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丁有氣無力的歎道:‘賢哥,


    你不但武功行,這方麵也行,我!我有點頭暈,可能是“尿”太多的關係吧?’沈賢體貼的道:‘哇操!柳丁,咱們休息吧!’柳丁急叫道:‘慢著……哎……’


    沈賢急忙問道:‘哇操!柳丁,你怎麽啦?’‘人家好痛,不過,現在好多了,賢哥,你暫時不要動,我休息一下之後再設法讓你“尿”出來!’


    ‘哇操!柳丁,我尿不尿,無所謂啦!’


    ‘不!賢哥,據阮阿母說,男人如果時常不尿出來,會生一種怪病,對夫妻雙方皆不大好哩!’


    ‘哇操!既然如此,我就暫時等一下吧!哇操!我真豬腦,竟然忘記了還有那一瓶靈藥哩!’


    隻見沈賢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之後,目光一掃,右掌一探,黃龍子那瓶療傷補氣的靈藥已經落在他的掌中。


    倒出二粒藥丸,笑道:‘哇操!柳丁,快點服下這兩粒藥丸,保證你馬上元氣百倍,金光萬道,瑞氣千條!’


    柳丁‘噗嗤’一笑,道:‘賢哥,你在演布袋戲呀!’接過那二粒藥丸,天下之後,隻覺神智一陣清爽!


    ‘哇操!柳丁,叫那隻老鼠起來跑一跑吧!’柳丁紅著臉,道:‘賢哥,人家靜不下心啦!’‘哇操!我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右掌按在柳丁‘丹田’,一股內力綿綿不絕的渡了過去!


    柳丁身子一顫之後,立即強抑綺思,催動內力與沈賢那股內力揉和在一起,迅速的進入定靜狀態。


    沈賢輕柔的為柳丁擦汗,暗忖:‘哇操!想不到柳丁為我癡情到這個程度,這輩子非好好的照顧她不可!’


    醒來之後,隻覺神清氣爽,不由暗忖:‘哇操!並沒有什麽不對勁嗎?可能是柳丁的老母要她順從丈夫,才會如此叮嚀她!’輕輕立起身子,走到榻旁一瞧,隻見柳丁正含笑熟睡,那透紅的嬌顏令沈賢望之愛憐交加,取過涼被輕輕為她蓋上。


    柳丁倏然一醒,一見沈賢那付溫柔體貼的模樣,柔聲道:‘賢哥,你醒了,怎麽不叫我一聲呢?羞死人了!’


    說完,腰一挺就欲坐起來。


    卻見她柳眉一蹙,‘哎唷!’叫了一聲!


    沈賢體貼的扶起她,歉然道:‘哇操!柳丁,都是我害你的!’說完,坐在榻沿,多情的凝視著柳丁。


    柳丁輕依在情郎的懷中,低聲道:‘賢哥,這是我自己找的,怎能怪你呢?


    我除了還有點疼以外,精神反而更好哩!’


    ‘哇操!那瓶藥實在不賴,柳丁,你的氣色實在好多了!’柳丁柔聲道:‘賢哥!我現在好多了,咱們再來吧!’說完,就欲再度躺在榻上。


    沈賢緊緊摟住她,笑道:‘哇操!別來啦!你瞧它已經在“睡覺”啦!’柳丁瞧了沈賢一眼,嬌顏一紅,歉然道:‘賢哥!謝謝你的體貼,下迴我會加倍補償你的!’


    沈賢低聲道:‘哇操!明兒的晚上補吧!’


    柳丁低頭首,輕輕點了一下!


    沈賢愛憐的親了她一下,道:‘哇操!柳丁,你休息一下,我全身粘乎乎的,先去衝個涼吧!’


    柳丁倏然一掙,落地之後,踉蹌一下,站穩之後,笑道:‘賢哥,我已準備了一些熱水,我去整理一下!’


    沈賢愛憐的道:‘哇操!柳丁,咱們一起來吧!’兩人柔情蜜意的洗過身子之後,一迴到房內,柳丁立即自衣櫃內取出一套藍衫以及一套水色女裝。


    ‘哇操!柳丁,看樣子你已經計劃好久了哩!’柳丁紅著臉,遞過衣衫,啐道:‘到外頭去穿!’沈賢接過藍衫,雙臂環胸,笑道:‘哇操!我又不是外人,為什麽要到外頭去穿,我要欣賞你穿衣的模樣!’


    柳丁白了他一眼,一手以衣遮身,一手將沈賢推到房外,房門一鎖,嬌聲道:‘你太貪心啦!嘻嘻!’


    沈賢淡淡一笑,穿妥衣衫後,緩步走向院中,欣賞著黎明前的黑暗。


    半晌之後,陡聽一陣輕靈的腳步聲,沈賢心知是柳丁,輕過身子,喝道:


    ‘哇操!好漂亮的新娘子!’


    柳丁喜孜孜的道:‘賢哥,你才真正的俊哩!’‘哇操!柳丁,是你的手工俊,將這件衣衫縫製得如此的合身,因此看起來比較順眼,並不是我長得俊!’


    柳丁白了他一眼,嬌聲道:‘自己人還客套什麽?’‘哇操!柳丁,趁著早上空氣清新,我教你輕功提氣方法,咱們就躍上樹梢去欣賞一下大自然日出美景!’


    柳丁喜道:‘太好啦!’


    沈賢仔細的將提氣躍身,降落之法說了一遍,又示範過一次,指著一棵較矮槐樹道:‘哇操!柳丁,試試看!’


    柳丁蓮步輕邁走到樹下,略一打量,暗暗提氣,右足輕蹬,她那嬌軀好似離弦怒矢般射了上去!


    ‘哇操!別冒過頭!’


    柳丁纖腰一扭,蓮足輕沾,俏立在樹枝上。


    ‘哇操!讚!下來吧!’


    柳丁蓮足輕點,輕飄飄的落迴地麵。


    沈賢鼓掌道:‘哇操!柳丁,你是天才兒童!’柳丁心中狂喜,也懶得計較沈賢開玩笑,嬌唿一聲:‘賢哥!’‘乳燕投懷’逕撲進沈賢的懷中。


    蓮足輕墊,湊上檀口送了一個香吻!


    ‘哇操!時候不早啦!咱們上去觀日出吧!’‘好!’


    柳丁馳至院中最高的槐樹下,提足功力,猛力一射!


    沈賢暗唿:‘哇操,太急啦!非衝過頭不可。’隻見他的身子後發先至,立於樹幹上,一把撈住柳丁的纖腰。


    柳丁鬆口氣,道:‘賢哥,謝謝你!’


    沈賢摟住她坐在自己膝上,親了她一口,笑道:‘哇操!柳丁,你的領悟力真強,我看今天你一定可以係下劍法掌法及輕功身法的基礎。’柳丁將玉首靠在沈賢的結實的胸膛,道:‘賢哥,我好高興喔!’‘哇操!柳丁,你還會不會疼?’


    ‘還有一點點,不過,礙不了大事的!’


    ‘哇操!柳丁,我想今天抽個空和阿土伯一起去見伯父及伯母,提提咱們的事情,你看好不好?’


    柳丁低聲道:‘賢哥,我已經請阿娥將我昨晚要做的事情轉告給阮阿母了,以她對你的良好印象,你應該不必再去了,何況你的時間很寶貴!’‘哇操!時間再怎麽寶貴也必須抽個空去拜訪,否則伯父伯母不但會怪罪你,而且也會對我不諒解!’


    ‘賢哥!你真好!’


    ‘哇操!柳丁,說真的,我一向沒有與武林人物打過交道,全靠臨機應變,要對付東瀛島那些人可真…沒有把握哩!’


    ‘不!賢哥!據阿土伯及那位丐幫幫主話中顯示你的武功,已是天下第一了,所欠缺的隻是江湖經驗而已!’


    ‘哇操!不錯!情況再怎麽惡劣,隻要我亂打胡踢一通,衝出一條生路,保證沒有人會追得上我。’


    ‘賢哥!你還有那招“以氣馭劍”呀!隻要抓住一刀劍,順手一丟,就可以將敵人殺得抱頭鼠竄了!’


    ‘哇操!不錯!“以氣馭劍”確實有夠厲害!不這,使用這一招十分的費力,說不過有力竭的危險!’


    ‘真的呀?賢哥,那以後盡量少用這一招!’‘哇操!我知道!柳丁,為了早點混進東瀛島的圈子裏,我可能會和你暫別一陣子,你可要多保重!’


    ‘賢哥!你放心,我除了勤練武功外,還會指導阿嬌阿娥練武,同時配合阿土伯及老虎、土狗他們的行動。’


    沈賢輕撫著她的秀發,道:‘哇操!東瀛島的人不但武功高強,而且詭計多端,你千萬不可單獨行動!’


    柳丁會意的道:‘賢哥,你放心,以後這一定盡量在家陪著阿爸阿母,既可保密又保護他們的安全。’


    ‘至於阿嬌、阿娥習武之事,隻要把口訣告訴她們,再定期聚在一起研究,一定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賢哥,你認為好不好?’‘哇操!當然好啦!柳丁,你瞧,日頭快要出來了,隻要熬過這一段黑暗時期,滅了那些壞人,咱們就好好的做個小生意,過安穩的日子吧!’‘賢哥!你真好,我不怕吃苦,隻要能夠一直和你廝守一起,就是再怎麽累,再怎麽苦,我也心甘情願!’


    ‘哇操!傻丫頭,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吃苦的!你看大地呈現一片蓬勃生機,不就象征著咱們未來的光明日子嗎?’柳丁低喚一聲:‘賢哥!’兩人緊緊摟在一起,陶醉在朝陽和風中。


    陡聽一陣蒼勁的歡笑聲,遠處傳來,沈賢抬目一瞧!‘哇操!是陳幫主和阿土伯來了,我還以為他們還醉茫茫哩!’


    柳丁陡然低道:‘賢哥!你去和他們聊聊,我必須去把榻上的東西整理一下!’說完,就急著躍下來!


    沈賢卻笑道:‘哇操!別急!他們二人一直走過去了,可能是要去帶勞福他們四人來此地!’


    柳丁抬目一瞧,阿土伯二人果真朝鎮內行去,不由鬆了一口氣道:‘賢哥,咱們還是下去吧,免得等一下羞死人!’


    ‘哇操!你不要動!’


    隻見沈賢臀部一滑,二人身子便直墮下來。


    柳丁對情郎的武功深具信心,睜著那對鳳目一直瞧著情郎,卻聽沈賢雙足‘啪!’的互踢二下,二人身形一頓,輕飄飄的降落於地麵!


    ‘賢哥!你真棒!’


    沈賢湊在柳丁的耳旁低聲道:‘哇操!當然是真棒啦!否則豈會令你一直“尿”個不停呢?’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柳丁掙脫身子,躍下地後,立即馳進廳中。


    沈賢樂得哈哈直笑著。


    ※※※※※※一個時辰以後,勞福及塗勾分別提著一個紙包,阿娥及阿嬌則各提著滿菜藍的菜,春風滿麵的隨著二老踏入廳門。


    ‘哇操!人來就好了,還帶東西幹什麽,未免太生份了,哇操!是豬肉小籠包哩!阿土伯、陳幫主,來嚐嚐!’


    阿土伯笑嗬嗬的道:‘主人請用吧!老奴方才在阿娥家已經吃過了,你看肚子還撐得鼓鼓的哩!’


    勞福二人亦撫著肚子含笑不語!


    沈賢邊嚼邊道:‘哇操!能夠令老虎的肚子脹成那樣子,可要浪費不少的包子和豆漿哩!土狗,你老丈人今日虧本哩!’塗勾笑道:‘老大!你放心!我拿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叫阿娥給兩位老人家了,他們應該不會虧本啦!’


    眾人不由嗬嗬大笑!


    阿娥白了塗勾一眼,朝柳丁及阿嬌道:‘咱們到裏麵去談吧!免得被這個楞小子氣炸了!’說著抓起一小袋包子,三女立即走入房內。


    ‘哇操!土狗,你別耽心,俗語說:’嫌貨才是買貨人!“我那張銀票一定會發揮很大的功效的!‘


    塗勾笑道:‘老大!你說得有理!阿娥的老母一直稱讚我能幹又慷慨,再三吩咐我要時常抽空去他們家玩哩。’


    ‘哇操!玩什麽?對付阿娥的老母這種拜金主義者,你最好偷簽一期“大家樂”,向她“買斷”,免得糾纏不清!’


    塗勾臉一紅,沉聲道:‘老大!你別說得那麽難聽,行不行?’‘哇操!失禮啦!方才隻是開玩笑而已!咱們鎮上的那人不知道你嶽父及嶽母,一向最樂善好施的!’


    ‘老大!我是怕阿娥聽見了,會不高興的!’‘哇操!土狗,想不到你還是“懼內公會”的會員哩!我看有支持你去競先“理事長”的必要!’


    勞福朗聲笑道:‘老大,我投他一票!’


    沈賢笑道:‘哇操!老虎,看樣子,你也想加入“懼內公會”了!’‘老大,我……’


    陳舒傑笑道:‘有意思!實在有意思!想不到你們這一代的年輕人如此的活潑,不似我們當年的那麽古板!’


    勾曲哲亦笑道:‘舒傑,別看他們如此彼此笑罵,他們可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哩,我曾親眼目睹他們三人和十餘位小夥子狠拚不退哩!’‘喔!怪不得現在會如此的了得!’


    ‘哇操!二老別再捧我們啦!時間不早啦!麻煩陳老將那手“偷雞摸狗”絕技傳授一下,柳丁,你們出來吧!’


    陳舒傑待柳丁三人出來之後,笑道:‘各位!“扒竊”之道,講究趁人不備,閃電出手,動作輕細,你們瞧!’


    隻見他踏前二步,撞上勞福左肩,趁其一楞之際,卸下其腰際之小錢袋塞入自己懷中,又趁著錯身之際,掏了塗勾懷中的銀票。‘哇操!’他朝沈賢神秘的一笑,雙手不經意的一揮,身子迅速一轉,就欲走迴原位。


    沈賢隻渾身覺懷中似乎一輕:‘哇操!莫非被他動了手腳?’他不急著察看是否失物,右掌、中指一駢一剪。


    陳舒傑腰際那個小包包倏的跳落下來。


    沈賢右掌一招,將那小包包迅速吸進掌中,悄悄的塞進塗勾的腰側,再悄悄一摸自己前胸:‘哇操!有夠厲害!玉盒子被扒走了!’隻聽陳舒傑笑道:‘方才老夫露了一手,請三位勿見怪!’說完,掏出了錢袋、銀票以及那個玉盒子。


    眾人紛紛讚歎不已!


    勞福及塗勾更是心服口服的將自己的東西塞迴懷內。


    倏聽阿娥叫道:‘阿狗,你的腰怎麽會有那個小包包?’陳舒傑目光一亮,老臉不由一紅,朝沈賢躬身一揖,道:‘沈少俠果然聰明過人,一點即通,老夫佩服!’


    沈賢將玉盒放迴懷中,笑道:‘前輩客氣啦!前輩,我想向你請教一些江湖事物及經驗,尚請不吝指教!’


    勾曲哲笑道:‘主人!你這下子是問對人了,舒傑素有“萬事通”之名,老奴就先傳授勞、塗二老弟一些拳腳功夫吧!’柳丁亦將阿嬌、阿娥拉到—旁,仔細的傳授‘慧元神功’口訣以及打坐的要領,並要求她們當場開始學習。


    沈賢興致勃勃的向陳舒傑請教著,兩人談得十分的愉快!


    ※※※※※※眾人享用過柳丁三人親自???廚的佳肴,正在廳中品茗之際,卻聽遠處傳來一陣車輪聲及馬蹄聲。


    陳舒傑立起身子笑道:‘可能是敝幫弟子將“粉麵郎君”阮二凡神押來了。’果聽蹄聲及輪聲倏止,大門外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聲音,道:‘武夷分舵分舵主白夷平求見!’


    陳舒傑朗聲道:‘將人押進來吧!’


    ‘是!’


    話聲方歇不久,細微衣袂破空之聲傳來,一道灰影已經閃進客廳,朝陳舒傑跪下,‘拜見幫主!’


    ‘夷平,辛苦仍然啦,起來吧!’


    ‘是!’


    白夷平立起身子迅速朝眾人作個環揖,道:‘各位好!’‘夷平,還有何事?’


    ‘啟稟幫主,弟兄們渴欲見幫主一麵,不知——’‘哈哈!三日後午時,本座自會前往分舵!’‘多謝幫主!屬下告退!’


    勾曲哲俟白夷平走後,歎道:‘舒傑,想不到你有如此成就!不但強將如雲,更能牢牢的掌握住他們的心,真不簡單!’


    ‘姐夫,他們都是血性漢子,其中不乏富豪之後世,卻甘願屈居丐幫,如果我不兢兢業業,怎麽對得起他們呢?’


    ‘哇操!幫主!你方才是不是在門外做了暗記,否則白分舵怎麽一下子就找到了你在此地呢?’


    ‘是的!我每到一處,必會在門側劃一個葫蘆,以資識別!’‘哇操!這招管用!以後,我可以籍著老虎、狗、柳丁的圖型,分別找到你們三人,不過,別將老虎劃成豬喔!’


    勞福笑道:‘老大,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習老虎的,對了!老大,你打算以什麽為記號?’


    沈賢想了一下,道:‘哇操!簡單得很,我幹脆寫個“仙”字,我若是要遇見了你們,自然會豎起右手大姆指,記住了吧!’‘記住了!’


    沈賢打開布袋口一瞧,隻見一位身奢瘦削,年三十歲,相貌俊逸卻略帶邪淫氣息的藍衫漢子,雙目緊閉僵臥著!


    ‘各位!這位就是當今第一號淫徒“粉麵郎君”阮仁凡,想不到他在伏誅之前,還能夠派上一些用場!’


    陳舒傑接著將阮仁凡的出身來曆,武功及一些罪行數說了一遍,道:‘沈少俠,是不是全記住了?’


    沈賢笑道:‘哇操!這家夥武功很高,壞事做了不少,我隻要隨機應為,胡扯一番,相信可以應付過去的!’


    柳丁卻蹙眉道:‘神仙,你為什麽要扮成他呢?’‘哇操!一來他的身材與我差不多,二來他的身份頗適合我的喬扮,你放心啦。我不會學習他的淫行亂止的!’


    眾人不由發出會心的微笑!


    沈賢取過易容道具,瞧了阮仁凡一陣子之後,雙眼一閉,迅速的當眾易起容,半晌之後,另一個阮仁凡出現在眾人眼前。


    陳舒傑湊前察看了一陣子之後,歎道:‘沈少俠真是天縱其才,學什麽,精什麽!好高明的易容手法!’


    沈賢變嗓陰聲道:‘嘿嘿!陳幫主你好說了!’眾人不由哄然鼓掌叫好!


    沈賢迅速的洗去易容之後,笑道:‘哇操!以後必須經常塗塗抹抹的了,各位繼續練武吧!柳丁,我教你掌法!’


    陳舒傑點了阮仁凡死穴之後,挾到後院,以‘化骨粉’處理那此死屍之後,拉著塗勾仔細傳‘降龍掌法’。


    亥末時分,沈賢房內嬌喘連連。


    沈賢一見柳丁已經暈了兩次,立即強忍住自己的欲火,摟著柳丁柔聲道:


    ‘哇操!柳丁咱們休息吧!’


    柳丁陡然淚水盈眶泣道:‘賢哥,我對不起你!我實在太不行了!居然無法滿足你,我不夠資格作你的妻子!我……’


    沈賢親了她一口,笑道:‘哇操!柳丁,你別自責太深,這種事急不得,等你習慣了以後,自然就沒事了!’


    ‘不!賢哥!怪不得阿土伯曾說你命中注定有數房妻妾,因為我一人根本無法使你滿足,我……我……’


    沈賢心中暗忖:‘哇操!當真會有這種事嗎?’表麵上卻安慰道:‘哇操!


    柳丁,你別聽阿土伯在胡說八道!’


    柳丁擦去淚水,正色道:‘賢哥!我很樂意你多娶幾房,不過,我不希望你將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娶迴來!’


    ‘哇操!柳丁,你在胡說些什麽?我那有時間去“釣馬子”呢?時間不早啦!


    明兒還要練武哩!服粒藥休息吧!’


    ‘賢哥!我不知道本來的事情會有多大的演變,不過,我一直深愛著你,我讚成你多討幾個老婆的決心,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哇操!傻丫頭,你癡得令我心疼!’


    兩人緊緊摟著。


    ※※※※※※這是武夷山的一家小酒店,這家小酒店,除店號之外,與鎮中其他的那些小酒店,可說沒有任何分別。


    一麵褪了色的粗布酒旗,斑剝的門窗、八仙桌、闊板凳、紅通通的炭火爐子,滿是汕垢的茶櫥、茴香豆、豆腐幹。


    鹵好了的豬頭肉,以及那些排在木架上,從四兩到三斤,容量大小不一,但多半已經變了形的錫酒壺。


    這種小酒店,有一個共同的特色。


    就是出現在這種小酒店裏的客人,經常都是一些老麵孔,客人進門之後,往往不待客人開口,店主人就會送上這個客人平時喜歡的酒菜。


    一個有經驗的店主人,不但能記住每一個老客人的麵孔,有時還能從季節和氣候的變化上,預知營業的好壞。


    像這種有經驗的店主人,永遠會將酒菜準備得恰到好處,既然不多,也不少,剛夠一天賣光。


    高大個兒便是這樣的一個店主人。


    今天,高大個兒一起床便有一種預感:今天的生意,準錯不了!所以,他今天特地鹵了三個大豬頭,其他的酒菜,也準備得很豐富。


    一個上午過去了,店裏隻來了三個客人,三個客人加起來,隻賣出一斤半酒、六塊豆腐幹,三碟茴香豆,一個豬耳朵。


    但高大個兒一點也不心焦。


    因為來的這三個客人裏麵,沒有一個是他的老客人,他要做的,是老客人的生意,隻有老客人的生意,才是靠得住的生意。


    而他這裏的老客人,上門多是在天黑以後,這也就是說,在天黑以前,即使沒有一個客人上門,他也不會為這一天的生意擔心。


    天色慢慢的黑下來了,高大個兒的精神跟著振作起來,果然,燈才點亮,店門口便在一陣腳步聲中,一下子進來七八名客人。


    高大個兒滿心歡喜——他的預感果然沒有騙他。


    可是,當這位店主人轉過身去抬頭看清之下,這位店主人臉上的笑容,就像冰花一樣,突然僵住了。


    他楞在那裏,真有點懷疑進店的這些人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因為這批人之中,不但沒有一個是他的老客人,同時無論從那一方麵看,都不像是個來喝酒的客人。


    八個人雖然是一起來的,但彼此之間,卻仿佛完全不相識一般,進門之後,四下散開,一人占住一副座頭,竟將店裏僅有的八張桌子,全給占去了。


    而最奇怪的是,這八個人的服裝盡管不同,卻都戴著一頂完全相同的帽子,一種邊沿微微向上卷起的氈帽。


    這八頂氈帽不但質料和式樣完全相同,就是戴的姿式,也沒有一點分別,帽沿拉得低低的,正好遮住每個人的眉眼部分。


    高大個兒呆在那裏,一時竟不知如何招唿才好。


    可是說也奇怪,八個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像八尊泥菩薩一樣,竟然誰也沒有先開口,催點酒菜。


    高大個兒定了定神,才向最近一副座頭走過去,哈腰陪笑道:‘這位……’那人不等他話完,冷冷截口道:‘隨便!有什麽吃什麽。’高大個兒應了一聲是,又向另外的一副座頭走去。


    結果,這位店主人家夢遊似的在各座頭間走了一圈,所得到的迴答,竟然完全相同:‘隨便!有什麽吃什麽。’


    高大個兒的一雙手從來沒有抖過,如今卻忍不住的微微的抖起來。


    他抖著的一雙的手,取出八個盤子,裏麵放的酒菜,完全相同,兩塊豆腐幹、茴香豆、半盤豬頭肉。


    豬頭肉一向是論兩賣的,但今天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隻要切滿一盤,看上去差不多就行了。


    別說份量他不計較,就是這些大爺吃完了一個子兒也不付,他都不在乎,他隻希望這些大爺吃過了,早早起身離去,他就謝天謝地,感激不盡了。


    菜好了,酒呢?最後,他狠下心腸,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賠就賠個痛快,咬牙取下八個一斤裝的錫壺,灌滿八壺酒,挨次送了過去。


    那想到每一份酒菜送到,就是叭噠一聲,擲在桌麵上,全是白花花的銀錠子,最小的一塊,也有二兩多重。


    而,跟在後麵的一句話,也是完全相同:‘不用找了!’這一下,高大個兒的一雙手不再抖了。


    他心想:管它娘的,就算見鬼好了。


    就是見鬼,一樣值得!


    於是,他退迴酒櫃後麵,瞪大了一雙眼睛,以便一看到那一副座頭的酒菜用得差不多了,就將酒菜添送過去。


    可是,他馬上又發現了另一件怪事。


    八張桌子上,情形完全一樣,端上去的酒菜,就如供品一般,八個人誰也沒有動一下筷子。


    每個人仍像原先那樣端坐著,臉孔垂得低低動也不協,就像根本沒有看到麵前放的酒菜一樣。


    高大個兒不由暗暗納完全,這些家夥酒不喝菜不吃,出手卻又如此大方,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就在這時候,店門人影一閃,又進來一名酒客。


    尤二拐子。


    高大個兒終於看見了一位老客人。


    尤二拐子一拐一拐的進了店。


    高大個兒連忙含笑迎了上去道:‘拐爺,你好,坐,坐!’尤二拐子正想會下去,突聽有人冷冷沉喝道:‘滾開!’尤二拐子一哼道:‘怪了——’


    高大個兒心頭一凜,這才想起,今天不宜再接生意,當下顧不得開罪老客人,忙將尤二拐子扶向門口道:‘拐爺,改天再來吧!今天,這些爺們,有個……聚會……已經包下了全部的店麵,對不起!對不起!’尤二拐子卻不過高大人和的情麵,隻好忍著一些子氣,一拐一拐的咕嚕著走了。


    高大個兒有這次前車之濫,忽然福至心靈,想出一舉兩得裏外兼顧的好主意。


    高大個兒決定這樣站在店門口,這樣店堂中的情形,固不難一目了然,就是再有熟客上門,他也可以不等對方入店,在店門口就將對方攔下來。


    他正在這樣想著,一抬頭果然看到從對麵街角走來了一個人。


    來的像是一個年輕人。


    因為大街上光線晃淡,他一時看不表來人的麵目,不過他已看出這人,絕不是他店裏的老客人。


    隻要不是老客人,就好辦多了。


    高大個兒輕咳了一聲,不待那年輕人走上台階,忙搶前一步,迎了上去,伸手一擋道:‘對不起,小店——’


    不意那年輕人望也望他一眼,抬腕一撥,冷冷的道:‘滾開!’高大個兒的個子足足高出那年輕人一個半頭,可是在對方一撥之下,競像醉灑似的,向後絆出好幾步。


    幸虧身後就是門框,方才沒有摔倒,但是—條胳膊,卻已撞得又酸又麻,好不難受。


    那年輕人一逕走去店堂中,抬頭四下掃了一眼道:‘店家呢?’高大個兒揉著肩頭,趕緊跟去店中道:‘小人便是!’那年輕人一哦道:‘你就是這裏的店主人高大個兒?’高大個兒連連哈腰道:‘是的,是的,小人正是趙大個兒,這位相公,你聽我說……’


    但是高大個兒卻忽然眨了一眼睛,挺在那裏,張著嘴巴,底下的話,居然再也說不出來了!!


    使他說不出話來的——是對方頭上的那頂帽子。


    原來眼前這名年輕人跟早先的八人一樣,頭上戴的竟然也是一頂邊沿微微向上卷起的粗呢氈帽!


    那年輕人目光灼灼望著他,冷冷說道:‘你大概不認識本公子吧?’高大個兒道:‘是的!’


    那年輕人接著又道:‘但本公子卻知道你就是這裏的店主人,外號高大個。’高大個兒道:‘是的!’


    那年輕人目光閃動了一下,又道:‘本公子還知你有一個老毛病。’高大個兒一怔,道:‘我……我……有個老毛病?’那年輕人臉上毫無表情,冷冷接下去道:‘你有個健忘的老毛病,不論前一天晚上發生什麽事,一到第二天早上,你就忘得千幹淨淨的。’高大個兒不住的眨著眼皮,隔了好一陣子,這才突然滿臉堆笑,深深打了一躬笑道:‘是,是,是,公子說得極對!小人是犯了這樣一個老毛病,不論前一天晚上發生什麽事,一到第二天早上,你就忘得幹幹淨淨的。’那年輕人滿意地點點頭道:‘好,現在站去門口,告訴上門的客人,你今天的酒菜已賣完了,馬上就要打烊關門,你今天的酒菜已賣完了,是嗎?’高大個兒連忙哈著腰道:‘是的,是的!已經賣完了,已經賣完了!’‘去吧!’


    ‘是!’


    高大個兒出來得恰是時候,因為他才一跨出店門,便在店門口碰上兩個幾乎是風雨無阻每晚必到的客人。


    一個是對麵東興醬園的二把手賭鬼小陳,一個是拐角上發綢布的帳房先生鬥雞眼唐四爺。


    這兩位是這裏最好的伺候的客人,一不賒欠,二不挑剔,隻要兩個人一來,總可以穩賺一筆的。


    但是,今晚情形特殊,剛才的尤二拐子,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如今就是再好再熟的客人,他也不敢招待了。


    當下他不容兩人跨人門檻趕緊橫身擋住兩人的去路,攔在門口道:‘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兩位來得真是不巧極了。’賭鬼小陳愕然道:‘什麽事不巧?’


    高大個子喉嚨有點發幹地道:‘剛……剛……來了一批外路客人,已……已經……將今天準備的酒菜,一下子全給要了去,兩位明天再來吧!明天主早,實在對不起得很,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鬥雞眼唐四爺一仰,兩眼望著自己的鼻梁道:‘菜賣光了,酒總還有吧?’賭鬼小陳接口道:‘對,對,隻要有酒就行,我去隔壁買兩包花生米,照喝不誤,昨天我跟馮瞎子他們推牌九,最後有幾副牌。點子克點子,精彩極了,你們等著,待會兒讓我慢慢的告訴你們吧!’


    說著,身子一轉,便待離去。


    高大個兒非常清楚小陳這個家夥的脾氣,平時盡管賭一場輸一場,但隻要偶而贏上幾場,便非常得找個機會,將賭經大吹一番不可。


    而旁邊的這位鬥雞眼唐四爺,更是一個絕怪人物。


    他自己雖然不賭,但是對於賭經的興趣十分濃厚,隻要有人說起賭經,他總是聽得津津有味。


    所以他知道如果隻推說酒菜賣光了,一定無法將這兩位仁兄打發離,因此,他見小陳轉身,連忙趕一步,一把將小陳拉住。


    他一麵朝兩人使著眼色,一麵用手在胸口飛快的比了個砍頭的姿式,意思告訴兩:‘店裏正來了批殺人不眨眼的大爺,快走開!’同時,為了掩飾起見口裏則在大聲說道:‘不,不,小陳,明天再說,今天天氣太冷,我這裏也快要打烊了。’


    唐四爺和小陳都知道高大個兒是個老實人,所說的話必定不假,這才吐吐舌頭,縮著脖子走了。


    高大個兒雖然是個老實人,但老實人照樣會有好奇心。


    店裏的那些家夥,究竟在幹什麽的呢?


    他一麵以同一方式應付接著來的熟客人,一麵不時以眼角往店中偷偷望去。


    他發現的第一件事,便是早先進讓的那八個人,仍角像八尊泥菩薩一樣,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客人的座位上,甚至連坐的姿態都沒有一點改變。


    而後來人店的那名年輕人,則在各人座位???緩緩的走動,每走到一副座位前麵,便從桌上收起一張簇新的銀票。


    在看過上麵的數目後,一一納入收中,在這名年輕人收起銀票時,店中靜靜的,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高大個兒看呆了!


    這八個人為什麽要向這年輕人繳上一張銀票呢?


    地租?


    錢糧?


    規費?


    他想不透。


    而最使他想不透的,就是這八張銀票,不管是一種什麽性質的款項,這些人為什麽一定要選中他的這個小酒店作為繳交的地點?


    但是,這顯然還不是最奇怪的事。


    更怪的事,還在後頭。


    當下隻見那年輕人收完八張銀票之後,複又緩緩的踱去店堂中央,背著雙手,仰臉望著屋梁,一語不發,似乎在等待什麽。


    這小子八張銀票已經到手,還等什麽呢?


    高大個兒正納罕間,隻見裏角一副座頭上坐著那個人,忽然像自語一般,沉聲緩緩說道:‘殺過一個人!’


    高大個兒不禁又是一呆!


    這是什麽話?


    殺人是犯法的,一個人如果真的殺了人,隱瞞還怕來不及,那有不待別人套問,自己卻先招認的道理?


    這些家夥難道竟是一群瘋子不成?


    高大個兒兩隻手心直冒冷汗,愈想愈不是滋味,這時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拚將這個小店不要,偷偷一溜了之。


    就在這時候,年輕人以更冷更陰沉的聲音緩緩接道:‘很多我都殺過人!’屋角那人很快的又說道:‘我殺的這個人不同。’年輕人道:‘何處不同?’


    屋角那人道:‘我殺的人曾有恩於我。’


    年輕人道:‘那一類的恩惠?’


    屋角那人道:‘救命之恩!’


    高大個兒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連心都顫抖起來。


    瘋子!瘋子!這些家夥一定都是些瘋子!你聽吧,連自己救命恩人都忍心殺害,不是瘋子是什麽!


    但年輕人卻似乎已經聽出了興頭,輕輕一哦道:‘這人挽救過你的性命,你為什麽還殺他?’


    屋角那人沉聲說道:‘他不該讓我見到那個美貌的妻子,他也不該讓我知道他藏有一筆驚人的財富。’


    高大個兒忍不住暗暗咬牙罵了一聲:畜牲!


    但店堂那年輕人卻滿意點了點頭:‘很好,你可以先走了。’屋角那人聽了,似乎顯得很高興,立即起身離座,向門口走來,高大個兒趕緊閃身讓路。


    這人走上大街瞬即於夜色中消失不見。


    這人走後,店中又有人開口了,那是坐在另一角的一個矮矮胖胖的漢子,隻見這人先咳了一下,才緩說道:‘我得罪了雙英兄妹。’年輕人仍站在來的地方,仰著臉問道:‘為了什麽事?’那人道:‘為了一把劍。’


    年輕道:‘一把什麽劍?’


    那人道:‘流星劍。’


    年輕道:‘這把劍原屬雙玉兄妹?’


    那人道:‘是的。’


    年輕道:‘但現在卻到了你的手上?’


    那人道:‘是的!’


    年輕道:‘搶來的?’


    那人道:‘偷來的。’


    店堂中忽然沉靜了一下來。


    屋角那人輕輕移動了一下身軀,似乎顯得有點坐立不安的樣子。


    年輕忽然緩緩的說道:‘流星劍並不是一把好劍。’那人忙答道:‘是的!’


    年輕人緩緩接著道:‘雙玉兄妹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的。’那人隻好應了一聲:‘是的。’


    年輕人音調突然一沉,冷冷地道:‘所以我隻能說一聲我很抱歉。’那人愕抬頭,從帽沿下露出一雙充滿失望之色的眼睛,唇角率動,欲言又止,最後終於垂頭喪氣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年輕人望也沒望他一眼,淡淡吩咐道:‘帽子留下。’那人稍稍遲疑了一下,旋即依言除下那頂帽子,低垂著頭匆匆出店而去。


    高大個兒漸漸有點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這些人自動向這名年輕人說出自己的劣行或處境,顯然隻是為了一件事,想博取這名年輕人的同情。


    至於這些人又為什麽要博取這名年輕人的同情呢?


    這名年輕人又為什麽會同情這些幾乎個個都是滿身罪孽的人物?


    這些人從那裏來的?


    這名年輕人又是什麽身份?


    博得這名年輕人的同情又將如何?得不到這名年輕人同情又如何?這種自然不是他這樣一個酒店主人所能理解的事。


    就在這時候,第三個人開口了。


    但不巧的是,偏偏就在這時候來了兩個老客人,高大個兒無可奈何的,隻好暫時收起好奇的心,轉過身去與來人周旋。


    等他將這兩個老客人應付走了,店中除了那年輕人,已剩下三個人。


    另外三個人說了些什麽,他當然不知道。


    如今輪到八個人中的第六個開口了。


    這人因為座位靠近店門,所以這人說的話高大個兒聽得特別清楚。


    隻聽這人聲調中帶著幾分惶恐意味說道:‘九江威武鏢局三年前失了趟鏢貨,總值約五千兩黃金上下,這便是我跟兩個結拜兄弟動的手。’年輕人道:‘鏢局中人當時有沒有認出你們弟兄三個的麵目?’這人道:‘沒有。’


    年輕人道:‘那你擔什麽心嗎?’


    這人道:‘最近聽說該局已經知道了一點風聲。’年輕人道:‘既然如此,你另外的那兩位兄弟,為什麽沒有一起來?’這人道:‘他們已經死了。’


    年輕人道:‘死了多久?’


    這人道:‘快三年了。’


    年輕人道:‘生什麽病死了的?’


    這人道:‘不是病死的。’


    年輕人道:‘為仇家所殺?’


    這人道:‘也不是。’


    年輕人道:‘死於意外?’


    這人道:‘可以這麽說。’


    年輕人道:‘那一類的意外?’


    這人道:‘因為在分贓時起了爭執,是我一時失手,殺了他們。’高大個兒聽得直搖頭。


    又是一個畜生!


    但那年輕人卻說:‘好得很,去吧!還記得底下要去的地方嗎?’這人道:‘記得!’


    說罷,欣然起身,出店而去。


    現在,店中隻剩下兩個人了。


    最後剩下的這兩個人,身材與衣著,恰恰相反。


    一個身材黃瘦,衣著華麗,一個身材矮胖,衣著樸素。


    先開口說話的,是那個衣著華麗、身材黃瘦的漢子。


    隻見他也像先前的那幾人一樣,等那自稱殺了兩名結義兄弟的家夥離去之後,低垂著頭緩緩地說道:‘在下入幫之後,但願能托幫主福庇,了卻一樁心願。’‘入幫?’


    這一下高大個兒完全明白過來了!


    原來是一個新幫會在招兵買馬。


    這些人繳交銀票,自述身世,顯然隻是入幫時的手續之一,聽剛才離去那人的口氣,如想達到入幫的目的,似乎還要再去另一地方,以作進一步的考驗。


    不過,從這些人緊張的神情神情看來,今晚這種口頭問話,無疑是最重要的一關,如果被這年輕人接納下來,入幫大概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這是一個什麽性質的幫會呢?


    隻見那年輕人仰臉問道:‘什麽心願?’


    那瘦漢子道:‘把一個女人弄上手。’


    年輕人道:‘一個怎麽樣的女人?’


    那瘦漢子道:‘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但也是一個男人們惹不得,卻又往往為之神魂顛倒,不弄上手絕對難甘心的女人!’年輕人道:‘這女人叫什麽名字!’


    那瘦漢子道:‘玉玲瓏!’


    年輕人哦了一聲,並沒有開口,隔了好半刻,才不疾不徐的接著說道:‘這女人好在什麽地方?’


    那瘦漢子道:‘不知道。’


    年輕人道:‘你既然連她好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就算有本幫為你的後盾,你有什麽方法把她弄上手?’


    那瘦漢子道:‘這一點並不難。’


    年輕人道:‘哦?’


    那瘦漢子道:‘這女人酷嗜財貨,到時候隻要放出一個謠言,說某處發現一批寶藏,保管這女人自動會送上門來!’


    年輕人沉吟了一會兒,最後點點頭道:‘好,你去吧!’那瘦漢子高高興興的走了。


    高大個兒深深的噓了一口氣。


    如今隻剩下一個人了,他的好奇心已轉變為滿肚子不耐煩,巴不得這些人不像人,鬼不鬼的家夥越早離去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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