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一進來,便死死地瞪了蘇茵一眼。


    容華幾步上前,對著白氏雙手一叉,麵無表情的說道:“母親,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哼。”白氏冷冷一哼,扭頭對著身旁的婢子說道:“你們先退下去。”


    “諾。”幾個婢子,輕聲應道,抬步走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白氏,容華,還有蘇茵。


    白氏餘光掃了蘇茵一眼,抬頭對著容華說道:“讓他也給我退下。”


    她咬字極重,毫不掩飾對蘇茵的厭惡。


    容華還未開口,蘇茵抬頭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抬步便準備出去。


    就在那時,容華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抬眸對著白氏說道:“她不是外人,留在這裏便可。”


    白氏眼光一冷,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蘇茵,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


    她來的目的,本也不是他。


    “容華你可知你做了些什麽?”白氏當下再不理會蘇茵,她一臉薄怒,滿目失望的看著容華,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真是讓我失望,你怎可與那謝鈞做賭,你可知道,萬一賭輸了,會有什麽結局?”


    本來家族對他最近做的事便多有不滿,這一局他若是賭輸了,非但會聲名盡毀,連容氏少主的身份也難保。


    當真糊塗的很!


    一想到這裏,白氏便怒從心起,她雙目陰森,冷冷的瞪了蘇茵一眼,恨不得立刻將她就地正法,此事皆由他而起,謝家不過是要他的命,把他交給謝家處置也就是了。


    怎能與謝鈞做賭。


    賭是賭徒才會做的事,那些下三濫的把戲,豈是他這個容氏少主該做的,真是有失身份。


    “母親!”容華勾唇一笑,淡淡的說道:“你怎知我不會勝了呢?”


    他氣蘇茵,不過是氣她擅自主張,與旁的沒有半點關係。


    即便她不開口,他也有的是辦法,令得謝鈞知難而退。


    “你的本事,我這個做母親的還是知道的。”白氏冷冷一哼,接著又道:“我要你不管用什麽辦法,立刻把這場賭局給撤銷了。”


    眾目睽睽之下,說出的話如何收得迴來?


    便如覆水難收。


    再無更改的餘地。


    白氏竟這樣要求容華。


    “母親,恕孩子沒有這個本事。”容華雙手一叉,麵無表情的說道。


    “你。”白氏頓時抬起頭來,怒不可遏的看著容華,氣的身子都顫抖起來,她素手指著容華,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顯然氣的不輕。


    容華也是一句話也不說,母子二人頓時陷入僵局。


    蘇茵看了容華一眼,又看了白氏一眼,她心神一定,幾步上前,對著白氏拱手說道:“夫人莫惱!”


    白氏冷眼看著蘇茵,冷冷一笑:“這裏沒你說話的資格。”


    容華雙眼一眯,一把將蘇茵拉在身旁,抬眸對著白氏說道:“母親,夜深了,請迴吧。”


    “好,好,好,這便是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白氏滿目譏諷,指著容華厲聲說道。


    蘇茵看了容華一眼,淡淡一笑,抬眸看著白氏說道:“夫人盡可放心,容華他一定不會輸的。”


    白氏看都不看蘇茵一眼,臉上滿是不屑。


    她定睛看著容華說道:“希望如此,不然你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


    白氏說出的話極重。


    她也不等容華開口,轉身就走。


    隻留下容華一個背影。


    容華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拂過淡淡的憂傷。


    蘇茵沒料到白氏竟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白氏一走,門外的婢子便將門合上了。


    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蘇茵和容華。


    容華麵上沒有一點波瀾,他靜靜的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蘇茵幾步走到他身旁,伸手環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胸前,緩緩說道:“夫主你不會輸的。”


    有她在,他一定不會輸的。


    上一世,她雖從未踏足過青川,可這是謝懷瑾做夢都想來的地方,青川發生的大小事,謝懷瑾無不記錄在冊。


    那時,總是他來口述,她來提筆書寫。


    可以說未來八年,青川即將發生的所有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容華伸手抱住蘇茵,將頭抵在她的肩頭,他慢慢的閉上眼睛,喃喃說道:“阿茵,我悔了,我不該帶你來青川的。”


    蘇茵抬頭看著容華,笑盈盈的說道:“夫主可是怕自己會輸?”


    容華睜開眼,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茵,緩緩的搖了搖頭,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不怕輸,隻怕自己護不住她。


    所以他後悔了,後悔帶她來這個是非之地。


    蘇茵開口還想說些什麽,容華一手落在她唇上,輕聲說道:“什麽都不要說,就讓我靜靜的抱你一會。”


    蘇茵如他所言,沉默下去。


    這一晚,他們同睡一榻,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容華始終抱著蘇茵,睡得極不安穩。


    太陽升起的時候,蘇茵緩緩地睜開了眼。


    她扭頭看了一眼容華。


    就在她看向容華的時候,容華也睜開了眼。


    一時之間,四目相對,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容華擁著蘇茵,兩個人靜靜的看著太陽升起。


    一直不曾言語的蘇茵,突然開口了,她凝神看著容華,聲音低沉的說道:“三日後,青川會有地龍翻身。”


    她聲音一落,容華頓時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微微蹙起眉頭,眼中難掩震驚。


    在他的注視下,蘇茵接著又道:“不過是輕微的地龍翻身,不會有人員傷亡的。”


    她說道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那瞬間容華深深的看著她。


    看的蘇茵不自覺的垂下頭去,他的眼神太過犀利,仿佛能將她看穿一般,令得她再不敢看他一眼。


    “我知道了。”好一會容華才開口,也隻說了這幾個字。


    天不過剛亮,謝家便來人了,問容華的預測的如何?


    長青進來的時候,容華已起身了。


    蘇茵也已穿戴整齊。


    與長青一同進來的還有宋老和荀彧。


    幾個人看著容華雙手一沉,沉聲說道:“見過少主。”


    容華抬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


    宋老看著容華張口說道:“謝家的人已在大廳等候,問少主預測的如何了?”


    其實就是來討要預測結果的。


    還真是急切的很。


    容華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裏,抬眸看了一旁的蘇茵一眼,淡淡的說道:“三日後,青川竟會發生地龍翻身。”


    “什麽。”他聲音一落,三個人頓時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容華。


    若是如此,此事可非同小可,眼下必須立刻疏散城中百姓。


    容華怎不知她們心中所想,他看著他們三人,接著又道:“不必驚慌,不過輕微的地龍翻身罷了,不會有人員傷亡的。”


    三個人懸著的心才放了下去。


    宋老頓時抬頭朝蘇茵看去,他臉上彌漫著深深的擔憂,緩緩說道:“此事可絕不容有任何的閃失。”


    與涇陽一事相較,此事可非同小可,事關少主前程和聲名,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不是他不信她,實在是這件事絕不容有失。


    長青和荀彧亦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蘇茵。


    在他們的注視下,蘇茵垂眸一笑,勾唇說道:“諸位且拭目以待,三日後自有分曉。”


    便是世事有變,當真沒有地龍翻身,她也能造一個地龍翻身出來。


    唬一唬青川之人也是夠的。


    這句話蘇茵沒有說。


    “便依我所言告訴謝家人,去吧!”容華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雲淡風輕的說道。


    麵上一點擔憂都沒有。


    “是。”三個人雙手一叉,深深的看了容華一眼,大步轉身離開。


    謝家得了容華這一言,很快離去。


    地龍翻身是何等大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青川。


    好在容華預測的不過是輕微的地龍翻身,不會有人員傷亡,不然整個青川所有人都會變得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容墨聽了不由得勾唇一笑,毛頭小兒好大的狂言,竟敢拿地龍翻身說事,要知道這數百年來,青川從未發生過什麽地龍翻身,真真可笑之極。


    不止他,連謝家人也不是不信的。


    整個青川信的不多,青川之地處處皆是氏族,鍾鳴鼎食之家,不似尋常百姓,目不識丁,毫無判斷力,向來人雲亦雲,他們皆久居青川,對青川再熟悉不過了。


    數百年來青川從未發生過什麽地龍翻身,讓他們如何相信。


    容允聽了大笑一聲,隨即便來尋容華了。


    他進來的時候,容華正在氣定神閑的撫琴。


    而蘇茵趴在一旁的矮幾上,聽的入神,連容允進來都沒有看見。


    容允一進來,便盯著容華問道:“三日後,真有地龍翻身發生?”


    顯然他也是不信的。


    容華一眼朝他看去,當下垂眸一笑:“自然。”


    容允一笑,大步朝容華走了過去,上上下下,仔仔細細,仿佛從不認識他一樣,將他細細的看了個遍,雙眼一眯挑眉說道:“我還從不知,你竟有這樣的本事。”


    質疑容華的不少,可也隻有他敢這麽說出來,還是當著容華的麵。


    他一言落下,蘇茵這才朝他看去,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她怎麽沒看到,他什麽時候來的。


    容允視線一轉,落在蘇茵身上,凝神看了蘇茵一眼,扭頭對著容華說道:“是茵茵預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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