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上的選擇性失語症,這並不是病毒或者細菌感染引起的疾病,而是,病人受到一些無法承受的壓力,神經係統啟動自我保護程序,她潛意識當中拒絕與其他人溝通,所以,明明語言係統一切正常,卻無法發出聲音,隻是……這個case很奇妙,她不能與人溝通,可是,她卻可以念出劇本的台詞……”


    “這是我行醫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病例。”


    simon張跌坐迴椅子,苦著臉說,“她還能念出台詞,我應該感覺到慶幸嗎?”


    醫生推了一下自己的小眼鏡,“艾麗絲是演員,能念台詞,總比念不出台詞要好吧。好了,我們不要這麽悲觀,隻要姑娘迴去,好好休息,多到風景優美的地方走一走,散散心,想吃點什麽就吃點什麽,想喝點什麽就喝點什麽,保持心情愉快,年輕人嘛,迴複的快,沒準幾天,或者十天半個月就好了,是吧。”


    simon張無語的看著我,我則衝著他笑一笑。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昨天,我在家裏躺了一天,今天一早到公司要接下勳暮生賞賜的電影劇本,可是與simon張說話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張了張嘴巴,卻什麽聲音都無法發出。


    我們被嚇壞了。


    simon張趕緊把我拉到醫院,查了這個查這個,弄來弄去,最後安定醫院過來一個串門的專家說了一句,“可能是選擇性失語症。”


    於是,我們兩個跑到他這邊來,被他檢查了半天,最後終於有了結論。


    本來,simon張與我都很絕望,作為一個演員,我們是吃開口飯的,如果無法發出聲音,我用什麽賺錢?可是,醫生異想天開的提出,讓我念一下劇本,奇跡發生了,我居然可以把劇本很流暢的念出來,一個字,一個表情,一個聲音都不差。


    我手邊一張紙,我在上麵寫給simon張看的一句話,“至少我還能賺錢。”


    simon張長長歎了口氣,手掌捂住腮幫子,顯得有些憂鬱。


    《海棠與尖刀》電影的新聞發布會召開的有些安靜。


    喬深並不想在戲一開拍就造勢,因為這畢竟是一部小成本的藝術類電影,不是商業大片,不適合那樣宣傳。我作為女主角,也隻不過是穿著劇中人需要穿的中學校服在記者麵前照相,不用說話,其實,也說不了話。


    我開始學一些簡單的手語。


    比如:


    好的,就是微笑著點頭點頭就可以。


    不對,就是搖頭。


    向左拐,就是左手歪出去。


    向右拐,就是右手歪出去。


    simon張和我去超市買零食,他一路上就問我,“這個旺旺雪餅好不好,那個水晶葡萄要不要,還有,這個柚子不錯,我們挑一個迴去,這個怎麽樣子,是不是不夠大,要不我們換一個……”


    我都用自己摸索著的手語一一迴答。


    賣水果的區域有一個小帥哥,一看simon張和我這樣比劃著,趕緊過來,舉著一個看上去很美麗,其實也很美麗的大柚子,一麵誇張的張大嘴巴,一麵說,“這——個——好——不——好?——今——天——我——們——柚——子——打——八——折,這——個——合——適!”


    他還手舞足蹈,用著我也會的手語,其實就是胡亂比劃。


    simon張一臉嫌惡的看著他,“歇歇吧,她聽得到。還有,你的這個柚子爛了三分之一了,奸商!”


    我們最終沒有買柚子,卻買了一些橙子和梨。


    simon張說,多吃梨子可以潤肺,以後拍戲需要熬夜,也需要大量的念劇本,很辛苦。


    我認為這輩子可以認識他,真是很幸運的事!


    記者會後的這一天,從夜間8點一直到次日淩晨5點,《海棠與尖刀》的劇組一直沒有時間休息。


    劇組開劇本討論會議。


    我們的零食起了大作用。


    首先是導演葉玦發言,他就說了兩句鼓勵的話,就轉過來看了看我。然後說,“喬深的眼光好,你的感覺不錯,隻是,再瘦3公斤。我希望這個角色是一個孩子一般的身體中,有一個倔強而充滿了欲\\望的靈魂。外貌和性格的反差越大,對觀眾的吸引力就越大。”


    然後。


    有台詞的演員們開始對台詞,旁邊坐著編劇和他的幾個助手,在演員念台詞的過程中,再一次細致的修改劇本,力求每一個字,每一段話都精準到位,並且念出來要朗朗上口,詞語句子的末尾壓住韻味。


    最後。


    喬深讓工作人員把新校對出來的劇本打印出來,用不同顏色的彩色熒光筆標記出每個人的台詞段落,然後發到每個人的手中。


    我抱著劇本,沉默著和大家告別。


    體力已經透支到極限,我需要趕緊迴家睡覺。


    et大樓後麵也有一個停車場。


    公司隻剩下我們一組人,所以大家把車子都停在這裏了,一下樓就可以取車,不用走到地下車庫。


    這裏很空曠。


    我看到自己的suv旁邊,有一輛原本不應該停在這裏的路虎覽勝。


    勳暮生靠在車子上正在吸煙。


    他吸的很兇狠。


    一口氣,似乎一根香煙就燃盡了,然後他把煙蒂扔到一旁。


    似乎。


    再看到他,我原本應該痛苦的,原本應該心頭好像插上一把鋒利的尖刀,原本應該每一次唿吸都能品嚐到血沫的味道,……,隻是,這些我都感覺不到。


    所有的觸覺似乎都消失了。


    就好像我的失語症一般,也許似乎應該心中翻覆著無法形容的複雜沉重情緒,卻一個字也無法說出來。


    我想起來《海棠與尖刀》劇本中的一句話:——愛是天性,即使是罪孽深重的,可是相愛依然是美好的。


    我自己的想法,愛有很多種,有男女之愛,有長輩對晚輩的愛,手足,朋友,親人的愛,這些都是愛,隻是不一樣。


    我愛勳暮生,可是,不是他想要的那種愛。


    所以,我卻傷害了他,也傷害了我。


    作為懲罰,我不被允許再愛他,用我自己的方式愛他。


    勳暮生看著我,糾結於他眼底的情緒比夜空還要黑暗。


    他問我,“alice,你的選擇性失語症是怎麽迴事?”


    我嘴唇本能的動了一下,想要再一次的努力,把嘴邊的話語說出來。


    可是,事與願違,我的心口好像堵著什麽,沉重而煩悶,尤其麵對勳暮生,這樣的感覺愈加清晰。


    1個小時之前,我還在流利的麵對喬深把繁長的台詞念出來,可是現在,我卻連一個簡單的聲音都無法發出。


    我放棄。


    於是,我微微搖了搖頭。


    勳暮生,“可是你卻能念台詞。”


    我從包包中拿出自己準備的小本和鋼筆,我在上麵寫著,‘我需要工作’。


    上天垂憐,我還可以賺錢,這才是最重要的。


    對於一個像我這樣,身後沒有任何倚仗,沒有父母,沒有家人,沒有背景,沒有金錢,沒有名校文憑的女人來說,工作才是唯一安身立命的根本。


    勳暮生閉了一下眼睛,像是掩蓋什麽情緒,果然,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已經是一片平靜。


    他打開那輛路虎覽勝的車門,“上來,我帶你迴家。”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


    勳暮生,“alice,我們依然在交往。”


    我想要在自己的小本上寫一些什麽東西,卻被他一把抓過,扔在草叢中。


    他看著我,“如果想要分手,就親口告訴我。你不是啞巴,你能說話,說啊,親口告訴我,說你不愛我,我們分手!說啊!”


    我的嘴唇有些顫抖,隨後,用牙齒死死咬住。


    我努力過,卻真的沒有辦法說出一個字,哪怕是一個簡單的音符。


    勳暮生一把扯過我,即使是僅僅攥緊我的手腕,也能感受到他那種蠻橫的控製欲。貼近了,他看著我,“如果,你不能親口說出我們分手,那麽,我們依然是戀人。”


    影後葉寶寶說過,電影是極致奢華的事。


    隻要一開機,膠片一轉動,創作者所有的思緒都伴隨著大量的金錢的投入,或者,可以產出藝術價值,或者,隻是白白的浪費。


    喬深和葉玦異常謹慎。


    他們寧可在開拍之前把準備工作做到細致中再細致,也不想要開拍之後,留下無盡的遺憾,雖然名震江湖如奧斯卡華裔導演安楓都感歎,電影就是帶有遺憾的藝術。


    喬深讓人把每一個鏡頭大致的角度和拍攝的構想都製作了出來。


    over prepared is better than less prepared.


    所以,這段時間,我並沒有拍攝任務,隻是在一遍一遍的跟隨喬深和葉玦的腳步,進行電影的前期準備。葉玦讓我再減肥3公斤,我正在努力,現在已經瘦了2公斤了。


    化好妝,鏡頭前,那是一張陌生卻異樣美麗的臉。


    隻屬於alice的。


    在這張麵孔上,我看不到一絲一毫蘇離的痕跡。


    是的,她已死。


    似乎,已經很久了。


    也許,我與勳暮生是這個世界最詭異的情侶。


    甚至,比希拉裏和比爾·克林頓還要詭異。


    我住的公寓被公司強製收迴,而我自己購買的小公寓還沒有拿到鑰匙,不是搬家的時候,我想到廖安家暫時借住,可是勳暮生卻要求我搬去與他同住。


    我依然拒絕。


    可是,他卻說,“既然你曾經offer我的感情是無價的奢侈品,那麽在我們分手之前,你為什麽不嚐試著用我需要的方式愛我?別忘了,在你親口說出分手以前,我們依然是情侶。”


    這是勳暮生名下的產業。


    典型的‘勳暮生’的風格。


    一座頂級酒店公寓的最高層,外麵有巨大的閣樓、天台和玻璃花房,室內布置近似於他在倫敦的那個價值2400萬英鎊的海德公園一號公寓。黑白色為主,搭配跳躍的明亮橙色。隻是客廳的牆麵上,依然掛著那些他家族的那些舊照片,照片中的人物參與也改變著中國的近代史,仿若一場牆外笙歌,夜雨驚夢。


    我們已經跨過了那條底線。


    既然,我們還在交往,對身體的要求必不可少。


    剛才在浴室做了一次,現在迴到床上,勳暮生就用很傳統的姿勢,麵對麵的壓在我身上。我沒有聲音,他也一言不發。我閉上眼睛,隻能聽到他壓抑著的喘息,他的動作很刁鑽,有時候猛烈的讓人窒息,有的時候,卻輕柔的如同一個張開的網,將獵物緊緊的纏住,不死不休。


    後背一陣陣的顫抖。


    細細的汗發了出來。


    我聽見勳暮生用不穩的聲音呢喃著,“你,……好像……有點感覺了……”


    緊接著,不容我反應,他極富技巧的抽\送開始變得氣勢洶洶,像深淵中爆發出的海嘯,帶著席卷一切的力量結束了這場蒼白的性\愛。結束之後,我的身體中全是他的液體,熾熱的,似乎能燙傷我。


    我感覺到他在親吻我的嘴唇,我卻無法抬起一根手指。


    勳暮生用異常清晰的聲音在我耳邊說,“alice,如果你懷孕,就別掙紮了,嫁給我,我帶你迴紐約。”


    ……


    我無法告訴他,不會懷孕的。


    上次那個德國醫生給我開了長期口服避孕藥,我一直在吃,所以,不會懷孕的。現代醫學的功用,……無論身體上再怎樣糾葛,都不會有他想要的結果。


    我嚐試著用他想要的方式愛他。


    可是,我失敗了。


    勳暮生說得很對,我就是一個無恥的說謊者。


    所以我被奪走了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我今天總結一下我看到的關於大家說小湖文文的雷點:


    1、第一人稱


    2、太長


    3、v文注水


    4、作者不聽讀者的建議,寫不出神馬好文


    5、我認為作者應該這麽寫,可是她木有這麽寫,雷的我外焦裏嫩


    6、三觀不正


    7、情節拖遝


    8、小受姓李


    我個人以為,別的都還好,就是最後一個,小受姓,因為和李嘉誠一個姓,所以有親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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