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侄女像姑姑,這話一點都不假,秦幻笙愈大,五官出落的與秦淼然愈像,秦淼然在葉雋生9歲的時候離開,葉雋生把對她的那份依賴轉移到秦幻笙身上也無可厚非。


    葉雋生一隻眉毛高高挑起,聽那口氣,秦桐笙是在吃他的幹醋!可是這算哪門子的醋!嘴角微微勾起,牛氣衝天的迴了一句“說的也是。”


    秦桐笙一個眼神掃過來,斜眼打量著葉雋生。


    得!平白無故的又給葉雋生找了一個打擊他的機會,他這是自己把自己埋坑裏了!


    最終隻能無奈的歎口氣草草的結束這個話題,又重新仰躺在沙發上,雙眼望著天花板,想起過來的正事,一臉嚴肅的望著葉雋生。“你家老頭子下周70大壽,你應該聽說了吧。”


    葉雋生瞳孔一黯,不動聲色。秦桐笙作勢坐到葉雋生對麵,難得見他這麽一本正經的樣子。“仲小兒,葉老70大壽,身為嫡長孫的你不出席,怎麽都說不過去。”


    秦家屬於書香世家,秦老對於名字一向講究,秦家孫子輩的孩子一共他們三人,古代以伯、仲、叔、季表示兄弟間的排行順序,若兄弟三人,則稱孟、仲、季。故給他們三人分別取小名孟小兒、仲小兒、季小兒。


    秦桐笙手機上給葉雋生存的名字則是二小,有次秦幻笙看到這個名字之後,直接吐槽老子還抗日英雄王二小呢,吐槽的同時隨著秦桐笙一並把葉雋生的備注改為二小。


    對於此事,葉雋生一直耿耿於懷。


    葉雋生一直搞不明白為什麽每次在他們的手機上把名字改了之後,他們倆總是有精力又把備注給他改迴去。


    後來葉雋生也懶得改了,給他倆打電話的次數也逐年減少。


    秦桐笙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把秦老爺子下的命令,勢必要把葉雋生勸迴家,他自認使命重大,必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你也該迴家一趟了。”


    葉雋生不願多聊這個話題,眼裏暈出的情緒像一灘化不開的墨,眼睫微斂,把那些說不出的糾結掩去。“再說吧。”


    如果說他們秦家最會躲人的是秦幻笙,那麽第二就當屬葉雋生。從他十五歲離開家後,到現在竟一直沒有迴去過。


    知道的人說他是在逃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賭氣呢。


    秦桐笙微微歎了口氣,又繼續道:“你家老爺子今天專門來家裏請的你,沒料到撲了個空。”頓了一頓,說出自己的看法“其實當年的事,怎麽說都怨不到老爺子身上去,老爺子一直沒有承認那個女人的身份,她跟在姑父的身邊名不正言順,就連她的孩子也沒對外承認,可見老爺子對姑姑的用心,不論怎麽說老爺子現在年紀大了,就你一個親孫子,當然是希望自己孫子能夠承歡膝下。”


    秦桐笙的這一番話說的沒什麽不對,葉雋生想要反駁都找不到缺口,突生一絲煩躁,下意識的去摸口袋,才發現迴來之後把褲子換了,又起身去儲物櫃的暗格裏拿出一盒還未開封的巧克力棒棒糖,動作熟稔的解開包裝,放入嘴中。


    數十年如一日的味道,不同的心情吃味道都會變得不同。


    秦桐笙默默走到葉雋生身後,眉頭緊皺,抬起的手漸漸發抖,最終沉重的放在葉雋生的肩膀上,聲音低沉“仲小兒,找個時間把它戒了吧。”


    葉雋生沒有迴頭,苦笑了半響,一口咬碎巧克力,任那股濃鬱的澀味在口中蔓延,咽入肚中,紙棒被他準確無誤的吐入垃圾桶裏,心情漸漸平複下來,迴身。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交不了差的。”


    秦桐笙懸起的心終於踏實的放了下來,又勾起唇角,眼睛微眯,像是在說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口中打著哈欠,慢慢向客房踱去。“今天太晚了,我就睡你這。”


    葉雋生瞥了眼客廳的掛鍾,抽了抽嘴角,一般十點對於秦桐笙來說不正是夜生活的開始,頭次聽他說時間晚了,倒是稀奇。


    把巧克力棒棒糖重新裝好,聽到客房傳來秦桐笙罵人的聲音,葉雋生隨著聲音移過去,忍住笑,點了點頭,不愧是秦幻笙,離開也不忘發泄一番自己的怒火,不愧是他妹妹,有魄力。


    雖然這個把房間弄亂的做法有些幼稚,但……反正如今也輪不到他身上。


    在秦桐笙遞過來眼神之前,葉雋生輕咳了一聲,說道:“嗯……你可以打電話叫客房服務。”隨即向自己臥室走去,秦桐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葉雋生的臥室門在自己眼前毫不猶豫的關上。


    ***


    張洛雖然與秦桐笙一樣不務正業,但他在音樂這方麵,頗拿得出手,從小喜歡音樂的他,上大學選專業的時候受到家裏大人的反對,被迫無奈之下隻能把音樂當成自己的副業,在校期間,參加過各類歌唱大賽,成績不菲,如今自己組建了一個樂隊,每晚在地下酒吧駐唱。


    地下酒吧隻是京海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酒吧,嚴格來說,地下酒吧並不能稱得上是一個酒吧,最多算上個茶吧,內置環境優雅,整潔不摻一絲混亂,石牆砌的小型舞台擺放在酒吧正中央,視野可謂開闊。很難有人會把如此清新的布置與酒吧的混亂聯合在一起。


    餘一坐在高腳椅上,一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隨著音樂的節奏敲打著玻璃桌。其實餘一對音樂可說是一個音癡,一竅不通,一首好曲子從她的嘴裏唱出來總是像變了點味,要說音調,倒是勉勉強強唱到了點上,但不知道為何就是有種山丹丹花開紅豔豔的感覺。


    餘一一向有自知之明,小唱怡情,平常沒事、沒人的時候,自己隨便唱唱摧殘摧殘自己的耳朵就得了,她不至於把她那點破嗓子搬到台麵上去。


    憑良心說,餘一覺得張洛的歌唱的是真心好,沙啞的聲音既適合唱搖滾,也適合唱情歌。


    抱著把吉他站在台上,眼睛微斂,眉頭緊皺,嘴巴微啟,吸引了不少女大學生。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張洛是什麽樣,一向以外貌判人的餘一一定會被張洛欺騙。


    事實上,被張洛欺騙的女大學生不在少數,可能是長時間和葉雋生呆在一起的原因,餘一總是覺得張洛模仿葉雋生性格的時候簡直手到擒來,比她模仿餘唯還要像。


    一曲唱畢,台前圍繞著的無知女大學生安可安可的叫著,餘一搖了搖頭,深為張洛感到難為情,也難為他能收斂住自己的性子這麽長時間,他身上扮演的那份憂鬱,餘一總是覺得好做作,簡直和他太不像了。


    餘一又翻了個白眼,看了看坐在她對麵滿臉笑容,一臉新奇笑意的江禹呈,雙手托腮。“禹呈啊,告訴姐姐,看的還開心不?”


    江禹呈嘴角的笑意僵了一僵,一臉嫌棄的表情看著不太正常的餘一,努了努嘴,又向台子上看去。


    餘一一呆,這個小屁孩,還敢無視她!要不是為了讓江禹新和餘唯好好的約次會,餘一也不至於攤上這麽個爛攤子。


    江禹呈是江禹新弟弟,今年15歲,小屁孩年紀不大,倒是打出了個混世魔王的稱號,和江禹呈聊天,餘一分分鍾有種年華早已老去的悲壯感。


    常說三歲一代溝,她和江禹呈可是差了整整兩個代溝,說話頻率從來沒有在一個調上過。餘一扶額表示疑惑,明明同是江家人,為什麽會差別那麽大。


    “餘一。”江禹呈放下手中的瓜子,湊近餘一,聽到餘一嗯了一聲,又繼續問道:“像你年紀這麽大的女的是不是都喜歡這種男的?”


    餘一兩隻胳膊從玻璃桌上滑下去,幸好腦子反應快,頭及時刹住了,不然非得磕在玻璃桌上。


    餘一呆愣了半響,什麽叫像她年紀這麽大的女的,她哪裏大,她明明還是一枝花。餘一有點憤憤不平,伸手,就往江禹呈的頭上打去,一點情麵都沒留。


    江禹呈哎呦一聲,想像以往那樣罵上餘一一句,周圍人太多,江禹新隻能斜眼瞅了瞅餘一,搬著凳子往旁邊空著的位置挪了挪,活脫脫一副受虐樣,兩隻眼睛像小兔子一樣望著餘一,餘一這時有點想隻和她相處了半天的餘二,也不知道葉雋生有沒有虐待他。


    歎了口氣,心有不忍側頭咬了咬嘴唇,又伸手摸了摸江禹新剛剛被她打過的頭。


    “臭餘一,你這麽粗魯,怪不得現在都沒有男朋友。”餘一聽到這句話,咬了咬牙,原本要撫摸江禹呈的手畫風一轉,使勁的對著江禹呈又是一下。


    江禹呈這次直接彈開,餘一的力氣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女人,力氣怎麽能那麽大。江禹呈揉著自己的後腦勺,嘟囔著:“明明是一對雙胞胎,為什麽脾氣能差這麽多。”


    餘一一愣,這不是她剛剛同樣問的一句話嗎!為什麽同一個爹媽生的,江禹呈和江禹新能差那麽多。


    後來餘一想了想,她和餘唯是雙胞胎,脾性差距大,還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從一個受精卵裏分離出來的,在餘一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兩個人少不得要爭搶一番,隻不過她沒爭過餘唯,比餘唯晚出生了那麽一小會時間,是以出生後比餘唯強悍點也是有的,總得把餘一在她媽媽肚子裏受的那麽多氣討迴來才夠本。


    這麽想想,餘一也就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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