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定——今天一定要取下這個項圈!」


    第二天早上。


    伴隨著敲門聲入室的蒂法莉西婭,‘啪’用右手地指著項圈。


    「啊~嗯,加油吧」


    別說項圈了甚至不看蒂法莉西婭,對著躺在床上玩手機的禮司,臉頰一抽一抽的。


    「咕……e,唿,哼……你就盡管擺出這種遊刃有餘的樣子吧。今天的我可是完全不一樣」


    「嗯~?」


    在這裏禮司終於抬起頭來。


    「啊~聽你這麽一說……內衣的顏色跟往常的不一樣?」


    緊盯著兩團豐滿的膨脹看。


    「什——什,什」


    臉頰赤紅的蒂法莉西婭慌慌張張地用雙手遮住胸口。


    「太慌張。左手沒遮住哦」


    「——!」


    手中拿著書本的蒂法莉西婭,隨即將其藏到身後。


    「剛,剛剛的跟今天的勝負沒關——」


    「我沒問你用來幹什麽哦?」


    「…………唔」


    「嘛,看你這樣子這次似乎也是輕鬆獲勝呢~。那麽,今天要你做什麽好呢」


    「——不,不管你怎麽說,我都絕對不會輸的!」


    「不是要贏嗎」


    「……欸?」


    「不會輸與贏是不同的吧」


    「~e,我不會再被這種歪理迷惑的!今天我可是想好了必勝的【一決勝負】的方法!!」


    似乎已經不打算隱藏,蒂法莉西婭將左手的書擺在眼前。


    不是看著書,而是看著蒂法莉西婭那沒有餘裕的表情,禮司嘻嘻一笑。


    「嗬,那還真讓我期待」


    ——數分鍾後。


    「……嘛啊也就這樣吧~」


    輕鬆勝過蒂法莉西婭的必勝策略,禮司俯視著由於敗北感與『懲罰遊戲』的屈辱而顫抖的少女。


    「這句話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你迴收g很拿手呢?」


    「嗚嗚嗚……」


    似乎無意還嘴,蒂法莉西婭依然消沉著。


    而這裏再追加一擊。


    「打擾了。房間的掃除——……欸?蒂法莉西婭大小姐……?」


    伴隨著敲門聲傭人走進了房間。


    「哈ue!?」


    「是不是在想『偏偏在這時候!?』」


    「難,難道——」


    「呀——偶然真可怕」


    禮司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說道,蒂法莉西婭慢慢地迴頭看向傭人。


    那位大小姐手腳伏地,豐滿的胸部搖晃著。


    脖子上戴著項圈,還連著鎖鏈——任誰看都是在『y』。


    「……請問……您在,做什麽……?」


    這句話給了蒂法莉西婭致命一擊。


    淡淡發光的魔法陣強製讓她履行契約。


    遵從《大誓約魔法》的命令,舉起一隻手,露出僵硬笑容的蒂法莉西婭。


    「——侍……侍奉主人中——喵」


    時間停止了。


    禮司在床上忍著笑意。


    蒂法莉西婭保持舉著一隻手的姿勢露出羞恥得要死的表情。


    傭人則麵無表情,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這是對她的溫柔還是其它的什麽。


    不管哪個,想說的是。


    「你——你你,你這人!魔鬼嗎惡魔嗎豬頭人嗎!?」(死魚:オーク,這個有橡樹的意思,結果百度到個奇葩遊戲某逆襲的オーク)


    「都不是,我是neet」


    麵對這恬不知恥的表情,蒂法莉西婭汗顏不已,變得張口結舌,沮喪著。


    「……u,嗚嗚……為什麽,為什麽,要讓傭人看到這羞恥的模樣……」


    「當然是因為有這個必要」


    「為何一臉認真!?」


    對著雙手抱臂,擺出姿勢的禮司,蒂法莉西婭吐槽道。


    「什麽必要,惹人嫌嗎,諷刺嗎,你的興趣嗎!?」


    「嘛啊也不是沒有」


    「你,你這……不是人!」


    「喂喂真過分呢~。別看我這樣,也考慮了很多哦?」


    「嗚嗚……反正是過分的懲罰方式吧…….」


    「嘛啊是這樣沒錯」


    「——天國的母親。懇請您給予這惡鬼羅刹以天罰……!」


    對著開始祈禱的蒂法莉西婭,禮司歎了歎氣。


    「等等把話聽到最後。你想,最近你習慣被要求按摩了吧?不討厭懲罰遊戲的話可不行」


    「這有什麽——」


    「不覺得失敗之後有討厭的懲罰的話,就沒法學習了吧」


    「……………欸?」


    學習?


    也就是說。


    他。


    ——為我著想才給予懲罰?


    對著這麽想的蒂法莉西婭。


    「最重要的是,由於恥辱而表情扭曲的森靈族美少女最讚了?」


    禮司再次露出認真的表情。


    「——……你是最差勁的《英雄》,最差勁的neet」


    「謝謝」


    「沒誇你!」


    「嘛,玩笑就先放一邊。這次的【勝負】,想法相當不錯哦?」


    蒂法莉西婭挑戰禮司的必勝的【勝負】,據實來說是這個世界的知識問題。


    而且是隻記載在書上,連這邊世界的人都無法輕易迴答。


    當然,剛來到《萬象之樂園》隻有一個月的禮司更不可能迴答得出來——本應是如此。


    「……但是,你不是一一迴答了嗎。一道題都沒錯」


    蒂法莉西婭鬧別扭地說道,恨恨地看著做了注釋的書。


    對著這樣的她,禮司輕輕搖了搖單手拿著的智能手機。


    「那是因為,這裏麵裝著所有的答案」


    「……哈?」


    「總不可能有看著跟那本書一樣的內容還會答錯的家夥吧」


    「什,什——一樣的內容」


    「嗯?啊啊彩信喲彩信。手打實在是沒可能」


    「不,不是這個!你特意將這本書全部拍下來了嗎!?」


    「喂喂你以為我來到這世界過了多長時間啊?一個月哦一個月。有這麽長的時間的話,城中的書籍全部都能複製閱覽完畢」


    聽到這些話,絕句了。


    蒂法莉西婭也知道智能手機的機能其中之一的彩信。因為禮司經常使用。


    但是,一次都沒看過他將書中的內容拍下來。


    然後,比起沒看過這種行為,對於將城中幾百冊的書拍下來這一事實隻能驚愕了。


    「明明實際上不知道何時才會用到……」


    「用上了啊這次」


    「是,是這樣沒錯,但是——」


    「我說過好幾次了吧。情報決定勝敗。——而且你覺得這次的勝負從頭到尾全部都是自己決定的嗎?」


    當然,是這樣。


    雖然是這樣。


    重新被這麽一說,說到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想到用書出問題——是因為昨天禮司的話。


    ——為了勝利就要不擇手段。無論是何種卑鄙的手段,隻要勝利就能正當化。沒被禁止的話即使使用道具也不會被責備。


    道具。卑鄙的手段。


    使用書提出這邊世界的知識問題,他不就答不出來了嗎?


    這靈光一閃——


    「全部……都是為了讓我今天挑戰這場勝負……?」


    「誰知道呢~?」


    抿嘴一笑的禮司,輕輕聳了聳肩。


    「嘛,這先放一邊。我這次獲勝的方法中明顯作弊了,你不指責這一點嗎?」


    換做以前的蒂法莉西婭,比起承認敗北這一事實,應該會先斥責禮司手段的卑劣吧。


    但是。


    「……輸了就是輸了」


    對著如同在忍耐著什麽般。


    握緊拳頭,視線落向床的蒂法莉西婭,禮司眯起了眼。


    看來每天持續這種事的期間她已經注意到了。


    卑鄙這一句話,是對欠缺考量的自己的諷刺。


    ……狀況比預想的進行得還要順利。


    剩下的是——禮司這麽想的時候。


    「不過」


    抬起頭來的她,筆直地看向禮司。


    「總有一天一定,跳出你的手掌心,堂堂正正地作出勝利宣言」


    這句話。


    她的表情,比起任何東西更能表達她強大的意誌——


    有意地露出殘酷笑容,禮司將事先準備好的話說出口。


    「真是誇大其詞呢」


    僅僅是優哉遊哉的。


    以一如既往的欠揍態度繼續說道。


    「啊啊,擁有與能力不相符合的壯大願望才是你的得意領域來著。畢竟代替本應具備的力量,這是你唯一持有的東西呢」


    「本應具備的,力量……?」


    「隻要有誰都能使用的那個的話,【勝負】也一定會變得多彩多樣吧?」


    「——難道」


    「怎麽了?你想問什麽嗎?【劣血種】的公主大人」


    瞬間。


    蒂法莉西婭


    的氛圍改變了。


    既不怒不哀,也不無感情無虛無感。(說實在的,這句看得我莫名其妙,原文:怒りでも哀しみでもなければ、無感情でも虛無感でもない)


    如同拒絕周圍的一切般,強烈的孤立感。


    「……………為什麽,你會,知道這個」


    「我反而想問你,為何會覺得我不知道呢?」


    查看城中的書籍,無視周圍的人的製止擅自出城的《英雄》。


    收集的情報自然龐大。


    龐大到超過蒂法莉西婭的想象。


    「前代特斯特領主克萊爾莉西婭。你的母親聰明伶俐,雖然沒有能力突出到連現任國王(《誓約者》)都要依靠她,但她犯了一個決定性的重大禁忌。——那就是」


    一邊看著蒂法莉西婭嚇得一顫的長耳,禮司說道。


    「以這個世界唯一不能使用魔法,隸從他種族而生存的的男人為夫。如此生下的女兒沒有本應具備的力量,被依靠的種族拋棄。那個女兒——也就是你,是與的混血兒」


    異世界出身的禮司並不知道,與生孩子是跨越種族隔閡共同的最大重罪。


    身為國王顧問,身居重要職位的蒂法莉西婭的母親克萊爾莉西婭,雖免於極刑,但因那最重大的罪過被流放到這種偏僻之地。


    克萊爾莉西婭驚異的是,即使變成了這種狀況,依然持有足夠存繼這片領地的政治權。


    她知道特斯特沒有生產力,使用獨自的渠道與鄰國的安塔拉(聯合國)成功交易,留下足以養活許多傭人,為唯一的女兒施與符合王族的正經教育以及生活的積蓄。


    沒錯,她已經去世了


    身為頂梁柱的母親去世之後,蒂法莉西婭繼承家業以來,特斯特以顯而易見的速度衰落著。


    本來就是沒有本國援助便無法自給的不毛之地。


    靠著母親的政治權勉強維持,她一旦去世的話衰退是必然的。


    與克萊爾莉西婭治理的時候相比傭人的數量減少,與安塔拉的交往也漸漸疏遠。


    「任誰看都是對自己不利。就連我也放棄了。但是——隻有你不肯低頭」


    得到母愛的澆灌,成長得正直認真的蒂法莉西婭·克利爾格林即使被棄之不顧被貶低,依然不卑不亢,隻是筆直往前看。


    為了完成從母親那裏繼承的遺誌。


    「你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洗刷母親的汙名,而另一個是拯救」


    拯救。


    這是克萊爾莉西婭的悲願,也是這個世界中禁忌這一單詞不足以形容的妄想。


    是《大誓約魔法》成立之前便一直存在的奴隸種族。由於沒持有魔法而壓倒性的低劣,隻能寄生於其他種族。


    這個世界唯一完全敗北的種族。


    拯救、解放這個種族——。


    這份誇大的妄想,身為女兒、【劣血種】的蒂法莉西婭將其繼承了。


    為了母親的夙願,以及去向不明的的父親。


    「於是你一麵拚命挽救漸漸死亡的領地,一麵做著準備。


    身負王族之血(持有徒有虛名的王位繼承權)的蒂法莉西婭·克利爾格林能做到的,起死迴生的一手。便是《英雄召喚》這一最終手段」


    要進行《英雄召喚》,非常複雜的儀式與持有特定刻印的人——巫女是必要的。


    儀式的方法還好,特定的刻印——『召喚之刻印』,基本上各種族同時代隻有一人繼承,並不是單純持有王族之血就行。


    「但是,你簡單就超越了這難題。不管怎麽說,不是他人克萊爾莉西婭正是當代巫女,讓唯一的女兒的你悄悄地繼承了『召喚之刻印』」


    「——!為什麽……」


    「養成在提問之前先思考的習慣吧。……的《英雄》長期不在的理由,克利爾莉西婭觸犯禁忌卻隻被流放到邊境便息事寧人的理由,以及不是正當的王家之人,而是《誓約者》的侄女召喚《英雄》的狀況。隻要探索其中的內情,真相什麽的其形自現」


    「………………能做到這種事的,隻有你了」


    對著不禁抱怨般說道的蒂法莉西婭,禮司聳了聳肩有意地輕鬆說道。


    「不管怎麽說,你如母親的計劃那般,成功召喚了《英雄》」


    隻要召喚出《英雄》的話,便無法無視召喚者。


    再怎麽腐朽蒂法莉西婭也是的王族。剩下的再有功績的話,成功的途徑便唾手可得——。


    「——雖然這麽設想,但現實卻沒有這麽順利。召喚出來的《英雄》是精英neet大人,說起做的事也就是逆轉主從關係以及過著優哉遊哉的neet生活。當然聽說這傳聞的本國也沒有傳喚我,可憐呐,蒂法莉西婭醬的計劃土崩瓦解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這基本是你的錯吧!?」


    對著恬不知恥地說道的禮司,蒂法莉西婭猛烈地吐槽。


    「不好說呢」


    禮司露出銳利的目光。


    「即使我認真想當《英雄》,你覺得會認同你的功績嗎?」


    「這……因為我是【劣血種】」


    「不是。是因為本少,neet《英雄》禮司大人《命運力》不可思議的為零,無法使用《英雄》都能使用的《偉能》!」


    「……為何說得趾高氣昂」


    「不你想,only one不是很屌嗎?」


    「不能使用《偉能》的話與普通種族一樣好不……」


    不如說除開,沒法使用魔法的話,是普通以下。


    「——唿,neet什麽時候是普通以上了?」


    「請不要再刷新下限新低了……!」


    「順便說一下,召喚我這廢柴《英雄》的可是你哦?」


    「唔」


    「而且召喚出來的《英雄》似乎必須與召喚者本人有共同點?」


    「嗚嗚……」


    對於禮司的失望與無語被反饋迴來,蒂法莉西婭跪坐著踉蹌不已。


    「果然是我自身的過失……」


    「唿哈哈哈哈,怎樣,對自己的不滿完全丟給他人的究極責任轉嫁的味道!」


    「最差勁了……這人太差勁了…….u」


    「嘛,玩笑就到這裏。總之根據我這一個月調查的情報,你的狀況是絕望性的」


    被禮司的手指戳中,蒂法莉西婭產生了這食指是真正的利刃之類的錯覺。


    禮司調查、考察、指摘的事情,全都射中靶心。


    不僅蒂法莉西婭自身的想法,就連無意識的忽視,那位《英雄》都一一道出,在此之上作出絕望性狀況這一判斷,對此無法提出任何反論。


    如他所說,蒂法莉西婭被放置的地方,斷崖絕壁也不足以形容。


    非但自身是【劣血種】,卻懷抱著解放這一誇大的妄想。


    在此之上,身為救命稻草的《英雄》不但《命運力》為零而且沒有幹勁。


    這種狀況下還不絕望的話,也可說是異常者了。


    不行。無謀。不可能。任何言語都難以道盡。


    ————但是。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


    就在她抬頭起身,準備繼續說的時候。


    突然,房間的天花板可以看到天空,在那裏描繪著巨大的魔法陣。


    「欸……!?」


    在驚訝的蒂法莉西婭的前麵,透過天花板的對麵,空中描繪的魔法陣的中心,接連地表示出文字。


    禮司的眼中也映照著。


    「《英雄戰爭》——拿破侖·波拿巴vs崩食禮司!?」


    經蒂法莉西婭的聲音,那令人驚愕的內容揭露了。


    ◇◆◇


    《英雄戰爭》


    拿破侖· 波拿巴


    vs


    崩食禮司


    特斯特


    敵對《英雄》的討伐


    特斯特的統治權


    突然開始的《英雄戰爭》。


    衝出房間,穿過走廊,直接看向上空的蒂法莉西婭,確認到沒有看錯,那裏確實寫著《英雄戰爭》的概要。


    「領域……特斯特……勝利,報酬是——特斯特的統治權……」


    識別魔法陣文字的同時,她的聲音漸漸變小。


    有的隻是純粹的困惑。


    也有好幾個疑問。


    為何《英雄戰爭》突然開始了。


    對手為何是。


    勝利報酬為何和都是特斯特呢——。


    「為什麽……這種事,會……」


    如是嘀咕的蒂法莉西婭,看著禮司後似乎察覺到什麽般沉默了。


    然後皺起眉頭,是她沉思時的習慣。


    ——養成在提問之前先思考的習慣


    似乎立即實踐了禮司不久前剛說的話。


    麵對這傾向在內心露出笑容,禮司故意若無其事地說道。


    「有什麽疑問嗎?說說看吧」


    「…………滿滿的都是疑問……」


    「想到的開始的部分就行了。將想法說出來也能夠整理思緒的吧」


    「那麽……首先是對對戰對手的迷惑。與從母親健在的時候就有著友好的交往。領主換成我


    之後,那個,雖然距離疏遠了一些,但應該沒有發生過敵對的事件。而且不知道如今才想要特斯特的理由」


    「一直都很想要這裏卻由於前領主的妨礙沒能得手。如今可以毫無顧慮地奪取,因為遇到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姑且跟你說明了哦」


    「……那個……確實對來說或許說得過去,但是側則行不通。《誓約者》之間不締結契約的話《英雄戰爭》便無法開始,以這裏為主戰場的話,至少應該有事前聯絡」


    「但是,現實卻並非如此,《英雄戰爭》便開始了。說明至少《誓約者》之間確實締結契約了」


    「就——就算是這樣勝利報酬也太奇怪了!退百步來說即使說明過想要特斯特的支配權,但可是堵上原本持有的支配權哦?而且的《英雄》現在是你,跟戰鬥有何勝——」


    說到這裏,蒂法莉西婭想到了什麽般停住了。


    不久睜大了眼睛。


    禮司接下去說道。


    「假設,非戰鬥的外交失敗的,將被以無法拒絕《英雄戰爭》的形式吞並的話。隻有不完全的《英雄》,絕對贏不了的會如何將被害壓製到最小?」


    若無其事的。


    「戰爭僅僅是交涉手段。一國的《誓約者》冷徹地拿捏得失,將目光鎖定在一塊領地上,那裏有著廢柴《英雄》和礙事的王族。加上與的領地相接,即使失去了也不痛不癢。不如說能夠正當地處分掉礙事的人這一額外收支」


    「這——種,事——」


    感情上。


    蓋過搖頭的蒂法莉西婭,禮司更加輕薄地說道。


    「也就是說,被背叛了喲」


    ‘嘭’地,話語如同有著重量般,蒂法莉西婭垂下了雙肩。


    看著消沉的她,禮司也沒打住。


    「還是說,注意到了嗎?從剛才開始就沒看到傭人」


    平時的話忙著掃除、炊事、洗濯,四處走動的傭人們。


    其身姿不僅在房間內,即使到了外麵也能看到。


    但是,如今。


    看向中庭,瞥了瞥廚房,從露台看向城外也——一個人都看不到。


    靜悄悄的。


    如同這座城中隻有蒂法莉西婭和禮司二人一般。


    在蒂法莉西婭抱持疑問之前,禮司將推測先說出口。


    「這裏的傭人是來著的吧,而本國有著這裏的幾千倍的。假設本國的傭人事先將這個情報通知這裏的傭人?一般來說由於契約無法背叛主人,但是這裏的傭人締結主從契約的是你的母親也是一大要點呢」


    身為女兒的蒂法莉西婭,契約的《大誓約魔法》沒有強製力。


    舍棄沒有未來的主人。


    去往別的土地,是傭人的自由。


    「…………」


    顫抖的蒂法莉西婭隻聽到,數之不盡的怒號與腳步聲。


    《英雄戰爭》的火線已經點燃。


    進入設定為戰場的特斯特領地的,由於沒有任何阻礙轉眼間便包圍了身為大本營的這座城。


    逼近到禮司他們的眼下。


    「——」


    蒂法莉西婭脫離地癱坐在地。


    支撐她的東西,已經一無所有了。


    被祖國背叛。


    被傭人拋棄。


    現實是被敵人蹂躪。


    麵對絕對的絕望,抱起雙手,垂頭伏臉的她的。


    耳邊。


    禮司細聲低語道。


    「幹脆放棄吧?」


    無慈悲的惡魔的話語。


    連追擊都算不上的這句話,冷徹地告知道她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完了。


    母親的理想也是,父親的希望也是。


    都在這裏,崩潰了。


    ————但是。


    「我不會,放棄」


    孱弱的。


    如今也要折斷般。


    拚死擠出的這句話。


    筆直的——表露她的想法。


    「即使在這裏母親大人的……特斯特被奪走,失去居身之所,失去立場,沒有人追隨,失去一切——我,還有,這條命在」


    隻要還活著,就不能舍棄目標。


    因為,那是。


    這個願望是,蒂法莉西婭的生命本身。


    所以,即使失去除此之外的一切。


    「我也會——筆直向前看」


    麵對這真摯的話語。


    絕不退卻的決意。


    除了理想一無所有的無謀。


    「——庫~庫~庫~庫」


    禮司笑了。


    笑著。笑著。


    淒絕地笑著——說道。


    「我想聽的就是這句話哦」


    ——一直。


    禮司一直看著蒂法莉西婭·克利爾格林。


    她究竟有多認真,不斷試探著。


    妄想誰都會有。


    妄言誰都會說。


    但是將其實現的覺悟與意誌——並不是誰都有。


    「普通人或許不知道——就連自由人(neet)也有著相當的覺悟與意誌哦?」


    「……哈?」


    突然說些什麽。


    對著想這麽說的蒂法莉西婭,輕輕聳了聳肩。


    「也就是說成為無知地無謀地筆直往前看的你的力量喲。主人」


    像個笨蛋似的在萬裏無雲的青空之下。


    對眨著眼睛的蒂法莉西婭如是宣言之後。


    禮司俯視著城下群敵。


    「就這樣,總之——」


    咧嘴一笑,說道。


    「投降」


    ◇◆◇


    關於《英雄戰爭》


    身為勝利條件的《英雄》的討伐,奪取對手的刻印便達成。這是,對應舊《誓約戰爭》中奪取對手旗幟,使對手屈服的證明。


    因此,身為當事者的《英雄》交出刻印等同於宣告有效。


    ——即是說,也就是說。


    拿破侖·波拿巴


    崩食禮司


    看到上空的魔法陣表示的文字。


    「哦~,結果出來就一瞬間呢。厲害厲害」


    「你,你——你你你做了什麽好事啊!?」


    對著起身逼近而來抓住胸襟的蒂法莉西婭,禮司優哉遊哉地看向上空說道。


    「欸——?你指什麽——?」


    「才不是什麽!!你剛剛那一下讓《英雄戰爭》結束了啊?敗北決定了啊!?」


    「啊——嗯,這我一看就知道了」


    「我不是在說這個……!」


    「那我反過來問你。這種狀況下你覺得要怎樣勝過他們?」


    麵對用拇指指著們的禮司,蒂法莉西婭途中便失去了氣勢。


    「那,那個……」


    「不會想全部丟給我吧」


    對著被擊中靶心的她,禮司嘴角一抿。


    「喂喂真不像你啊~。拜托人什麽的,不是你的本來興趣吧。——話說,我什麽時候說輸了?」


    「欸……?投降是——」


    「那是指《英雄戰爭》而已。“失去一切也無所謂”對吧?那麽」


    說著,改變身體方向的禮司。


    「失去這一種族也無所謂吧」


    深深吸了口氣。


    大聲地,對著頭上的《大誓約魔法》,城下的,放言道。


    「蒂法莉西婭·克利爾格林,此刻在這裏建立解放們的國家——!!」


    靜寂,與,沉默。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雞,對這毫無條理的宣言。


    「所以嘛啊——能趕緊滾出去嗎?」


    對著嘻嘻笑著趕人的禮司。


    「——開——開什麽玩笑啊啊啊啊!!」


    「當我們傻嗎!?」「你以為在跟誰說話呢!!」「你以為贏的是誰啊!?」「夢話睡覺再說!!」「小心我們把你扯下來哦!?」


    四處噴薄而出的怒號,罵聲,等等。


    麵對的噓聲,禮司露出聽到舒適的音樂般的表情置若罔聞。


    這樣的態度反而觸怒了鬥誌昂揚的他們,中斷的作業再次開始。


    「啊~勸你們還是別這樣做為好哦?」


    無視禮司的忠告,對著緊閉的城門發出一擊——


    瞬間。


    魔法陣展開,發動攻擊的他們全都被吹飛了數米。


    「「什!?」」


    在《大誓約魔法》之下,強製防禦魔法發動了。


    仔細確認其效力,禮司優哉遊哉地眺望著失聲的他們。


    「所以說了吧。又不是在進行《英雄戰爭》,要是驅使這種無秩序的暴力的話,《大誓約魔法》醬可是要生氣的喲~?」


    「說——說什麽妄言!你丫不是剛剛在《英雄戰爭》中投降了嗎!!」


    「啊——嗯。確實投降了呢~。然後結果是輸贏。堵上的是特斯特的統治權,所以這裏已經是的土地是吧。——那又怎樣?」


    「哈……?……bu,不所以,你丫們趕緊的——」


    「欸?指的是誰?」


    嗤笑不已的禮司,看著終於察覺到事情重大的說道。


    「來來好好想想。這裏名目上或許是的土地。但是啊,現在是客,要


    怎樣排除我們呢?」


    既然在堵上特斯特的戰爭中取得勝利,這片土地的統治權應該是的。


    但是在這裏建立的城池就不同了。


    事前同意自動轉讓城池的所有權另說,這次事件是的《誓約者》單方麵決定,對蒂法莉西婭來說是突如其來的事態。


    也就是說,特斯特城僅僅是蒂法莉西婭個人的所有物。


    加上《英雄戰爭》已經結束,不允許任何人以加害為目的的介入。要是強行介入的話《大誓約魔法》的強製防禦魔法就會發動。


    也就是說,現狀沒有指責禮司他們非法占據的方法。


    「傻——傻啊你丫,這種事隻要向起訴的話——」


    「傻的是你吧。沒聽我剛才的宣言嗎?」


    解放的國家——的建國宣言。


    沒錯,禮司他們已經與毫無瓜葛。


    當然,這隻是名目上的。所以可以以‘跟說好的不一樣’起訴。但是同樣的,也不知道這種事,可以佯裝不知。可以將一切推給【劣血種】來撇幹淨。


    本來,持有國家的種族之間正常的爭鬥不會發生這種事。


    那是因為他們背後有著明確的《誓約者》,也存在種族之間的交往,即是說出於顧慮國家之間的麵子約定得到擔保。


    所以不管有何種感情,戰後不得不握手言和,勝敗僅限於當場。


    但是,則不同。即使他們食言,被叱問種族責任時,也沒有代表人。


    而這之所以不會成為問題,那就是完全沒有預想到參加《英雄戰爭》的事態。


    即是說隸屬於其他種族生存的他們,被藐視、被遺忘這一漏洞,禮司突入進去了。


    「開玩笑……的國家什麽的怎麽可能承認——」


    「啊啊,你不知道建國是怎樣的嗎?你以為需要什麽儀式和蓋章之類的?——真遺憾,先說為勝喲這玩意兒。事實上這也被認可了」


    用拇指指著頭上的《六麵魔法體》,禮司露出淡淡的微笑。


    「還有不是而是的國家哦?這廂有禮了」


    「——e」


    無能為力、不甘心地咬牙切齒的他們,終於罵罵咧咧地漸漸離去。


    於是等到最後一個人的身姿也消失時。


    「——好讓你們久等了。可以出來了哦」


    在禮司的示意下,傭人們從遠處熙熙攘攘而出。


    「蒂法莉西婭大小姐……」「大小姐……您沒事吧……!」


    「為……為,為什麽……你們不是逃了……」


    「不不不……!我們豈能逃!」


    傭人的其中一個感動至極地抱著蒂法莉西婭為開端,其他人也聚集到她的身邊。


    「事先向他們打了招唿喲。考慮到萬一可能會發生戰爭,在背後的森林——說起來好聽。嘛,就是萬一之時的保險」


    似乎沒聽到禮司泰然自若的話,蒂法莉西婭對與傭人們的再會感到欣喜。


    看著她那泫然欲泣的臉歎氣之後,禮司頓了一下說道。


    「感動還太早了哦。你看,不是還有其它要注意的事情~嗎?」


    「其,其它的……?」


    抬起頭來的蒂法莉西婭,東張西望尋視四周,立馬注意到了。


    「蒂法莉西婭大小姐……好久不見了」


    恭敬地低下頭的半老男子。以及他身後整列的,年輕人們。


    「欸……你,你們……」


    他們是,領主從克萊爾莉西婭換成蒂法莉西婭時不得不離去的,亦或是自己察覺到並自行離去的,曾經的傭人們。


    「聽聞大小姐決意繼承克萊爾莉西婭大人的遺誌,特獻上微薄綿力」


    繼承克萊爾莉西婭遺誌的決斷。提出支援的傭人。


    這時蒂法莉西婭想起了禮司先前作出的荒謬絕倫的宣言,察覺到他是有意引起這種狀況。


    「從何時……這種事」


    對著不禁如是嘀咕的蒂法莉西婭,禮司一如既往地咧嘴一笑。


    「從一開始」


    他輕鬆地如是說道。


    「我說過的吧?勝負的結果在開始之前便決定了,為此需要的是情報。一個月的主從逆轉neet生活,其中大半都用來收集情報了,這種程度要是驚訝的話我反而會頭疼哦——」


    「——!?明明一直在一起的說,這種行動完全——」


    「倒也是……畢竟基本上不是我直接動手的」


    僅僅一瞬間。


    禮司的表情交雜著苦澀,無意識地將視線落向自己的影子,就在這時。


    從他的影子中,少女出現了。


    「「什——!?」」


    不僅傭人和蒂法莉西婭,就連禮司也驚愕了。


    被黑色風衣包裹的銀發少女——雷烏,輕飄飄地浮了上來,挺起貧瘠的胸口。


    「……那些‘基本上’,是我做的」


    人偶般端正的容顏,雖然麵無表情,但是包裹著她的風衣隱約像是自豪般地蠕動著。


    「——不不為啥你會出來!」


    對著普通吐槽的禮司,雷烏準備迴答。


    「!?」


    被蒂法莉西婭遮擋住了。


    擁有銀發紅眼這一幽鬼般特征的少女。


    既是太古【七滅戰】的導火索,現在也沒有出現在世界舞台上,在幾乎所有種族看來被神秘包裹的。


    「為,為什麽會和……」


    後退的蒂法莉西婭,以及露出露骨的驚恐表情的傭人們。


    「啊~確實會變成這樣呢……」


    禮司從書籍和傭人們得知,多被描述成不知正體的恐怖形象。似乎是管教孩子、哄孩子睡覺時用來嚇唬他們的詞語。


    這樣的存在,與的《英雄》是如何認識的,誰都會抱有疑問的吧。


    禮司沙沙地搔著腦袋之後,一度歎了歎氣。


    「說來話長,簡單來說就是,嘛啊——撿到的」


    「……哈?」


    「撿到的啦。在那邊」


    說著指向城池的背後。


    「請不要開玩笑……!現在在認真——」


    「被撿到」


    這次雷烏蓋過蒂法莉西婭的聲音。


    「所以,我是禮司的——主人的奴隸」


    這時,剝下黑色的風衣,伴隨著她露出等同於內衣姿態的身姿。


    「契約的刻印……」


    她的大腿上,浮現出《盛放的六花》的刻印。


    「難道真的將契約……?怎,怎麽迴事」


    「……雷烏你不該出來的」


    「因為我是主人的奴隸——所以這種事也能做」


    「開——牟咕」


    對著眼前接吻的雷烏。


    「——」


    蒂法莉西婭凍住了。


    「——e,……所!所以說我說過別做這種事了吧!」


    但是這行為讓傭人們在不同意義上沸騰了。


    「真,真的馴服了…….」「好,好厲害!」「我記得能夠使用其他種族沒有的強力魔法來著」「如此一來即使正麵戰鬥也——!」


    「很抱歉在你們在興頭上的時候,沒這迴事」


    「……欸?」


    喧鬧的傭人們一齊看向禮司。


    在他們麵前,禮司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說啊,說要創造新的自由國度卻依靠的力量獲勝是要怎樣?即使這樣做也隻是創造第二個的國家不是嗎。所以要戰鬥的話隻能以為主,以不能使用魔法的方法,懂嗎」


    「但,但是,能使用的話還是使用更好——」


    「早就料想到會有人這麽說,我事先跟這家夥——雷烏締結了不能使用魔法的契約。……姑且說一下,這是為此而締結的主從契約哦」


    最後的話是對蒂法莉西婭說的。


    「這隻是借口」


    聽到雷烏追加的話,禮司掩麵。


    「……但是,那樣的話反而礙事不是嗎?」「…確實」「與蒂法莉西婭不同沒有跟我們流著一樣的血……」


    「好,這我也預想到了」


    ‘啪’地拍了拍手,禮司雙手合著說道。


    「我說要創造什麽來著?是的國家。你們迴想一下仰慕的克萊爾莉西婭的話。應該絕沒說過歌頌解放創造的國度的話」


    「…………確實沒有」


    「那是因為克萊爾莉西婭很清楚,這種東西創造了也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


    「創造國家的話勢必會產生國家間的紛爭,而紛爭必然出現勝者與敗者,敗者將走向與如今的相同的末路。克萊爾莉西婭想要消滅的就是這種孕育敗者的構造本身,所以才沒有說創造的國家」


    然後,這種歪理的話身為的雷烏加入這邊的陣營也沒有問題了。


    「當然並不是說沒有勝算。不管怎麽說遍布全世界,雖然不可能所有人都會聚集到這個國家,但是數量的暴力在我的世界可是最強的哦?而且——什麽都沒有也是一種強大」


    靜悄悄的,不覺得傭人們完全接受了。


    但是,即使如此也有讓他們接受的必要。


    禮司朝閉口不言的他們的代表——


    蒂法莉西婭問道。


    「接受了嗎?」


    「……我不接受」


    ——不行嗎。


    再次想要歎息的禮司,注意到她以堅定的眼神看向這邊。


    「雖然不能接受……但我也知道現在的我——我們需要的並不是接受」


    聽到這句話。


    看到她的表情。


    禮司得到震撼般的確信。


    「——這不是很懂嘛」


    嘴邊浮現的是無法抑製的笑意。


    那是如同駭客成功時,完全掌握對手行動時,隨之而來的難以言喻的興奮。


    從身體中心踴躍而出的至高的愉悅——一瞬間沉浸其中。


    隨即又露出懶散的嬉笑。


    「順便一提這個國家的《誓約者》是你。然後,我在背後當neet」


    「……哈?neet?」


    「欸?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才幫你?」


    「難……難道……難道……!」


    「在統一這個世界的誓約者背後的話,想做的事可以隨心所欲,不想做的事絕對不做——也就是說最棒的neet環境唾手可得!」


    大力地握緊拳頭,堂堂正正地說出最差勁的欲望的《英雄》,


    「嘛,就這樣為了我努力吧」


    ‘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原王族的少女,顫抖著身體的同時擠出全身力氣說道。


    「你這人——真的是,真的是,太差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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