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06


    一縷陽光照在紫衣少年的臉上,正照在他眼角滑下的一滴淚珠上。


    “柏家,我斷笑天,來了。”笑天大步向著那半圓形的電風印走去,蕭瑟的身影,透著無盡的孤獨與滄桑,堅毅的表情裏藏著深深的憤慨和傷痛。


    不遠處的台下,除了柏洪濤一臉凝重疑惑外,柏家一眾人都是一幅等著看好戲的表情。就連家主柏厲途也不例外。


    “父親”柏洪濤準備說些什麽,卻被柏厲途一揮手擋住:“哎,我柏家,還沒淪落到對付一個小毛孩還要你出手的地步。”


    “可是,父親”


    “好了,不用說了,就算他有點能耐,也奈何不了我的電風印,全當看一場好戲,後事事後解決,懂?”


    “孩兒明白。”柏洪濤坐迴原位。眼睛再次定睛在那紫色背影上。他到底是誰呢?他為什麽要為笑天討債呢?


    “嗤嗤”一陣秋風裹著塵沙和被吹落的樹葉,打著旋兒在那少年身周急劇迴旋。少年靜靜地站在電風印前,站在那旋風中,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那麽靜靜地站著,任那難聽的嗤嗤聲在身周縈繞;任那本來安靜下來的人群再次不耐煩地喧嚷;任那柏家一眾人由先前看好戲的神情漸漸轉為疑惑。


    望著這個巨型的“玻璃罩”,笑天血紅色的眼睛在漸漸恢複著平靜。下一刻,他竟是閉上了眼睛,任你浪湧濤翻,我自巍然不動。


    “咦?”幻峰某處的境界之外,一灰衣老人再次感受到這股似曾相識的氣息,渾濁的老眼一眨不眨敵盯著這裏。


    “嗤嗤嗤“旋風再次襲來,以笑天為中心越來越瘋狂地反卷擴散開來。嗤嗤嗤人群一陣騷亂。


    “什麽鬼天氣,自從天象出現異變,這氣候真是越來越詭異了,嬌兒,還煩你再次叨擾下巫家老祖宗,務必盡快弄清楚柏家在這次異變中的運勢會如何。”柏洪濤滿臉煩躁,拉起現任夫人巫嬌的手說。


    “濤哥,你放心,哪件事奴家不依你來著。”巫嬌媚聲迴應著,水蛇一樣的腰肢一滑,又附身過來,咬著柏洪濤的耳根說:“如果這次錚兒和凡兒能勝出的話,那濤哥和老爺子這次去太虛城交易會買迴的凝氣丹是不是就”


    “好,好,都依你,我會和父親說的,心肝”柏洪濤輕撫著巫嬌嬌女敕的手,在上麵狠狠敵捏了一把。


    那雙帶著狐媚的三角眼,似嬌羞地瞥了柏洪濤一眼,隱隱地閃過一絲得瑟。


    “還有,那個紫衣少年,還請夫人揭鱗占探下,他到底是個什麽底細,和那個災星是什麽關係。”


    “又要揭奴家的鱗片啊?就不管奴家會疼嗎?”巫嬌撅著厚厚的略顯烏青色的嘴唇,臉上盡是不滿,然而隻是瞬間便又轉成關心的神色,“不過為了濤哥,奴家就答應你了,晚上,晚上”


    ———————————


    本來隻是初秋,卻愣是讓這陣風給刮出個深秋的蕭條景象來,到處灰漫漫的一片,仿佛末日要來臨一般。


    那徑自屹立在風中的少年依然一動不動。人群中又開始議論紛紛。


    然而,就在下一刻,人們的眼睛皆是縮成了一道縫。


    “開始了,要開始了。”


    石台周圍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見那紫衣少年,緩緩睜開眼睛,眼底突兀地閃過一絲幽芒,冰寒徹骨。額上的彎月印從一絲虛影開始變得越來越濃。


    “嘶四階”


    “四階!”


    “四階!看上去還不到十四歲,這是哪個家族的?快查”柏厲途一聲令下,十幾個家衛便是匆匆四散離去。


    又一陣風吹來,笑天隨意披散的頭發迎風飄揚,他噌地雙臂橫張,十指竭力分開,憑空在虛空中一掏,一抓,“嘙”周圍的真氣竟是一陣顫動。仿佛還伴隨著一聲輕響。不待大家仔細看清楚是怎麽迴事,就見那少年橫張的雙臂又是“哆”的一聲,直直合並前胸,雙手各自鬆拳、再交叉抱拳,然後十指交叉開始詭異地蠕動、結印、右手的中指狠狠地向前彈出“錚吟”一把虛幻的紫色寶劍竟是出現在手中。


    “轟”圍觀的人群頃刻間炸開了鍋。


    “界,界是,界是什麽功法?!”“嚓,啊”柏家家主柏厲途,竟生生地拽下自己一綹胡須。“四階,四階怎麽可能以氣化形呢?莫非?莫非他是印師體質?”下一刻,他老臉竟是一陣紅一陣黑:“快,快去查,這到底是誰家的妖孽。”雖然他竭力壓著聲音,卻依然是讓得身邊的一眾人一陣寒噤。


    “父親,這少年認識笑天那個災星。”柏洪濤連忙把自己知道信息匯報過來。


    “什麽!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剛才說他是來為笑天、婉兒、柏嚴,以及他們的母親來討債的。”


    “啊!”柏厲途老臉一陣煞白,“那,那就必是仇人無疑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柏厲途已是作出最後的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滅!不能讓他成長起來,我們柏家樹不起這個仇家。”


    “是。”


    也就是在眾人的驚歎,和柏家一行人的說話間,笑天緩緩舉起了手中紫色的寶劍,他沒有劈,也沒有刺,隻是慢慢地沿著電風印外圍微凸的弧度“呲呲呲呲”地劃著,一劍、兩劍、三劍、四劍每一劍都劃在固定的地方,每一劍下去,那電風印上的電光銀蛇,便是順著劍身侵襲上笑天的身體內月複,“霹靂啪霹靂啪”將笑天紫色的的身影包裹其中,笑天的頭發此刻已是直飛衝天,其間劈劈啪啪電光遊竄。遠遠看上去猶如天神下凡一般。


    “叩”笑天牙齒緊咬,絲絲血跡猶如越長越粗壯的小蛇般,從嘴角,蜿蜒滑下。“叩咕嚕,”笑天咽下一口逆上喉嚨的鮮血。“這一劍,為姐姐,這一劍,為母親,這一劍,為柏嚴,這一劍,為笑天,叩叩”


    一劍、再一劍、再一劍、再一劍少年巍然不動地站在那裏,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機械的動作。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望著電風印上那道越來越清晰的劍痕印,柏厲途的臉皮開始不住地顫抖。“下令,告訴柏錚,柏凡,和台上的所有人,合力圍攻,殺死他,必須殺死他!”


    “是”


    一絲細弱蚊蠅的聲音,傳進台上十人的耳朵。


    “比賽取消,合力圍殺此人,必須致死,事後有獎!”


    唰,聽到密令,台上十人的身板瞬間挺直,便是從紫衣少年帶來的震驚中迅速恢複了過來。


    柏錚眼神陰鷙,看向柏凡,嘴唇微動:“妹妹,必要時,使用母親教的秘法。”“嗯。”


    刺耳的聲音依然進行著,“呲呲呲呲”笑天的身體開始微微地顫抖,蜿蜒的血紅色小蛇,從笑天眼睛裏、耳朵裏、嘴巴裏、鼻孔裏啵啵流出,笑天眼中的世界再次變成一片血紅,一片帶著濃濃腥甜味道的血紅。


    “為了母親,為了姐姐,為了那個討厭我的哥哥”說到這裏,竟是搖頭大聲苦笑了起來:“哼,哼哼哼哼”在一眾人訝異的眼神中,笑天“呀”的一聲大喊,仿佛是要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舉劍劈向那道即將破裂的裂痕。


    “嗤”終於,笑天的眼前出現了一道一米多長的口子。


    騰、騰、騰、騰柏家眾位皆是不約而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此子不可留,此子不可留。”柏厲途的眼中殺機四射。


    不遠處,傲家傲風和雷家雷戰,皆是一臉愕然,他們都是五階修為,此刻他們心裏除了驚異,都是各自慶幸,幸虧這少年不是柏家的人。否則的話,就算自己五階修為,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夠能勝得了他。傲風和雷戰不約而同地互望一眼,雖然他們的家族彼此有隔閡和爭執,但此刻的兩人,皆是一臉你的心情我明白的神色。兩人隨又各自低頭苦笑:既能相知,又何苦爭鬥呢?這個世界“唉”


    ————————————


    “快看,那少年要進去了。”


    虛幻的寶劍早已消失,笑天雙手扳著電風印上那道裂縫的邊緣,正竭力地從縫隙中擠進去。紫色的衣服在電光間,已然變得片片襤褸,蓬鬆的頭發絲絲冒煙,笑天的臉變成了紫黑色,不斷流出的血液,不斷地凝固在臉上,下一刻,他終於站在了台下,渾身驟然輕鬆。他下意識地理了理頭發,拍了拍衣服,抬頭望向石台上的柏錚。


    天氣突然變得晴朗,一縷陽光照在笑天布滿血伽紫黑色的臉上。望著柏錚異常白皙的臉,望著他眼中怎麽也遮掩不住的一抹陰鷙,突然,笑天裂了一下嘴,仿佛是對著柏錚笑了一下。白森森的牙齒在陽光下叮叮地閃著幽光。


    柏錚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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