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嗯。”安雪低低應了一聲,說:“我也是才知道,薑輝宏做過心髒移植手術,而他缺失的部分,剛好就是胸腔部分。”“我知道了,等會兒給你答複。”楊婕掛了電話,便進行查詢。安雪放下手機,繼續聽著偵訊室內的對話。“薑輝宏做過心髒移植手術,他家人知道嗎”陶仁嚴繼續提問,因為就之前薑家人的口供中,並沒有提到這個。“這個應該知道吧。”呂賀愣了一下,說:“畢竟,這樣的手術,是大型手術。”聞言,安雪看向劉紅,問道:“小劉,管家趙毅,還在嗎”“在的。”劉紅點頭,切換了一個2號房間的視頻,“看,他一個人在。”安雪起身,說:“我去跟他聊幾句,你監控著。”“是。”安雪開門,走出觀察室,往2號偵訊室走去。進屋之後,她在趙毅麵前坐下。“安隊,我什麽時候可以迴去呀”趙毅看到安雪,似乎是稍微放鬆了一點,立刻強調說,“老太爺的死,真的與我無關呢。”“趙管家別緊張。”安雪將手中的溫水放在他麵前,說:“我想問一下,薑輝宏老先生,做過心髒移植手術”“哦,是。”趙毅點了點頭,說:“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頓了頓,又道:“哦,不,好像是快20年了。”“當時,是在哪個醫院做的手術”“是在國外做的手術。”“國外”安雪不覺皺眉,“配對的是國外的心髒”要知道,器官配型,要求很高,一個黃種人,去移植外國人的器官,感覺就算配對,但是之後的排斥反應,都是風險極大的。“不,因為當時移植手術,國外做得更好。”趙毅搖了搖頭,解釋道,“所以,是去國外完成的這次手術。至於,移植的器官,是用航空保溫箱,送進手術室的。”“原來是這樣。”“嗯,之後,老太爺在r國休養了很久,才迴國的。”“還記得手術具體的年份嗎”安雪繼續提問。“嗯,03年的時候。”趙毅掰著手指,算了一下。安雪記下了這個時間,接著道:“幾月幾號”“4月初,但是具體幾號,我真的不記得了。”趙毅又迴憶了一下,說:“不過,醫院是r國的xx綜合醫院。”“好,我知道了。”安雪做好了記錄,看著趙毅,說:“趙管家,你知道25年前,遊樂場事故那件事嗎”“知道。”“那你知道,事後薑老太爺,匯錢給林淑芬嗎”“這個我不知道。”趙毅搖了搖頭,說,“不過,老太爺一直都是熱衷於做慈善的。他說,助人為快樂之本。能幫的,一定要幫,也是為自己修福報。所以,在那樣的事故之後,他可能覺得對方可憐,需要幫助,就會出手的。”“隻是這樣嗎”“對啊。”趙毅解釋說:“安隊,你可能對老太爺不太了解,隻要去查一下他這麽多年做的公益和慈善,就能了解了。老太爺真的是最誠心誠意做慈善的富商。”“好,我會去了解的。”安雪放下鋼筆,合上記錄本,說:“那麽,還請你在這裏多留一會兒。要不要我讓同事,給你點一份早餐”“嗯,好。”趙毅確實有點餓了,畢竟他也不年輕了,熬了一個通宵,就在這個空無一人的房間裏坐著,心理和生理上,都挺疲憊的。“那你稍等一會兒,我讓他們給你把早餐送過來。”“謝謝安隊。”趙毅看著她走出偵訊室,又一次疲憊地趴在了桌上。安雪迴到觀察室,就接到了楊婕的電話:“師姐。”“嗯,說吧。”“胡家誠和邵國邦,都做過移植手術”果然安雪心裏微微一震,意識到自己推測的方向,可能是正確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之前的推理,就有可能,全部推翻。“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做的什麽手術”“03年4月”楊婕迴答說,“胡家誠是腎移植手術,邵國邦是眼角膜移植手術。”安雪沉默了片刻,說:“所以,兇手截取屍塊的目的,是為了不讓我們知道,他們做過移植手術”“是啊,腎髒移植,就截取了腰部;眼角膜移植,就是頭顱;心髒移植,就是整個胸腔。”楊婕小聲嘀咕著,緊接著,提問道:“為什麽呢兇手為什麽要這麽做”“關於這點,我想是”安雪正要說出自己的推測,就看到手機接入了另一通電話,是薛尚那裏打來的。“小婕,稍等一下,法證那裏來電話了,我接一下。”說完,接聽了薛尚的電話。“薛老師。”“安隊,之前針對黑背嘔吐物的化驗,已經確定,裏麵是沒有腎髒的”薛尚把這個新的發現,告訴安雪。“確定嗎”安雪想到呂賀冰箱裏的那顆腦袋,也是沒有眼睛的。“確定”薛尚給了篤定的迴答:“這個結果,我們已經反複驗證了六次了。”“好,我知道了,謝謝。”安雪切斷了和他的通話,轉迴和楊婕對話:“小婕,法證那裏已經確定,被黑背吃下去的東西裏麵,缺少了腎髒器官。”“就是那個有可能是胡家誠腰肢的部分嗎”“嗯。”“那這不就可以確定,兇手真的是針對他們移植的器官下手的嗎”“所以,我們之前的調查方向,很可能是兇手故意誤導的。所以,他才會在殺人之後,截取了三個死者身上,曾經做過移植手術的部分。”安雪之前就想過,案子不會那麽簡單,因為這是“彼岸花”給她的戰書。25年的事故,隻是障眼法,真正的殺人動機,是器官移植。“這太可怕了這個兇手,感覺是在引導我們警方查案。”“是啊。”安雪站在原子鏡前,看著偵訊室的呂賀,說:“這個兇手,是個智商極高,且極度冷靜的人。”“那之前的事故真相,還查嗎”楊婕小聲詢問,覺得如果現在放棄查當年的真相,對那個得了抑鬱症死去的單正明,不太公平,畢竟他們警方已經挖出了很多線索。“這個的話,我們可以先擱”安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著走廊上傳來敲門聲。她走去開門,發現來人是楊局辦公室秘書米粒。“小米,有什麽事嗎”“嗯。”米粒點了點頭,把手中的批文給她:“這是陶隊跟上麵申請重新調查25年前那個遊樂場事故的批文,上麵已經決定讓你們重新調查了。”“好,謝謝。”安雪收下了批文。原本,她是想先把那個案子放一放的,等找到了這次的兇手,再去調查當年的事故。現在看來,必須是雙管齊下了。“那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迴去了。”“嗯,慢走。”安雪看她離開之後,迴到觀察室,把批文放到了劉紅麵前。“這個,你收著,是陶隊申請重查25年事故真相的批文。”“哦,好。”劉紅收下了文件。安雪重新拿起手機,對著楊婕說:“25年前的事故,上麵已經批了重新調查。所以,這次,要雙管齊下了。”“這樣啊,那還是要先重點查這次的殺人案啊。”“嗯。”安雪認可地應了一聲,說:“小婕,你試著查一下當年他們移植器官的來源。”其實,雖然嘴上布置了這個任務,但是安雪心裏沒有抱太大希望。因為本身,如果是正規渠道,這一定是保密的。其次,就現在的案件性質來看,三個死者移植手術用的器官,很可能是從特殊渠道購入的。如果是這樣,無疑是給警方的調查,增加了很大的難度。“好,我現在就調查。”楊婕說完,就掛了電話。身旁的劉紅,看著安雪的樣子,又看了眼偵訊室內的情況,問道:“安隊,這個呂醫生,看樣子不像是撒謊。而且,我查過,他周六早上的登機資料,確實飛迴了b市。所以,他的不在場證明是成立的。”“嗯,看登記記錄,是沒問題。”安雪認真想了想,問道:“小劉,到了b市之後,連夜會迴w城,能做到嗎”“可以,但是,是不可能再迴到b市的一來一迴,就超過兩天了”劉紅說著,打開了地圖,把兩個城市的距離標注出來,並且計算出來開車來迴的時長。所以,如果呂賀真的開車偷偷迴來,那麽不可能在今早5點前,迴到b市,然後再搭乘早班飛機迴來的。而且,這種偷偷迴來,是不可能走高速的。隻能從國道折返,那麽花費的時間和路程就更多了。看完劉紅的模擬圖之後,安雪單手抵著下巴,沒有再說什麽。很快的,陶仁嚴和黃斌,帶著呂賀離開了偵訊室。黃斌為他辦了手續,便讓他離開了。陶仁嚴迴到觀察室,看著安雪,問道:“安隊,怎麽樣我剛聽小劉說,有新的突破”“嗯。”安雪把新的發現跟陶仁嚴說了一下。陶仁嚴的表情無比震驚,看著安雪道:“也就是說,我們之前調查的方向,是不對的我們被兇手牽著鼻子走了。”“是啊。”安雪無奈地歎了口氣。劉紅把上頭的批文遞給陶仁嚴:“陶隊,這是上頭的批文,已經同意我們調查25年前的事故真相了。”陶仁嚴接過去看了一下,長歎了口氣。“這次,有的忙了。”“先重點查這次的兇殺案吧。”安雪給出方向,問道,“陶隊,我已經讓楊婕查三個死者移植手術,那些器官的來源了。但是,未必可以查到。”“你是說,有可能不是正規渠道的”陶仁嚴明白她的意思,這類案件,之前也是有的。“嗯。”“那是什麽時候的移植手術”陶仁嚴需要確定一下年限。“03年。”“天哪,這是快20年了。”陶仁嚴雙手環胸,表情很是嚴肅,道:“不知道,還能不能查到。”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連忙問道,“對了,這個器官移植,白靖凱先生,有做過嗎”安雪的臉色明顯沉了下來,立刻拿起手機,說:“我給白旭打電話問一下。”“喂”“白旭老師,白叔叔有沒有做過移植手術”安雪直截了當的提問,生怕問遲,會讓白靖凱遇到危險。“移植手術,沒有啊。”白旭迴答後,停頓了片刻,道:“是發現新的線索了嗎三個死者,都做過移植手術”他此刻正在解剖室,做二次屍檢,看著屍體殘缺的部分,和刑偵人員收集迴來屍塊,頓時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關卡。“對。”安雪把法證的發現告訴他:“剛才法證那裏已經打電話告訴我,從黑背的嘔吐物中,沒有化驗出腎髒的成分。而且,他們可以肯定,那段殘缺的腰肢中,沒有腎。”“所以,胡家誠是腎移植,而邵國邦是眼角膜移植。那麽,薑輝宏呢是肝髒,肺,還是心髒”“薑輝宏做過心髒移植。”安雪幫他解答。白旭沉默了片刻,說:“我爸沒有做過移植手術。”“那就好。”安雪鬆了口氣,說:“白叔叔,可能不是兇手的目標。”“嗯,我會把這個告訴我哥,讓他多注意的。”“好,那就先這樣,我掛了。”“等一下。”白旭打斷道:“關於帶迴來那顆腦袋,我已經確定,跟死者邵國邦頸部的切克吻合。所以,那個確實是邵國邦的缺失部分。”“嗯,我知道了。”安雪掛了電話,對著陶仁嚴說:“陶隊,白旭老師說,可以確定,我們從呂賀住所帶迴來的頭顱,是屬於死者邵國邦的。”“所以,現在就是調查當年那些器官的來源了。”陶仁嚴說完,就看向安雪,問道:“安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這方麵的人,問一下”“好啊。”安雪本身就像讓他提供這方麵的線索呢。“那麽,現在就去。”“現在能問到嗎這可是大白天啊”“可以。”陶仁嚴笑嗬嗬地說道,“這可不是那次的場所,這個就是白天比較好溝通,晚上的話,他們大多會做所謂的手術。”“那好,現在就走”安雪推著陶仁嚴,一起往外走。“誒,等一下,我們去查這個事情,但是他們也要分派工作吧。”“他們的話,就按照之前說的查因為那個25年的事故,依然是要調查的。”安雪覺得現在查器官的源頭,是第一要事。“那好,小劉,你們就繼續查單正明的事情。一切等我和安隊迴來之後,再做另外的安排”“是”劉紅跟平時一樣,貫徹著二隊的作派,直接起立敬禮。安雪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而後,陶仁嚴便和安雪一起離開警局,去了所謂的“線人”那裏。那個線人,外號小青龍,是早年前,陶仁嚴偵破器官移植案件的功臣。陶仁嚴把車子停好之後,就找到了小青龍,勾著他的肩膀,說:“怎麽樣最近生活還行嗎”“行多謝陶隊關照,讓我和我老婆開了這個奶茶鋪,生意挺好的,反正養家糊口,沒有任何問題”“嗯,那就好。”陶仁嚴點了點頭,為他介紹說:“喏,這位是安隊,我們那裏新來的神探,以後啊,如果她找你幫忙,就是我找你幫忙,可要多關照啊。”“額,安隊你好。”小青龍點頭哈腰,跟安雪握了握手,笑道:“真沒想到,現在的女警官這麽漂亮啊。”“去不會說話,別亂說”陶仁嚴沒好氣地拍了他的腦袋,問道:“最近,還有沒有跟以前的人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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