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談到,心燈及池佛英在拉薩河泛舟談心,意境甚美。


    佛英正在談著,突然沉默下來,原來她由窗口望出,卻發現在一葉輕舟的船頭上,站著淡妝的墨林娜。


    她長袖飄飄,顯得無比的風韻。


    佛英有些吃驚,忖道:“哪有這麽巧?怎麽她也來了?……”


    心燈見佛英突然沉默下來,不由頗為奇怪,眼光掠處,也發現了墨林娜。


    心燈一片純樸,什麽也未想到,他喜出望外,輕輕的“啊!”了一聲,雙手一按窗欞,已然越出了船艙。


    佛英一把沒有抓著,她輕咬了一下嘴唇,心裏有些恨!


    心燈越到了船頭,他這時高舉雙臂,大聲叫道:“墨林娜!墨林娜!”


    墨林娜正在觀賞江景,聞聲看見了心燈,她也是喜出望外,立時招了招手,笑道:“咦!心燈!你怎麽也來了?……”


    這時兩下對頭而來,距離約有十餘丈,墨林娜由懷裏摸出了一塊碎銀,丟給了舟子,說道:“卡米卡卡兒!(快點劃!)”


    舟子立時用力搖槳,霎那兩下便接近了兩三丈,墨林娜雙臂伸處,人若一隻巧燕,離著水麵七八尺,翩翩的飛了過來。


    墨林娜露了這一手,直把附近船隻上的藏人,驚得發出了聲音,一齊向心燈的船隻盯看著。


    墨林娜落在了心燈身旁,她用手拂了一下被江風吹亂的秀發,笑道:“噯呀!真巧!怎麽會碰見你?”


    墨林娜說到這裏,她一眼看見了艙中的池佛英,不由一怔,把話咽了下來。


    心燈滿麵笑容,他想不到與佛英在一起時,竟會又碰見了墨林娜,真使他太高興了!


    他隻是一個和尚,哪裏又懂得女人的心理?


    墨林娜用手指了佛英一下,輕聲問道:“那個女人是誰?”


    心燈“啊”了一聲,笑著說道:“她是我師姐。”


    心燈話未說完,墨林娜由鼻中哼了一聲道:“哼!師姐?……她又不是個尼姑?”


    心燈聞言一驚,他不知道墨林娜為什麽說這種話,他也不了解墨林娜的話是什麽意思。


    所幸心燈與墨林娜交談,所說的聲音很低,佛英連一句也沒聽清。


    這時佛英已然款步走出了船艙,她似乎輕笑了一下,對心燈道:“心燈!這位姑娘叫什麽名字?你倒是給我介紹一下呀!”


    墨林娜不覺有些驚異,因為他沒有想到佛英居然不是西藏人,她心中想道:“咦!她又不是西藏人,為什麽要帶麵紗呢?”


    心燈含笑替她們介紹了,他高興得合不上嘴,卻不知道他所做的,是天下最笨的事!


    墨林娜及佛英尷尬地寒喧了幾句,這對於她們實在太不習慣了,何況她們同時所愛著的男孩子就在麵前!


    心燈卻是一點也不了解,他坐在了船板上,用手拍著船板,笑道:“坐下,坐下!大家都坐下!……佛英,把你帶的吃的東西拿出來,我們好好的吃一頓!”


    佛英聞言有些生氣,她用著頗為冷淡的聲音說道:“吃,哪有才到就吃東西的?我隻準備了兩份,誰知道你另外約了人來?”


    墨林娜聞言麵色一變,可是心燈仍然渾渾噩噩,他根本就不了解女人的心情,糊裏糊塗地說道:“不是我約她來的,不過真巧我們居然碰上了,真是好玩!”


    佛英輕輕的說道:“是的!很好玩,非常好玩!”


    心燈不解佛英言中之意,他雖然看不見佛英的表情,可是他卻聽她語氣頗為不善,方自愕然,墨林娜已笑著說道:“小和尚別急!我不吃你們的東西,我還有事,我是來接小娘的……”


    墨林娜話未完,心燈已喜道:“什麽?你是接雲姑姑的?那麽雲姑姑就在附近了?”


    佛英見他們談得如此深切,並且心燈還認識了她的家人,不禁由心底泛出了一絲悲哀。她雖然早知道墨林娜,並且還遠遠地看過墨林娜與心燈在竹林中比暗器,可是她卻沒有細細地觀察過這個姑娘。


    於是,她那雙藏在麵紗後麵的妙目,緊緊的盯在了墨林娜的身上。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如果有兩個女孩子,同時愛著一個人,當她們相遇時,她們總會互相的打量對方,希望在對方的身上,找出某些缺點!並且是自己所沒有的——那麽似乎她就有著勝利的希望了!


    可是此刻的佛英,顯然很失望,因為她所看到的,是一個極美的姑娘,並且顯得天真和善良,那玉麵真像是一尊雕塑的石像,讓你由心底生出敬愛之意。


    佛英雖然很失望,可是她卻本能的對墨林娜產生了愛意。


    這其間,墨林娜已經與心燈交談了好幾句,心燈似乎感覺到佛英在沉默,他扭轉了頭,驚奇地說道:“咦,你怎麽不說話了?……你們坐下呀!”


    佛英聞言仍然沒有動靜,她顯得有些呆癡的站在那裏。可是墨林娜卻大方的坐了下來,她仰起了頭,泛起了一絲不可理解的笑容,說道:“池姐姐,你也坐下呀!”


    佛英遲疑了一下,她終於慢慢的坐在了心燈的身旁。


    這時的心燈,簡直不像是一個出家的和尚,他的心裏,也沒有佛的存在了!


    心燈看看佛英,又看看墨林娜,他隻是不停的笑,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種奇異的沉默,維持了一段時間,心燈沉不住氣了,他笑了一笑,說道:“你們兩個都不講話,到底是幹什麽呢?”


    墨林娜聞言,附和著心燈,也做了一個微笑,可是她卻沒有講話,佛英兩隻手,糾纏著自己的衣角,突然揚起了她的頭,用著很低的聲音說道:“心燈,你到底還不還俗呢?”


    這個問題問得很突然,心燈有些意外,他尚未迴答,墨林娜已經接著笑道:“對了,你到底算不算和尚?頭發都這麽長了,還穿著和尚的衣服,我看你幹脆換了衣服,到外麵來住好了,要不然到我們家去住!”


    心燈聞言嚇了一大跳,連忙雙手合十,大聲道:“阿彌陀佛!小僧一心向佛,還俗出於無奈,你說這話好不令我慚愧!”


    墨林娜聞言氣笑不得,狠狠地瞪了心燈一眼,不再說話。佛英也保持著沉默。


    這是很奇怪的,當心燈與墨林娜或佛英單獨相處時,他們總是談笑風生,可是三個人湊在一起時,卻變得沉默起來。


    心燈看看池佛英,又看看墨林娜,他似乎也感覺到空氣有些不對了,可是他卻不了解,口中不住的稱怪道:“怪了!怪了!你們怎麽又不說話了?”


    心燈話才說完,突聽江麵遠處,有一濁啞的嗓子叫道:“好呀!挾美遊湖,你成了許仙了!”


    心燈等三人聞言望去,在左側遠處有一無帆小舟,一個粗衣少年,手持雙槳,運臂如飛的向心燈這船劃來。


    原來那人正是曲星的弟子秦長山,他不知哪裏來的雅興,居然也湊巧泛起舟來。


    心燈見是秦長山,心中甚是高興,立時站了起來,高聲叫道:“秦師兄!你也來了?……快點劃過來!”


    此時的佛英心中有說不出的懊惱,她原定借今日遊湖之便,在心燈的心中種下一個更深的影子,想不到連續的碰見了這麽多人,更令她傷心的是墨林娜的出現,並且由言談中看來,她與心燈之間,似乎更顯得接近和親切!


    這時秦長山的小舟已然到了近前,伸出了一隻手,扒著心燈的船舷,笑道:


    心燈!你是隻羨鴛鴦不羨仙了?”


    心燈聞言滿麵飛紅,連忙含笑說道:“秦師兄何必取笑小僧……”


    心燈說到這裏,秦長山已然含笑與佛英見了禮,他望了墨林娜一眼,麵帶詫異的問心燈道:“小師兄,這位姐姐是誰?煩你代為引見一下!”


    心燈聞言才要說話,墨林娜睜大了一雙秀目,已然搶著說道:“我叫墨林娜……我沒你年紀大,你以後可別叫我姐姐!”


    這幾句話突如其來,把秦長山說得麵上發紅。心燈見狀早已笑著說道:“秦師兄,你何來雅興,怎麽一個人劃起船來了?”


    秦長山這才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小船內的酒菜,又看了池佛英一眼,說道:“我師父在遊河請客,我是送酒菜的……池姑娘的師尊盧老前輩也在座呢!”


    心燈聞言“哦”了一聲,佛英正在滿腦怨氣之際,聞言立時接口道:“啊!我師父也在此地?那麽就煩秦師兄帶我一程,我還有些事要向家師請教呢!”


    佛英說畢不等眾人答言,她站起了身子,用手略提衣角,嬌軀晃處,人若臨江彩蝶,已然飄向了秦長山的船頭。


    佛英這突然的舉動,使得心燈、墨林娜及秦長山均驚異起來,尤其是心燈,他竟情不自禁地,輕輕的“啊!”了一聲!


    秦長山顯然也有些失措,同時墨林娜也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心燈早已急得叫道:“佛英!你不是約好了我,一同出來吃飯的嗎?”


    佛英聞言並不迴答,卻迴頭對秦長山道:“秦師哥,不知你可肯帶我一程?”


    秦長山對這突發的事情,簡直不知如何是好,聞言訕訕說道:“無妨!無妨!……姑娘不必客氣!”


    佛英聞言似乎很高興,她輕輕地坐在船頭,笑著說道:“好的!那麽謝謝你啦!”


    這一來可把心燈急壞了,他扒著船邊,大聲叫道:“佛英!你怎麽突然走了?這……”


    心燈說到這裏,墨林娜突然笑著說道:“她有事就讓她走好了!我們兩個還不是一樣吃飯?為什麽一定要她在?”


    心燈尚未答言,佛英已然輕笑一聲,說道:“是的,她的話不錯。你們一樣可以玩,為什麽非要我在這呢?”


    佛英說到這裏,扭迴了頭,對秦長山說道:“秦師哥,如果你沒有什麽事,我們就走吧!”


    秦長山聞言頗為為難地看了心燈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們這就走……”


    秦長山說到這裏,轉對心燈道:“小師兄,如果沒有什麽事,小弟就告辭了!”


    心燈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墨林娜卻在旁說道:“沒有什麽事了,你們趕快走吧!”


    心燈聞言內心甚是懊惱,可是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秦長山簡直被這兩個奇怪的姑娘弄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心燈為何帶著兩個姑娘遊船,他更不了解佛英突然離去以及心燈沮喪的原因。


    於是,秦長山頗有深意的,對著心燈笑了笑,說道:“小師兄,那麽我們再見了……墨林娜姑娘,再見!”


    秦長山說著,雙槳輕輕的一推,小舟已然退出了七八尺,再一翻臂,小舟斜著出去了一丈,但見秦長山雙臂如飛,小舟快得像是一條水箭,把江麵劃出了一條長長的水線,如飛而去。


    心燈癡立在船頭,這突然發生的事,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現在,他對佛英邀他同遊的動機,感到莫大的懷疑和不解,默默地自問著:“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她既然約我出來,為什麽突然又有要事待辦呢?”


    可憐的小和尚,他一點不了解女人的心理,隻是不停的思索著這幾個問題。


    可是墨林娜就不同了,她是一個極聰明的女孩子,方才的凊形她看得清清楚楚,池佛英幽怨滿懷的離去,心燈失魂落魄的神態,都使她深深的了解他們之間的摯情,是遠比心燈與自己之間來得深的。


    可是她略微想了一下,立時便把它拋開。因為她不願意讓這件事情來紊亂她的心,顯然的,她是在逃避事實了!


    秦長山所駛的那葉輕舟,似乎顯得特別快,一霎時隻剩下個小黑點了!


    心燈看得眼睛都有些累了,這才想起了身旁的墨林娜,轉過了身子,對著墨林娜搖了搖頭,說道:“她真奇怪,明明自己約我來的,為什麽自己又走了……真是奇怪!”


    墨林娜見心燈仍在懊喪之中,心頭不禁感到一陣涼,但她又不得不接他的話,隻得淺淺的一笑,答道:“或許她臨時想起什麽事了……你們時常這麽出來玩嗎?”


    墨林娜這句話,很明顯地帶出了試探的意味。心燈聞言搖了搖頭,答道:“不!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就玩得不痛快!”


    墨林娜由心底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憤怒,冷冷說道:“噢!你玩得很不痛快嗎?”


    心燈這時才微微的覺察到墨林娜的神情,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紅,強笑道:“啊!……不!不!我玩得很好,這還是我第一次到河上來玩……你是不是常常來呢?”


    墨林娜見心燈反問自己,似在避免談剛才的事情,當下就不再提,微笑了一下,說道:“當然呐!我生長在西藏,並且我從小就與水在一起,我水底下的功夫才好呢!”


    心燈聞言無限羨慕地問道:“哦!你從小就與水在一起,那麽你住在什麽地方呢?可是住在什麽湖裏麵?”


    墨林娜向遠處瞭望了一下,笑道:“可不是,我就住在……”


    墨林娜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大眼睛轉了一下,接著說道:“現在不告訴你,以後我帶你到我家去好了!”


    心燈聽到這裏,才想起與墨林娜相識以來,從沒有問過她住在哪裏,這不是一件頗為滑稽的事麽?


    心燈想著,忍不住脫口問道:“對了!墨林娜,我還不知道你住在哪裏呢!”


    墨林娜聞言,神秘的微笑一下,說道:“我不住在拉薩,離這裏很遠……你不要問,下次我帶你到我家去就是了!”


    心燈答應了一聲,他把肥大的袖子卷起,伸手探入水中,隻覺清涼可人,當下真恨不得跳下水去,笑著叫道:“唉呀!真是想不到水會這麽好玩,我真羨慕你就住在水旁邊!”


    墨林娜見他天真得像個孩子,不禁也感到非常好笑,用手拉了心燈一把,笑著說道:“看你高興得這個樣子,好像一輩子沒有見過水一樣,留神掉下河,你又不會遊水,不把你淹死才怪!”


    燈一麵玩著水,迴頭笑道:“放心,我才不會掉下水!……你剛才說你會遊水,這話可是真的麽?”


    墨林娜揚了揚頭,顯得頗為驕傲地說道:“笑話!難道我還騙你不成?……你不信我遊給你看好了……”


    墨林娜說到這裏,單足輕點,人如彩鳳,淩波而起,接著隻聽“噗通!”的一聲輕響,墨林娜連同她那美麗的衣服,一齊沉了下去。


    這一下倒把心燈嚇得怪叫起來,連忙爬在船舷,伸長了脖子向下望去,隻見江水洶湧,船頭之處更是翻滾迂迴,就這一下就使心燈頭昏不已。


    心燈看不見墨林娜的影子,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忍不住大聲叫道:“墨林娜——你在哪裏?”


    可是他得不到一點迴答,急得心燈扒住船舷,來迴的尋找然而始終看不見墨林娜的影子。


    心燈可急壞了,由於他十餘年來,根本就沒接觸過水,所以始終不敢相信“遊水”這件事實,這時見墨林娜落水無影,他立時想到被河水吞沒了!


    正在心燈急得六神無主之時,突昕船尾轉來了一個嬌脆的聲音:“心燈,我在這裏,你急什麽嘛?鬼叫鬼叫的!”


    心燈聞言驚喜交加,當時也顧不得掩藏行跡,長袖甩處,人已淩空而起,由船艙上越了過去,嚇得舟子及附近漁民一齊叫了起來。


    心燈到了船尾,這才見墨林娜單手扒在船尾,隻露出了一個頭,滿頭的秀發,貼在了兩頰,正在對著自己微笑,其狀甚是迷人。


    心燈又氣又笑,嗔道:“唉呀!你真是瘋了!你看你,全身都濕透,不要著了涼還不趕快上來,待會怎麽走呀?”


    墨林娜用手輕輕一按船尾,人已越上了船板,她全身的衣服,整個的貼在身上,把她苗條的胴體的輪廓,愈加顯明地呈現在心燈的眼前。


    心燈覺得一陣莫名的心跳,他亳無理由地把目光避開,似乎不敢多看她一眼。


    墨林娜一麵用手擠著衣袖上的水,一麵笑道:“你看到了吧,再大的水也淹不死我!”


    心燈心中充滿了羨慕,這一霎時,墨林娜在他心中的地位,似乎又增高了許多。


    心燈用著一種驚歎的語氣說道:“啊——真是不敢相信!你又不是魚,怎麽會在水裏遊呢?”


    墨林娜聽他問出這種問題,忍不住大聲的笑了起來,指著心燈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念經,別的什麽也不懂!……人雖然不是魚,可是人有手腳,一樣可以利用在水中行走,隻不過和魚的姿態不同罷了!”


    墨林娜說得眉飛色舞,宛如老夫子說道般,一副理直氣壯的派頭,聽得心燈將信將疑。


    墨林娜說完之後,繼續擠著身上的水,心燈把她的話思索了半天,他的眼睛裏,突然閃過了一陣光芒,仰頭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每一個人都可以學會遊水的?”


    墨林娜正在抖著頭上的秀發,聞言答道:“當然呐!尤其是會武功的人,學起來太快了!”


    這句話在心燈聽來,實在是一個最大的誘惑,他遲疑了半天,終於說道:“墨林娜,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跟你學遊水,……你不是說很快就可以學會嗎?”


    墨林娜顯然有些意外,她把秀發披向肩後,睜大了一雙妙目,向心燈望了一陣,最後低下了頭,輕聲說道:“你何必學遊水呢……我家裏規定過,無論如何不能傳人水性,這是一件大忌……”


    心燈聞言,不禁奇怪萬分,他覺得墨林娜似乎越來越怪。這時他不禁突然想起,藏塔與卓特巴拚命之時,墨林娜曾經岀現過,並且還勸自己避開。


    心燈想到這裏,忍不住脫口問道:“墨林娜,我忘了問你一件事……那天藏塔和一個西藏人拚命,你怎麽會在場呢?”


    墨林娜聞言似乎吃了一驚,她停頓了一下,說道:“我……那天正準備找你,在那裏碰見了你!”


    心燈思索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又問道:“你為什麽要叫我去呢?”


    墨林娜似乎怕心燈問到這件事情,她緊接著答道:“我怕你管閑事管不好,說不定自己會受傷的!”


    心燈對墨林娜這句話很不高興,用著遺憾和抱怨的口吻說道:“那天就是你耽誤了我,不然藏塔大師說不定不會死的。唉……”


    心燈說著並歎了很長的一口氣。墨林娜當初勸阻心燈,全是出於一片深厚的愛意,這時見心燈連連的理怨自己,不禁又是難過,又是生氣,冷冷說道:“你怪我,難道你就不怕死麽?早知道我根本不管你,讓你去送死好了!”


    心燈也覺得墨林娜是一番好意,自己不該埋怨她,當下含笑說道:“你不要生氣,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我隻是對藏塔大師的死太難過罷了!”


    墨林娜仍然滿懷的不高興,她把頭偏向一旁,冷冷說道:“就是我不攔你,你也救不了他,白送性命!”


    墨林娜這句話,使心燈驀地一驚,忍不住脫口問道:“那個西藏人功夫的確很高,難道你認識他麽?”


    墨林娜臉上似乎變了一下顏色,可是心燈並沒有覺察到,她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我不認識他!”


    心燈似乎是在自語著:“你不認識他,我倒認識!”


    這句話使墨林娜大為驚奇,她緊接著問道:“啊!你……你怎麽會認識他呢?”


    心燈腦中立時浮現出卓特巴的影子,那魁梧的身才,冷酷的麵孔,如風的行動,沉猛的掌力……等等,都在心燈心中留下了一個很深的印象。


    他眼望著遙遠的帆影,輕聲說道:“是的!我認識他……他叫卓特巴!”


    “卓特巴”這三個字,對於心燈來講,實在是太熟悉了,冷古、盧嫗、駱江元、萬蛟……沒有一個人沒提到他!


    墨林娜似乎大吃一驚,她一雙手緊緊地捏著,低聲問道:“啊……!你怎麽知道他叫卓特巴呢?”


    心燈不便把事情的本末說出,當下含糊答道:“我也是聽一個朋友告訴我的,說他是西藏武功最好的人,所以才知道的。”


    墨林娜尚未答言,卻見對麵駛來了一艘頗為華麗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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