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月光所照耀著的神奈川、仿若白日的喧囂是謊言一般沉浸在一片安靜之中。


    除去海岸沿線的監視塔不分晝夜都在警戒著unknown之外,都市部分的夜晚基本而言都是靜謐的。


    雖說在各人的房屋裏集合進行夜話或是遊戲這一程度的學生們也是有的,但因為除去一部分店鋪等等之外的深夜營業都是原則上禁止了的,在外散步的這類也並不多。


    然而在夜色帳幕之下的現今,在神奈川的學舍中,仍然還有點亮了燈光的房間存在——正是學生會室。


    在房間中存在的唿吸,有四道。侍奉著舞姬的四天王,正再次在此集結。


    以、、、以及——之名被稱唿著的,都市rank的上位者們。


    「那麽……」


    的聲音、令覆在嘴邊的圍巾微微震動起來。


    「把我們叫出來的話,是已經得到了之前那個學生的錄像了嗎?」


    「是的,就是這個。」


    這樣說著,操作著手邊的控製台。於是從吊放在房間天花板上的投影機上、錄像被投向屏幕。


    被收錄在影像中的,是都市內的某個訓練場的內場。而在被觀眾席圍繞的操場之中,是手持大劍的舞姬堂堂而立的姿態。就在這被投影於屏幕上的瞬間,四人中有三人發出了感慨。


    「呀啊,果然姬ちゃん好帥氣呢。呐呐,沒有別的角度的嗎?難道沒有將姬ちゃん的美麗一點不留的全部拍下來嗎?」


    「嗯。精明強幹又可愛動人。勇猛的同時又如此優美。遺憾的是、影像的話就不能聞到汗水的味道了呢。」


    「……真的太棒了不過說起來這無法否認還是太過依靠被拍的那個人的直感了如果是我的話一定能拍出更加棒的姬さん的。」


    這樣,一個個不斷扭著腰或者吸著鼻子又或是對著玩偶說個不停。


    但,看到畫麵中舞姬與一位學生對峙之時的瞬間,三人的眉毛跳動了起來。


    「啊拉?」


    「嗯?這個學生是……」


    「……這個人。」


    「?發生什麽了麽?」


    雖然這樣問了,但三人並沒有迴答,而是像是有了什麽思考一樣開始撫摸起下巴來。


    ◇


    太陽升到學舍正上方之時。シノ和ほたる所屬的高等部二年級d組的教室,被熱鬧的喧嘩之聲包圍了。


    剛剛好是出力兵裝應用的講課完結、進入午休的時刻。學生們也都叫上友人一道去學校食堂裏吃飯。


    在前線進行的進食既是重要的生命維持活動,同時也是娛樂的一種。食物的品質與學生們的身體狀況有著直接的聯係,味道的好壞也十分容易影響到戰意的增減。為此,食材的選定與料理也叫管理局與都市運營委員們花了不少心思。


    在前線保持了都市的存在,繼而從千葉的工坊那邊得到了安定的食材供給、這才將各類多樣的食物種類化為可能。這其實是能讓過去與unknown進行殊死戰鬥的大人們羨慕得流下淚來的程度這件事也不難想象了。


    但就在這之中,シノ一個人,並沒有去學校食堂而是與收集起來的資料對峙著。


    「シノ」


    從腦袋上方聽見了叫著自己名字的聲音。シノ飛快的朝那邊瞥了一眼。


    「從上課的時候就一直在看這些吧。這可不行呀。會被老師說的哦。」


    ほたる裝作在開玩笑的樣子說了起來。シノ則翻動著資料開口說到。


    「課上講的那些應用方法我已經習得了。而且,為了某個目的而去積累知識的話,對我們來說還是這樣更加適合吧。」


    「說倒是這麽說。平時還是稍稍更加像是個普通學生一樣行事比較好不是嗎……一旦有什麽事情發生了的話,比起容易被懷疑的行動還是不被懷疑的那類比較好吧。」


    「這是自然的。事到如今你再說什麽呢。不顯眼不引起騷動是潛入的第一步。」


    「……啊啊,嗯,對呢。」


    ほたる一副十分微妙的樣子。シノ並未明白那副表情的樣子,再次側了側頭。


    「比起這個,有什麽成果嗎?」


    ほたる壓低了聲音問著。


    「嗯。資料已經弄到手了。觀察也十分足夠了。——如果是現在的我的話,就連天河舞姬的下一步行動預測也能做到了。」


    「……嗯,雖然也是很厲害了,怎麽說呢……嗯……」


    不知為何一副苦澀模樣的ほたる這樣說到。但,シノ並沒有在意地繼續說下去。


    「總而言之,如果是和天河一對一的情況的話,可能性是有的。因此也從昨天開始就對天河舞姬的行動模式進行了總結,尋找她大多是一個人待著的時間帶,但……就這樣下去的話,別說什麽出其不意,隻是將一對一的狀況保持一會兒說不定都有些困難。」


    「這是這麽迴事?」


    「似乎在這神奈川裏有守護天河舞姬、被稱為『四天王』的人存在著的樣子。每個人既是都市最高等級的順位者,也並不是為了義務或是營利目的、而是以純粹的崇敬與親愛來侍奉著天河舞姬的封建主義集團一樣的存在。若是不能將她們排除掉,殺掉天河舞姬想必也是不可能的吧。」


    「四,四天王……?」


    聽シノ這樣說,ほたる露出了退縮的神情。


    「嗯。但是,殺掉她們是下策。身邊親信一個個可疑地死去的話也會讓她警戒起來吧。隻能盡量不讓那家夥有違和感地遠離四天王了。」


    「可,能做到麽,這樣的事情……」


    「我會做給你看的。四課正是為此存在。」


    シノ說完這話,把終端機收好站了起來。


    「好了,接下來去吃飯吧。」


    「誒?啊,嗯……雖然感覺沒什麽食欲……」


    「雖然一兩次不吃飯就無法戰鬥是作為戰士的恥辱,但有進食的機會卻什麽都不吃的話可是愚蠢透頂。為了緊急情況最少也去吃點吧。那一口到時可能就是生死之分。」


    「是,是這樣呢……」


    ほたる苦笑著點了點頭。シノ也略一點頭,隨著ほたる一起出了教室。


    這樣——就在這時,聽見了走廊上熱切吵鬧著的學生們的聲音。


    「嗯……?」


    「誒,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麽?」


    這樣說著,伸頭去看著走廊。於是,像是切開了學生們的吵鬧一樣的,看見走廊深處三位少女向這邊走了過來。


    「那是——」


    看見這身影,シノ發出細小聲音。但比起下一句話語更早的,周圍學生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什麽!?四,四天王中的三人都……!?」


    「這可不是什麽小事啊。發生什麽事了嗎?」


    「誒,好厲害,拍張照片也可以吧……?」


    「別這樣做,會惹她們生氣的!」


    之類的,像是藝能界人士現身了一樣的學生們都活躍而緊張起來。看來和天河舞姬一樣,她們也是,作為象征一般的存在而被人認知著。


    「說是——四天王!?」


    シノ聽著傳到耳朵裏的詞語皺起了眉。四天王。正是剛剛才在與ほたる的談話中登場的天河舞姬的親信。


    但那表情,並不僅僅是一位四天王的突然登場才是這般。


    ——シノ她,早就與這幾位被稱作四天王的人,有過一麵之緣。


    「啊!他在那裏。」


    說著,四天王的一位——嘴唇下方有一顆痣的金發少女,指著シノ叫出了聲。於是像是被她的指尖所引導一樣的,周圍的學生們一齊將視線集中在シノ身上。


    「啊啊,真的呢。——是シノ君呢。前段時間謝謝啦。」


    「……」


    這是怎麽也沒辦法蒙混過關了。シノ聽天由命一樣的吐了一口氣,走到走廊下,站在那三人麵前。


    接著,那雙眼目不轉睛地盯住,開口。


    「——有何貴幹、音無柘榴、佐治原銀唿、隱穀來棲。」


    被シノ叫到名字後,三人——銀唿和來棲大膽地微笑著,柘榴則稍稍移開了目光。


    是的。被學生們稱唿為四天王的她們,正是シノ在調查舞姬時偶遇到的跟蹤狂們。


    「不啊,並不是貴幹這種程度呢,隻是聽說有個在特別模擬戰上能和公主殿下對打的轉校生,稍稍來這邊看一眼而已。」


    「嗯哼哼,看到錄像的時候可是嚇了一跳喲。沒想到竟然,是那個時侯遇見學生呢。——不過,真要是這樣的話可就不一樣了哦。」


    「……你們想說什麽?」


    シノ並未改變自己的語調就這樣迴問到。


    也並不是不能預讀到她們的意圖。在模擬戰上能和舞姬相逼迫的轉校生,正在進行舞姬的調查。對此將之懷疑為間諜也是十分足夠的理由了吧。


    但,即使這樣也不可能知道シノ的全部計劃。恐怕,她們也尚未就シノ的黑白有個定論。因此才會這樣,來使得シノ有所動搖吧。而故意表現出動搖的樣子也並不必要。


    然而就在此時,直到剛剛還一直保持著


    沉默的柘榴,將背上背著的熊貓玩偶取了下來,像是對著這個說話一樣發出了不揚不抑的聲音。


    「……你們倆說得太委婉了呢有什麽不好的直白的說就是シノさん我們對你進行姬さん調查這件事很不喜歡。」


    像是要把玩偶的頭哢地扭下來一樣,繼續說著。


    「所以要打你打到你體無完膚為止要是我贏了的話你就再也不能接近姬さん這樣約定也沒關係吧。」


    接著這樣說完之後,對著玩偶豎起了中指。


    聽到這話,ほたる做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這就是說……」


    「——排位戰、是這樣對吧?」


    シノ的視線銳利起來這樣說到,四天王們唿地吐出一口氣,周圍的學生們則與此相反地將聲息咽了迴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是四天王向轉校生提出決鬥要求。


    神奈川是防衛都市。其存在理由便是自外敵手中守衛日本的國土,基本上學生之間的私鬥是被禁止的。


    但是假設,這隻不過是以訓練為目的的模擬戰的話就不一樣了。


    並且,即使是訓練,如果是經過了正式手續才進行的模擬戰的話,學生們所持有的戰績點數也會變動——這也是模擬戰被稱作「排位戰」的由來。


    說是這樣,基本上,高排位的學生向低排位的學生提出戰鬥的情況十分稀少。畢竟對低排位的學生而言這是能預料到失敗的比賽,而對高排位的學生來說勝利後獲得的點數也很少。


    正因如此,這才是異常事態。然而同時——也是個好機會。


    シノ哼的發出了鼻音,目不轉睛地看著柘榴點了點頭。


    「好吧。這場比賽,我接受了。」


    「シノ!?」


    聽到シノ的迴答,ほたる發出了正相反的聲音。但シノ並沒讓她繼續說出第二句話,就這樣接著說了下去。


    「但是,即使你加上了除了戰績變動以外的條件,那麽我這邊也有一樣的東西想讓你接受。」


    「……你說的是什麽呢。」


    「你說過的吧,我要是贏了,你就再也不要接近天河舞姬這樣。——那麽如果我贏了的話,就把『你的地方』給我吧。」


    「……!」


    シノ指著她這樣說到、柘榴便忽的動了眉腳。


    「你的地方」說的,不是柘榴現在的住所,也不是她作為四天王的地位。


    而是シノ在追蹤舞姬時所偶遇的柘榴那時候所用的那個。


    對——シノ在說的是,把尾行舞姬的權利交給我,這樣的話語。


    銀唿和來棲也察覺到這一點了吧。一下子看向對方之後,「唿嗯……」地像是很有趣的樣子放緩了臉色。


    接著、柘榴像是懊惱地咂著嘴嘖了一聲。


    「……真是讓人討厭呢這傲慢的樣子我很不滿也很不愉快說得像是已經勝過我了一樣。」


    將玩偶的頭扭向上方,向シノ的方向抬起頭來,柘榴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


    「但我還是告訴你吧你得勝的可能——並不存在。」


    紫乃宮晶與音無柘榴之間的排位戰,就這樣決定了。


    ◇


    而後第二天。在之前與舞姬進行特別模擬戰時使用的訓練場裏,又聚集起了不少的學生。


    不過,要說當然這也是當然了。畢竟是都市內屈指可數的以實力為驕傲的四天王的一角,與前日同都市首席上演一場接觸戰的身份不明的轉校生的排位戰。


    「…………」


    シノ沉默著,從操場上環顧著擁擠的觀眾席。


    與特別模擬戰那時候不同的,一個人站在訓練場上,從觀眾那邊接受到的注目度也有著天差地別。似乎在之前的戰鬥中記下了シノ名字的學生們歡唿著,像是新聞部裏學生毫不留情的不斷按下相機的快門。


    雖然並不打算太過顯眼,但也沒辦法。在特別模擬戰上沒能留下天河舞姬的命的那時起,就已經預計到了這種程度的風險了。


    實際上真是基於這樣的判斷,シノ才接受了這次排位戰。——既然難以隱藏自己,那麽就隻有堂堂正正的贏得權利了。


    並不是,真的想要用來偷拍的最佳位置。重要的是,能夠不需要將一天到晚都跟在舞姬身後打轉的柘榴殺死的,將之排除在外這一點。


    就在シノ這樣考慮著的時候,從觀眾席上傳來一陣騷動。


    抬起頭來——很快就發現了緣由。都市首席·天河舞姬,正在銀唿和來棲的陪伴下,任外套下擺飄動著出現在觀眾席上。


    接著,在準備好了的特設席位上坐下,十分興奮的樣子眺望著操場這邊。不愧是四天王的排位戰。就連都市首席都會在特等席上觀戰。


    「啊!」


    不意間,視線相合。舞姬極其開心的樣子向這邊嗖嗖揮起手來。


    吐出小小歎息後移開目光。這樣之後,從觀眾席上傳來了一陣噓聲。


    「明明公主大人都對他揮手了算什麽嘛那個態度——!」


    「對啊!太失禮了!」


    「…………」


    要是太吵的話會有妨礙。シノ沒辦法的,用適當地調子也揮了揮手。


    「別對著公主殿下賣弄自己!」


    「對啊!有些自知之明吧!」


    「…………」


    到底該怎麽做好。シノ再次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


    於是就像是與這相應和的,訓練場上準備好了的擴音器中傳來了一道聲響。


    「——那麽從現在起,音無柘榴對紫乃宮晶的模擬戰正式開始!」


    與此同時,觀眾席上也「哇」地沸騰起來。


    シノ稍稍皺了皺眉。訓練場中,依舊是除了シノ一個人的身影之外什麽都沒有。


    然而——


    「……嗯!?」


    下個瞬間,シノ屏住了唿吸。


    シノ的前方,約一百米處。


    在那裏,一瞬之前應當尚不存在的柘榴的身姿出現了。


    「什……」


    瞬息前後世界便已變化一般不可思議的感受。與她那第二個名字一樣連聲音都無,柘榴就在那裏悠然站立著。


    裝束與昨日並無二致,而在手中則是握了一把與身同長的出力兵裝。長柄之上,有描刻出弧度的利刃。宛如死神用以收割生命的大鐮一般。在鐮柄前頭綴著的,是麵相、不、熊貓相十分惡劣的熊貓墜子,若有風吹過便會稍稍擺動。


    「……怎麽了嗎シノさん臉色看起來可太好啊樣子啊。」


    嗤嗤地笑著一樣,柘榴這般說到。雖然這麽說但也並未與シノ交換目光,那雙眼睛的視線正落在鐮柄前端上綴下的熊貓掛件上。


    「……令您擔憂不勝惶恐。但我,並沒有什麽問題。」


    「哼嗯是這樣啊這真是太好了要是在我贏了之後說其實自己身體狀況不佳這是無效比賽之類的就讓人困擾了呢。」


    「不要弄錯了。我所說的沒問題,並隻不是針對我的身體狀況。——而是在說不論你使用著怎樣的、操弄出怎般計策,在我麵前都不存在任何意義這件事。」


    「……正是嘴上不認輸的人呢不過也沒什麽關係了。」


    這樣說到,柘榴將身體轉向觀眾席上舞姬的方向。


    「……音無柘榴會將勝利獻與姬さん。」


    因這句早早下達的勝利宣言,觀眾席上沸騰了起來。


    柘榴等待著這番喧嘩被收起後,繼續說到。


    「然而隻是戰鬥而已的話實在是不怎麽有趣我在此向姬さん提出要是我在五分鍾內擊倒シノさん的話請給予我一些獎勵。」


    聽著柘榴的話語,舞姬瞪圓了眼。


    「誒?也可以,想要什麽呢?」


    「……請給我一邊膝枕一邊在頭上砰砰輕拍的權利。」


    「啊哈哈,這樣就可以了嗎?好呀。要加油哦!」


    「如此難得萬分感謝。」


    柘榴低頭致禮。


    而後轉過身子重整朝向,對著シノ的方向亮出大鐮的利刃來。


    與此迴應一般,シノ將態勢放低,握住收入鞘中的刀型出力兵裝『三八式』的柄,采取了拔刀構勢。


    確認到二人的架勢,雀躍歡鬧的觀眾席上,漸漸變得安靜下來。


    而與此相和的,擴音器中,傳來了開戰的信號。


    「那麽現在,比賽——開始!」


    「——」


    一瞬。


    シノ盯視著柘榴的身影,從鞘中拔出了刀。


    這是二度親眼見過柘榴的再現的シノ,由此所得的結論。正是,以最為迅速最為全麵的一擊,不留任何能叫對方使用的空餘將之擊倒。


    劍閃煌煌,在シノ的視界前方將劍擊的威力再現出來。下個瞬間シノ將被迴應擊中肉體的手感,傳來敵人苦悶的哼聲,本該如此。


    ——然而。


    「……!」


    シノ屏住了唿吸。就在シノ拔刀的同時,柘榴的身影從視界中消失,シノ的刀也隻是空將空無一物的空間切開而已。


    對シノ而言但凡能將對方「看見」便能將之斬斷。但與此正反相對


    的,也表示對著離開視界的事物的力量便無法涉及其上了。


    這一刹那,從背後傳來一陣氣息、猛然低下身來。緊接著在這一瞬前シノ的頭顱仍在的位置上,一道鐮刃通過了。


    「——哦呀被避開了呢直感真不錯呢。」


    柘榴的聲音從頭上傳來。——用著不自然的體勢躲開了攻擊,因而無法確認那邊的姿態。シノ扭轉了身體,揮刀對著柘榴的腳部橫砍而去。


    然而,此次也沒有擊中的手感。下個瞬間,柘榴移動到シノ的前方,高舉著鐮刀便向上揮砍而來。


    「咕……」


    シノ吐露聲息,從此處一躍退向後方。一瞬之後,被命氣纏繞著的鐮刃在シノ方才的位置炸裂開來,將地麵剜開揚起了灰塵。


    將這一道柘榴的身影在視界中捕捉下來揮動刀刃。然而柘榴與此同時又消失、再次迴到了最初的位置。


    「……」


    臉頰上,流下了汗水。這是超出預想過多的迅速。預備動作或先兆都不存在、宛如瞬間移動一般地在空間中行走著移動到シノ的死角。原來如此,也並非浪得虛名。


    「本以為是空口說大話但看來也挺不錯的嘛能和姬さん相互猛擊起來看來也未必是弄錯了的樣子呢但——」


    柘榴睨視著熊貓的掛件這樣說著,咚地一聲、蹬著地麵。


    「——隻是逃走的話可是贏不了我的哦。」


    緊接著聽見的聲音,正從極近シノ的右方響起。


    「——!」


    將刀向上揮起,將瞄準頭顱的一擊防下。與此同時,在右眼的視界邊緣捕捉著柘榴的身姿,將左手甩動起來。


    「哇!?」


    向出現於視界中的柘榴的臉上傳去這一衝擊,柘榴便一瞬膽怯地閉上了眼。


    然而,追擊卻依舊無法進行。一瞬過後柘榴的身影立時消失,又在別的地點降臨了。


    消失之後又出現,出現之後就消失。在被發揮到極致的擊打與逃走中步步緊逼著,柘榴不斷攻擊。


    這是宛如與幽靈對戰一樣的感受。シノ以反射神經與直感應對著這些,總算次次勉強著躲過致命的那一擊。


    但是,這般走鋼絲一般的防禦戰不可能一直這樣持續到最後。


    「嘖——!」


    不知是第幾次攻擊。從死角傳來的一擊,打擊在了シノ的肩上。


    盡管不是能取得致命判定的一招,但シノ就這樣摔倒在地上。


    但趴著身子蹲在地上可不行。那樣的將無防備的姿態暴露在外的話,正如在誘使著對方。シノ對著地麵屈起膝來上身抬起,將刀刃朝向了柘榴。


    「哦呀剛剛都覺得已經分出勝負了呢真是頑固。」


    「……嘁。」


    即使知道這是無用功,シノ依舊目不轉睛地盯住柘榴的舉動將力量灌入持刀的手中。


    於是——就在此時、


    「……?」


    在視界邊緣發覺到閃亮地發光的事物、シノ微微皺起了眉。


    シノ的腳下。方才柘榴以鐮刀切入其中的地麵上,小小的硬幣一般的物件露出其麵貌來。


    「……不過也就隻能到這裏了呢我覺得你也已經夠努力了。」


    柘榴呢喃著,對跪在地上卻依舊睨視這邊的シノ亮出了武器。


    實際上,シノ是預料之上的強。盡管隻是以柘榴的為對手不斷將攻擊擋下,卻不僅是能躲開眾多傷害,甚至成功觸碰到了柘榴的身體。這種經驗,自與柘榴別的四天王對戰以來還尚未有過。


    「哼——」


    接著,那邊シノ踢蹬地麵向著柘榴一躍而來。看來是判定這樣下去無法解決問題,因而意圖改變戰鬥方式。


    柘榴哼哼地發出了鼻音。以在這訓練場中自由地邁步而行的柘榴為對手,這可是壞著中的壞著了。


    為避開シノ的攻擊柘榴向後方數米移動著,像是在戲弄シノ一般,以絕妙的距離不斷出現在シノ周圍。シノ像是在追逐著一樣地不斷奔走、而很快就領悟到這不過是無用功罷了,便在那處停下了腳步。


    「咕……」


    前方、後方、左方、右方。每次柘榴的身影出現之時,シノ都慌慌張張的的轉頭欲要捕捉到那道身姿。這般姿態太過滑稽,柘榴不由得笑了起來。


    「……那麽現在也差不多給你一個完結了。」


    柘榴劃弧一般揮動起大鐮來,用那先端部分指向シノ——將再現了。


    於是下個瞬間、柘榴向シノ的身後移動過去。就這樣盯著シノ,揮舞著大鐮型的出力兵裝。


    シノ察覺到這一次攻擊,以刀防禦著從方才的位置退開。


    然而,這不過是預料之中的行動。柘榴在シノ整頓好反擊的態勢之前,便再次向シノ的死角移動而去揮起鐮刀來。


    由至今為止的所見看來,シノ能連續這般擋開柘榴的攻擊的極限,不過五六迴而已。即是隻需連續從死角施以攻勢,很快便能迎來其界限。


    連目光都不曾停留地連擊之後。柘榴為了向體勢都已崩潰的シノ送去第七擊而朝地麵蹬去。


    「這就是完結了。」


    而後柘榴出現在シノ的右後方,將出力兵裝對那毫無防備的頭部——


    「……誒?」


    然而、柘榴發狂一般叫出了聲。


    在柘榴移動位置的前方。就在眼前,シノ正以正麵朝向這邊架好了刀勢。


    「為什麽——」


    的確,柘榴應當是移動到了シノ的死角才對。這是無數次再現過的的感覺。不可能到如今才弄錯。


    但,如今重要的並不是這樣的事件。正在眼前、有著進入臨戰態勢的シノ。這一瞬的混亂便要將性命奪去。比起柘榴向別處移動更加迅速,シノ的刀落在了柘榴的肩頭。


    「啊……嘖!」


    柘榴露出了苦悶的聲音,像是就要被地麵吸入其中一樣地倒下了。


    「咳……咳……」


    仰麵倒下的柘榴,正痛苦地不斷咳嗽著。


    雖說經過了模擬戰用的緩衝處理,但畢竟也是被金屬塊給擊中了。大概已經暫時無法再活動了吧。


    シノ俯視著這一場景,小小地吐出一口氣。雖說是緊急情況下的策略,但總之好好做到了一樣的模樣。


    「為,什麽……會這樣……」


    柘榴捂住肩頭,用結結巴巴的調子說著。


    為了迴答這個問題,シノ從地麵上拾起了那像是硬幣一樣的東西,用大拇指彈了起來讓柘榴看見。


    「啊——」


    見到這個,柘榴驚愕的睜大了眼。


    「果然是嗎。」


    這一反應,正能夠作為支持シノ的假說的絕好佐證。シノ小聲呢喃一聲,將放出不可思議光澤的硬幣仔細端詳著。


    對。正是剛剛,在訓練場的地麵出現的東西。


    倘若這是都市內流通的貨幣的話,シノ也不會如此在意這東西了吧。然而,從未見過的設計圖案與這令人不可思議的光澤、以及光滑而又有粘性的感觸,叫シノ生出了疑問。


    這個硬幣的材質,是與シノ她們所持有的出力兵裝上使用的、命氣傳導率十分高的金屬一樣的東西。


    意識到這一點的シノ立定了一種假設。柘榴並不是能在希望的場所進行無限製的移動,而是否隻是除了在事先標記過的地點移動之外便無法做到呢——這樣。


    即是說,柘榴是事先在訓練場各處埋下標記用硬幣,而後是否是要抵達這些硬幣所在而進行著移動呢、進行著這般的思考。


    實際上,像是在明示這一點一樣,柘榴的移動場所雖然一見之下是隨機的,但還是有著一定的規律性。


    於是シノ她,將發現到的硬幣一枚捏在手中隱藏著進行戰鬥,誘導柘榴向自己所持的這一枚硬幣移動過來。


    「怎、麽會……這種事——即使明白了我的可要知道我什麽時候才會移動到那個硬幣上什麽的——」


    「嗯。所以,才進行了觀察。我走到哪裏,你在什麽地方出現的幾率會高一些這樣。」


    「什……」


    「而且,還有一件事。前幾天你給我看的天河舞姬的偷拍照片,從右後方過去的鏡頭比較多。決定要結束的話,不就是會向著自己擅長的位置移動嗎,我賭了一把。」


    シノ將手中的硬幣放在柘榴的胸前。


    「好好記住吧。——一切皆從觀察開始。」


    一邊將刀收入鞘中一邊這樣說著,柘榴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睜大了眼,看著シノ那邊。想了想,發現這還是第一次和柘榴這樣目光相合。


    「唔……咕……」


    柘榴這樣呻吟著,失去力量後咕地一聲腦袋橫著暈了過去。


    「決,決出勝負啦啊啊啊啊啊!竟然,竟然竟然是大號的大翻盤!轉校生紫乃宮晶,將四天王的一角擊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擴音器中傳出的聲音響徹著,與此相應和的觀眾席上被大聲喝彩與喊聲包圍了。


    不論怎樣,這是シノ的勝利。這樣一來,就沒有追逐著從房間裏出來的舞姬的人了。要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就能製造出隻有她一個人的


    時機了。


    而——就在這時,シノ忽的動了動眉毛。


    迴想起在對戰之前,柘榴所說的那番話來。


    向目送著躺在擔架上被運走的柘榴,坐在觀眾席上的舞姬投去視線。


    「——天河舞姬!」


    緊接著,用不輸給喧嘩聲的音量喊道。


    「……?怎麽了,シノ。」


    對柘榴投以十分擔憂的眼神的舞姬,轉向了シノ這邊。シノ則看著那雙眼睛繼續說到。


    「決出勝負,是在比賽開始的五分鍾內。——那麽我應該也有,獲得『獎勵』的權利吧?」


    「什……」


    因シノ的話語而屏住唿吸的,並不是舞姬自己、而是站在一旁的銀唿。


    「你在說什麽呢!那不隻是柘榴與公主殿下之間的約定而已嗎!」


    「嗯……原來如此,這也有些道理。——那麽,我重新提出一下吧。天河舞姬,如果我在五分鍾以內獲勝,也給我『獎勵』吧。」


    シノ這樣說著,叫舞姬眼睛都瞪圓了。


    「誒?你說獲勝……可是勝負已分了呀?」


    的確正如舞姬所說。然而,シノ向站在舞姬兩邊的剩餘的四天王——銀唿和來棲投去了視線。


    「佐治原銀唿、隱穀來棲。僅次於都市首席的四天王中的一人被剛剛轉來不久的學生擊敗了哦。就這樣讓模擬戰結束也可以嗎?」


    「……什麽。シノ,你」


    「誒……?」


    銀唿和來棲,像是呻吟一樣的這般說到。シノ則挑釁一般的對她們勾了勾手指。


    「我這可是在說要給你們一個挽迴名譽的機會啊。——難道,要說是在恐懼著與這個已經被消磨過的我作戰嗎?」


    「哦哦哦哦哦哦呀!?竟然!挑戰者紫乃宮晶,向四天王挑釁啦啊啊啊啊!」


    實況解說的聲音誇張地推波助瀾起來。在這預料之外的事態裏,觀眾席緊接著前次又再沸騰起來。


    銀唿用哢哢咬著牙一樣的表情,向著舞姬的方向低下了頭。


    「……公主殿下。我有一個請求。」


    「嗯,可以的。你去吧。」


    舞姬並未將銀唿的話聽到最後,便大幅地點了頭。


    「實在抱歉,感恩不盡。希望您能原諒這般以您為賭注的行為。不過——」


    銀唿向シノ那邊灌注著視線。


    「請安心。我會贏的。」


    接著這樣說過之後,銀唿便就此一屈膝,一下子跳躍到了操場之內。


    「也向你說一句。抱歉呐,シノ。的確就像你所說的那樣。侍奉著最強的公主殿下的我們四天王,會輸給一個不知哪裏來的學生這種事,可不能讓它發生。」


    這樣說著,銀唿將右手高高舉起。於是對此作出迴應一般的,從觀眾席上投下了出力兵裝。


    銀唿將那兵裝熟練地裝備在右手。——那是獸爪一樣設有五根利刃的手甲。她這樣子,讓人覺得像是大型的食肉動物一樣。


    「雖然很抱歉,但也沒法挽迴了。是你自己要將好不容易得來的勝利浪費掉的哦。」


    銀唿臉上浮現出了笑意,讓身體向前傾去。


    「沒關係。獲勝的會是我。」


    シノ小聲地說著,將身體朝向銀唿的方向,將手放在一度收起的刀的刀柄上。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呀!沒想到闖入者竟是我們的四天王、佐治原銀唿!這是為了洗雪同胞的恥辱,因而踏上了這片戰場呀啊啊啊啊啊啊!」


    從擴音器中傳來了興奮的喊聲。這是預想之外的事態,會場中的熱情也又上了一個台階。


    然而,與此正相反的,シノ與銀唿,出於狂熱漩渦中心的二人,相互盯視著靜靜地探尋著對方的動向。


    於是就在這一瞬間,銀唿的身體上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咕、嚕唔、哦、啊、啊嗚嗚嗚嗚嗚嗚——」


    銀唿低低地發出呻吟著的聲音,將命氣注滿了整個身體,隔一會兒就顫抖一下。


    而後,被打理地短短的頭發開始急速變長,覆蓋在背部。這就像是,恐怖電影裏出現的狼人一樣。看來,這就是銀唿的臨戰狀態了。


    「——讓你久等了。」


    銀唿用手背將比起剛剛來說已經長得很長了的前發撩開,這樣說到。


    「那麽,就開始吧。」


    接著與此做出配合的,擴音器中傳出了響徹訓練場的聲音。


    「那麽現在是,預定外的連戰!比賽·開始!」


    「——唿」


    與這信號同時的,銀唿吐出短促的唿吸,像是四足的野獸一樣擺出前傾態勢向地麵一蹬。


    ——無法想象這會是人類的、宛若胡鬧一般的腳力。與此前柘榴那般程度並不相同,但要掌握到讓劍擊擊中的時機依舊十分困難。


    但是,銀唿並非是朝向シノ而來,而是在訓練場上巡迴一般不斷奔走著。並且,又以手甲的刃部在地麵上不斷刨刮著。


    一瞬難以明了銀唿是何意圖的シノ——在周圍有猛烈砂塵被卷起之後,察知了她的意圖。


    「嘖,這是……」


    「——抱歉呢。看起來,被你捕捉到身影的話就會變成很麻煩的情況我才這樣。」


    從砂煙的那頭,傳來了銀唿的聲音。


    恐怕是,看過了シノ與舞姬的,以及剛剛與柘榴的戰鬥後,對シノ的進行了推理吧。通過在訓練場上卷起砂煙、不僅掩蓋了自己的聲音——更加重要的,也能擊潰シノ的視力。


    在狂嵐一般的砂岩中站著,就連好好將眼睛睜開都十分困難。シノ不由得用左手覆在臉麵之上。


    自然,在這般濃密的煙幕之中,銀唿應當也無法看見シノ的身影才是。然而,シノ依舊不曾解除警戒態勢。


    前日在垃圾集中場中見識過的銀唿的力量。能在無數的垃圾之中將舞姬的東西找出來的異常嗅覺。若是有那般能力,應該也能單方麵的知曉敵人的位置。


    「————嘖」


    一瞬,シノ感知到了殺氣,將刀向前方架去。於是下一刻,鏗——地一聲鈍響,傳來了沉重的手感。


    シノ稍一咋舌。


    ——果然,銀唿她能夠知曉シノ的位置。倘若這樣下去,被幹掉也隻是時間問題了吧。


    但是,即使這樣說也沒什麽能用以打開這般局麵的策略。當然,如果直到與敵人接觸為止都如此等待著,或許能夠捕捉到那道身影,而要防禦其攻擊的話、卻也因銀唿擁有著能與野獸比擬的身體能力與速度而有著相當大的風險。然而——


    「…………」


    忽然,這時的シノ,想起了某一件事。


    在那之中,有著一絲潛在的可能。並沒有能成功的保證。但,能確定的是除此之外再無別種方法了。


    シノ將刀收入鞘中,為架出拔刀的構勢而低下了身體,沉默著將手伸向懷中。


    就這樣將眼睛閉上令精神澄澈起來——全神貫注地探查著銀唿的氣息。


    於是、數秒之後。


    「哈——!」


    再次感知到銀唿氣息的同時,シノ猛地將『那個』從懷中掏出。


    ——將藏在懷中的,天河舞姬的短襪。


    「哈喵……!?」


    於是這個瞬間,逼近シノ的銀唿,發出了瘋狂的叫聲。


    這一瞬,銀唿的動作停止了。


    不會放過這個機會,シノ睜開了那雙緊閉的眼,拔刀擊向了銀唿的腦門。


    「哈……哈喵……」


    切實的手感。銀唿留下了陶醉般的聲音,倒在場上。


    ——終於煙霧消散,觀眾席上也能見到訓練場。


    「什——!?」


    接著,大抵也是見到了這幅光景。從擴音器中,傳來了動搖的聲音。


    「竟、竟、竟然!難以置信!在煙霧中究竟發生了什麽!?紫乃宮晶!竟然戰勝了四天王中的兩人!!!!」


    「…………」


    シノ沉默著把舞姬的襪子收進懷裏,而那邊另外一位四天王·隱穀來棲悠然地微笑著坐了下去。


    「——這樣就,將四天王中的二人打倒了,你也要上場嗎?」


    聽シノ這樣說著,來棲伸手掩著嘴唇吃吃地笑了起來。


    「嗯哼哼,是呢。雖然很難得但還是容我拒接。我本身就並不是像柘ちゃん和銀ちゃん那樣喜歡戰鬥的人。而且——」


    用手指在唇上來迴摩挲著,繼續說到。


    「太過擅自的行動,似乎也會讓四天王的最後一個人生氣的樣子呢。」


    「四天王的最後一個人……?」


    「嗯。——通稱。就像這名字一樣,支配著姬ちゃん的行動的,神奈川幕後的領導者哦。」


    「……你說什麽?」


    聽著來棲的話,シノ的視線銳利起來。


    支配著天河舞姬。這樣的話語可不能置若罔聞。畢竟,シノ可是為了暗殺掉那個天河舞姬才來到這裏的。


    然而,即使再怎麽調查,自天河舞姬那邊,也的確是,無法得出一個需要將她殺掉的足夠理由。而如果是這個在幕後伸手操縱的話,指不定就


    需要再與管理局那邊考慮一番——


    這時,就在シノ思考著這些事的時候,觀眾們從中向兩邊分開,一位戴著眼鏡的少女來到了來棲身邊。


    「來棲さん!」


    「哎呀,青ちゃん。來得可真晚呢。」


    「可、可不是說來得晚的時候啊——這到底是在做什麽?」


    說著,眼鏡少女哈地吐出一口歎息。


    看著那張臉,シノ稍稍皺了皺眉。想著似乎在哪裏見過這位一樣——這是自然。這一位,正是前段時間為了得到這個都市的情報而被シノ強行綁來、被ほたる變成了「朋友」的那位少女。


    「真是……都是大家突然把工作都丟給我這才有這樣不好的預感……」


    「嗯哼哼,真的很抱歉。果然還是對之前那個轉校生有些在意。」


    說完這話,來棲像是想起什麽一樣的拉起少女的手,向シノ的方向投去視線。


    「對了對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一位,八重垣青生ちゃん。正是四天王的最後一人、持有這一稱號的學生哦。」


    「什麽……?」


    シノ驚訝地搖動了眉腳。這也是自然的。シノ曾有從她背後突襲,綁架成功的一次經曆。——實在難以想象這會是一名不說舞姬、就說超過柘榴、銀唿的的戰士。


    「真,真是的,請不要這樣啦來棲さん,那個昵稱……」


    「不不,有什麽不好的嘛。很帥的哦。」


    「——八重垣青生。」


    被シノ靜靜地叫著名字,青生像是被彈了一下一樣的抖動著肩膀。


    「啊,嗯,有什麽事嗎?」


    「你就是四天王的最後一人,這是真的嗎?」


    「……哈啊,該說是的確是這樣,還是說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就加入了這樣……」


    青生好幾次吐字不清地迴答著。シノ則十分懷疑地轉過頭來。


    「說你是神奈川的幕後的領導者?」


    「幕後……因為,別的人不論是誰都不去做學生會的工作啊……」


    「那——支配著天河舞姬的行動所說的是?」


    「不,我隻是在管理著天河さん的日程表而已……」


    「…………」


    シノ思考了一會兒,開口說到。


    「八重垣青生。」


    「嗯。」


    「深表體諒。」


    「……謝,謝謝。」


    聽著シノ的話,青生像是累了一樣無力地笑了起來。


    シノ將視線從青生身上移開,落在特等席上坐著的舞姬身上。


    「——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沒有要來阻止我的人了。來,達成約定吧!」


    「……!」


    舞姬被那聲音嚇到一樣地抖了抖肩膀。


    接著在這之後,放棄一樣的把手舉了起來。


    「我知道了,可以啊。膝枕著在頭上拍拍對吧?」


    「不。那隻不過是音無所做的請求。我的請求則稍有不同。」


    「誒……?那,我要怎麽做呢?」


    舞姬稍稍不安地問著。


    シノ盯著那雙眼睛,繼續說到。


    「——這樣吧。這周周日,和我一起兩個人出門吧。」


    「誒?」


    聽著シノ的請求,舞姬,以及周圍的學生全都驚訝地眼睛都瞪圓了。


    「這,這就是說……」


    「難道說……這是在說要約會嗎?」


    青生的臉上垂下汗滴地說到。


    嚴格來說是弄錯了也說不定……不過,如果變成這樣反而不會那麽麻煩的話倒也沒關係。シノ這樣判斷著略一頷首。


    「嗯……就是那樣。」


    這樣,不久之後。


    「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


    舞姬和觀眾們的聲音,叫訓練場也震動起來。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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