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能要稍微等一會兒。”“好。”安雪點了點頭,看到之前在邵國邦那裏帶迴來的黑背,這會兒正安靜地趴著睡覺呢。“這小黑,還沒有送迴去啊”“嗯,現在邵家也沒人來接,所以就一直留在這裏了。”薛尚看了一眼,說:“之後,如果還是沒人接的話,我們就打算送去動物收容所了,希望能幫它找戶好人家。”“那它的脾氣,恐怕還需要訓狗師,重新訓導一下。”“嗯,會的,現在它就沒有來的時候那麽躁狂了。”薛尚帶著安雪來到小黑麵前,輕輕摸了摸頭的腦袋,就見小黑很友好的仰著頭,讓他撫摸,那感覺似乎還挺享受的。“好像是乖了很多。”安雪抬起手,想要摸一下,結果小黑又一次緊張起來。“你別碰它,因為你不常來,它對你不熟悉,所以會有這種自我保護的意識。”薛尚拉著安雪,往後退了一點,跟小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隨著距離感增加,小黑明顯平靜下來,又一次趴到了地上。“還真是。”安雪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道:“那我就不去招惹它了,隻是沒想到邵國邦這個年紀,竟然沒有家人過來領走這條小狗。”“可能出生不同吧,邵國邦的出生,畢竟跟胡家誠是不一樣的。”薛尚好似閑話家常,道:“不過,胡家誠的家屬,也很一般。來了我們這裏,也隻是詢問什麽時候拿迴他物品,至於他是怎麽死的,兇手是誰,根本不關心。”“所有,有錢人的家庭,並不一定美滿幸福。”“這話不錯。”薛尚認可的點了點頭,伸出手,示意道:“安隊,這裏走。我們去看一下死者薑輝宏胃部提取物的化驗情況。”“好。”安雪跟在他身旁,來到了最裏麵的化驗室。“要進去看一下嗎”“可以嗎”“嗯。”薛尚點頭,說:“換上衣服就可以。”安雪跟著薛尚進了更衣室。換好了一身行頭之後,就進了化驗室。正在做化驗的,是個女生。她看到薛尚,立刻點頭打招唿。薛尚走到她身邊,讓她繼續,“怎麽樣”“馬上就有結果了。”她是薛尚的副手,叫梁麗琪。“這是死者薑輝宏胃部的提取物嗎”“對。”梁麗琪點頭,看了安雪一眼,道:“你是安隊吧。稍等片刻,很快就有結果了。”“嗯。”安雪隻是低低地應了一聲。大約5分鍾後,一張報告單,慢慢被打印出來。梁麗琪拿著單子,看了一下,說:“這次,死者胃部是有藥物成分的。”安雪湊上前,看了一眼,說,“所以,死者薑輝宏,是吞服了致幻類藥物。”“對。”“那可以查出,他死前多久進食的嗎”“這個,白法醫那裏的結論是死前3小時進食的。”梁麗琪看著安雪,說:“不過,進食的時候,未必就有服下藥物,因為這種藥物,溶解很快速,喝水都是可以做到的。”“另外,我們也測試了死者血液中的酒精濃度。”梁麗琪說話時,拿出另一份檢測報告,說:“死者死前,喝過酒。”“也就是說,藥物可能是被下在酒裏的。”安雪看著報告,繼續提問,“對了,現場有找到酒杯嗎”“有。”薛尚點了點頭,說,“我們把全部的酒杯都帶迴了法證中心,正在隔壁化驗。”“那需要多久,會有結果”“早上吧,大概六七點鍾。”梁麗琪迴答了她的提問。安雪想了想,說:“那我到時候,再過來一下。”“嗯,可以。”安雪看了一下時間,說:“那我先走了。”“好,我送你出去。”薛尚點頭,和安雪一起走出化驗室。換過衣服之後,薛尚把安雪送到門口,禮貌地說道:“其實,安隊不用特地跑來的,等有了結果,我可以直接打電話告訴你。”“哦,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安雪跟薛尚是第一次打交道,交情肯定是不如薑鑫的,所以不太好意思讓他直接通知自己。“舉手之勞而已,之前薑老師,不也是這麽做的嘛。”薛尚笑了笑,本身他就屬於副部長那種級別,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像薑鑫看齊的。“那我就先謝謝了。”安雪微微鞠躬,而後離開了法證中心大樓。迴去辦公室的路上,想起了梁麗琪的話,便拿出手機,給簡晶晶打了電話。“喂”“晶晶,帶著車鑰匙,到停車場等我。”安雪說完,就往停車場走去。沒過多久,簡晶晶就拿著車鑰匙,來到了安雪麵前:“安隊,什麽事”“法證那裏發現,死者薑輝宏死前,喝過酒。然後,我想起別墅裏有個酒櫃,所以,想你迴到現場看看。”“哦。”簡晶晶明白地點了點頭,問道:“那是你開車嗎”“嗯。”安雪接下車鑰匙,和簡晶晶一起離開警局,往別墅駛去。夜晚的公路,空蕩蕩的,所以縮短不少路上的時間。差不多2點半的樣子,兩人到了案發現場。下車後,安雪和簡晶晶,直接到了別墅客廳。所謂的酒櫃和吧台,就在客廳的東南角。安雪來到酒櫃前,看著裏麵放了很多瓶限量版,或者珍藏版的名酒,發現有些已經是打開過的。她輕輕拉開櫃門,發現這個櫃子是個小型冷藏庫,裏麵是恆溫的。整個供電係統,跟別墅不連通,應該就是為了防止停電的時候,酒櫃溫度會出現問題。“這個酒櫃,是自發電的。”簡晶晶略帶驚訝地看著麵前的酒櫃,戴著白色手套的右手,輕輕拿起一瓶紅酒,仔細看了一下:“哇,原本以為是電視劇裏才有的東西,竟然能在這裏看到。”“是什麽”安雪疑惑地問道。“82年的拉斐。”簡晶晶遞給安雪查看。安雪認真看了一下,說:“原來是這個。”“對啊,真是豪,竟然有這種珍藏。”簡晶晶輕輕把紅酒放迴酒櫃,看著麵前其他的酒,問道:“安隊,你想找什麽動過的酒嗎”“這裏麵很多都有動過呢。”“嗯,我知道。”安雪想了想,說:“現在就是借助就嗅覺的時候了。法證那裏可以確定,死者死前喝過酒,所以,這個別墅,一定還殘留著酒的味道。尤其是這種年代久遠的珍藏版,不可能太快散掉。你聞聞看,能不能找到那瓶酒。”“我試試。”簡晶晶閉上眼睛,在別墅各處聞了一下,說:“安隊,死者喝過什麽酒,法證是可以化驗出來的吧”“是。”安雪點頭,說:“但我想盡快找到那瓶酒。”“哦。”簡晶晶又認真地聞了一遍,說:“嗯,我聞到了。”“那就對比這裏動過的酒,看看是哪一種。”“嗯。”簡晶晶立刻照做。可是,聞過了全部開動的名酒之後,她搖了搖頭,說:“這裏開動過的,都是。”“沒有”“嗯。”簡晶晶點頭,把酒瓶一一放迴酒櫃中。安雪看到酒櫃上的酒是擺滿的,沒有空出來的位置,蹙眉道:“所以,他喝的,不是這裏的酒嗎”“安隊,你說會不會是兇手自己帶來的酒等殺人之後,又帶走了”安雪沒有說話,但是簡晶晶的這個推測,是有可能的。她靜靜看著酒櫃上的名酒,又從手機裏,點開了之前刑偵警員拍攝的現場照片,特地放到了酒櫃這個角落。“晶晶,你看這個照片,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奇怪的地方”簡晶晶仔細看了一下,說:“好像沒有什麽奇怪的,位置都沒有變化。”“但你不覺得標簽的方向,有些變化嗎”“嗯”簡晶晶低著頭,把安雪的手機拿過去看了一下,說:“對哦,這瓶酒的酒標,沒有對準正前方但是其他的,都是對著正前方的。”“所以,你說的拉斐,被人動過。”安雪把那瓶82年的拉斐拿下來查看。簡晶晶略帶疑惑地問道:“可是,這瓶酒沒有開過呢,會不會是薑老先生沒有注意,不小心把酒標弄得沒有對準”“不會。”安雪搖了搖頭,說:“你看他房間的擺放物品,就知道,他在這方麵是有點強迫症的。比如,衣服的領口,必須對準一個方向掛好,鞋子的鞋底都是統一水平線。”“嗯,確實。”簡晶晶同意了她的說法,問道:“那麽,這瓶拉菲,是兇手放的可是,這瓶酒,明顯就沒有開動啊。”安雪看著手中的紅酒,發現瓶頸處有標簽,然後,瓶身處也有標簽。隻聽到“哢”的一聲,瓶頸竟然被擰下來了。簡晶晶圓睜著雙眼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接過斷裂的地方。“兇手用膠水,把瓶頸黏上去的”“這個瓶頸處的酒標,應該是兇手換上去的。”安雪發現這個標簽,比起瓶身處的標簽,是有些色差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簡晶晶接過酒瓶,聞了一下,說:“對了,是這個味道,就是這瓶酒,不過淡了一點,好像有水的味道。”“因為他兌了一點水進去。然後複原成好像沒有開過的樣子。他應該知道,我們警方隻會查那些打開過的酒,但是這種未開封的,不會看。”安雪拿著斷裂的一小段瓶頸,認真看著裏麵的瓶塞,說:“這塞子上麵,有個小針眼,應該是兇手用針頭刺破了酒塞之後注入了藥物。”“所以,這瓶酒裏麵,有那種致幻類藥物”“有沒有,帶迴去驗一下就知道了。”安雪把整瓶酒遞給了簡晶晶:“拿著,當心灑了。”“嗯。”說完,兩人走出別墅,開車迴去警局。從別墅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她們的車子,就像是追逐著地平線似的,在空曠公路上疾馳著。快到5點的時候,兩人迴到了警局。簡晶晶第一時間把紅酒送到了法證中心。安雪熬夜做了將近兩小時的駕駛員,隻覺得渾身疲憊,尤其是腰和後背,感覺特別不舒服。於是,她很快的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椅上,想稍微休息一下,卻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這一覺,睡得挺不踏實的。直到7點左右,桌上的座機響了。安雪連忙接起了電話:“喂這裏是專案組。”“安隊,是我,薑輝宏的家庭醫生呂賀已經被送來我這裏了,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問一下筆錄”“好啊。”安雪沒有遲疑,直接答應道:“給我一刻鍾的時間,我稍微洗個臉,吃點東西。”“行,等你。”陶仁嚴爽快的答應了。安雪掛了電話,拿著毛巾,洗了一個冷水臉,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一點。而後到餐廳吃了點東西,就去了二隊的辦公室。陶仁嚴一看到她,連忙招唿道:“安隊,你是留在觀察室原子鏡前,還是直接去給呂賀做筆錄”“我留在觀察室吧。”“那好,我們進去跟他聊一下。”陶仁嚴讓黃斌跟著自己進去。安雪坐在原子鏡前,看著偵訊室內的情況。身旁的劉紅,看了安雪一眼,小聲道:“安隊,聽說你迴現場,找到了一瓶兇手動過的紅酒,是真的嗎”“是啊,晶晶已經送去法證中心化驗了。”“額,我知道。”劉紅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我比較好奇,你是怎麽找到的當時,那麽多人,都沒有發現那瓶酒呢”“在現場的時候,那瓶酒看著是未拆封的,所以大多數人,是不會注意的。我能找到,全靠了晶晶靈敏的嗅覺。”安雪不想搶功,事實上這就是簡晶晶發現的。“哦,沒想到晶晶這麽厲害。”劉紅小聲嘀咕了一句,還想再提問,就見安雪點著唇,做了個“噓”的手勢:“好好聽呂賀的口供,觀察他的微表情。”“是”劉紅立刻專注的看著監視器屏幕。偵訊室內,陶仁嚴和黃斌在呂賀麵前坐下。“呂賀,呂醫生,對吧”“嗯,我是。”呂賀點了點頭,看著兩人問道:“薑老先生真的出事了嗎兇手是誰,有抓到嗎”“兇手暫時還沒有抓到。不過,我們在你的住處,發現了這個。”“這是”呂賀接過照片,看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明顯嚇了一跳。“這是什麽我的住處怎麽會有這個”“這話,應該是我們問你的。”“我不知道啊”呂賀連忙澄清說:“這個,跟我沒關係”“可是,這就是在你廚房的冰箱裏發現的。”“但是,我周六一大早,就已經乘飛機迴去了,之後的兩天,那個住處,有誰進去過,我是一無所知的”呂賀的麵色慌張,著急澄清道:“真的,你們相信我這個跟我沒關係”陶仁嚴看著極力澄清的樣子,知道繼續追問,不會有什麽結果,便轉移話題,道:“那這個,我們先放在一邊,暫時不聊。你能說說你和薑老先生的關係嗎”“我和薑老先生,就是醫生和患者的關係。不過,薑老先生對我很好如果沒有他,我現在可能還是個無業遊民呢。所以,我對他非常感激。”呂賀說這話的時候,態度和表情都非常誠懇,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對薑輝宏的不尊敬。安雪聽著他的迴答,拿起話筒,提醒了陶仁嚴:“陶隊,問一下他平時給薑老先生用什麽藥,還有薑老先生的心髒病,到底有多嚴重。”陶仁嚴聽完之後,立刻照搬給了呂賀。“用的藥,我這裏有藥單,都是保心護心的中成藥。”呂賀從公文包裏拿出藥單,交給陶仁嚴,繼續道,“至於薑老先生的心髒病,是比較嚴重的。但是做了心髒移植之後,還可以。”“薑迴宮做過心髒移植”陶仁嚴的表情有點震驚。“是啊,大概是十幾年前做的”呂賀點了點頭,說:“就器官移植的時效性來看,已經到了比較極限的時間了,心髒衰竭的情況,也在日益加重。”心髒移植安雪不禁皺眉,立刻拿出手機,給楊婕打了電話:“小婕,查一下胡家誠和邵國邦,是不是有做過移植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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