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rich……i am rich……


    不知道怎麽了,坐在車子裏麵的我的大腦裏麵一直玄幻著這句話,配樂是sarah brighth fair,很有一種從中世紀的歐洲吟唱至今的淡淡哀傷的感覺。


    我在心中又把《海棠與尖刀》的電影分紅仔細算了一遍。


    5%!!!


    8.5億!!!


    現金!!!!!!


    我的幼小而脆弱的心靈再次被震撼了。


    “你笑什麽?”


    在車子上一直低頭看文件的男人忽然問我。


    我從看車窗玻璃那邊扭頭看著他,“我笑了嗎?”


    “嗯。”他點頭,手指快速翻過一頁紙,隨後,他想了一下抬頭,“笑的很難聽。”


    我,“……”


    他看了我一眼,低頭繼續工作,我告訴他,“那個,我剛才又在心中算了一下分紅,4000多萬,我發財啦!! i am rich !!!”


    聞言,勳世奉從文件上抬頭,再次看向我的眼神最開始是莫名其妙,就好像看見路邊一個小屁孩撿起來1元錢,不交給警察叔叔反而很happy的大叫——我發財啦!!


    隨後,他的眼神又柔和了起來。


    “哦。”


    他點了點頭。


    然後,繼續低頭工作,不再說話。


    我忽然大腦有些抽筋,問了他一下,“那個,你昨天送給我的紅寶石珠寶首飾大約價值多少啊?”


    他淡淡迴答,“4000萬。”


    我,“……”


    奢侈品!!


    pigeon blood果然是頂級奢侈品!!


    我拚死拚活的,好不容易熬到一部電影可以在8個多億的大蛋糕裏麵切割下5%的時候,正好可以購買一套項鏈。


    誒。


    不知道怎麽了,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小哀怨和蛋蛋的小辛酸,我正裝作自怨自艾的對著手指。


    勳世奉合上文件,很平淡的再補充了一句,“美金。”


    我,“……”


    本來他的本意似乎在全麵打擊我的自信,不過,我瞬間被治愈了,那種蛋蛋的小矯情的心酸全部消失。


    人類可以忍受遠方的人成為國王,卻無法容忍鄰居家的母雞比自己家的母雞多下一個雞蛋。


    我跟勳世奉之間掙錢能力的差距就是我同遠方的國王之間的差距。


    他不應該是讓我心酸的對象。


    我對比的人群應該是鄰居家的母雞。


    我看著高速路上跑的風塵仆仆的東風雪鐵龍,想著我手中的金錢可以讓我馬上就可以購買100個這樣的車,然後排成隊慢慢跑,一會兒排成一個¥形,一會兒排成一個$形!


    瞬間很治愈。


    嗬嗬。


    我們去的地方,是譚酒桶的四合院。


    好久沒見譚酒桶,再次看到他,我感覺他好像瘦了。照例,他依然穿著他那身招牌唐裝,小平頭,看起來,很像一隻和藹可親的天官賜福的豬!!


    他先是笑容可掬的同勳世奉打招唿。


    然後,他看到了我,很開心的叫道,“艾姑娘!恭喜!恭喜!!”


    我也很開心,“多謝,多謝!等我拿到分紅,我請你吃飯!譚先生一定要賞臉!!”


    “分紅?!”


    譚酒桶的兩隻精明似鬼的眼睛頓時迷茫了起來,好像lost的小孩子。


    我,“嗯,分紅。我的電影票房很棒,我有分紅。”


    “電影?!”


    譚酒桶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聽他這樣問,我也愣了,“嗯,電影,我的電影啊。就是剛下線的那部《海棠與尖刀》啊,票房很好,譚先生,不然,您說的恭喜是什麽?”


    譚酒桶張了張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勳世奉,他眼睛轉了轉,才說,“哦,艾姑娘原來說的是電影。我是說,艾姑娘昨天舉辦的獵鴨會名震京華,所以,恭喜,恭喜啦。”


    我恍然大悟。


    馬上覺得自己太淺薄了。


    我自認為的4000萬這筆巨款,似乎在譚酒桶麵前也是就牛之一毛,不值得一提。


    人家說的恭喜,明白指的獵鴨會,其實說的是我將會嫁入勳家。


    也對。


    在這個星球上,各個文化背景中,能夠嫁給勳世奉的確比我自己拿到分紅更值得恭喜。


    我馬上道歉,“不好意思,領會錯了。譚先生,多謝。”


    然後,我們到他的客廳。


    譚酒桶為勳世奉已經準備好了很香濃的藍山,用阿拉伯白瓷的杯子盛好,放在他的麵前。


    我麵前沒有茶盞,我看譚酒桶後有一個桌子,旁邊是一個小姑娘,從錫罐子中取出茶葉。幹茶頭部烏褐,尾部淺紅色,三節色,並且三分紅邊七分青葉,絕對的‘綠葉紅鑲邊’。小姑娘拿過來紫砂壺,先用沸水衝洗,再將茶葉放進去,然後再用沸水衝洗茶葉,倒掉,隨後,注入沸水,焗泡5秒,注入方才已經用沸水衝洗過的紫砂茶盅裏麵,頓時,滿室生香!


    我端起來小茶盅,先小心聞了聞,香氣長而幽遠,隨後,手指轉動,又把玩一番,看看湯色,清澈豔麗的橙色,最後品了一口,入嘴滑膩,迴甘足,香氣馥鬱。


    “香!”我很開心,“是武夷山大紅袍!”


    “錯!”譚酒桶晃動了一下他的肥腦袋,很自得的說,“是九龍窠大紅袍,這是九龍窠母株上的茶,一年就產幾兩,我手中也就這麽一泡的量,全在這裏了。”


    我,“譚先生太客氣了。”


    “這算什麽?”譚酒桶很大方的又給我端了一杯,“比起艾姑娘的念舊,這些都不算什麽。勳先生已經吩咐過了,說艾姑娘喜歡我這裏的東西。姑娘這麽照顧我這裏的小本買賣,我承情,以後我有什麽好玩意兒,一定先給您打電話,什麽東西姑娘挑第一份兒,以後再是別人的。”


    我,“……”


    我想說,別,您要是真好心,想要行善積德,可千萬別想著我,你這裏的東西太貴,我買不起。


    可是,……


    勳世奉就在我身後,如果我當麵這麽說,按照這個星球上各個文化背景的價值觀來看,我都是不給他麵子。誒,其實,也無所謂,他告訴我有神馬貴貨,我不買就成了,反正我現在都‘為虎作倀’了,我不買的東西,別人隻會認為我眼光高,而不會認為我窮,雖然,後麵那個原因才是最真實的原因。


    我也就隻能嗬嗬一聲,敷衍敷衍了事。


    這個時候,譚酒桶的院子中,忽然傳出來老式唱片的聲音,是梅尚荀先生在解放後錄製的唱片。


    譚酒桶說,“這是老唱片了,我看今天不錯,天氣好,就拿出來,放在唱機裏麵轉一轉,不然怕長毛。”


    ——《遊園驚夢》。


    原來姹紫嫣紅開,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喬深演繹梅尚荀先生的時候,曾經也唱過這段,當時他裝扮成杜麗娘,身段不必閨門旦謝逸然差很多。


    當唱片放到,“……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我還跟著唱了一句。


    譚酒桶有些驚訝,“艾姑娘也喜歡昆曲。”


    我不好意思的點頭,“學過,學的不好。”


    他擺手,“很好,唱的真好!艾姑娘一登台,可算是一名票!”


    我樂,“我算什麽名票?比我唱的好的票友有的是。再說,按照老輩子的說法,鵪鶉,戲子,猴兒,我是個戲子,可算是下了海的,不比過去北平城裏的太太小姐們,拿著唱戲當玩樂。現在是新時代,咱不講這些,可是我的戲和謝逸然相比,真的是不值得一提。”


    譚酒桶的手指搔搔自己的腦袋頂,“誒,不是這麽說。謝小姐學戲,那是一技傍身,用來吃飯用的,艾姑娘嘛,……,這昆曲以後也就您拿來解悶的一個玩意兒。哦,對了,我這裏有幾張戲票,是謝逸然的專場,唱的就是《牡丹亭》,艾姑娘想去聽聽嗎?”


    我聽著其實挺心動的,我扭頭看看勳世奉,他沒有表示,隻是看著我。


    我想了想,搖頭,“謝謝,心領了,他不喜歡聽這些東西。”


    譚酒桶馬上道歉,“誒呀,不好意思,忘記了,勳先生不喜歡這些。”隨後,他站起來,“您坐一下,我去拿東西。今天的東西還不錯,希望能入艾姑娘和勳先生的眼。”


    他走後,茶桌旁邊的小姑娘又衝了一次大紅袍,端過來茶盅,隨後她也離開。


    勳世奉看著我手中的茶盅,我給他喝了一口,他居然沒有皺眉頭,隻是說了一句,“這茶葉的味道還可以。”


    我剛想要狗腿他天生貴族,即使不懂茶葉,也能喝的出好茶葉的味道。


    然後,他給我來一句,“像咖啡。”


    我立馬orz了。


    他忽然說,“想聽戲就聽吧,我陪你。”


    我搖頭,“不用。我和謝逸然其實挺熟的,當時我們在et的藝人訓練部裏麵培訓,我天天聽她唱,聽的挺夠夠的了。再說,全本的《牡丹亭》要連著唱好幾天,全部聽完還挺浪費時間的。”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這位謝逸然,是我們在上海盛園酒會上碰到的那位嗎?”


    我點頭。


    他不在意的來了一句,“哦,如果你想聽,讓她到家裏來唱好了。她唱她的,你做你的事情,不耽誤時間。”


    我,……


    那個,四少,人家謝小姐是名動娛樂江湖的名角!不是唱片播放機,不是誰拉迴家就能拉迴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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