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一倒覺得蘇芩像是落荒而逃。


    就像那種小三上位途中不小心被正房抓住,小三尷尬慌亂之下隻能灰溜溜的跑走,畢竟正房的地位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是明擺著的。可蘇芩剛剛看江禹新的眼神也是毫不掩飾,餘一疑惑小三如今難道都這麽猖狂。


    還好現在站在這裏的人是她餘一,這時餘一有點好奇,餘唯碰到這種情況,心底會怎麽想。


    餘一還處於怔愣中沒有迴過神來,江禹新已經把手搭在了她肩膀上,體貼的對她說道:“你先去找餘一,我在這裏等你。”


    餘一心裏猶如千萬頭草泥馬唿嘯而過,不得了,她的模仿能力如今竟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身體快速向後彈去,拉開和江禹新之間的距離。


    “雖然我騙你不對,但是你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有發現我和餘唯的差別吧!”餘一這句話說得相對比較委婉,其實她的第一反應是想說:江禹新你不至於瞎到這種地步吧!


    江禹新略微皺了皺眉,問道“餘一?”


    餘一自認理虧,大氣不敢出一聲,點點頭。


    不到一秒,江禹新反應過來,這是第三次被餘一騙到了,無奈的笑了笑,餘一說的沒錯,責任在他。“你來這裏幹什麽?”


    餘一撇了撇嘴,反正不是來跟蹤你的,沒好氣的迴道:“吃飯!”但還是耐不住好奇,湊到江禹新跟前,“蘇芩她怎麽了?”


    轉念又搖了搖頭“算了,你別告訴我了,我害怕我知道了她的不幸,會不厚道的大笑幾聲。”說著腰板又挺了起來“我才不相信你和她是來研究那個什麽畢業設計的,那些解釋你留著給餘唯說去吧。要不是她不接我電話,我也不至於裝成餘唯替你江湖救急!謝謝你就不用說了,你隻要不出軌我就放心了。”


    餘一打心眼裏不相信江禹新不知道蘇芩喜歡他,隻要長了兩隻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來,當然餘唯是個近視,自然不算。


    江禹新一向拿餘一沒有辦法,此時隻能無奈的笑笑,撫順餘一剛剛因為激動翹起來的頭發,餘一又是向後一跳,想起正事,她是要對葉雋生說她要離開的,被江禹新一攪和,竟然忘了,丟給江禹新幾句話,又急忙忙向包廂走去。


    張洛唱的夠了,麥霸的位子坐得太久屁股也有點熱,大發好心把話筒遞給早就在一邊躍躍欲試的籃球隊小將,悠然自得的坐在一邊打起了拍子。


    餘一找了一圈都沒看到葉雋生,走到張洛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見葉雋生了沒有?”


    張洛眼球轉了轉,問問了身邊的人,迴道:“說是剛剛出去還沒迴來,怎麽?這麽會見不到他就急了?等他出國了,你半年見不到他,不得像孟薑女哭長城,把整個京海都淹沒了?”


    餘一狠狠踢了張洛一腳,罵了一句淹你妹淹,她離開的時候葉雋生還在,看來是在她走後,葉雋生才離開的,既然葉雋生不在,她就更沒有繼續呆在這裏的必要,丟下一句“我先迴去,你記得幫我告訴他。”轉身離開。


    “你不等他了?”張洛欠揍的聲音從餘一身後傳來,幸好有類似歌聲卻又不像歌聲的魔音替它作掩護,不然嚎的那一嗓子足夠讓整個醉鄉樓震上一震。餘一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提起手使勁的向他搖了搖,再見!


    餘一隻會逞口頭之快,雖然找不到葉雋生,表麵做出一副瀟灑的樣子,但還是忍不住又在包廂外麵找了一圈,無果,最後隻能跟著江禹新悻悻而歸。


    張洛出來透氣,老遠就看到二樓拐角長廊的盡頭,葉雋生孑然獨立於窗前,牆上的壁燈不同於樓下的明亮,淡綠中發粉,倒是有種形容不出的靜謐。


    窗外夜空澄澈明淨,馬路上兩側規整有序的路燈緩緩搖曳,拉出兩個長長的身影。


    前麵的餘一蹦蹦跳跳,葉雋生知道餘一走路一直不老實,如今有人跟在她的身側倒是更不收斂,時不時需要身後的人提點一番,眼前的一幕太過美好,葉雋生眉毛無意識中擰在一起。


    餘一演的那場戲,他從頭看到尾,主要想看看她能耍出什麽幺蛾子,斂去了平日的活潑好動,整個人倒是嫻熟了不少,雖然她演的很像,但是一些下意識的小動作還是輕而易舉的能把她辨認出來,至少翻白眼的那個舉動他沒有漏掉,可能江禹新沒他聰明所以才沒看出來,葉雋生想來想去或許隻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的通。


    “怎麽躲在這裏了?餘一剛剛還在滿世界的找你。”張洛雙手抱胸,雙眼微闔,斜身靠在牆上,左右□□叉,後腳輕輕踮起,說不盡的風流樣。


    葉雋生聞言又向馬路上望去,兩人的身影在黑夜中若隱若現,收迴視線淡淡開口。“你出來的正好,我要迴去了,省得再進去一趟。”


    “難為你能呆這麽久,也算是給兄弟我長了把臉,得了,我也不繼續留你了。”張洛理了理頭發,沒有繼續挽留,猶豫了半響,問出“小兒還在你那嗎?”


    葉雋生背光對著張洛,一時難以辨清他臉上的神色,隻聽到他淡淡開口:“不知道。”


    這是實話,可能意識到這句話過於冷淡葉雋生又加了一句“也可能迴家了。”末了又說了一句“你放心,孟小知道分寸,有連祈在,不會讓她出什麽事的。”


    張洛沒再說什麽,走到之前葉雋生站立的位置,窗外空空蕩蕩,十月的天,樹木萎去。雞尾酒擱在窗台上,黑色的液體放在壁燈下,透出萎靡的氣息,張洛輕嚐一口,味道極甜帶著濃重的咖啡味,又膩又苦,張洛咂舌之餘還不忘總結葉雋生的口味果然一般人無法理解。


    葉雋生打開房門,腳邊湊過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在黑暗中把它抱入懷裏,一股異味衝入鼻中,仔細聞了聞,滿室的榴蓮味,開燈,新拆開的那盒巧克力隻留下殘渣,餘二嘴邊還掛著醬汁,葉雋生把餘二的肚子翻上來,圓滾滾的,乍一看像是懷孕很長時間的,餘二慵懶的自己翻過身,依偎在沙發邊,兩隻耳朵抖呀抖,像是在說我不吃了。


    葉雋生撫了撫額頭,沒有疑問,一定是秦幻笙幹的。


    把換氣扇全部打開,收拾妥當,看到印有君悅酒店水印的便簽大喇喇的貼在玄關處,葉雋生抽了抽嘴角,留下這幾個字確實像是她的風格。


    老子走了


    江湖再見


    看來那天的那番話把她給氣走了,但老子這兩個詞用的有些不好,葉雋生皺了皺眉頭,打算把這張便簽給秦桐笙快遞過去,這兩個字對他倒是擔得。


    掏出手機,電話號碼剛撥通,敲門聲與係統聲音一齊響起。


    門外站著的一手搖晃著手機,滿麵桃花泛濫的人不是秦桐笙又是誰。


    秦桐笙一個身子閃進來,右腳輕輕一勾,房門在他身後啪嗒一聲關上。


    一雙桃花眼瀲灩生輝,漾起的漣漪遍布整張臉,那笑容,不會讓人心生厭惡,柔柔的,像是要沁入心底,那柔軟的笑容給那剛硬的五官平添了幾分溫和。


    說出口的聲音清脆,堪比優秀電視主持人。“我們這就叫心有靈犀。”手機屏幕在葉雋生眼前放大,顯示的正是秦桐笙設置的專屬於葉雋生的名字。


    葉雋生看著秦桐笙手機屏幕上閃爍的那兩個字,不受控製的翻了個白眼,心底無奈的歎了口氣,折身把便簽撕下來,遞給秦桐笙。“你晚來一步,季小兒已經離開了。”


    秦桐笙低聲念著那龍飛鳳舞的八個字,眉毛微挑,一點都不意外便簽上的內容,狀似無意的把便簽疊好收起來,長腿一邁,徑直坐了下來。“我知道,她迴家了。”


    餘二原本窩在沙發角裏,此時秦桐笙的長腿在餘二的地盤上占據了一席之地,餘二喵嗚一聲,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聲音可能因為剛睡醒,帶了份倦意,少了份霸氣。秦桐笙呦了一聲,才看清那裏蜷伏了隻貓,渾身純白,與地毯融為了一體,難怪他剛才沒有看見。


    “連祈把她接走的?”葉雋生的眉毛無意識的挑了挑,走過去把餘二從秦桐笙的魔爪下解救出來,放到專屬於它的窩裏去。又問了一句“連祈是怎麽惹得她?”


    寵物突然被被搶走,秦桐笙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仰躺在沙發上,眼睛一閉,掩去了裏麵暗湧的情緒。“不知道,你這個哥哥比我這個哥哥更得她心,她都沒告訴你,怎麽會告訴我。”


    秦桐笙的父親秦璟然和葉雋生母親秦淼然是親兄妹,兄妹倆關係一直很好,秦桐笙出生一年後,秦淼然懷孕,取秦桐笙名字最後一個字的諧音“生”為肚子裏孩子名字的後綴,葉雋生出生後,葉雋生父親葉永琛為他補全了這個名字。


    葉雋生和秦幻笙隻相差三歲,兩人之間的話題也更多些,葉雋生母親去世後,葉雋生對秦幻笙是愈發的好,好到秦桐笙都會自愧不如。


    後來秦桐笙才知道葉雋生對他妹妹那麽好,是因為那張像他姑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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