣的腦袋輪,一來聲勢較大,二來效果也比較好,這都是毆打別人的時候打出來的經驗。


    “想要?”


    贏廣忽然笑了,露出了兩顆雪白的虎牙,隻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詭異。


    “給你!”


    麻子臉就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第一感覺竟然不是痛,而是火辣辣的麻,整個腦袋就像撞進了蜜蜂窩,眼前淚水模糊外加金光閃爍,耳朵裏仿佛有無數的蜜蜂在打架,除了蜂鳴還是蜂鳴!


    扁鼻子見贏廣一下就撂倒了麻子臉,就知道大事不好,這土包子八成不知道侯爺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估計是和村裏的保正平級,要不然也不能二話不說下死手啊。碰上這樣的也是倒黴,就算日後殺了泄憤,可今日的皮肉之苦卻是少不了的。


    扁鼻子心存僥幸的大聲唿喊:“你不能動我,我是侯府的人,侯府比你們村的保正高的多!”


    贏廣一聽就樂了,心道這倆人也是個奇葩,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解釋誰的職務比較高,侯府又怎麽樣,咱大秦爺們還真沒將一個小國的侯爺放到眼裏。


    贏廣學著敖烈平時說話的語氣說道:“高個球?俺爹是縣尉!掌管幾百兵!你一個小小的侯府還能大的過俺爹!俺打死你個龜孫兒!”


    啪!又撂倒一個!


    鹿先生哪裏想到贏廣動作如此之快,想要阻攔卻已經晚了。聽到贏廣那滿口的方言,鹿先生搖頭苦笑,比侯爺還要大的縣尉,這估計是本朝曆史上出現過的最大的縣尉了吧...可這都叫個什麽事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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