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免提著謝慕的頭發往床欄上撞,我爬過去抱住他,將他從趙免手中扯過來。


    “阿兄!”


    謝慕額頭上血流如注,我拿袖子給他捂住,衣袖也很快浸濕,我抱著謝慕大哭。


    我腦中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


    從來沒有這麽清醒的恨過,到盛京五年,我如謝慕想要的那樣活的渾渾噩噩。


    我轉向趙免,趙免正目光柔柔看著我。                                                                                                                                他不會救謝慕,我唿吸哽住,使勁才能咽下一口氣,我轉向簾幕那邊叫道:“阿西!綠衣!”


    我跪到趙免身前,給他磕頭,趙免手扶住我。


    “陛下......你救救我阿兄......讓人來.......陛下.....謝慕要給你打死了......”


    趙免抱住我,手在我腰背上激烈的撫摸,好像完全聽不到我說話。


    我哭道:“陛下,你先看看謝慕,他要死了......”


    趙免溫熱的唇吻我臉上,吮去淚水,手從我單衣下擺伸進去,在我腰上按揉撫弄。


    謝慕的手勾住我微弱的拉扯了一下,他睜眼坐了起來,臉上是血,木然看著趙免。


    “陛下。”


    趙免沒反應,埋頭在我脖子上。


    謝慕道:“真定三年,三月,任宛迴的昪京。”


    趙免動作的手突然停了。


    “臣記得那時候臣五歲,還是頭一迴見她,我父親派了儀仗到昪京郊外去迎,當時落雪,她隻穿著粗布單衣,也未裝飾,不過看著是很有精神,跟當時護送她的孟將軍一同騎在馬上,臣當時覺得她人很美。”


    任宛是我母後的名字,隻是謝慕說的話,我從未聽說過,我母後真定三年迴燕京?


    我頭中空了一下,趙免卻是隨著謝慕不緊不慢的聲音身體驟然一僵。


    謝慕接著道:“琰兒生在真定三年七月,陛下可知道?”


    真定三年,三月,七月,中間隻有四個月,我母後迴了昪京便生了我?


    趙免沉默許久,嗬嗬笑了:“明月奴,你在跟朕說笑。”


    謝慕道:“是不是說笑,陛下心裏自然清楚。”


    趙免猛地捏住我下巴,將我臉抬起,左右瞧了瞧。


    “難不成還是她跟那個姓孟的弄出來的野種?謝祁這頂綠帽子戴的可當真好看。”


    謝慕沒想到趙免能這麽說,臉色變了變,抿了唇不言。


    趙免捏我臉道:“聽到沒,明月奴說你是野種,不是他謝家人。”


    燈光暗了一下又明,趙免眼尾的地方一點小痣突然明顯起來。


    趙免突然跪起來,腿夾在我腰上,大力解我衣服,我心跳猛然又躥出幾個檔,我雙手亂顫的伸出去捏住趙免的胳膊,怕他發瘋,然而手握到,才發現趙免的胳膊硬如鐵石,並且臂上肌肉也在不住的跳動發顫。


    趙免在我耳朵上舔了一下,又突然脖子上使勁咬了一口,我啊的一聲慘叫,好像掉了塊肉,手馬上去摸,摸的濕乎乎的不知是血還是趙免的口水,我給趙免按在身下,逃脫不開,隻好一邊大叫一邊梗了脖子直往下鑽,縮成一團往趙免懷中身下,往他夠不著的地方藏。


    趙免將裹成一團的我從肚子下往外拽,我把住趙免的腰不放,仍舊往裏縮,趙免像拔一隻躲進殼裏的王八龜一樣捏著我的脖子往外拖,我幾乎給他掐死。


    趙免將我拽出來,我閉緊眼睛不敢看他,隻連聲亂叫,張了手亂抓,趙免將我兩隻手也壓住,我喊出聲來:“陛下陛下!要死了!”


    趙免笑喝道:“別瞎叫!弄不死你!”


    我給趙免搖的睜了眼,就看見他j□j胸膛在我臉前,往上是他那張我看一眼都要做噩夢的臉,往下是他腰腹下身,我又要惡心發暈。


    我感覺受不住要吐,身上卻突然一輕,趙免放開了我。


    趙免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起身坐了起來。


    謝慕仍跪在一旁。


    趙免側頭瞟了謝慕一眼:“明月奴。”


    謝慕也沒有應,趙免勾了唇:“你與其關心朕,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別琢磨太多,也別多話,否則朕哪一天真忍不了你,你當心你那腦袋。”


    謝慕做了個恭送的姿態:“是。”


    趙免慢悠悠穿了衣服,正要走,又迴頭道:“這宮裏也太冷清了些,朕本來說來陪你們熱鬧熱鬧,哪知朝宴耽擱了。”


    謝慕仍舊不語。


    趙免道:“你若有閑,不妨出宮一趟,你的事,朕救不得,想要你命的是綸兒,不過他要殺你,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朕心疼你,給你指條明路,去找劉大元,或者睿王,選一個罷。”


    謝慕道:“臣不好出宮。”


    趙免從懷中摸出一枚印符,丟給謝慕。


    “內廷的手令隻能用一次,完了還得交迴去,你往後要出去用這個。”


    謝慕拾起來,並未看,而是直接揣到袖中。


    趙免穿好衣服,鄧總管便打著燈籠跟出來,隨著趙免外去,我連忙爬下榻叫綠衣阿西,哪知一出去,才見他們連著大眼紅痣四個人都跪在庭中,鄧公公手下兩個太監在旁看守著。


    我將爐子上的水兌了些,端進帳中,給謝慕擦臉。


    我剛觸碰到他臉上,謝慕從我手中拿過布巾:“我自己來。”


    謝慕自己擦了臉上,他的衣服已經不能穿,我又去替謝慕找了換身的衣服來。


    謝慕接了衣服,冷冰冰不看我,我跪近了握住謝慕的手,不安道:“皇兄。”


    謝慕低低的應了一聲。


    我一把抱住謝慕胳膊,心間劇烈起伏。


    謝慕一動不動由我抱著,最後終於是撫上我背上。


    謝幕替我拈去頭發上破碎的瓷片,我臉上很疼,似乎給割破了,但我自己看不到,謝幕用手指抹了一下我臉上被砸出的血:“自己去洗一下。”


    我不理他的話,隻仰頭問道:“你說的母後是什麽意思?”


    謝幕道:“沒有什麽,快去洗臉。”


    我不動。


    謝慕聲音低不可聞:“我騙他的,沒有那樣的事。”


    我不知道該怎麽想,看了謝慕一會,隻好點頭。


    謝慕勉強作笑,要開口,喉嚨卻哽了一下,謝慕傾身往榻前去,在胸口拍了兩下,吐出一口血,又拿水漱了口:“血嗆住了,差點一口氣提不上。”


    謝慕迴身坐好,從袖中掏出趙免扔來的印符,丹書聖賜欽免四字。


    我問謝慕:“陛下是什麽意思?”


    謝慕道:“趙綸三歲被立為太子,這麽多年,陛下雖然不大理會他,卻似乎無意動儲君之位,隻是又將個趙軫寵上天,引得朝臣眾相觀望,你說他打什麽主意?”


    我問:“陛下為何不喜歡太子還要立他為儲?”


    謝慕道:“這些年劉氏漸盛,北周的兵權一半以上握在劉大元的手中,陛下疼恐怕早就不樂意,他慣愛玩的招數就是欲擒故縱,對二哥如此,對劉氏也如此,陛下恐怕想幹點大事。”


    我問:“那你怎麽做?”


    謝慕道:“陛下要做什麽,我當然助他一臂之力,總不能辜負了他一番寄托。”


    “陛下是有意讓你去找太子?”


    謝慕道:“隨走隨看罷,二哥這一波還未起,咱們權且觀望。”


    謝慕臉腫的老高,我又換了水來給他敷臉,額頭上的傷口包紮。


    謝慕是一病未好,一病又起,說了幾句話,又說喉嚨哽住,要咳,胸前拍一陣,吐出一口凝住的死血來,好不容易睡下,卻不住翻身,久久不能入睡。


    我又去點了燈,移近來,謝慕臉色慘白,感覺到燈光他睜了眼,突然又推開我往榻前去找痰盂,這次不是吐的血塊,而是鮮豔的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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