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早上七點。


    毫無疑問是平日的早上,本來的話是為了上學而起來的時間點裏…


    “早上好,紅阪小姐”


    “什…”


    從總與超高級的酒店搞混的,但卻是醫院的入口出來的,因為顧忌他人的目光,慌慌張張地打算坐進圓形地帶停下的計程車的睡衣女性。我從她後麵打了聲招唿。


    “町田小姐說‘停止天天都如此吝嗇的舉止’”


    “今天早上沒看見苑的身影,我以為是機會,沒想到不知何時,交換了監視…”


    星期三,早上七點十五分。


    這已經是毫無疑問的平日的早上,一般的話已經必須要去學校的時間點…


    “是的,就是因為這樣,請睡在床上,因為直到上午的檢查前,我會監視….不對,是跟隨左右”


    “檢查什麽的是沒有用的事,已經痊愈了”


    “根據町田小姐說的,原因還沒有完全知道”


    “無能醫生說的話,能信嗎?血栓已經融化了,自己的腦子自己最知道”


    “…想證明的話,請和我用右手握手,來啊,使勁握”


    “切….”


    我在豪華的醫院的豪華的個人房間,有稍微得到過幫助…


    或者說,也有被做了相當過分的事情,照料著毫無關係的人。


    …….雖然自己是這麽說,但是稍微有點不知道自己行為的意思。


    “話說你學校怎麽辦?你是高中生吧?這樣子能畢業嗎?”


    不安定的同時,死心了一般迴到病床後的紅阪小姐….不對,果然還是沒死心。湧來討人厭的批判話語。


    “話說紅阪小姐這麽年輕就得了腦梗塞什麽的,就不能稍微反省一下自己的生活態度,然後暫時變的溫順一點嗎?”


    “像是睡覺的時間也很珍惜,做著同人遊戲的人,有說生活態度之類的立場?”


    “怎麽說我現在也還活蹦亂跳著”


    “哼恩,你知道嗎?這樣子隻是‘比我年輕’而已,再做個10年的話….”


    “啊,好好好,是我輸了,所以拜托你,不要太激動,血壓會上升的”


    “哼恩….”


    果然注意到了比高中生還要孩子氣的自己不像樣了嗎,紅阪小姐一邊鬧別扭的同時,到現在才老實地鑽進病床。


    ….雖然還是老樣子,右手不能使用。


    “真是的,已經過了四天無作為的時間了,到底要到什麽時候,才能迴到工作上”


    “好好搞清楚原因,接受適當的治療,然後得到醫生許可之後才能出院迴到工作上”


    好像隻是嘴巴有在好好地動著,但是昨天晚上,從町田小姐那裏聽說,身體這方麵好像還相當沒有把握。


    全身無法取得平衡,甚至直接走路也很辛苦。


    右手的握力完全沒有迴來,直線也畫不出來。


    好像明明看著正前麵的人,但是視線會微妙地朝著不一樣的方向去之類的。


    ……雖然身體是這般狀態,但還是偷偷背著監視(町田小姐)想要自主出院之類的,又或者是深夜的病房裏,一隻手拿電話破口大罵之類的,總之離非常理想的患者還很遠。


    “別說傻話!這麽悠閑著的話……”


    “這麽悠閑的話,會變得怎麽樣呢?”


    “……你沒必要知道這個”


    然後,她就如同這樣一般一直對醫生和町田小姐惡語相向的最主要理由,大概就在這個焦躁感中。


    “朝著一個月後的master up(開發完成),詩羽學姐的劇本已經完成了,英梨梨也‘姑且’按照計劃完成繪畫….剩下的交給馬爾茲的開發人員……”


    “要讓我說多少次,這種事情怎麽能…”


    “所以說,如果這麽做的話,到底會發生什麽事?”


    “…呲”


    紅阪朱音的臉上浮現了到現在為止,所沒有的不愉悅的神色和模糊的眼神。


    …好可怕


    “我……話說,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想問一下現場除了紅阪小姐以外還有誰在指揮?”


    但是,不管怎麽恐怖,必須打聽出來。


    昨天晚上,在和町田小姐用電話交換情報的時候,我們注意到了fields chronicle xiii裏潛在的危機。


    兩人的對話中,町田小姐說“小詩好像沒有掌握開發的進度”,然後我迴答說“英梨梨好像也沒有直接和馬爾茲的人聯係過”


    這就意味著,町田小姐,我,詩羽學姐,英梨梨,實際現場發生了什麽,都完全看不見。


    “所以,我想知道…紅阪小姐不在的話,fields chronicle xiii會變得怎麽樣”


    而且可以肯定,這邊是這個狀態的話,馬爾茲那邊也可能不知道這邊的情況。


    也就是說,隻有俯視兩個世界的唯一神紅阪朱音。恐怕…


    “所以我一直都在說啊,快點讓我出院”


    “在這之前,請先告訴我和町田小姐狀況”


    “這種事,完全沒有意義”


    “製作遊戲是團隊作業吧?你沒有被別人教育過要報告,聯絡,商量嗎?”


    嘛,以前,雖然也不是我這個被副導演用完全相同的台詞非常嚴厲地怒罵過的人該說的話。


    不對,但是,正因為是一邊流眼淚的同時一邊痛罵著我,所以即使現在我也知道要將這個重要性銘刻於心,


    還有,對於我幹預著這種事的事情也必須要好好地報告,聯絡,商量。同時我也深切的感受到了即將迎來的修羅場。


    “我是屬於等別人過來給我做這些事的立場,而不是我去做這些事的立場”


    “至今為止可能確實是這樣的….你能控製所有,直到上周”


    “我哪裏知道這些!這可是我的遊戲啊!”


    “也是柏木英理和霞詩子的遊戲啊!…啊,拜托不要激動”


    恩,當然啦,也是馬爾茲的遊戲,但是如果說出這些話的話太多餘了,可能會刺激到病人,所以省略。


    “……”


    “……”


    雖然希望自己盡量不要刺激到對方,但是要踏入的是對於對方而言很要緊的話題。


    那個,像是拆彈小組一樣,我這邊也同樣是麵對縮短性命的任務,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急汗。


    但是當然,爆炸物這一邊也是,如果是真的話,必須抱有充滿全身的緊張感。


    因為我是認真的…不對,果然,稍微有點無法抓住對麵的視線。正向她的眼神對其。


    然後不久,經過了隻是導火線變短的充滿了焦躁感的時間。


    “…我知道了”


    “紅阪小姐…”


    “跟苑說一下,拜托她了”


    終於,終於在住院後的五天,紅阪朱音返還了稍微值得讚揚的迴應。


    “所以,給我去聯係她。就說如果有什麽就趕緊給我過來!”


    “對昨天為止四天沒睡,看著你的人,說這些嗎你…”


    雖然去掉剛才說的那句的話,看起來還是很正常的


    即使這樣,我也急忙打開line,給町田小姐發短信。


    “還有,聯絡完了,你就迴學校”


    “誒…”


    是的,這下子,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啊,看來多半是讓你遲到了。麻煩你了”


    隻是高中生,不是業界的人。和fieldschronicle xiii什麽關係也沒有。


    隻是原畫師和劇本師是原來社團的成員。以及和企劃者稍微見過麵。


    這樣子的我,能做到也隻有這些了….不對,連這種程度都做到了,大概,在認識紅阪朱音的人看來是應該吃驚的成果。


    所以,接下來,把事情交給町田小姐,我迴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社團…


    然後,向惠說明情況,對於幹預了各種各樣多餘的事情低頭認錯,然後說。


    “到今天為止,對不起,但是從明天還是,這邊的劇本我還會繼續拚命努力下去的”


    “然後,差不多要商量一下關於讀劇本的再開日程了……”


    “………”


    “……少年?”


    然後,這些話好像就結束了……


    * * *


    然後,下午一點。


    四天不見,迴到了工作上的町田小姐,因為要處理積攢過多的任務,所以花了很多時間迴到了醫院。


    即使這樣,手上拿著從便利店買來的食物,一路狂奔,好不容易到了病房。在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匆忙地吃完三明治和咖啡後,終於清醒了。用風趣的語氣說道。


    “…所以,為什麽taki君你還在這裏?學校怎麽辦?”


    “所以說,不要往無關緊要的方向走!”


    啊,這第一句話就是關於和主題相去甚遠的事情,希望不要深加思考。


    “並不是我要留他的哦,少年說無論如何都要流下來,我隻是沒去問而已”


    “確實,拜托他上學前去看一下茜的樣子的人是我….但是,我可沒打


    算說要介入到這程度啊”


    “兩位現在不是討厭這個事的時候吧?現在是fields chronicle xiii的大危機吧!?”


    雖然兩人對於我緊張叫出來的話,暫時投以懷疑的眼光。


    不過,我在這個地方的對錯與否之類的事情,在比起現在的危機下,她們達成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的共識。紅阪小姐終於開始說起fields chronicle xiii發生的事。


    “實際上,馬爾茲催促著,我們的期限是九月末…也就是還有一周的時間就結束了”


    “誒誒誒誒誒~~~~~~~~!?”


    她的告明,突然間開始有點暴走了。


    * * *


    紅阪朱音和馬爾茲的戰鬥,好像……是個非常壯烈的事情。


    馬爾茲的開發小組,提出為了安穩遊戲部分的品質,從開發當初到販賣事件劇本和cg的成品為止的三個月前….也就是說是九月末。紅阪朱音這邊“姑且”接受了這個日期。


    但是,隨著開發的進行,“計劃外的事情”接二連三地開始發生。


    在七月末完成了的劇本初稿,馬爾茲的開發團隊對於內容也好,速度也好都加以讚賞。覺得支撐作品的基礎在這個時間點裏安全地完成了。


    但是,那個初稿,因為紅阪朱音的職業精神,被施以了大幅度的軌道修正…然後對於八月末再次完成好的修正稿太過衝擊性的內容,開發團隊這次非常地傷腦筋。


    開發團隊,把那個劇本刪除,或者,大幅度的縮減,提出進行馬爾茲化的提案。與此相對。紅阪朱音所提出的修正方案是,增加更多的he劇本這樣的超級迴複。


    此外,天天上升的線稿等級也是,足夠的信息量和品質讓馬爾茲這邊顫栗。


    即使大阪的cg組多麽努力地畫,卻總是被紅阪朱音告知“努力和成果是不一樣的”然後重來。


    然後,對於偶爾被送來的原畫師柏木英理直接上色好的cg品質,小組的成員被好幾次打擊了信心,開發中的cg工作人員已經發展到了五人離去的事態了。


    隨即九月份…到素材的截止日期還剩下一個月,馬爾茲這邊比以往更加地強硬。


    照現在的開發速度,如果實在無法趕上年末的發售的話,馬爾茲這邊隻是湊巧組織的日程表將再度提出…不對,是會強行要求(紅阪朱音說)


    為了嚴守這個日程表,在此之上,不接受繪畫的重做,隻編排至今為止完成好的素材。


    為了使劇本能和減少的繪畫首尾相符,劇本也是迴到了初稿的狀態,減少現在完成好的劇本的總量的三分之二程度的量。


    當然,好像也沒有接受馬爾茲這麽橫蠻的對待(紅阪朱音說),這幾天,她追逐著為了能夠按照自己的構想所做的調整(以這個為名的戰爭)


    * * *


    “還有三周時間……隻要三周,隻要延遲素材的截止日期就可以了”


    “…….”


    “…….”


    我們對於紅阪朱音那好像打從心底不甘心的抱怨聲音,啞口無言。


    “當然,沒有必要延遲發售日,隻要遊戲部分的調整期間壓縮一下什麽的就能做到了”


    “…….”


    “…….”


    臉色一片蒼白,麵無表情,隻是聽她所敘述的事情。


    “況且他們雇傭著很多能夠對應那個壓縮期間的人員….無論怎麽樣,對應這邊的三個人,對麵的這個數量可是有10倍啊”


    然後,在我旁邊的町田小姐,因為和我一樣的狀態。拚命地取迴意識,哆嗦著動著嘴唇,終於,說出自己所想的,向紅阪小姐傳達。


    “這個為我獨尊,殺盡一切的女王啊!血腥茜啊啊啊啊啊~~~!”


    這個,作為第一次聽到現在這些話的人,認為確實是正經的見解…


    “馬爾茲沒有錯吧!說了認真的話了吧!這是委托人理所當然的態度吧!”


    確實,如町田小姐說的,對於馬爾茲這邊的主張豈止是有一番道理的程度…


    劇本,無視對方的意向,當初的預定開始大幅增量,打破截止日期。


    因為過度糾結於繪畫,硬要接二連三的重做。


    還有,那些由於外包(黑金)這邊的原因,想把開發晚強行加到雇主(馬爾茲)的社員團隊上之類的…


    “這麽任性不可能會通過的吧!”


    “不是這樣的事!還差一步就能讓那些家夥跟過來了!”


    “那我換種說法,對外包那邊這麽超絕的任性, 不可能使‘除你以外’的通過的吧茜!”


    “町,町田小姐,不要讓病人激動!”


    就像這樣,雖然拚命地壓製住町田小姐,但是果然不得不得全麵同意她這邊的主張。


    能被允許這麽極端開發的隻有,憑借力量強行通過這份傲慢的實力和性格,在整個業界中的少許一部分異常創作者。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讓我出院!’隻要有一天的話,就好好地延遲三周時間給你看!”


    “你的一天和普通人的一天是不一樣的你知道嗎!?”


    是的,紅阪朱音定下的時間軸和我們一般人的時間推進方法,信息量都不一樣。


    一定是實質上勞動時間24小時裏,肉體和精神的消耗程度是1000小時的勞動力量,但是體感時間卻是一秒。


    24小時不斷持續著被關在精神和時間的房間裏一樣。


    “這個是對於你以外,誰都做不到,而且……現在的你也做不到”


    是的,能做到這個的隻有是,憑借力量強行通過這份傲慢的實力和性格,在整個業界中的少許一部分異常創作者的…完全體。


    是身體健康的紅阪朱音。


    腦內的血管生氣了好幾次,同時,怒罵,吼叫,然後反複的恐嚇,才最終形成這樣一個怪物。


    這是多麽迎合市場空隙的遊戲開發手段啊。


    直截了當的說,比起我們的社團要厲害…對於這個大型企業廠商的,而且是迷人的頭銜的…


    “我也知道….我的做法和周圍那些家夥的規矩不相符合”


    雖然不認為這是不懂這個道理的天然想法。


    “所以這個,能成為神作嗎?”


    即使這樣,她雖然是知道的,但還是要強行通過,比起天然性質更惡劣。


    “那些家夥要做的是讓這個作品貶低成‘說得過去的遊戲’的行為”


    性質這麽惡劣的思考方法,在社會層麵上是應該被淘汰的。


    “這種事可以被允許嗎?我的…還有他們兩個的故事,就這樣被埋葬的事情,做的出來嗎….”


    所以我,我和町田小姐,必須慢慢地將,因為這個病,而變得撒嬌的天才製止住。必須溫柔地勸告她。


    “為什麽是現在啊!至少也再等一個月啊!完成後,盡情斬殺我不好嗎!”


    她做著的事情,如果誰都不能做的話,隻能讓她放棄了。


    雖然肯定以前的她,但是,現在的她必須否定。


    “是我發現的….那兩個人是不能在這種地方栽跟頭的才能啊”


    所以,我……


    “別開玩笑了,發現的人是我啊啊啊啊啊!”


    “taki君!?”


    雖然像這樣正考慮著各種各樣說服她的話。


    但是,她剛剛的話,我絕對不能接受。


    “什~麽‘我發現的’,你這個篡奪者!發現的人也好,讓世間知道的人也好,都是我!明明是多虧了我才發現的那兩人,你隻是自顧自的奪走了而已”


    “等,等等。別說了taki君…”


    “比起你這樣的,我才是一直珍惜著那兩個人!不會讓她們吃苦頭”


    “都說了,你是沒用的!你無法讓她們成長!”


    “你說什麽!?”


    “茜,不要跟高中生過不去!”


    已經無法收拾了。


    “真正意義上讓她們的才能開花的人是我”


    “英梨梨是最後緊緊追趕才開花的,詩羽學姐最初就是天才”


    “你說的才能級別太低了,看錯了她們的發揮空間”


    “說的這麽偉大,你不能駕馭那兩個人!所以不能控製自己勉強撐著然後倒下了吧!”


    滿是符合自己責任正當化的歸咎,進行醜陋的大聲喧嘩。


    “現在搖搖欲墜的你,能把我的寶物….英梨梨和詩羽學姐交給你嗎!”


    “所以你丫的,想怎麽樣啊!”


    “我,我來把….那兩人,呲!”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先到這裏”


    “呲……”


    “呲……”


    把我和紅阪朱音這樣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兩個小孩吵架給…


    在現在已經是唯一分類成大人的人,分開我們的身體,阻止了我們。


    “不好意思,自顧自地說話。對方明明是病人…”


    “哼恩…”


    不對,我隻會好好的說道歉的部分。可能我這邊比她還更有點大人的樣子。


    “


    算了,這種事我們兩個都一樣,對我而言,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但是呢….”


    但是,町田小姐,向我這個‘稍微有點大人’的這邊靠近….


    “先說好,小詩是我先發現的哦?你這個篡奪者君?”


    “對對對對不起~!”


    非常非常非常的小孩子氣,費力地發出尖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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