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庫多從中央區教會迴收了第三世代螺旋之子的一部分,交給薩圖齊的部下。


    在這之後的幾小時內,她便隔著玻璃看著能被稱為自己的「兄弟姊妹」的玩意之殘骸被一群研究者包圍解析的景象。


    「就算是那樣的怪物,果然還是會感傷嗎?」


    結束外頭的任務迴來的奧緹麗耶向她搭話。


    「歡迎迴來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好嗎。隻是一想到做為我們的目標誕生出來的,竟是那種連意誌都沒有的肉塊。我就覺得該不會我們向母親渴求愛情,其實是非常無意義且沒用的行為吧?」


    即便如此,孩子仍不禁渴求雙親的愛情。


    人基本上就是這樣的生物。人與人的關係是祝福,同時也是一種詛咒。


    「愛是不求迴報的。不過世上也沒有比得不到迴報的愛更悲慘的東西了喔。」


    「說得一副像親身體驗耶。」


    「我的愛是有迴報的喔。正因為如此,才能理解那種悲傷呢。」


    「意思是安黎葉特愛著你?」


    「不然現在我也不會在這裏了喔。」


    奧緹麗耶依然近乎盲目地信仰安黎葉特,但涅庫多倒挺羨慕這點的。


    「要是我也像你一樣更相信母親,會不會就能輕鬆點了啊。」


    「這不好說吧。人不惜賭上性命貫徹一切的心情,其實挺強韌的喔。」


    從涅庫多旁邊的牆壁突然冒出一張留著雜亂胡渣的男人臉。


    「嗚哇!茶穀!?別突然從牆壁冒出來啦!」


    「每次都用傳送嚇人的你有資格說嗎?」


    「既然如此,何不好好走過來呢?」


    「穿牆比較方便,為啥我得幹那種像套招綜藝節目一樣的事啦。」


    「套招綜藝節目?你這男人還是一樣淨說些怪話耶。」


    「啊……對喔,這邊沒有綜藝節目這種概念嗎?我想說日文能通,才會用相同的感覺交談。唉,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這個奇幻世界竟然原本是日本耶。」


    茶穀一站到涅庫多旁邊,便從口袋中取出菸叼進嘴裏。


    當然由於他不具實體,隻是做做樣子而已就是了。


    「那些話你之前曾說過呢。我也實在難以置信喔。」


    「你說因為留下那叫啥學習裝置來著的,才會說相同的語言對吧?和被放進箱子裏的一個叫ai(模擬人格)?的家夥對話,來學會語言的裝置沒錯吧?真的存在嗎?」


    「我在接受義務教育的時候常常用這種裝置喔。不過根據佐藤的說法,在奧裏金教以前流行的宗教已經把殘留的裝置沉到海底去就是了。」


    據說該宗教為了提升他們信奉的神的神秘性,打算將學習裝置帶給這個世界的「文字」這項文明的證據抹除,好主張是神跡所為──結果該宗教也在人類戰爭中滅亡了。


    「不過那個裝置和我的主體及奧裏金一樣,是用『停止時間的金屬』製造出來。畢竟為了在學校使用,比其他裝置更為堅固。假如從海底打撈上來,現在肯定還能動啦。」


    奧緹麗耶和涅庫多都已聽他說過一次,至今仍一知半解。


    既然茶穀親自證明了那種裝置的存在,也隻能相信了。


    「佐藤說打算等戰爭結束後再實行打撈計畫。」


    「你那稱唿法能不能改改啊?」


    聽奧緹麗耶抱怨,茶穀像個頑童般賊笑道:


    「因為薩圖齊這名字的來源絕對是佐藤(注:日文中的佐藤發音與薩圖齊相近。)吧。那可是日本最多的姓氏喔。」


    「我從沒聽說過什麽叫『日本』的國家,不過真虧薩圖齊大人沒動怒耶。」


    「不知為何,佐藤似乎很感謝我啊。大部分的事都會原諒我喔。」


    該感謝的應該是被薩圖齊從遺跡中挖掘出來的茶穀才對。


    「……喔,解析班好像在叫我了。」


    茶穀看著在玻璃另一頭招手的研究員後這麽說。


    然後就這樣穿過牆壁,移動到室內了。


    「老實說,包含薩圖齊的事在內,我還沒辦法相信他們。」


    涅庫多看著茶穀的背影如此嘀咕。


    「不懂的事實在太多了。明明我隻想專心思考孩子們的事啊。」


    「要信任那種可疑透頂的家夥才更不可能喔。畢竟身為那個男人本體的金屬箱子──有機電腦就埋在芙蘭姆故鄉附近這種事,未免太過湊巧了嘛。」


    「嗯……就像奧緹麗耶姐姐你說的,這或許不是什麽偶然呢。」


    涅庫多低下頭來,想起薩圖齊給她看過的某樣東西。


    ◇◇◇


    薩圖齊在說這些時,眼神宛如懷抱夢想的少年般閃閃發亮。


    『翻轉核心是在某位少女尊貴的犧牲下誕生的產物。』


    或許是因為茶穀讓他想起了夢想,才會對茶穀抱持「感謝」之意吧。


    『不具魔力的太古人,以及曆經長久歲月重生的現代人都抱持著想將被奧裏金支配的世界奪迴人類手中的相同心願。不覺得很浪漫嗎?』


    不過比起他這番話,涅庫多更在意沉睡在玻璃櫃內的扭曲屍體。


    『她抱著這樣的心願,主動接受了「翻轉之力」。沒錯,接受了完全與奧裏金相反──創造出負麵能源的逆時針旋轉之力後,便以這個模樣失去性命。』


    薩圖齊站到櫃前,驕傲地宣布了這具屍體的名字。


    『賭上性命拯救世界的英雄──名為「芙蘭姆」。』


    ◇◇◇


    涅庫多仰望天花板,大大歎了口氣。


    奧緹麗耶見狀,猜到涅庫多迴想起什麽了。


    「你認為那具屍體真的是芙蘭姆對吧?」


    「我認為有關係啦。看著芙蘭姆姐姐,我也想相信起所謂『人的思念和執著會引發奇跡』了。她這個人真的很難搞耶,明明不抱什麽夢想才更輕鬆啊。」


    除了涅庫多外的其他螺旋之子都已犯下過錯。


    盡管如此,涅庫多也全是因為遇見芙蘭姆才沒有放棄,說來實在諷刺。


    「唉……」當涅庫多獨自苦笑著並歎氣之際,附近的門打開了。


    「奧緹麗耶你在這呀,我找你好久啦。」


    薩圖齊靠近奧緹麗耶後,遞給她一張紙。


    「新的工作,希望你去把弗耶曼凱西帶來。」


    「是裏奇曼凱西的妻子對吧?我認為她與這次的事件無關啊……」


    看著文件的同時,她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


    不過看來這不關涅庫多的事。


    由於沒理由留下,涅庫多便走過認真討論起的兩人身旁,迴到被分配的房間去了。


    ◇◇◇


    被黑暗籠罩的夜晚結束,太陽即將升起之際,「今天的信」還沒送來。


    為了揭穿送信人的真麵目,芙蘭姆在玄關埋伏。


    或許是戰鬥的疲勞還殘留著,她自然而然打起哈欠。


    芙蘭姆揉起眼皮,想抵抗包覆全身的慵懶睡意。


    「辛苦啦。」


    艾塔娜把臉湊近並慰勞她。


    「咦?現在起來太早了喔。」


    自從過了午夜十二點,艾塔娜監視了好一陣子。


    從她去睡到現在還不到兩小時才對。


    「那麽短的時間也睡不著。而且芙蘭姆你有消耗體力,我還綽綽有餘,所以換人。」


    本來艾塔娜打算一手攬下這個任務。


    不過,因為沒救出琪黎露而自責的芙蘭姆不讓她一肩扛起。


    也就是說,這兩小時其實算艾塔娜最大的讓步。


    艾塔娜已下定決心,接下來無論芙蘭姆再怎麽頑強拒絕也要換班。


    「不能隻有我休息……畢竟迦帝歐先生肯定也沒睡,在保護史洛他們啊。」


    「不能跟那個體力怪物比。再說芙蘭姆你是我們的王牌,休息也是你的任務。」


    老實說,芙蘭姆自己也感到疲倦。


    就算從現在睡到平時起床的時間,恐怕仍無法徹底消除吧。


    「芙蘭姆,還是說你睡不著?」


    「是啊,畢竟看了太多死人。雖說漸漸習慣,難受的東西還是難受呢。」


    「或許你放鬆得不夠。」


    「這種狀況下不能放鬆啦。因為不知敵人何時會從哪邊攻來啊。」


    「那就隻能追求一定時間內的最大放鬆了。」


    「要怎麽做才好?」


    芙蘭姆一反問,提議的艾塔娜竟然傷起腦筋來。


    看來她什麽都沒想。


    「唔……和米露吉特變得更要好之類的?」


    艾塔娜擠出來的答案就是這個。


    芙蘭姆沮喪地垂下肩膀。


    然後帶著苦笑,自信滿滿地說:


    「她跟我的話,就算不特別做,時間久了感情也會變好喔。」


    這次換艾塔娜傻眼了。


    「唉……真虧你能說得那麽肯定。不過我搞不太懂,你們應該不是戀人吧。」


    「哈哈,因為都是女生嘛。雖然的確很想一直在一起就是了。」


    「……呣唔。」


    「那種


    明白的反應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覺得不用在意,放任你們也沒關係。」


    艾塔娜再度體會到,在遠處看著兩人的關係才是最適當的。


    「有關轉換心情之後再說,但現在芙蘭姆你確實需要休息。我跟你換班,快去睡。」


    「這……好,我明白了。那麽就麻煩你了。」


    「包在我身上。」艾塔娜迴答後豎起大拇指。


    芙蘭姆上到二樓,進入寢室後便大大吐了口氣。


    說了那麽多,其實自己也很慶幸能再多睡點。


    走近床的芙蘭姆看了看米露吉特的臉。


    可愛的睡臉令她看得也跟著放鬆緊繃的表情。


    宛如人偶般工整,令人沒有勇氣和她排排站的五官。


    如此觀察下來更覺得,米露吉特是個更該獲得幸福的人。


    「甚至我都配不上呢。」


    邊說邊溫柔撥開她沾附在臉頰上的頭發。


    指尖碰到的肌膚依然如絲綢般滑順,令人好想一直摸下去。


    「嗯……」結果米露吉特發出聲音,微微睜開眼睛。


    轉過頭來,視線捕捉到芙蘭姆。


    「啊,抱歉,吵醒你了嗎。」


    「不……我睡得不熟,醒來好幾次了。果然沒有主人在身邊就不行呢。」


    她睡眼惺忪地把手伸向芙蘭姆的衣擺,以軟綿綿的微笑訴說。


    不同於平時的鬆懈笑臉,同樣惹人憐愛。


    好想跑到街上大肆宣傳「我的搭檔就是這麽可愛喔!」。


    「好,那我要睡你旁邊囉~」


    芙蘭姆鑽進她身旁。


    被窩內已因米露吉特的體溫暖唿唿了。


    主人一來到身旁,她馬上摟過手臂,更把腳纏了上來。


    「主人~……」


    宛如貓咪撒嬌般把臉頰貼上芙蘭姆肩頭,就這樣進入夢鄉。


    與其說醒來,或許更像在做夢吧。


    「大、大概明天早上就忘掉了……雖然也想看她記得然後害羞的反應啦。」


    (插圖008)


    不過,的確如艾塔娜所說。


    光是這樣的互動就讓那些惱人的記憶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可能是肉體仍殘留著疲憊,芙蘭姆不到五分鍾便陷入熟睡。


    ◇◇◇


    朝陽升起,照得王都一片通明。


    信至今仍未送達,夜晚就這樣過了。


    或許是察覺到被監視才特意躲避──當艾塔娜開始這麽想之際,聽到一陣腳步聲靠近玄關。


    踏地的腳步聲很輕,看來體格不大。


    隻見那人打開郵箱並扔進某個東西後便打算快步離去。


    艾塔娜飛快衝出玄關。


    大概是沒料到會有人衝出來吧,少年驚訝地停下腳步。


    「我有事問你。」


    艾塔娜一按住肩頭恫嚇,少年以明顯恐懼的表情抬頭看她。


    「什、什麽事?我什麽都沒做喔!」


    「放進郵箱裏的信是你寫的嗎?」


    「才不是!昨天被一個女生拜托的,叫我扔進郵箱裏就好啦。」


    眼眶含淚的少年這麽自清。


    艾塔娜試著用了掃瞄,也沒發現少年能力值有異常。


    真的是名路過的普通男孩。


    「好,我相信你。你可以走了。」


    手一鬆開,少年便以全力跑離現場。


    「女生……雖然也可能是被教會唆使,但最有可能的是……」


    艾塔娜決定先打開信看看內容。


    「剩下兩天。播下的種子總共三顆,殘存的他們也會開出漂亮花朵吧。不過萬萬不可被其迷惑,真正渴求的東西依然深埋地底……還是一樣詩意盎然耶。」


    傻眼地喃喃自語後,摺起信放迴信封,走進家裏去。


    ◇◇◇


    起床後,芙蘭姆一行人一同前往公會。


    理由是認為目前的王都哪裏都危險,幹脆去冒險者眾多的公會比較安全。


    (給我們信的是個女生嗎……)


    芙蘭姆邊走,邊迴想起剛才從艾塔娜口中聽來的話。


    假如寄信人是真如芙蘭姆所想的人物,局勢將越來越混沌。


    (弗維斯和謬特說目的是殺王都的居民,但真的隻有那樣嗎?揭穿他們的目的固然重要,不過一想到隻有一個的話,感覺離真相越來越遠……因為螺旋之子不隻是武器,而是會像一般人一樣煩惱,活生生的孩子啊。)


    芙蘭姆帶頭走進公會。


    「早啊~」


    芙蘭姆輕輕舉起手,向慵懶地把手肘拄在櫃台的伊菈打招唿。


    「早。」她也一樣習以為常,隨便迴了聲招唿。


    和伊菈不太熟的米露吉特等人就隻微微點頭致意。


    「史洛呢?」


    「他在啊,正在裏麵整理文件。」


    「這樣喔。昨天你們在迦帝歐先生家過夜嗎?」


    「是啊,史洛他和母親住同間房呢。」


    「喔,果然是這樣呢。哈哈,那就好。」


    「好什麽好啦!再說又不是我想一起住好不好!?」


    「不用那麽拚命假裝啦。畢竟和迦帝歐先生待在一起比較安心嘛。」


    「可惡!話中帶刺耶你。看我總有一天給你好看……」


    伊菈悔恨地咬起拇指。


    看準她和芙蘭姆的對話告一段落後,艾塔娜邊看向介紹所邊說:


    「明明才一大早,冒險者特別多耶。」


    芙蘭姆也看向同個方向。


    坐了十名左右從十幾歲到四十幾歲,全副武裝的冒險者。


    看到這種一大早就熱熱鬧鬧的景象,讓她想起戴因還在的時候。


    「是會長找來的喔。說是公會被盯上時要負責擔任護衛,報酬也當然由公會支出。」


    「迦帝歐先生明明已經夠忙了,連這種事都處理到了啊。」


    要是有那麽多人在場,就算發生什麽事,至少也能讓史洛逃跑吧。


    「話說迴來,召集的本人去了哪?」


    「出去了喔,說是又發現屍體了。我想應該馬上就迴來了。」


    在天色昏暗,人也少的時段似乎挺安分,但一到早上似乎又開始行動了。


    「才一提到,人就迴來了呢。」


    迦帝歐跟幾名冒險者一起迴到公會。


    芙蘭姆一跑過去,他的表情頓時放鬆。


    「早安,請問現場怎麽樣呢?」


    迦帝歐搖了搖頭。


    陪他一起去的冒險者個個臉色鐵青。


    「情況實在慘烈,甚至搞不清散落著幾人份的屍體啊。」


    「昨天都發生了那種事,還真有膽出外走動耶。」


    雖然伊菈這句話聽起來沒血沒淚,但其實芙蘭姆等人也這麽認為。


    「現場附近有軍方設施。現在是教會騎士團在運用,發生事情的話他們會出手保護──恐怕民眾是這麽想的。但實際上騎士團連屍體都沒清理就是了。」


    「明明一直在街上走動,為什麽什麽都不做呢……」


    麵對米露吉特的疑問,依舊拄在櫃台的伊菈如此迴答:


    「不就是什麽都不想做嗎?」


    「恐怕正是這樣。我認為教會騎士團不是守護王國的集團。」


    「可是就算想安排冒險者來保護王都,教會騎士團又會幹擾……」


    芙蘭姆緊緊握起右拳表現憤慨。


    迦帝歐召集來的冒險者也一樣。


    雖說目前在場的不是隻有屬於西區公會底下的混混們,但大家見到等同自家院子的王都被搗亂成這樣也難掩憤怒。


    「要是有能夠引出謬特他們的方法就好了……但我想不到耶。」


    「目前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更多人聚集到同一處。」


    「艾塔娜小姐,可是那樣……」


    「我知道,芙蘭姆。就算有公會的協助,風險還是太大了。」


    假如在冒險者齊聚之際被謬特施展能力──他們的能力值就會被統一成當中最高的那一位,大量殺戮兵器大隊就此完成。


    沉重氣氛籠罩之下,大門彷佛要一掃陰霾般被強勁推開。


    「早安~!喔,大家都在呢~」


    薇露希舉起手,精神十足走進公會。


    「咦?」她環顧了在場包含在介紹所待命的冒險者後,訝異歪頭。


    「該不會已經被動手腳,讓情報傳不過來這裏?」


    「薇露希,情報是指什麽?」


    「王國下令通緝被視為昨日事件犯人的四人,並在廣場貼出肖像畫了喔。因為懸賞金額很高,不隻王都居民聚集過來,冒險者也紛紛湊過去……啊,看你們那副表情,情報果然被控製不傳迴公會了呢。」


    薇露希在現場看到之際,也對「冒險者太少」這點感到不對勁。


    明明會被這類話題釣上鉤的本該是他們才對。


    聽完這段話後,迦帝歐、芙蘭姆、艾塔娜一語不發,迅速衝出公會外。


    結果才一踏出去,人頭大小的物體便一個個從三人頭頂上落下。


    不──物體竟然真的是被砍下來的人


    頭。


    「……咕嘎?」


    站在前方建築物屋頂上的怪物完成了使命後,立即不見蹤影。


    「掃描!」


    芙蘭姆雖劇烈動搖,仍不忘在敵人逃跑前收集情報。


    ─────────────────


    chimera(奇美拉)-werewolf(人狼)


    屬性:土


    力氣:6519


    魔力:6163


    體力:6121


    敏捷:6784


    感官:6511


    ─────────────────


    人狼的身體配上鳥頭、熊臂──身體被東拚西湊而成的教會武器。


    「那就是完成的奇美拉……!」


    芙蘭姆對其能力之強感到戰栗。


    另一方麵,迦帝歐則咬牙切齒地盯著落下的三顆頭顱。


    「迦帝歐,那些人是……」


    「是我拜托幫忙收集情報的老朋友。他們可都是老練的冒險者啊。」


    每個人都在一臉恐懼中斷了氣。


    假如他們活著,廣場的情報就能更早傳迴公會。


    「奇美拉……我一定會……!」


    迦帝歐緊握拳頭到快滲出血來。


    「迦帝歐先生,要追那怪物嗎?」


    「……不,現在得先去廣場。」


    假如這時選擇追上去就正中教會下懷。


    強忍懊悔,拜托留在公會的冒險者幫忙吊念遺體後,三人拔腿奔馳。


    跑在前頭的迦帝歐不考慮另外兩人,全力狂奔。


    芙蘭姆則拚命跑著,追趕他的背影。


    艾塔娜則製造出犬型的交通工具並騎上去,與迦帝歐並肩奔馳。


    「轟隆──!」途中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徹整座王都。


    新一輪的慘劇已經開幕。


    芙蘭姆忿忿地瞪向飄出黑煙的北方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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