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2


    寧空知道九難的意思。她所指的,自然就是穀晴。隻要她進入了天女宮,修行了《冰川秘典》,寧空身上的玄珠死氣就沒有了任何的威脅。


    隻是,這樣的選擇,真的就是穀晴自己所願意,所喜歡的麽?


    寧空沉默了,一時間,他不知道應該怎樣麵對這個問題。


    九難似乎是知道寧空心中的想法,歎了口氣,說道:“晴兒這孩子昨天晚上一直擔心著你,估計一整夜都沒有睡好,你現在去看看她吧!”


    寧空點了點頭,再次朝九難施了一禮,然後緩緩地退出了九難的禪房。


    等著寧空離開了之後,九難才幽幽地歎了口氣,眼中出現了疲憊的神色。


    “這玄珠大和諧法,真不愧為《屠龍榜》上排名第一的功法,光是這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玄珠死氣,就足以令天底下大部分同境界的人忌憚三分了。”九難歎道,在她的心中不由得想起了當時寧空被師無鹽催動起他身上死氣時的情形。


    那種情形,盡管是她這樣的煉虛巔峰的高手,看見了心中也不由得發怵。當時,明明風華正茂的寧空的皮膚,卻變得如同耄耋老者一樣,竟然還是緩緩地衰老了起來,而且,由於死氣的侵蝕,他身體裏麵的生機,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減著。


    而且這種衰減的速度和強度,還是因為這些死氣的大部分力量都被五彩天道符所鎮壓著。要是在這樣的,九難自己都不敢想象,要是寧空沒有五彩天道符的庇護的話,在師無鹽的玄珠大和諧法之下,寧空肯定會被那種狂暴的死氣給瞬間秒殺。


    “也許,這種事情就隻有期盼著寧空你自己吉人天相了。”九難在心中微微歎息著,緩緩地闔上了雙目,繼續冥思打坐。


    把希望放在還沒有拜入天女宮穀晴身上,這未免也太渺茫了一些。


    寧空躡手躡腳地走進了穀晴的房門,看著已經沉沉睡去的小丫頭,他的眼神變得無比的柔和。


    小丫頭看樣是已經很累很累了,平時一直都保持著高度警覺的她,在寧空推開了她的房門之後,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隻是在被窩裏麵輕微地翻了一個身,然後口中含糊不清地呢喃了幾句,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她是有多久沒有睡過安穩的覺了?


    寧空愛憐地看著她,走到床前,輕撫著她的秀發。在烏黑秀發下麵掩蓋的少女的麵頰,此刻看上去竟然是那樣地柔弱。而且,他還細心地發現,她原本精致的眼皮,此刻看上去有些發黑,有些腫脹——這分明就是小丫頭熬夜過後留下的後遺症。


    想到此,寧空的心中又是憐惜又是自責。原本,他以為自己就能夠好好地照顧好穀晴,能夠讓她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可是現在,他卻發覺,自己當初的那種想法究竟是有多麽幼稚?


    雖然,他如今已經月兌離了雙子魔的控製,雖然已經從宗門慘禍的打擊當中恢複了過來。似乎,他依舊是歸藏宗最耀眼的天才,依舊是那個寧空。但是,隻有他自己才是最清楚的:雖然他的實力還在,天賦修為還在,但是在他身體裏麵那盤桓在五彩天道符當中的玄珠死氣,卻已經成為了他心中的一個心結。


    “難道,今後我真的就隻有靠著晴兒才能夠擺月兌玄珠大和諧法的控製,才能夠對抗師無鹽麽?”寧空看著已經沉睡了的穀晴,眼中出現了沉思的神色。


    就在此時,穀晴一聲嚶嚀,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咦?寧空哥哥,你怎麽來了?你的傷勢好點了沒有呀?”穀晴一睜眼就看見寧空正注視著她,臉頰不由得一紅,訕訕地說道。


    寧空心中微微一歎,勉強撐起笑容,笑著說道:“有九難前輩相助,我的身體自然是已經沒有大礙了。你這丫頭怎麽這麽傻,明明已經有九難前輩照拂我了,你怎麽還死活不肯睡覺?”


    穀晴俏臉一紅,囁嚅著說道:“我不是太擔心你了麽?當時九難前輩把你帶迴來的時候,你那樣子可嚇死人了呢!”


    寧空淡淡一笑,不再去談論這個話題。他已經知道,中了玄珠大和諧法的人,身體都會急速地枯萎,想必自己當時一定已經成為了一個一具幹屍了吧?


    “對了,雙子魔讓我將這個東西交給你。”寧空說道,從懷中掏出了張擎天給他的酒葫蘆。


    “這個是……”穀晴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張擎天竟然會托寧空帶給自己東西。


    “這個就是你所修煉的太陽真炁玄功的口訣了,看樣子,他還是希望你今後能夠繼續將門神神通給修煉下去。”寧空苦笑了一聲,緩緩說道。


    穀晴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很是古怪了。她沉吟了半晌之後,才黯然說的哦啊:“他們倆還是挺可憐得,對吧?我們欠他們很多啊。”


    寧空笑了,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柔聲說道:“可是,我們對於他們的隻是感激之情啊,咱們不能僅僅因為心中感激將放棄了我們自己的道路吧,有些事情,問心無愧就好。”


    穀晴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嬌嗔道:“這話不是我以前對你說的麽?如今你倒是用這話來安慰我了!”


    “這樣安慰的效果豈不是很好?”寧空笑著說道,忽然麵色一正,說道:“那麽,這太陽真炁,你究竟是練還是不練?”


    “當然練了。”穀晴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他希望我將這門神通給傳承下去,咱們虧欠了他們兄弟那麽多,幫他們這樣一個忙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吧!況且,這門神通的確是和其餘的神通沒有任何衝突的。”


    寧空聽了緩緩地點頭:“既然你心中有了決斷,那就按照你心中的決斷所做吧!”


    寧空自然不會知道,在穀晴今後的人生當中,這一門太陽真炁,究竟會對她的人生產生怎樣的影響。


    與此同時,邙山道上麵,卻依舊沒有消停。兩個逶迤的人影,此時正停留在昨晚九難和師無鹽鬥法的地方,驚訝地看著被師無鹽的玄珠大和諧法所轟擊成了碎片的石板路。


    “這怎麽迴事,邙山上麵究竟出什麽事情了?”這兩人都是作遠行的打扮:身上一身短打,看上去非常地精神;在衣衫外麵,穿著的是暗紅色的馬褂。在馬褂之後,兩人身上都披著一件烏黑的大氅,頭上戴著鬥笠遮住了麵容,看上去倒是有些威武,有些氣概。


    隻是,他們這種外表裝扮上麵的威風,在邙山上麵,肯定是沒有任何耍威風的餘地。他們兩人的修為都是煉氣境界的存在,在他們進入邙山地界的時候,就已經戰戰兢兢地。要不是因為這石板路上麵所造成的痕跡實在是太過於駭人了的話,相信他們根本就不會發出這麽大的聲音的。


    說話的那個聲音,如果寧空能夠聽見的話,那麽他一定會覺得非常地熟悉。


    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補天閣所下轄世家當中,耿家的主人,耿長鎖。而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他的兒子耿聰,而是補天閣所屬的另外一門世家的家主。


    他,是第二個修行世家的家主,戴嘉炎。


    “不會……是少宗在這裏就遭到了毒手了吧?”戴嘉炎沉聲說道,眼中出現了疑惑的神色。說實話,由於他沒有見過這位少宗,所以在他聽見寧空隻有十五歲,而且現在隻是煉精境界時,在他的心中並沒有多看重這位少宗。隻是因為耿長鎖的堅持,才讓他有了那麽一絲注意。


    耿長鎖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會的,雖然副宗主已經用大神通將少宗的命運氣息給遮蔽了起來,但是如果隕落的真的是少宗的話,我們補天閣幾門世家當中,是不可能沒有感應的!”


    “況且,我們補天閣現在已經沒有能力和地煞宗抗衡了,師無鹽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麵欺騙我們,看來,她還真的和邙山的那位遊過交鋒啊!”耿長鎖補充說道。


    在寧空被雙子魔帶走,耿長鎖和師無鹽達成了協議之後,他就變賣了耿家酒樓當中的生意,帶著耿聰直接離開了廬陽,遙遙跟隨著雙子魔的腳步,一直追到了邙山。


    因為有了師無鹽的保證,所以耿長鎖知道,寧空一時間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隻是,想要從雙子魔的手中將寧空救下來,這絕對是天底下一等一困難的事情!從廬陽一直到邙山,耿長鎖無時無刻都在思考,隻是他卻一直都不能夠拿出一個可行的辦法——盡管師無鹽會暗中囑咐著雙子魔放水。


    就在他們還邙山腳下苦思冥想的時候,師無鹽卻傳來了消息:寧空已經借助九難的力量月兌離了雙子魔的控製。


    這個消息,直接就讓他們目瞪口呆。


    此刻,就連戴嘉炎的心中,對於這位年紀輕輕,卻能夠讓雙子魔在他手中吃癟的少宗,也充滿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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