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4


    吳叔嚇的趕忙後退了幾步,身體死死的靠在了那扇大鐵門上,同時地麵又是一動,一陣巨大的血腥味傳來,借著已經燒到了手上的火柴餘光,吳叔看到,那是一條兩人環抱粗細的巨大魚尾,上麵的鱗片都有人手掌大小,正奮力的朝自己這邊掃來。


    可是似乎是由於鐵鏈的限製,它根本夠不到這裏,於是掃了兩下,又閃電般縮了迴去,對麵那兩盞綠燈又閃了一閃,似乎在慢慢的朝自己這邊靠近。


    就在這時,吳叔右邊的兩三米的牆壁內,走出了一個打著手電的人,朝吳叔這邊一照,不禁愣了一下,然後就快步走了過來,走到近前,拿手電晃了一下自己的臉,吳叔一下就認出,那個人是爺爺,還未等開口說話,爺爺便做了個別出聲的手勢,然後低聲說道:“你怎麽進來了?不要命了?快點出去!”


    說完還推了他一把,然後轉身朝左邊的牆壁走去。


    吳叔愣了愣,剛想轉身從大鐵門出去,就見右側手電光一閃,又有一個人朝他走了過來,走到近前的時候也用手電晃了一下自己的臉,就在這一刻,吳叔險些崩潰了,嚇得腿肚子不住的哆嗦。


    在那一小會兒的時間裏,他的世界觀幾乎都被顛覆了。


    在這麽個詭異的地方,前方拴著一條什麽怪物且先不說,右邊的牆壁內走出一個人來,還和自己打了個招唿,他清清楚楚的認出那人是自己的老大!老大匆匆的和自己說了一句話,就朝著左邊的牆壁走去,可是還沒有走出他的視野的時候,右邊的牆壁內再次走出一個人,並且這個人以同樣的形式和自己打了招唿。


    於是問題就出來了,這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操著同一種聲音,甚至言談舉止,著急時候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都是匆匆的和自己打過招唿就朝左邊的牆壁走去。


    吳叔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以他的智慧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可是,讓他崩潰的事情還遠沒有結束,就在第一個人消失在左側牆壁內,而第二個人還沒有進去的時候,第三個人又出來了,吳叔嚇的閉上了眼睛,不敢朝手電光後麵的那張臉上看,可是那人聲音還是清晰無比的傳進了自己的耳中:“你怎麽來了?不要命了?快點出去!”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內,他就如同一尊雕塑般站在當地,大腦嚴重當機,什麽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麽,眼睛無神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的爺爺從他麵前經過,但是每個人都不忘警告自己一句。


    十幾分鍾之後,他才漸漸的清醒過來,麻木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一顆心就像掉進了寒冷的冰窟窿中一般,不住的往下沉去,不爭氣的把褲子都尿濕了。


    但是又過了一會兒,他發現了一絲異樣,麵前的這些人仿佛都隻能看到自己,而看不到眼前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並且前麵過去的這幾十號人,似乎正在慢慢的變老,此刻走到他麵前的人,鬢角已經斑白了,慘白的手電光茫下,一張臉上已經布滿了皺紋,聲音也明顯的蒼老了許多。


    就在這個人走過之後,牆壁上再次出現一個人,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人並沒有打著手電,就是一個黑影,手裏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彎刀,出來後朝自己掃了一眼,嗖的一聲便向自己這邊撲來,速度快的就像一隻貓。


    吳叔嚇的一縮脖子,但是那人速度奇快,還沒待他作出任何反應,隻是一縮脖的瞬間,已經撲到了他的身邊,一把按住他的脖子,同時右手揚起明晃晃的彎刀,對著他的脖子就刺了過來。


    此時,牆壁裏又走出個拿著手電的人,弓著背,一邊咳嗽一邊用蒼老的聲音自言自語似的說:“放下手裏的東西趕緊走吧,五月不會為難你的。”


    說完,繼續朝著右側的牆壁的走去。


    而那個身手異常矯健的影子,聽到了老者這麽說,在彎刀即將刺穿吳叔喉嚨的前一刻,就那麽生生的停住了,然後就那麽筆直的站在那裏,冷冰冰的看著他。


    吳叔被這一驚,嚇的三魂沒了七魄,趕忙戰戰兢兢的扔下了手裏的東西,小心翼翼的躲著那人,順著大鐵門開啟的縫隙跑了出去,就在剛剛出來的那一瞬間,大鐵門又“吱呀”一聲,隨後發出轟隆一聲巨響,砰然緊閉。


    那天晚上,吳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到家裏麵的,之後就一病不起,臥床好幾天,也再沒收到爺爺的信件,然後沒過幾天,就聽說爺爺把祖業全都變賣了,全家搬到東北去了。


    至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吳叔始終沒有對任何人講起,隻是覺得這事一旦泄露出去,好像就會有什麽東西找自己算賬一樣。


    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全國開始了打擊販賣文物的運動,出台了不少相關的法規,抓走槍斃了不少人,一時間弄的人人自危,他也被頂上過,又一度忙於上下打點,很快就將這件事淡忘了下去。


    時間久了,他甚至分不清那天晚上的事情,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實的發生過,但是他也不敢麵對爺爺,這也是以後很多年間,他和爺爺隻用書信來往,雖然惦念自己的老主人,卻從沒到哈爾濱看過一眼的緣故。


    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見二叔問起,他也就借著酒勁,仗著膽子說了出來,要一個人帶著一個秘密終老一生,本來就是件很難的事情,更何況這個秘密又是一個難以解開的謎團呢?


    到這裏,吳叔的故事就講完了。


    二叔聽的毛骨悚然,又有些難以置信,之後他問吳叔是否曾經迴到那個地方查看過,吳叔點了點頭,說那件事過去許久,他實在受不了內心的折磨,又返迴了那個地方看了一次,但是那裏又迴複了往日的寧靜,依然是個坍塌很嚴重的廢礦場,四周什麽都沒有,甚至連那道奇怪的大鐵門也消失不見了,整件事情就像是他做的一場夢,唯一留下的證據就是他脖子上被那個黑影的彎刀劃破留下的傷疤。說著還給二叔指了指那裏。


    二叔也是聽的一頭霧水,弄不明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不過老頭子自從他懂事以來,對當年的事情守口如瓶,什麽都不透露,就算二叔偶爾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迴去問他,也會遭到嚴厲的斥責。


    後來他辭別了吳叔,第二天上午在那個望海樓茶館如月見到了孫鷂子,也沒有提起這茬,而孫鷂子也和吳叔一樣,以為二叔那次去山西,是受爺爺指示,後來聽說隻是一個小毛孩子前去尋求指點的,就隨口和他聊了些爺爺當年去哈爾濱治病前後的事情,其間還提到了那次767行動,讓二叔去找一本行軍日記,說裏麵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之後二叔迴到了哈爾濱,多方打探過那本日記的下落,可是由於線索局限性太大,本身那次行動就是軍事機密,幾乎沒有外人知道什麽767行動,更別說那本行軍日記的下落。


    又過了一段時間,二叔也就慢慢的沒了那麽高的興致,隻能慢慢的碰運氣,因為爺爺明令禁止我們家的人不準插手古玩類事務,他就轉而開了個收舊貨的小典當行,算是打了個擦邊球,爺爺也拿他沒辦法,隨著之後典當行越做越大,但是行軍日記的事情還是杳無音訊,久而久之二叔也就對它不報什麽期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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