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王府客廳之中,此時正是絲竹聲四起。


    美人美姬在堂中翩翩起舞,大堂之中座位隻有十多個,為首的有兩個,坐在正對著大門的主人位置上,左邊的是豫章王司馬熾,右邊的是琅琊王司馬睿。


    左邊是尊位,這次的宴飲看起來像是以豫章王司馬熾為主的,然而場間說話最多,眾人應和最多的,卻是坐在右首的琅琊王司馬睿。


    “胤王數年之年,便已然稱王,其不臣之心,可謂是昭然若揭,若是我等再無動於衷,豈不是在說朝中無人,那麽,廣元侯說不定便真的篡位了,諸公,我等食晉祿,乃是晉臣,豈能看到這種事情發生,況且,胤王淫亂後宮,如此行徑,神人憤慨,我等應該誅之。”


    琅琊王司馬睿把話一說完,殿中群臣紛紛應是。


    而坐在左首的豫章王司馬熾臉上的笑容卻是非常麵前,手上雖然握著酒樽,這酒也是美酒,歌舞伴樂,亦是極品中的極品,但是司馬熾此刻卻是沒有半點想要享受的意思。


    “豫章王,你覺得如何?”


    司馬熾苦笑兩聲,說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拖


    就硬拖!


    豫章王司馬熾也是沒有什麽辦法。


    和琅琊王司馬睿對著幹,說我不會反抗胤王。


    但是...


    胤王會相信嗎?


    司馬睿一天到晚找他,宴飲賓客,加上他現在的地位,又是宗王中數一數二的。


    胤王即便是相信他,也會不介意除掉他。


    而且...


    胤王在做的事情,確實是大逆不道,司馬熾看在眼裏,也覺得自己應該是要做點什麽的。


    他畢竟是司馬家的人,若是一點都不做,怎麽在司馬家中混?


    怎麽敢說自己是宗王呢?


    “從長計議?如何從長計議,此事危急,必須得速戰速決!胤王再這般下去,這天下可還是我們司馬家的?再者說,如今正有機會,朝野中反對廣元侯的大有人在,若是過了太久,恐怕忠臣們的心都要冷下去了。”


    “這...”


    司馬熾眼神閃爍,一直沒有下定注意。


    他對王生的做法肯定是有意見的,他要反對。


    但是...


    他又沒有能力反對,而且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這種複雜的心情下來,便是他既是被琅琊王司馬睿拉攏,卻也不敢真的反抗廣元侯。


    畢竟...


    人還是要活著比較好的,至於其他的榮辱之事...


    看淡一點就好了。


    “二位大王,在下今日從宮中出來,得太後密信一封。”


    荀藩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了。


    “太後密信?”


    司馬熾與司馬睿對視一眼,皆是愣住了。


    “什麽密信?”


    “二位大王一觀便是。”


    司馬睿接過侍女手中的信件,打開了這個所謂的太後密信。


    看完之後,司馬睿哈哈大笑,說道:“豫章王,你且一觀,此乃天賜良機,有太後在宮中裏應外合,此事成矣!”


    司馬熾接過信件看了起來,臉上先是露出憤怒之色,之後心中微喜,但是片刻之後,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說道:“胤王雖然可惡,但我聽說太後與胤王的關係並不差,在胤王為廣元侯的時候,雖然鏟除了整個琅琊王氏,但卻放過了太後,此事...我覺得太後並不可信。”


    “太後被胤王所辱,如何不可信?而且胤王也更換皇帝的意思,更是讓太後如鯁在喉,於是不得不聯絡我等。”


    “諸位,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等決不能放過,但是要做,便是要做得滴水不漏,要好好謀劃,我已經派人去解除張弘了,他不日將接管南營防務,若是能夠說服張弘援手,我等勝算便更大了!”


    司馬睿眼神閃爍,看起來似乎是信心十足。


    “張弘是胤王的人,他現在榮華富貴盡享,怎麽會來幫我們?”


    司馬熾雖然不太關心朝堂中的事情,但是一些消息他還是知道的。


    這個張弘,很明顯就是王生的人,而且在平叛益州的時候,張弘也算是立了功的。


    “然而胤王並不信任他,與他一道共事廣元侯的張光,現在都已經封侯了,然而他一點爵位都沒有,更是被胤王派去駐守軍營。”


    駐守軍營,照理說也可以說是看重,然而這個軍營,還得看是哪個的。


    南營...


    已經是被削減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兩萬兵丁。


    北營有十萬精銳!


    若是張弘能夠成為北營鎮守,那麽他自然是受到皇帝看重的了。


    然而這北營鎮守的位置,現在是戴淵去做的。


    “隻是...”


    司馬熾看了司馬睿一眼,說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豫章王勿憂,此事我們自當是要準備妥當的,有太後作為內應,加之南營張弘,朝中諸公,各地世家宗王紛紛起勢,隻要等廣元侯意思,事情便塵埃落定了,屆時這天下,還是我們司馬家的天下,誅殺這些亂臣賊子,匡扶陛下,乃是我等的任務。”


    豫章王司馬熾看了司馬睿一眼,終於是不說話了。


    匡扶陛下?


    這殺了胤王之後,你琅琊王司馬睿,恐怕就是第二個胤王了。


    而且...


    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他司馬熾呢?


    說不定小命不保!


    但是...


    唉


    司馬熾歎了一口氣,臉上也頗為無可奈何。


    隻是這大勢如此,他即便是王爵,但是在大勢中,也不過是隨波逐流的病葉而已,隻不過他這片葉子,比較大一點而已。


    然而再大的葉子,被波浪一打,自然就翻了。


    可惜...


    他是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


    胤王府中。


    王生看著已經能走的子嗣血脈,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在這個時候,張賓卻是緩緩走過來了。


    “大王,琅琊王府有動靜了。”


    “哦?”


    王生將抱著的王忠放下去,笑著說道:“去跟你娘去。”


    之後他站起身來,說道:“張弘如何說?”


    “他說琅琊王還沒有聯絡他。”


    “看來琅琊王司馬睿處事老道,喜歡謀而後動,想要得到更多的助力再來起事,也罷,給他些時間罷了。”


    這朝中內外,總是有不服他的人。


    對於這些人,若是不給他找出來,日後是個禍患。


    如果琅琊王謀反,能夠將這些人引出來,王生日後要做什麽事情,便會容易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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