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攻擊消耗頗大,肖逸為了阻止薑魁上前,將剛剛吸收的鼎魂也用去大半。


    五行之氣雖然仍舊運轉不歇,但是一經調用就斷斷續續,無法蓄力。


    二蟻重傷、真氣中斷、靈魂耗盡……到了此時,他實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但覺全身上下,唯有中丹田內還有一股熱流暫存,正是那與龍魂有關的純陽真氣。


    “純陽真氣雖然純厚,但是一經解封,必然也要受到七步斷神散的影響,估計也幫不上大忙。”肖逸暗忖道。


    但見薑魁再次舉刀而來,他靜靜等待,隻待抓住時機,一舉將其擊敗。若不然,今日必死無疑。


    薑魁猙獰一笑,揮刀斬了下來。


    而就在他準備發動最後一擊時,薑魁突然又抱頭痛叫,踉蹌急退,幾乎站立不穩。看其模樣,竟比第一次遭受靈魂攻擊還要痛苦數倍。


    妖、名二家之人見狀,無不心驚道:“此子好深厚的靈魂修為!”他們雖不懂的靈魂之術,但是對於靈魂消耗之大,還是十分清楚,見肖逸連使了數次靈魂攻擊之後,還能凝聚出如此厲害的一擊,倍感震驚,看向肖逸的眼神也有了變化。


    然而,肖逸也倍感迷茫,暗驚道:“靈魂攻擊?難道有鬼家人在附近?”剛才那一擊並非他所發,那就這隻有一種解釋了。


    果然,緊接著,腦海中就響起一人的聲音道:“肖逸道友,此時不走,還待何時?”


    “林月河?”肖逸暗道。那聲音再熟悉不過,不是林月河又能是誰?


    此時被林月河相救,心中委實不是滋味,但生死存亡之際,也顧不得許多,忙翻身而起,聚起些許真氣,勉強向前逃去。


    但剛走了幾步,忽覺身體一沉,好像被什麽物事栓住了似的,再也難以寸進。


    迴頭一看,心中頓感一陣無奈,心道:“神農鼎已與我合為一體,可是以我目前狀況,卻拿不動神農鼎,這可如何是好?”


    他竭力運氣,可是七步斷神散之毒十分奇特,真氣斷斷續續,似續實斷,根本排不上用場。


    眼看薑魁就要醒轉,心思急轉,忽然想道:“薑魁在未使用神農鼎時,也不見他舉鼎而行。難道神農鼎能收入百寶囊中?”


    心中雖如此想,但是並未抱太大希望。神農鼎乃神物,豈能輕易收入百寶囊內?


    他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勉強一試。誰知,一試之下,那神農鼎竟迅速縮小,當真被收入了百寶囊中。


    “神農鼎竟然能收入普通的百寶囊中?”肖逸大喜過望,同時又愧然道,“早知如此,剛才何必逃的如此之累?”


    其實,他又怎知,手中的兩隻百寶囊乃是雜家前任門主和第一智囊之物,又豈是普通的百寶囊可比?


    但見那薑魁身形漸穩,馬上就恢複過來,忙疾步而逃。


    公孫諾見狀,疾唿道:“快攔下他。”此時,包括那惠通在內,尚有四名名家弟子因躲在遠處而未中那七步斷神散之毒。


    四名名家弟子得令,忙從四周包抄而來。


    肖逸已是強弩之末,怎是這四人對手?


    可是待四人來到三丈之內,剛要祭出符劍時,卻同時痛叫一聲,從空中墜落下來。


    眾人駭然,再無人阻止。


    肖逸拖著疲憊之軀,轉眼間消失在陰雲之中。


    ◇◇◇◇◇◇◇◇◇


    卻說肖逸一邊飛奔,一邊尋思道:“林月河耗費如此多靈魂之力救我,到底有何企圖?”


    此時,他靈魂耗損嚴重,天人之境施展範圍極小,也無法發現林月河是否跟在附近。


    一直到奔出近十裏路程時,才聽得身後風聲響動,一人趕將上來,笑道:“肖逸道友,此地已無危險,還是歇歇再走吧。”


    肖逸停下身來,抹去額頭汗水,轉身望著全身黑衣的林月河,先道:“肖逸多謝救命之恩。”隨即又道:“林公子有什麽心思,就直說出來吧。”


    他對林月河成見已深,絕不相信對方能好心相救。


    此時,林月河眼神十分友善,麵皮微動,似乎笑了笑,道:“肖逸道友何必怎麽見外?”


    肖逸不答,隻是警惕地看著對方。


    林月河緩步走近,在七步外站定,仍舊微笑道:“林某已非第一次相救肖逸道友,肖逸道友就沒有一點感恩之心嗎?”


    肖逸道:“林公子相救之恩,肖逸銘記於心。所以,希望林公子有什麽條件盡管說出來,肖逸一定竭力滿足,以報其恩。”


    林月河搖頭道:“看來,肖逸道友對林某的成見很深哪。”頓了頓,道:“自與肖逸道友相識以來,林某可從來都是幫著肖逸道友,從來沒有加害之意。從伯陽畫府出來,林某隻是試探了一下道友的靈魂修為而已。至於洛龍城一戰,也是各為其家,並非私人恩怨。我想肖逸道友應該能分的清楚吧?”


    肖逸聞言一愣,迴思過去種種,忽然覺得林月河所言極是。自從相識以來,林月河一直都在幫著自己。所有成見與不快,都因為自己嫉妒靜姝與其之間的關係臆想而生。


    想到此處,不禁臉色一紅,倍感赧顏。看著林月河真誠的眼神,捫心自問道:“難道我剛才錯怪了他?”


    林月河忽地一歎,望向別處,道:“在伯陽畫府時,你也聽說了林某的身世。上下二界勢同水火,若是讓人知道了我是(下)陰界之人的身份,必然命不久矣。為了能夠融入九州,繼續苟活於世,有些事實是逼不得已,不得不做。即便做了某些錯事,你也該體諒才是。”


    肖逸感到其體內氣息平靜之極,並無說謊之意,聯想起靜姝身世,不禁也跟著歎了一聲。


    林月河忽地說起了自己過去之事,道:“我成為鬼穀子最後一位關門弟子,在鬼家地位尊崇,人人都要高看一眼。從小到大,我一直以為我是因為資質奇佳才會被鬼穀子選中,無形中也多了一股驕傲之心。直到弄清自己身世之後,我才發現,鬼穀子收我為徒,隻是因為我(下)陰界的身份而已。”


    肖逸從其話語中聽到了一絲淒楚之意,頓時心生感觸,安慰道:“命由天定,很多事情非我們自己所能左右。你雖從小被擄到上陽界來,但身份尊崇,衣食無憂,又有名師指點,比我這小叫花可強了百倍。”


    林月河一笑,道:“道友所言甚是。道友出生卑微,卻憑著自身努力,成為九州矚目之人,這份心性和毅力,林某是十分佩服的。正因為此,林某早有了與道友結交之意,所以時常與道友親近。隻是道友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令林某無法開口。”


    “結交?”肖逸頓時暗驚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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