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纂容狄、絕情刀、斷水刀一行四人沿路問人,終於來到了“暖洞”。


    暖洞不是個高級的地方,位置靠進一處屠宰場,還沒有到暖洞,就聞到一陣陣腥臭味,以及一些待宰肥豬的叫聲。


    天完全黑了.暖洞的生意也慢慢好了。


    暖洞裏有十幾個姑娘,她們都屬“流鶯”級,在陰黑的巷子口,對過路的行人,尤其是年青漢子,又叫又拉,她們沒有“慕姑娘”幸運。


    “慕姑娘”隻須待在暴洞最好的一間房裏,自會有人輪流前去“欣賞”。


    田野等人一進巷子.就被七八個流鶯包圍,絕情刀、斷水刀顯然沒有見過這種陣仗,全慌了手腳。


    田野驀地暴吼一聲,渾身頓時為一股無形是氣所籠罩,近身的幾名粉頭,無不被震得東倒西歪。


    慕容狄快速通過脂粉陣,嚇得臉色發白。


    田野也跟衝出眾女,叫道:“我們是找慕飛君姑娘來的,你們快讓開。”


    眾粉頭一來是被田野神功所懾,二采是聽到田野道明來意,隻好懷著畏懼之色,讓到一邊。


    她在在這條黑巷拉客,已有多年經驗,乍見四個相貌出眾的年青人光臨,都見獵心喜,待發覺四人別有目的,無不悵然若失。


    她們除了年紀稍大,可說是價廉“物美”,服務親切,一次出賣肉體的代價,隻有一錢銀子。


    她們搞不懂那個隻許看不許動的“慕姑娘”。為什麽素價如此之高,還應接不暇。


    田野等一行,被—個滿頭珠花,體態富泰的老鴇攔住。


    “哎啃唷,四位大爺,前麵的姑娘你們都不中意?好好,沒有關係,我再叫幾個剛來的姑娘一—”老鴇滿臉具是諂媚的笑。


    田野打斷了她的話,板著麵孔道:“我要見慕飛君慕姑娘,請我帶去。”


    田野說話時,慕容狄立即掏出—片金葉子送給那個老鴇。


    老鴇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收起金葉子,不住彎腰打躬,賠不是道:“是的是的,萬分對不起公千爺,飛君這會兒正陪趙員外公子一一”


    “你不要羅嗦,我就是那個慕姑娘的未婚夫,你快點去通知她,叫那個趙公子走,否則我可不客氣了。”田野不是虛張聲勢,他總覺得這個要找“田大野”的慕姑娘,跟他大有關係。


    老鴇連聲稱是,慕容狄又送給他一片金葉子。


    “好好好,我這就進去叫,你們也請一塊來。”


    這家妓院門麵不大,卻很深,入內是條通道,兩旁是一間間的小房間,一路往裏走,聽到的盡是男女合歡時的戲虐嬉笑聲。


    “哎喲,你想搞死我呀?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親哥哥……你……哎唷你鐃了我吧……”


    “你這個騷貨,水做的,泥做的,肉做的,我……偏要你死,死……”


    慕容狄聽了臉色紅紅的,斷水刀,絕情刀亦如此。


    田野緊隨老鴇身後,不聽不聞,臉色正常,也許是蓮花、羽衣這對姐妹帶給他餘悸猶存的“傷害”,使他在扇情的環境下,還能心如止水。


    這棟很深的房子走完了,經過一座小花園和曬衣場,到了另一度獨棟的木屋前。


    老鴇一直都是笑容滿麵,走到本屋門前,她停下步子。叩門叫喚道:“慕姑娘,慕姑娘,有人找你,快開門。”


    “錢媽媽,我有客人。”


    “是趙公子麽?你快開門,先請趙公子迴去,酒菜算是我錢媽媽請的,好不好?”“錢媽媽”是個很有生意經驗的老鴇。


    她知道目前在慕容君房裏的,“趙公子”,是個十分吝嗇的人,如果要趙公子不“值迴票價”便中途離席,那是不可有的,但如果願意替他付帳,他一定情願放棄。


    “趙公子,感行行好,慕姑娘的未婚夫來了,快開門。”錢媽媽又加了一句,門打開了,門後的是趙公子和慕姑娘。


    趙公子滿腔酒氣,瞪著眼.蹣跚地往外走,嘟嚷道“好,好,我走,我走,人家丈夫來了,我算什麽?”


    說著,趙公子已邁著“之”步往那個曬衣場走:“一個隻能看,不能摸的窯姐兒,算什麽名堂?真他媽倒楣。”


    慕飛君,慕飛君,她到底是誰?


    田野、慕容狄、絕情刀、斷水刀心裏同是問。


    田野的眼光一直盯著慕飛君,除了覺得她的那雙眼睛有點熟悉,實在想不出在那兒曾經見過她?


    慕飛君非常漂亮,是那種讓人一見難忘的亮麗美女,她身上沒有半點人為裝飾,穿著一襲淺藍宮裝,直發披肩,清水勝蛋上,淡談的有層紅暈她的美是充滿氣質的靈秀之美。最難得的是,她腔上一直掛著和煦的微笑。


    她一見田野,仿佛真的見到薄悴郎君,嚶的一聲,突然撲到田野懷裏,柔聲笑道:“大野,你真沒良心,拋下我一個人,遠走天涯。”


    田野本想推開慕飛君,但心頭疑雲頓起:她為什麽一眼就認出我是什麽“大野”?


    田野摟著慕飛君,有點尷尬。


    慕容狄、斷水刀、絕情刀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局嚇得呆若木雞。


    田野定定神,對錢媽媽道:“我跟飛君還有些話要談,你叫人把酒席撤走,另外再擺一桌上等的來。”


    慕容狄愣了一下,馬上掏出三片金葉子送給錢媽媽,笑道:“快去弄菜,隻要菜色合本公子口味,還有你的好處。”


    錢媽媽喜不自勝,五片金葉子夠辦五桌上等翅席了,她今天可是碰上豪客了,連連道謝稱是,迅速離去。


    田野對慕容狄道:“你進屋裏來。”


    他又朝絕情刀、斷水刀點子一下頭,笑道:“你們兩位要不要進來?”


    絕情刀笑得很痛苦,搖頭道:‘我跟許浩平在屋外,我們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田兄請小心一點。”


    田野、慕容狄進屋之後,各自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慕飛君笑容不改,很利落的擰了一條毛內,替田野揩汗。


    “累不累?大野,我找得好苦,你可真狠心喲。”慕飛君像伺侯夫婿般地,溫柔體貼。


    就連田野都懷疑這個像陽光的女孩子;確會跟她有過婚約。


    “慕姑娘很抱歉,我必須告訴你實話,我不是你的未婚夫,我叫田野,火爆浪子田野,不是姑娘要找的田大野。”田野看著俏生生站在他麵前的大女孩,說得很誠懇。


    “沒關係。”慕飛君笑容和照如春風,嬌聲道:


    “田野跟田大野隻是一字之多,你比我那個未婚夫強多了,我能嫁給你,也沒有什麽好埋怨了。”


    田野皺眉道:”我實在猜不透你這樣做的動機……”


    “你是指我陪酒賣笑?還是我‘沒魚蝦也好’,隨便抓個男人托付終身?”


    田野道:“都有,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真像?”


    慕飛君慧黠大笑:“哈哈,你真有意思,是你自稱是我的未婚夫,自個兒找上門來的,我不嫌棄,甘願將錯就錯,你難到還不滿意?”


    田野眼珠轉了轉,接不上話。


    他的確是自己將麻煩攬上身,他如果今晚不上岸,不走進荷池小享,不聽到那個丁長壽和黃仲全的對話,又豈會有這段莫名其妙的事發生?


    田野無語,慕容狄卻忍不住吃田野的“豆腐”,笑道:“小田,別不知足了,慕姑娘願意委身下嫁,別人求都求不來,你還考慮什麽?”


    田野瞪了慕容狄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給我閉嘴好不好?”


    慕容狄很少在口舌上占過田野的便宜,這時乘勝追擊,嘲諷道:


    “你自稱是慕姑娘的未婚夫,有好幾個見證人,我、絕情刀、斷水刀,所謂君子一言即出,駟馬難追,你能再否認嗎?”


    田野反唇相譏道:“好.我不否認,就算我真是慕姑娘的未婚夫,在目前情形之下,我難道能將這位慕姑娘帶定?”


    慕容狄道:“有什麽不可以的?”


    田野生氣了:“你慕容兄別忘了我這次是一批價值四萬五千兩古董的保鏢負責人.而且船上怎能有女人?你用肚臍想也知道。”


    當田野跟慕容狄說話時,慕飛君含笑站在一邊,田野說到保鏢事件時,她臉上忽然沒有了笑容.但旋即又恢複笑意。


    慕容狄笑道:“禍是你惹的,你盡不能賴在我的頭上吧。”


    田野道;“好了,我們別在鬥嘴了,錢媽媽叫人送菜來了。”


    說時,門已推開,四個丫頭提著食盒.很快撤去殊席,整治了一桌豐盛的酒席。


    來人退出,田廚、慕容狄、慕飛君入座。


    慕飛君坐在田野左邊,慕容狄在兩入對麵。


    田野笑顧慕飛君,舉杯道:“慕姑娘,這次唐突佳人,純屬誤會,尚請見諒,我以這懷酒表達我的歉意,希望姑娘原諒我的無意過失。”


    慕飛君嬌嗔道:“哎唷,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怎會計較你的‘過失’別用‘誤會’一筆帶過,我已答應下嫁於你,你難道還要那麽客套嗎?”


    慕容狄聽了,才發現這不是一個開玩笑的場合;而且,他再待下去,會使局麵更形尷尬。


    他起身,敬田野和慕飛君酒,陪笑道:“兩位慢慢用,我……肚子不爭氣,先告退去小解一下。”


    田野當然不會不讓慕容狄去拉尿,所以局麵馬上變成一對一。


    慕飛君甜甜笑著,用肘彎輕輕碰了田野一下,低聲道:“你那朋友可真妙,故意替你製造機會,你可別辜負他的好意喲。”


    田野的臉,在溫和燭火下,有些紅,意念飛馳,想起幾百裏之外的無尾花弧柳媚媚,心中一個天平,一頭擺著柳媚媚,一頭擺著慕飛君。


    他沒有聽清慕飛君說什麽,茫然應道:“嗯嗯,是的,是的。”


    慕飛君臉上和照的笑容,忽然變成蕩漾著春意的很笑。她輕輕擰了田野大腿一把.蕩笑道:“你知道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田野茫然道:“正想請教。”


    他這時突然忘自己身處何地,以及正在做些什麽事,他他身內有股熱流,迅速流遍。隻覺得十分十分的饑渴,恨不得將這個騷女人一下推倒,爬上去逞其”獸欲”。


    “我不知道……”田野目光發直。


    “我不叫慕飛君,我叫……”慕飛君並投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反而全身一軟,往田野身上倒下去。


    田野順勢抱起慕飛君,走向床鋪,他腦中一片空白,隻有一股原始衝動,趨策他,役使他。


    慕飛君笑得很開心,對田野的行為完全沒有抗拒。她是那麽的甘心情願,仿佛這一刻是她這一生中夢寐以求的。


    他有點後悔、自責,認為慕飛君既是墮入風塵,一定有經濟上的原因,尋找未婚夫隻是個幌子,否則她也不會輕易便與他發生肉體關係。


    也許她對其他的房客,也來過這一手。如果她陪酒索價三兩,“部宿”有三十兩該盡夠了吧?


    田野對女人從來不小氣,尤其是花錢買女人。


    所以,他從衣袋裏找出一疊銀票,選了一張麵額百兩的,遞向慕飛君。


    “姑娘,這是一張百兩的銀票,也許能幫你渡過難關。”慕飛君沒有轉身接銀票,冷冷道:“我不是用錢可以打發的女人。”


    田野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覺慕飛君聲音變了,不像先前的甜甜膩膩,變得冰冷而無情。


    他覺得這聲音似曾相似,脫口道:“花麗娜?”


    她轉身,依舊是慕飛君的大眼睛,正定定看著他。


    “是的,我是花麗娜,冷血觀音花麗娜。”


    田野不自覺地垂下眼皮,瞥了一眼床鋪。花麗娜既然敢獻身,就該是個處女,他怎麽沒有看到落紅?


    他怕自己的心思被花麗娜瞧出,趕緊問道:“你這麽做目的何在?還有你怎知我一定會——”


    “會入我的‘圈套’?對不對?你除了這兩個問題,還想知道我何以不是處女對不對呢?”


    田野臉紅紅的,說不出話來。


    “這些問題我可以迴答,我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告訴你,我是個女人,有喜怒衰樂的女人,你動過很多女人,偏偏對我視若無睹,我受不了。”


    花麗娜麵無表情,在室內踱步,頓了一下,又道:


    “我在酒裏下了迷藥,是讓你本性迷失,獸性抬頭的藥。至於你怎麽落入我設的圈套,那也很簡單。我預期你一定在孟津上岸.然後再安排兩個人談暖洞這件稀奇事,你是個好奇很強的人,一定會前來探看。”


    花麗娜淒迷一笑道:“我真憐憫我自己,不但自動獻身,還要藉迷藥之助達成心願,而且,我尚必須為自己不是處女,而擔上一份心事。”


    由野訕訕道:“男女相交,貴在相知,姑娘不必再因為我而撩起傷心往事。”


    花麗娜定向燈火前,望著蠟淚直滴的蠟燭.不禁也留下了跟淚,她忍住傷痛,吸了一口氣才道:


    “我為什麽會對男人充滿戒心,而被人稱作冷血觀音。那跟我童年一段被施暴記憶有很大的關係。”


    田野萬分難過,低聲道:“你不必說,我能了解。”


    花麗娜執著地道:“我不說,你決不能了解。”


    她又慢慢踱步,象在說一件與己無幹的事。


    “那年我七歲,有一天在家門口的大榆樹下玩,忽然有個騎驢的過客,問我某個村落的方向。


    我好心地告訴他,他卻說他沒有去過,要我帶路,我不疑有他,便坐上他的驢子,到了一處樹林,他忽然把我放下,說——”


    “——說他是大夫,問我身體有沒有毛病,我說沒有,隻有屁股會癢,大概是蟯蟲,他便脫下我的褲子,先是猥褻我.繼之,他為了逞其獸欲,強暴了我。


    他是個長相體麵的年青人,卻做了這種事。他做完,留下虛脫的我,一個年僅七歲的小女孩,跨驢離去。


    我受創之後、忍痛迴家,而且我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大人,從那件事之後,我對男人便很難產生好感。”


    花麗娜如瓷的臉上,一片迷惘,長長一歎,輕聲道:“遇見你,是我生命中的一個轉折點,我對你產生一種‘羞怯的好感’。可是,你盡管生活浪漫,卻始終沒有打我的主意……”


    田野不知如何接下去才好,呆了半晌。努力拚出一點笑容道:“過去的事,讓它過去,我們還有未來呀,你這次離開洛陽,令尊知不知道?”


    花麗娜搖頭,忽然神色一變,以指豎唇邊,聲音放低道:“有人來了,不止一個,起碼有二十個。”


    田野疑神諦聽,失笑道:“沒關係,來再多也不怕,絕情刀和斷水刀都是一流高手、足夠應付。”


    花麗娜俏皮一笑道:“我們打開窗子‘偷看’好不好?”


    田野道,“有什麽不好,看呀。”


    月影已中天,天空中正飄著一片片烏林,本人屋前空場中,人影幢幢,刀光閃閃,一群黑衣蒙麵壯漢,人手一柄開山刀為數在二十人之眾。


    眾賊人衣著相同,首從難分,全是身穿黑色對襟短打,黑布包頭,黑巾蒙麵。


    其中一名賊人橫刀叫道:“哼哼,堂堂同盟四刀客會成為別人的看門狗,也真夠稀罕了。”


    絕情刀遊無歡昂然發話道:“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你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是不是條漢子,自個兒心裏有數。”


    說時,絕情刀如箭般射向那名發話蒙麵人,隻見寒星點,隨著身形飛出,一道耀眼的銀虹過處,那名罵人蒙麵人已然上身一顫,腦袋開花,嗚唿了帳。


    絕情刀出手無情,解決包圍困一名蒙麵人之後,又迴到院子中央與斷水刀並立原處,一派悠閑自在,殺人有如這眼煙雲,毫不以為意。


    眾賊人先是驚唿,繼而大聲叫罵:“去他媽的絕情刀,待會兒讓你變成肉醬。”


    “同盟四刀客全是軟骨頭,個個該殺。”


    “殺。”


    十九個蒙麵人持刀而上,殺氣脖滕,大有立將兩位刀客活劈之勢。


    絕情刀遊無歡笑顧斷水刀許浩平道:“對付這些小嘍羅,有許兄一個人盡夠了,我還是到一旁觀戰好了。”


    說時遲,那時快,絕悄刀遊無歡突然身如恕失衝天而起,瞬間飛落在小木屋頂脊處。


    十九個蒙麵人看呆了,顯然沒有想到刀客中會有如此絕佳的輕功身手。


    “宰,先宰掉斷水刀再賭。”


    斷水刀許浩平仗以成名的是一套“流星斷水刀法”,他的“刀”與一般的刀不同,刀身與刀柄間,有條細細鋼索連結。


    刀與刀柄可以結合成一把正常的雁翎刀使用,也可以脫離刀柄,飛射出去,但因有條鋼累相連,又不象飛刀般小巧所以殺傷力非常可怕。


    “流星斷水刀法”對敵時,以突圍發揮的力量最大,因為這種刀法硬中帶柔,柔中帶奇鋼,發招時常有一般迥旋反彈主力。


    如果—個人的火候不夠,斷水刀根本也無法出鞘,別說刀脫柄飛出,因為如果冒然使出,第一個受害者,往往便是是刀尖。


    田野看到斷水刀許浩幹被十九名蒙麵人所包圍,雖知斷水刀功夫了得,仍不免暗捏一把冷汗。


    不過,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當蒙麵人唿嘯而上的一刹那,聲勢雖然浩大,但顯然並沒有讓斷水刀皺一下眉頭。


    斷水刀手握刀棲,兩尺長的刀身向外一灑.身軀微側,有臂一掄,刀鋒變成一圈銀環,接著,他雙足轉立,全身象個打轉的陀螺,頓時對銀環蕩成了直徑丈許大小的一片無人之境。


    有幾個蒙麵人持刀向銀環硬闖,結果幸運的斷手撇刀,倒楣的身首異處,肢斷腰折。


    眨眼間,已倒地七八人。


    斷水刀放出之後,並非沒有弱點,刀身飛舞,優點是吞吐自如,可遠攻。可近守。但是,如果刀身被敵方兵刃所纏住,再將鋼索絆住。


    那麽,如目前這種情形,敵人就可以趁機一哄而上。充分發揮以多淩寡,亂刀齊下之力。


    可是,這群蒙麵人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好辦法,他們見夥伴們連死帶傷,一下子去了一半,憂目驚心之餘,銳氣大減。


    這時雖大喊大叫。實際上陣腳已亂,一個個勾腰縮肩,進一步,退三步,並不時以眼角掃看同伴,偷窺退路。


    斷水刀許浩平哈哈大笑。刀法突變,有聲出刀,左手拉鋼索,如穿校般一伸一縮,加上身子騰挪飛縱自如,在轉跟間,又吹翻了四五名蒙麵人。


    這時,應戰的蒙麵人隻剩七八人,個個心浮氣躁,章法大亂,眼見大勢不妙,紛紛棄刀奇路唿嘯逃命。


    斷水刀許浩平收刀返鞘、朝屋脊上的絕情刀招招手道:“下來、下來,全部都打發了,溜幾條小魚沒關係。”


    絕情刀遊無歡落落院心,笑道:“想不到這夥人這麽不濟事,白白來送死。”


    斷水刀扯開一個蒙麵人麵巾,這個蒙麵人神智還清楚,隻是雙腿折斷.無法行動。


    “是誰指使你們來的?“絕情刀問。


    “是一個陌生人、要我們盂津二十八宿襲擊兩位,代價是每個人五百兩銀子。”


    田野和花麗娜已經出來,在一旁規看。


    “嗯,總共花了一萬四千兩銀子對不對?”絕情刀又問。


    “對,對,我們孟津二十八宿並不是身手一流的江湖好手,我們幹買賣一向憑的是人多勢眾,大家同心,想不到今大會……”


    蒙麵人咬牙切齒,說不下去了。


    “你們的山寨在那裏?”


    “我們建的是水寨……”


    “同盟四刀客不是趕盡殺絕的人.今天晚上是你們主動攻擊。我們不得不下殺手,你們為了五百兩銀子,送命受傷,也是挺可憐的。”


    絕情刀頓了一下,又道;“我找幾個人雇幾輛車,你們自已告訴趕車的你們水寨的位置,死的、傷的,全都運走。”


    在距離渡口一箭之遙的岸上,田野跟花麗娜並肩坐在沙灘上,望著洛水上的點點魚帆,都是心事重重。


    四刀客已上船,不過他們仍舊在甲板上遠遠護著田野。


    這件莫名其妙的血腥事件業已結束。然而,這就像片烏雲、突然遮住明月,總給人一種陰鳳慘慘的感覺。


    田野原本除了保鏢之外,尚拿一份四海堂在這一路往開封的口岸城市裏,所經營行業的表格,他必須在上岸之後,到各處去“查帳”。


    黑暗中,花麗娜的眼睛閃著微光。


    “明天,我查過帳之後才會離開。”


    “我知道。”花麗娜音調低沉,似乎剛哭過,“我會多陪你些時候,直到船隻啟航。”


    田野深受感動,他知道花麗娜這次沒有經過大刀門幫主允許。便私自離開洛陽,即使幫主是親生父親,仍要受處置。


    然而花麗娜竟不避諱,甚至當著許多人的麵.仍舊挽著他的手,一付芳心默許的模樣。


    “唉,麗娜,我現在是四海堂的三總管,我實在無法分身照顧你,你要珍重。”田野側臉,在花麗娜翼角吻了一下。花麗娜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眨眨眼睛道;“我不要你的照顧,我現在百思不解的孟律二十八宿為什麽全莽莽撞撞的要搏殺刀客,而不是衝著你來?”


    田野道:“他們說過,受人指使,拿人銀子,替人賣命呀。”


    “可是,誰又會這麽做呢,如果是刀客本身的仇家,既然能成為刀客的仇家,必定有他的能耐在,本身不出馬,派些膿包來送死,不是太偏離常理嗎?”


    “我也這麽想過,不過,我不鑽牛角尖,想不出名堂的就暫時不想。”


    花麗娜忽然笑了:“你想不想做件好事?”


    田野一怔道:“做什麽好事?”


    花麗娜道:“蕩妖除魔。”


    田野頗為意外道:“何處有妖,何處有魔?”


    花麗娜道:“我在孟津這幾天裏,聽到一些傳聞,說這附近有座尼姑庵,不太清掙。”


    田野道:“尼姑庵不情淨?為什麽?”


    花麗娜道:“那座尼姑庵是由一個女魔頭所主持,目的是為了方便胡搞,很多青少年受了誘惑,一進庵之後,就象掉進海裏—一不對.應該說沉進流沙裏,屍骨無存。”


    田野道:“有這種事?即然已經知道了,我就非得查個明白不可。”


    花麗娜道:“你保鏢的事不能擱下,如果要蕩妖除魔,不如說做就做,現在不過才一更天,我陪你去。”


    田野沉吟道:“四刀客負責保護我,我無法自己行動。”


    “你呀——真笨。你不會把原委告訴他們,要他們在庵外巡守,你入庵時間若是過久,他們再闖進去。


    那些妖女對落單男客最有興趣。我也不能進庵,隻能在海外替你掠陣。”花麗娜已忘記不久前的傷心事,心情晴朗,話說得又快又脆。


    “好,那個女魔頭叫什麽名字,你聽人說過沒有?”


    “她一好象叫‘陸三鳳’,別號叫‘女王蜂’。”


    “女王蜂陸三鳳?很陌生。”


    “誰知道那是真名還是化名?不過,從字麵上可以體會出這個女魔頭的淫蕩妖邪。”


    田野一怔道:“如何體會?”


    花麗娜眸珠一轉,瞪看田野道:“你是真迷糊,還是假迷糊?”


    田野愣住了,不知如何迴答。


    花麗娜沒好氣的冷哼道:“你不會照字麵解釋?”


    田野從來沒有看過花麗娜本性流露,宜嗔宜喜的動人表情,大概是與田野有過肌膚之親,完全卸除了武表,使”冷血”突然蛻變成“熱血”。


    也許冷血觀音這個外號將永遠塵封上,田野茫然地想。


    花麗娜見田野不作答,徑自接下去道:“女王蜂是密蜂領袖,對公蜂隻有‘利用’,沒有‘感情’,一生中有無數公蜂與女王鋒交配,然而,所有公蜂的命運都相同,在失去交配能力之後,衰竭而死。”


    花麗娜歎了口氣,繼續道:“從這個外尋,你怎麽想不到它所代表的意義呢?至於‘陸三風’,諧音是露三縫,一個女人露三縫,露出的部分又是‘要命部位’,男人能夠拒絕得了嗎?”


    田野不吭聲,因為他腦海裏浮現了一幅活色生香的圖畫,畫裏是花麗娜在床上燈下婉轉嬌啼……


    田野道:“你……你不怕我隻身進入尼庵受誘騙?”


    花麗娜冷哼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不是巴不得如此。”


    田野坦誠道:“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有男人的弱身,我不是柳下惠,不過,我有我的原則,你如果不放心,我是說……你不妨改成男裝,一起跟我進庵。”


    “放你的狗臭屁。”


    “你怎麽罵人了?”


    “你少沒知識了,別人的眼睛又不是木頭刻的,不會看呀?我就不相信一個女孩子改扮男裝會成功。


    女人的體態跟男人不同,有胸部有圓臀.有耳洞有長指甲,沒有胡子,沒有喉結,沒有寬肩窄臀,所以說,你一個人進庵,我替你把風。”


    “說了老半天,你還沒告訴我庵名呢。”


    “那座庵名好像叫做‘白雲庵’。”


    田野遲疑道:“這個時候去一座尼姑庵妥當嗎?我看不被人家拿亂棍打出去才怪。”


    花麗娜道,“別的尼姑庵或許不歡迎男客深夜造訪,白雲庵不同,你單獨敲門,表示遠路前來專門要來朝拜觀音大土,天晚了,也要達成心願才肯離去。庵裏的假尼姑,不高興死了才怪呢。”


    “好吧,一切依你,如果我真捉到女王蜂喪德敗行的行為,我不一掌活劈了她,就不姓田。”


    花麗娜語帶諷刺道:“你少說大話,到時你舍得下手才有鬼呢。”


    白雲庵在一片竹林後麵,環境清幽,從院牆外看,的確看不出什麽名堂。


    同盟四力客來了兩個,他們是絕情刀、斷水刀。


    花麗娜也來了,她跟同盟四刀客的絕情刀、斷水刀,都不打算入庵,要先讓田野打頭陣。


    田野倒沒什麽顧忌,他一向希望能維持原則,那就是:做應該做的事.不做不應該做的事。


    雖然他極力把握原則.仍有失算的時候,尤其牽涉到漂亮的女人,更讓他很難維持原則。


    慕容狄知道田野一行要到白雲庵“查案”,卻自願與閃電刀厲焰、斬鬼刀史達榮留守,保護船上的鏢貨,他認為解決一個淫尼.實在沒必要這麽大張旗鼓。


    田野走進庵門,門業已緊閉,他彭彭地鼓門,大聲叫道:“師父請開門,進香的人來羅。”


    門沒有開,門上有一個活動小木片動了一下,一雙大眼睛在木片後出現。


    “你是誰?深更半夜敲什麽門?要拜佛進香明天再來!”聲音清脆嬌嫩。


    “師父,你行行好,開開門,我燒完香,添過香油錢馬上就走。”田野央求道:“那有佛堂不許人晚間燒香的?”


    “好吧。”大眼中露出一股喜色,頓了一下,旋即道:“就你一個人?”


    “就我一個”。


    門開了,兩名年紀三十上下的女尼拉開了門,躬身垂眉,似乎十分虔誠。


    田野直往裏走,兩名女尼偷窺之餘暗暗心喜,一個關上庵門,一個忙著上拴,弄好之後,疾步追上田野。


    田野在前殿略作停留,並沒有燒香拜神,就被兩名女尼引入西偏殿雲房。


    一個臉孔有細細幾顆雀斑的女尼請田野坐下,對另一個脖子特別長的女尼道:“你去替這位檁越倒杯茶過來。”


    兩名女尼都截了帽子,帽沿露出發絲,相貌雖不出眾,但腔上都有股淫邪之氣。


    尤其兩尼穿的淺灰法衣,領口交叉成三角形,領口特別低,坐下來之後,法衣經過擠動,便露出好大一截雪白的胸口,隻要有人稍稍垂下眼瞄瞄、就可以看到半個胸脯和那道深深的乳溝。


    長脖子女尼將茶放在田野坐椅旁的小幾上。


    田野故意朝雀斑女尼低低的領口瞄了幾眼,舔舔嘴唇道;“可否煩請貴庵庵主說話?”


    雀斑女尼對長脖子女尼道:“你去請師父來。”


    雀斑女尼衡量“貨色”之後,作了這種決定,如果是個普通模樣的年青人,她跟長脖子可以私下“享受”,但如果來人是個上等貨,她們就必須呈報庵主。


    田野隻輕啜了一口茶,沒過多久,長脖子女尼就從月牙門走進來了。


    長脖子女尼身後跟著一個不象尼姑的美女。


    這個美女的頭上包著一條白色紗巾,身披玄黃繡金袈裳,一張脂粉不施的清水腔上,有兩道細細的眉毛,一又顧盼有情的丹風眼,端正挺直的鼻子,薄薄紅潤的小嘴,年約二十五九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嫋嫋娜娜,風情萬種。


    田野連忙起身離座上前迎接。


    美麗的庵主在田野前相距五步處停步,輕宣佛號,稽首道:“檁越尊姓大名,可否先行賜告?”


    田野不擅說謊,實話實說:“在下浪子田野。”


    美麗的庵主微笑道:“來此貴幹?”


    她說這句話時,疑聚了精純的內功,聲音雖不大,卻讓田野有轟雷灌頂之感。


    田野沒提防到她會來這一手,一時幾乎也受不住,但饒得她立刻運功抵禦,仍舊落得臉紅耳赤,好不膳尬。


    來此貴幹?田野能直說嗎?


    “聽說一—”田野抓不到證據,不知如何編下去。


    美麗的庵主燦然笑道:“你是聽說本庵的菩薩很靈,要來燒香拜佛,捐香油錢的可對嗎?”


    田野忙道:“對對,敢問庵主法號?”


    美麗的庵主道,“我俗家名姓叫陸三鳳,扳依佛法之後,法名妙靈,美妙的妙,靈巧的靈。”


    田野道:“好美的名字。”


    妙靈道:“田公子晚飯用過沒有?”


    田野遭:“晚飯是吃過了,不過這時候肚子又在咕嚕叫了,我常在臨睡前吃點東西,空腹我睡不著,即使睡著了,也會做惡夢。”


    妙靈道:“我不會讓你空腹睡覺——你今晚就歇在敝庵吧。”


    田野未置可否。


    妙靈轉頭對長脖子女尼道:“你到廚房準備些齋飯,待會兒送進客房裏。我先帶田公子參拜—下各殿的菩薩。”


    於是由妙靈這位迷死人的庵主引導,田野跟隨、連殿參觀。


    陸三風這位法名妙靈的妖女,走在田野前麵,故意邊走邊迴眸媚笑,同時扭腰撂臀,隱隱約約的在挑逗田野。


    田野裝成很渴望的表情,暗罵道“看你賣騷到幾時。”


    看了半天,田野才發現陸三風的法衣是半透明的,在光線較強的地方看,可以透視到她的“內在美”。


    她穿的是一條紅色的內褲,長小的內褲,隻罩住半個屁股,而她並沒有穿肚兜,乳峰隨蓮步之輕移而波動,實在美到極點。


    田野見過許各美女,但仍舊不免為之怦然心動。


    走過前後兩進佛殿,陸三鳳一指西側門道:“田公子請隨我往這邊來。”


    田野點頭道:“好。”


    他心想:你能帶我上那兒,我倒要看看。


    走出側門,光線變得很暗,田野發現這是一條通道,下坡的通道.走著走.在轉右彎,右彎左拐,進入了地下室。


    田野自持藝高膽大,並不如何在意。


    “庵主要帶我參觀什麽。”田野忍不住問。


    陸三風迴眸笑道:“參觀一個絕妙好玩的佳境。”


    陸三鳳這時已難掩冶蕩本色,兩頰粉紅,兩眼斜睇。聲音也嬌甜得象要滴下密來。


    田野定定神,沒有說什麽。


    最後走到一麵牆壁前,陸三鳳腳下跺了幾下,忽然什壁上裂開一道門。


    陸三鳳側身讓過一邊,笑道:“田公子請進。”


    田野依言進門,然而他雙腳剛剛跨進門裏。抬頭一看,怔立當場,當他想抽身後退時,身後砰的一聲向,門已關上。


    這個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陸三鳳並沒有跟進來。


    他看到一幕“奇景”。


    在房間裏側,有張鋪蓋齊全豪華無比的天床,床裏的那麵牆上,有麵古銅大鏡,光可鑒人。


    而在這個地下室房間的四壁上,全掛著一幅幅男女交媾各種姿或的圖畫,而床的四根柱子,也是男女交歡雕象。


    這是一個令人血脈賁張,欲望高漲的“淫室”。


    在床鋪旁邊,有兩張大師椅,案上有花瓶,瓶內插著一束鮮美,幽香四溢,讓人忍不住要作深唿吸。


    由野無法將視線從那一幅幅動人的圖畫上移開,圖上有男女數人雜交,也有人與獸交,也有同性交歡,五花八門,林林總總。


    好奇是人的天性,而人的原始獸性,也會因環境而高升。在這裏,能不受誘惹的能有幾人?


    幸好陸三鳳不在,否則田野——連他自己不知道他會做什麽事來。


    “我要離開這裏,我不能象木偶一樣,任人擺布。”他悶吼著。


    他伸手去推門.這才發現這間密室竟是由鋼板圍成,手摸上去,冰冰涼涼的,用力推,也推不動分毫。


    他抬頭看,屋頂中間部份,有幾個拳頭大小的通氣孔。


    他敲敲銅壁,無可奈何的笑笑,四壁幾盞宮燈發出紅色的光,仿佛是有些眼睛,正在嘲笑他。


    他坐在床邊,反倒希望陸三風早早現身,好讓從她現身方法,找到開門的辦法,同時,他也有自信能製服那個妖尼姑。


    這時,他心煩氣躁,身體那個最容易提抗議的器官,正衝動得無以複加。


    他的心定不下來,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喘息,呻吟聲。


    他循聲找去,在兩幅畫間,他發現兩塊銅壁接合處,有條指頭寬的細縫。


    他眯起左眼,以右眼向細縫看去,於是,他著到了一幅活色生香,生動無比的春官表演。


    隔壁房裏的擺設,與這邊大致類似,田野看到一對脫得精光的男女正在進行“性愛遊戲”。


    田野看了一下,背過身子,摸摸心口,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田野快發狂的時候.忽然一聲輕笑傳來,陸三鳳出現了。


    這對田野而言,是個好機會,他隻要雙臂一抖,手一仲。便可以去扣陸三鳳兩腕寸關之處偽“勞宮”“大陵”’兩個穴道。


    但是,他又舍不得這樣做,他幾乎無法去思想。


    好在陸三鳳隻從後抱了他一下,在他脖子上親了一下,便放手,向後麵的軟鋪倒。


    這種體格麵貌的男人並不多,她要培養浪漫情調,好好享受一番。她已看到他身體的變化,她知道怎麽把自己最美的一麵呈現出來。


    她躺在床上,雙臂向後曲枕頸後,扯得乳房高高向上降起,桃紅色的乳暈,小小嫩嫩的乳頭,連她自己看了都不克自持。


    她曲起左腿,右腿蹺擱左腿上,輕輕擺動,使得她迷,的溪濫溝渠隱隱若現,她全身微微晃動,嘴裏輕哼著歌曲。


    陸三鳳瞟了田野一眼,媚笑道:“我不是真姑尼人怕什什麽?怎麽不過來?”


    田野已忘記來此的目的,色欲是人類天性裏的一種原始洪流,若沒有經過疏導,轟然爆發之後,是人力去都阻止不了的。


    陸三鳳的名氣並不大,在這座白雲庵兜網捕魚也是最近半年的事,不過,她因為總是讓年青力壯的男人“來量的不得”,時日久了,便有了穢名。


    在庵後一口古些裏,滿是屍骨,那都是被這位女王蜂利用過之後殺而棄之的可憐蟲。


    田野恍恍惚惚,口幹舌燥,慢慢走向陸三風.並且動手脫衣服。


    這個美麗的女人,即使渾身是毒,他還是非要不可.他腦海中又浮現現隔壁房間那雙男女的活春宮遊戲。


    “我……我要把你吃掉,我要把你吃掉,你這個妖精……”


    陸三鳳哈哈蕩笑道:“誰吃誰還不一定呢……小心肝,快上床呀。發什麽愣?”


    田野把衣服脫了,上到床上。


    他撲了去,落了個空。陸三風滾到另一側,用手指勾勾道:“過來啊,過來啊。”


    田野往床上一滾,身子壓在陸三風身上。


    陸三風像條刁鑽的魚的一擠—推,便從田野身下溜走。她想“逗“田野,讓自己享受被追逐的樂趣。


    她飛身下床,在田野麵前拍手笑道:“來啊,啊啊,看你抓不抓得到我。”


    她雪白的肌膚在紅色宮燈照射下。更顯得白裏適紅,嬌豔無比,跑跳之際乳房顫動,臀波起伏,極盡誘惑之能事。


    像這種國色天香的女人,在青春正盛的年紀,不知好好把握,做點於已於人皆有益的事,反倒暗張豔幟。汙染了佛門清靜之地,真是罪大惡極。


    田野的本意是來掃除“髒亂”的但受不了“聲”“色”“耳”“目”四重刺激,已無法自拔。


    他的發帶已鬆,汗出如雨,像瘋子似的追逐陸三鳳,早巳忘記自己身處何地,在幹些什麽?


    就在這時候,銅門外當的一聲,銅門居然開了。


    鋼門打開,首先出現的是絕情刀遊無歡和斷水刀許浩平,跟在兩人身後的是閃電厲焰和斬鬼刀史達榮。


    四刀客本有兩名留船協助慕容狄保護鏢貨的,怎麽全來了?


    在四人身後是花麗娜,她押著雀斑女尼和長脖子女尼,兩名尼姑顯然穴道受製。


    四刀客—見室內情景,立即了然於胸。


    絕情刀、斷水刀馬上眼色一使,意思是告訴田野,快穿衣服,後麵有“人”。


    田野至此欲念全消,忙穿起衣服。


    四刀客個頭高大,往門口一站,正好讓個子不高的花麗娜看不到室內情形。


    花麗娜也識趣,她不象一般“捉奸”的女人,大吼大叫,大哭大鬧,她站在四刀客後麵,絲毫沒往前“擠”,一探究竟的打算。


    陸三鳳忽然往床裏側銅鏡處一滾,按動機關,銅鏡向後一開,她人順勢滾下,留下一串笑聲:


    “哈哈哈哈,浪子,你給我記著了,山不轉路轉,女王蜂手底下的雄蜂,沒有那個能選出我手掌心的……哈哈……”


    田野也不管女王蜂,整整衣服,束好頭發,迎向四刀客。


    “你們倆怎麽也來了。”他看看絕情刀又看看斷水刀。


    絕情刀遊無歡笑笑道:“慕容公子說,一般古董值沒幾兩銀子,就算全丟了,大不了照價賠償。


    而你田大俠的命要比那船鏢貨值錢多了,所以,我們隻好趕出來了。”


    田野尷尬笑道:“我們出去吧,這兒不適合談話。”


    花麗娜忽然踮腳朝田野招唿道:“田野,裏麵有什麽?我想見識一下。”


    田野掩飾道:“沒有什麽好見識的,我們出去再淡。”


    花麗娜這下子不好說話了,她要刀客們讓路,刀客們因危機業已解除,沒有不讓路的道理,便這到一邊。


    花麗娜將兩名女尼交給刀客,如飛奔向田野。


    “你還好嗎?”她急促地問:“她……她沒有欺侮你吧?”


    田野接頭,刹那間臉紅到耳根子了。


    花麗娜視線打過室內擺設,臉孔微微一紅。她雖然隻接觸過田野一個男人,但她所開設的花姑娘,畢竟是家妓院,品級縱有福、祿、壽、喜之分,但隻是享樂方式不同,基本內容並無改變。


    她是“行家”,自然對壁畫不陌生,隻是在這裏見到這間淫室,又迴想剛才淫尼所說的話什麽“手底下的雄蜂”,不免有點醋意。


    田野道:“這些地下室全是——我看我們把它毀了吧。”


    花麗娜白了田野一眼,哼道:“全是什麽?全是一些淫邪的東西是不是?你就是心不靜,以有色的眼光看事物,才會認為該把這裏毀掉。


    你難道沒有發現,這些春宮畫,無論是構圖、畫書、書法,全是上乘之作,我們怎能糟踏了這些藝術品?”


    田野說要毀掉這裏,原意是為了討好花麗娜.既然花麗娜有獨到見解.他自是樂觀其成。


    花麗娜臉人心來愈紅,但仍娓娓道:“這兒可以利用的圖畫、雕塑,我會叫人來拆取,至少可以拿去裝潢花姑娘。”


    田野笑了—下。


    花麗娜也笑了一下,又瞪了田野一眼,板起麵孔道:“我說的難道有錯?”


    田野不笑了,他想到那個女王蜂陸三鳳所擱下的“狠話”,他這趟保鏢行,本來是為了舒解身心疲憊,忘掉女人帶給他的煩惱,想不到才到盂津,便見到花麗娜,又惹上女王蜂那個神秘妖邪的女人。


    他大約真是命犯桃花,走去哪幾都有”女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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