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英岡料想不到鬼刀主人輕功鬥長倍餘。快能難以想像,等到追到墓前,墓碑關上。


    解英岡找到機關樞紐,依鬼刀主人開啟之法按去,隻見墓碑突然又開,他正欲走進,漆黑的墓內傳出話聲道:“你隻要踏進一步,我立即掌劈嚴姑娘!”


    解英岡被威嚇的站住,不敢踏進一步。


    鬼刀主人道:“速退三丈!”解英岡不得不依言退後。


    不一刻,鬼刀主人步出墳墓,雙手抱著昏迷不醒的嚴蜀雲,隻見她麵貌死氣沉沉,被那雪白的高帽一襯,更顯陰森可怕。


    鬼刀主人走出後,席地而坐,仲出右掌按在嚴蜀雲額上說道:“你要她命,還是要那發圈?”


    解英岡還待說“我不知道什麽發圈”,鬼刀主人搶著又道:“你不必說什麽不知道了,我早已在窗外看清你一舉一動,那發圈明明收在你的懷內,拿出來吧。”


    解英岡摸出那亮銀色的發圖道:“此非我物,我不能以之交換嚴姑娘。”


    鬼刀主人右掌一緊,五指捏得嚴蜀雲頭皮緊皺,低吼道:“你不給我,立時捏碎!”


    解英岡心知對方未得發圈前,決不敢傷害嚴蜀雲,問道:“這發圈對你有什麽重要?”


    鬼刀主人道:“這個問也枉然,發因對我有用,你拿到手中卻絲毫無用。”


    解英岡道:“就是對我有大大用處,此非我物,我亦不屑占據。”


    鬼刀主人冷笑道:“老禿尼門下自命最正派的人物,可是我鬼王門就算最邪派人物吧,哼,哼,隻要利之所在,必得之而後甘心了。”


    解英岡搖了搖頭,說道:“發圈給你,可是立時放開嚴姑娘?”


    鬼刀主人道:“這個當然,嚴姑娘被我點了章門穴,發圈到我手中,我即刻解穴放人。”


    解英岡將發圈遞出去,鬼刀主人道:“你丟過來。”


    他怕伸手接去,解英岡突施暗擊。


    解英岡撅嘴笑道:“閣下放心,解某不是出爾反爾的人,即答應以發圈換人,你就是身負重傷,我不會達到目的後再奪迴來。”


    鬼刀主人正怕這點,要知他以破血功鬥長輕功才能逃開解英岡的追擊,本身卻因使用破血功後,血氣已喪,輕功鬥長隻是曇花一現的景象,現在功力喪失大半,不靜養數月,根本不是解英岡數招的敵手。


    他怕解英岡發覺自己弱點,得迴嚴蜀雲即奪發圈,那有自己決無能力護位,所以他暗中打算,解英岡丟來發圈後以嚴蜀雲為護身符逃脫此地。


    解英岡看出他身負破血大傷,也忖度到對方心急,所以他發圈不丟,隻等對方接來,突施暗襲搶迴嚴蜀雲。


    鬼刀主人專在邪惡中打滾的人物,焉不防備到,決不大意伸手接去,吼道:“丟過來!”


    解英岡斷定對方心意,也斷定對方確實負了重傷,椰榆道:“想要嘛,自己來拿,不敢拿的話,少動邪腦筋!哪有魚與熊掌兼得的道理!”


    鬼刀主人得發圖之心甚切,想了想說道:“我相信你們正派人物說話算數,尤其你是老禿尼的門下,決不會出爾反爾。”


    解英岡道:“我已聲明,你還不信?”


    鬼刀主人道:“我就相信這一遭,咱們雙方都不必懷暗詭計了。”


    解英岡道:“你我彼此坦誠,你接我發圈,我決不突襲。”


    鬼刀主人接道:“我也不以嚴姑娘為脫身之質。”


    解英岡道:‘那麽,咱們雙方一手交人,一手交貨。“鬼刀主人這才點頭,右手遞出嚴蜀雲,同時左手接到亮銀發圈。


    解英岡抱迴嚴蜀雲著手解穴,卻見鬼刀主人拿到發圈後急忙掠走,他總不相信解英岡會不將發圖奪迴,所以發圈一到手,盡展剩餘功力飛奔。


    解英岡一當嚴蜀雲醒轉,力展輕功追去。


    此時鬼刀主人輕功遠不如解英岡,不到盞茶時間被解英岡追上。鬼刀主人聞到身後風聲,大駭停住,厲聲道:“你為何追我,是不是要想食……”


    最後“言”之一字未出,解英岡拔刀一招削去。鬼刀主人深知解英岡刀法厲害,眼看那刀向自己頸脖砍到。


    他忙使一招“風點頭”,這一招躲的甚巧,恰如一頭低下月鋒,可惜他忘了頭上還有一頂高高的帽子。


    解英岡平著鬼刀主人的頭頂心,削掉那須雲白高帽,人隨勢,掠過鬼刀主人腰旁來到側麵站定。


    鬼刀主人高帽被削仍不自覺,隻因解英岡刀法輕巧已極,那高帽牢貼鬼刀主人額下,上麵被削,卻絲毫不動他額下簽索。


    這時鬼刀主人好像戴頂隻罩四周的空心帽,露出光禿禿的頭頂。原來是個牛山濯濯的禿子。


    解英岡暗暗好笑,心想他為了好看,在高帽內垂下長發豈知頭上一根頭發也不生。


    其實鬼刀主人垂假發的用意不為好看,而為了扮鬼像鬼,長發增加無常的鬼氣矣。


    鬼刀主人躲過一招,心驚已極,戮指大罵:“虧你是老禿尼門下,食言而肥!”


    解英岡搖頭笑道:“閣下罵人要有分寸,禿者無變也,你自己可有頭發麽?”


    鬼刀主人一掌拍到頭頂,駭然大驚。


    解英岡道:“唔,請問寄子之一作何解釋?”


    鬼刀主人高帽日夜不離頭頂,生平最慣旁人發覺他是個禿頭,還有禿頭頂那個用刀割成的“寄”字。


    解英岡道:“可是作暫寄爾頭解?”


    鬼刀主人狠毒的咬牙切齒道:“姓解的,你發現我秘密,此生總有一天死在我手中。”


    解英岡道:“這就是閣下所謂看過你真麵目者必死的原因麽?”


    鬼刀主人道:“我今日無能殺你,但教我今日不死,姓解的,你等著吧,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解英岡道:“你不用激我,我今日決不殺你,可決不是為了擔心不怕你以後能夠殺我,我要殺你,根本不必賭這口氣。照說,你對龍娘的罪行,足夠至死之道,我今天不殺你的原因,遵守雙方諾言,不奪發圈。除開今日,教我再碰上你,那時解某決不客氣了。”


    鬼刀主人冷笑道:“隻要我破血大傷養好,再碰上,不用你解某人客氣,鬼刀主人自會於你算算老帳,屆時挨個你死我活一定奉陪。”說完,轉身奔去。


    解英岡收迴劍,向來路奔去,月光下不見嚴蜀雲奔來有點奇怪,暗忖:“鬼王主人使她受了被擒之恥,即知我追鬼刀主人,為何不也追來,雪恥大恨?”


    當即向鬼王主人藏身之墓奔去,奔到墓前隻見嚴蜀雲位置未動,昏睡原地。


    敢情她膽子太小,雖被解穴醒來,一見四周陰氣森森,墳墓林立,嚇得昏了過去。


    解英岡費了好大工夫把她弄醒,她醒來微弱道:“抱,抱我迴去。”


    解英岡微微一怔,料想不到她要求自己抱,抱龍娘無所謂,抱她卻不大相同。


    不要說抱了,為她解穴時,觸到她身上嫩滑似搓酥般的肌膚,心情就有一股說不出的異樣。


    嚴蜀雲見他蹲在身旁不動神、沒好氣地說:“你,你還生我的氣?”


    解英岡連忙搖頭:“不,不,我早不生你氣了。”


    嚴蜀雲道:“那勞駕你,抱我走一段好麽,我實在走不動。”


    解英岡又連忙點了點頭,毛手毛腳地抱去,觸弄得嚴蜀雲粉麵緋紅。


    她要解英岡抱時很自然,但等解英岡真的將自己抱到懷中。


    那陣陣男子的氣息,熏得她全身不自在。


    解英岡抱著她直向客棧奔迴,一路上嚴蜀雲頭緊貼解英岡時胸膛上,她這一天的經曆,恍若經過一世紀之久,任何女子經過。


    這麽多突兀的變化都要承受不了。


    等解英岡迴到屋中,嚴蜀雲已在她胸膛熟睡了。


    這時天色將曉,解英岡打算不睡,便將嚴蜀雲安放在自己床上,內房龍娘安睡如故,未遭意外變化。‘解英岡放了心,漸覺困意,躺在椅上,朦朧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耀眼金光直射臉上,解英岡才從夢中驚醒。


    他猛的爬起,望望床上,再至內室,龍娘與嚴蜀雲睡的比他還熟,毫無蘇醒之狀。


    明亮的光線照在嚴蜀雲火紅的臉上嬌豔迷人,解英岡驚得不由呆了,說實話,嚴蜀雲之美不亞於拜月女教主胡瑩。


    看著,看著,解英岡發覺有點不對勁,心想女孩子臉色再紅嫩,也不至紅到這般地步。


    嚴蜀雲的臉色過於嬌紅,就象血水一般,觸目驚心。解英岡不是傻子,這情形顯示嚴蜀雲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伸手去摸,額頭好燙,燙得解英岡心慌起來。


    心想:難怪她昨夜要我抱迴,並非當時恐怖的墓地,嚇軟了腿,而是病的走不動了。“正當焦急的當兒,突聞走方郎中的鐵板聲,解英岡高喊:“夥計,去將經過的郎中請進。”


    不一會,夥計請來一人,那郎中大概初走江湖行醫,白布招牌嶄新幹淨,寫著“專治各種奇病怪症”八字。


    解英岡見他招牌新的,藥箱新的,就連手上的鐵串兒也是新打不久的,不禁懷疑他招牌上八字的可靠性。


    問道:“先生行醫多久?”


    那郎中的麵容有點像鬼刀主人,一個樣兒的死氣沉沉,這使解英岡想起“死麵”來,還當世上這種臉上泰情木然的人不在少數。


    郎中道:“行醫隻問術精良否,若是庸醫行一輩子醫仍是庸醫。”


    解英岡笑問道:“先生自問醫術如何?”


    郎中道:“我早上行醫到現在,雖然隻有一個時辰,照顧的又是第一位客人,醫術不是自吹,手到病除。”


    解英岡聽他這行業早上才張開,心想:“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天下通病,他吹的厲害,醫可不信!”


    醫生都是資格越老,醫術越高,沒有經驗的醫生誰敢相信?


    解英岡怕他庸醫亂投藥,沒治好嚴蜀雲,反害她速死,倒不如不求他的好,待會多花銀子找名醫去。


    於是起立相送道:“先生請,我不希望做第一位客人,麻煩你,這點銀子小意思。”


    郎中接過銀子,也不生氣,跨出房門時說了句:“若再不治,挨不過今日午時。”


    解英岡聞言一驚,大聲道:“先生此話可真?”


    郎中迴轉身,望望床上嚴蜀雲,竟就下斷語道:“那姑娘臉火紅,是中奇毒之象。曾聞江湖上有種腐屍掌,暗中被此掌害過的人,表麵看不出任何中掌跡象,隻等臉色紅透,漸轉蒼白,終至毒侵全身,腐爛而亡。”


    解英岡大驚望去,發覺嚴蜀雲的臉色比較淡了些,急忙道:“先生可有解方?”


    郎中不作聲地盯著嚴蜀雲望了好一陣,似有所得的高聲道:“葉已紅透,毒已發布全身各處,現在開始慢慢腐蝕,等紅色退光,變成蒼白,便也是斃命之時。”


    解英岡關心過甚,叫道:“先生知道病情,到底有沒有解方!”


    郎中慢吞吞道:“你不是不希望做我第一位客人嗎?”


    解英岡一揖道:“請恕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萬萬包涵。’。


    郎中冷冷道:“你不希望算了,即希望可知我醫第一位病人需要什麽代價麽?”


    解英岡道:“先生請說,在下拿得出一定拿出,百把兩黃金沒有問題。”


    郎中一聽黃金兩字,貪婪地道:“有黃金好辦事,拿來吧!”


    手一伸出突然搖頭道:“不行,黃金不夠,還要一件東酉。”


    解英岡道:“什麽東西?”


    郎中走到窗前,緩緩說出:“一條鞭子。”


    解英岡臉色倏變,喝道:“你是什麽人?”


    郎中哈哈笑道:“鞭子一定在你處了。”


    解英岡雙掌凝聚十成功力,低喝道:“在又如何決不會給你們這般無恥小人!”


    郎中雙手鬥然後揚,射出十餘道白光,全向解英岡門麵各大要害招唿。


    郎中似知解英岡的厲害,射完頭也不迴,掠出窗外,說道:“午時前,古氏墓內何時多了那鞭,何時命人送來腐屍掌毒的解藥。”


    他那一手十八柄飛刀,有個名兒叫“奪命追魂”,為他鬼刀術中的精華,但也知傷不了解英岡,留下話後,急奔而去。


    這邊解英岡刀劍齊出,一刀一劍揮在暗器裏,風風十餘響,隻見把把飛刀斜改方向,射到兩側壁上柄兒還直在栗栗顫動不休。


    解英岡呆立好一會兒收迴刀劍歎了口氣,心忖:“怎麽辦?是救她,還是救她?”


    望望牆上一把把蛇柄鬼刀,猛地一跺腳,咬牙道:“嚴姑娘有個三長兩短,解英岡拚了命替她報仇就是!”


    她決定先救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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