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保安終究還是管點兒事,他們把那些媒體攔了出去,我給simon張打電話。


    simon張從夜店勾了一個據他說異常火辣的少年,正在寬衣解帶,欲行苟且之事,接到我的電話之後,聽我幹癟的講完了今晚翻江倒海的經曆,他大聲罵了一句holly *!!!——為此,他挨了那個火辣少年一個耳光,據說他們當時正在那個啥。並且用力過猛(……),我很對不起他。


    “什麽都別說,你先迴公司。我馬上過去,需要連夜聯係公關部。”


    “好的。”


    我折上電話,用我身上所有的錢,還有地上的那個現金結算了房款,出門上了出租車,告訴他去et大樓,等我真正到了et,被強勁的中央空調的冷風吹的直打哆嗦,我才想起來,我的頭發還麽有幹。


    simon張頂著半個小巴掌印迴的et,一到這裏他指揮我泡了一杯濃咖啡之外,就開始打電話。


    ……


    “我知道要抽掉新聞這個事情很難辦,但是咱們老朋友一場,這點麵子也不給嗎?”


    “什麽?不行,明天的報紙已經再印了?拜托,你們那是娛樂小報又不是國際新聞,用的著這麽……”


    他被對方掛了電話。


    simon張麵無表情,繼續撥。


    “喂,katie啊,我是藝員部的simon,哦,這麽晚打電話真不好意思,是這麽個事,……,什麽,你權限不夠?大家都是給et打工的,出了這樣的事,麻煩的又不是隻有我們藝員部……喂,喂,怎麽就掛了……”


    打了十幾個電話,他搖頭,“沒辦法,利字當頭,沒幾個人能傻到講交情。都說什麽他們不爆出來,別人也會爆,……真tmd的都是一群賤/人!誒。”


    然後他又有些頹廢,“說到底,還是麵子不夠大,沒人為你舍這個人情。”


    “小艾,你要有心理準備,你隻是個新人,雖然這件事你有可能是冤枉的,可公司對你的公關投入很有限,如果這事真壓不下來,公司隻能丟卒保帥。七少也許不會對你趕盡殺絕,沒準還會給你一筆錢,讓你找個地方躲幾天,等風聲過來,再出來找工作就是。”


    “you are still young。安啦,這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挨著挨著就習慣了。”


    叩叩叩~~~~


    外麵有腳步聲拾階而上,接著就是輕輕啪的一聲按開關的聲音,我就感覺整個一層大樓轟隆的一下子全亮了。


    勳暮生安靜的走過來,我就覺得他那張臉都是白的,又冷又白,就像冬天河水上升起的寒霧。


    我分明看到simon張打了個哆嗦,“七少,這事……其實是這麽迴事……”


    勳暮生語氣平淡的問,“知道是哪幾家媒體到場了嗎?”


    simon趕緊迴答,“大概清楚。”


    勳暮生,“好,simon,那你挨個打電話過去,就說是我說的,要他們把這條新聞撤下來,如果哪家不撤,從明天開始,et就撤他們家的廣告。還有,告訴總部的公關部,讓他們派人24小時監查網絡,一旦有任何不利消息發出來,立刻封住。”


    他口氣平淡的好像在說,下雨了,你們可以收衣服了。似乎這個軒然大/波在他麵前,就和一碗水中的漣漪一樣。


    一見他要走,我張了張嘴,“七少,這事是我惹的,讓您這麽為難,真對不起,我……。”


    “讓我為難?”勳暮生冷笑,“知道讓我為難以後就長點腦子。還有,這個事情也不全是因為你,你還不值這麽大的人情。是有人想要針對et,現在et兩部大投資的戲要上映,如果這個時候傳出et旗下的藝人外賣,會影響整個集團整體的聲譽的。我不管這事情是真是假,下不為例。”


    simon見勳暮生走了,他過來悠起來巴掌,打在我腦袋上。


    “行了,有七少出馬,應該不會出大事了,迴家睡覺去吧。星期一別忘記了繼續過來訓練。還有,周末不許多吃。”


    他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我是一頭多麽愚蠢的豬啊!


    那幾天我都過的惶惶不可終日,猶如喪家之犬。每天有時間,就小心翼翼的上網搜自己的名字,看有沒有什麽江湖爆料出現,所幸,除了以艾麗絲這個名字做品牌的香皂、汽水、巧克力、洗衣粉和一部毀滅經典童話的傻片之外,沒什麽怪事出現,我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我害的simon張被罵,還連累他被打了個耳光,我覺得很對不起他。


    又一個周末,我把最後僅剩的一點家底都從銀行提出來(四少給的支票已經兌現了,1萬元的現鈔),然後打電話給simon,說要請他吃飯,結果他風騷的過來,還帶著他那個新釣的小情人。他說,他需要感謝我,如果不是當時我當斷他們兩隻野鴛鴛,沒準一向眼高於頂、從來沒有被人放過鴿子的小羽不會貪新鮮答應在床上居然半途而廢的simon的追求。


    飯吃的很開心,simon和小羽要去喝酒,我就不去了。我坐公車迴去,在小區拐角的星巴克,看到了林歡樂。她手中拿著一杯打成了碎冰的摩卡,正在等我。


    “小艾,你怎麽不接我的電話?”


    電話?


    這幾天我的手機安裝了一個屏蔽軟件,除了simon張的電話,剩下別人的一概屏蔽。


    我,“我,我沒有看到。”


    “我換了新號碼,所以是憑著記憶給你打的電話,我試了很多號碼,我以為自己記錯了。”


    “為什麽要換新號碼?”


    我們坐在咖啡店的外麵,頭頂上是黑色的巨大的遮陽傘,在夜色裏麵遮住了旁邊一排dna一樣雙層旋轉的路燈。


    “當時發生了很多事,我被換了角,後來我爸就來接我了,他說看了韓國藝員跳樓的消息,感覺娛樂圈還是太亂,就非要拉著我迴家。”


    林歡樂攪動著冰摩卡,“小艾,不是沒個人都有你這樣好的境遇,也許,我不適合做一行。我爸讓我到英國繼續讀書,簽證都下來了,所以走之前想和你見個麵,可是怎麽也聯係不到你。”


    我想著,不管真假,她總算給了我一個解釋。


    在這個解釋當中,我們依然還是好朋友。


    於是我把我的qq給了她,說到國外電話就不方便了,還是用qq或者skype聯係比較好。還說在國外小心食物,尤其英國那個鬼地方,人們就幾道菜:烤牛肉和約克布丁;炸魚和薯條;烤豬肉和蘋果醬;薄荷和羊肉;肝髒和覆盆子。剩下的就是麵筋太多的藍莓muffin,還有長的像死魚一樣的croissant.味道極差,熱量很高。


    “小艾,聽你這麽說,好像你真的去過英國一樣。”


    “我看報紙上這麽說的。”


    她似乎想起來什麽,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小艾,我們再照幾張大頭貼吧,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們也一起在水晶店擺pose拍照,看我這裏還留著呢,我找找……”


    於是她找啊找,把手機中的相冊都滑過n多遍了,也找不到我們一起照的大頭貼。她很奇怪的拿著一張她自己試戴施華洛世奇一條珍珠水晶手鏈的時候的照片,裏麵隻有她一個。


    “看,我記得這個應該我們兩個一起照的,怎麽隻有我一個人了呢?”


    我點了一下,看照片的屬性,那個是4月25日照的。


    如果照片中有alice,那個也是別人,不是我。


    所以我沒留意。


    我說,“不要緊,可能記錯了。別找了,我們重新照好了。”


    於是我們在一起聊了很久,還照了大頭貼,喝了咖啡,分享了聯係方式,就差躺在被子裏麵嘰嘰喳喳的聊天,然後互相梳理頭發了。


    然後,我們似乎應該依然還是朋友。


    往後的日子很平靜。


    我繼續減肥,吃芹菜,吃西紅柿,練舞蹈,練台詞,練聲樂。


    我現在讓舞蹈老師支撐到課程結束,不會再暈倒,我也能背完一大段的《雷雨》,我甚至可以貓生狗氣的唱完一首不需要什麽聲音功底的台灣小歌手發的單曲,總之我進步灰常大。


    simon張一直很欣慰。


    他也算笑口常開了。


    直到有一天,下午茶時間,simon張氣鼓鼓的到訓練室來,告訴我,我的‘差點身敗名裂案’似乎終於可以水落石出了。背後黑手居然是遠在bt市的勳家七爺,勳兆豐。


    我當時雙眼冒蚊香。


    “真是的,他們高層鬥,結果受傷的還是我們~~~”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勳兆豐認識夏老板,而且有生意往來,而夏老板是開礦的,所以流動資金豐厚,勳兆豐的財政漏洞想要亡羊補牢,所以就瞄準了夏老板。


    夏老板原本跟著七爺混的,後來因為同樣投資《荊棘王朝》的原因,就認識了七少勳暮生。由於現在勳家掌權是畢竟是四少,而四少又最疼這個弟弟,所以七少在家族中的地位比七爺這個旁支的叔叔還要高,於是,夏老板就拋棄了勳兆豐,轉而投靠七少他們來了。七爺的資金缺口沒有人給填,於是他就怒了。”


    “後來就簡直是無巧不成書,勳兆豐居然也認識蘇寧。還有你不知道怎麽惹到蘇寧了,蘇寧年紀不大,交際很廣,她還間或著幫老夏拉皮條,於是勳兆豐想要找個機會找到老夏的把柄,順便再借著你打擊打擊et的名聲。”


    “老夏的老婆正想和他離婚,如果他偷情的證據讓他老婆抓到,他老婆就能分走他一半身家,如果他老婆提出隻要cash的話,老夏就得砸鍋賣鐵的套現。七爺就像握著這些東西去要挾老夏給他融資。”


    “事情就是這樣的。”


    最後他拍著我肩膀,“說到底,這就是幾頭虎鯊在內鬥,你隻是運氣不好,貿然遊入大洋漩渦的一隻呆頭魚。以後激靈著點,別想著屠龍了,你能躲開這條小龍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的雙眼成了逆時針旋轉的蚊香。


    第二天,看了報紙。


    康斯坦丁的審計結果出來,profit margin 維持在30%左右,財務狀況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都快成天外飛仙了。當時,股票就升了3個百分點。


    同時,還有消息放出市場,早一個多月之前,康斯坦丁就拋了兆豐創投的股票。勳世奉用一把尖刀,殘忍的割裂了自己和兆豐的血緣紐帶。兆豐創投已經停牌了,銀行本部當即遭到了客戶擠提的情況,大樓門外圍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全以一種挨著排隊等著上絞刑架的表情看著兆豐那座挺拔的高樓。


    當天夜裏,勳兆豐從他自己的辦公室,大樓27層,跳了下去。


    真的很驚心動魄。


    更驚心動魄的是,當我晚上翻報紙看這些豪門恩怨的時候,發現bt市的檢查機關已經把勳兆豐的老底都查出來了。這個人原來是個人渣,他已經頭頂那個啥,腳底那個啥,壞到極點,壞透了。他還有很多違法的地下生意,尤其危言聳聽的就是地下*器官交易。


    為了掩蓋罪行,他還殺掉了一個年輕有為的醫生。


    報紙甚至連死者的照片都登出來了。


    極清俊的一個男人,帶著眼鏡,很斯文,像一本放在清雅書房中的書。


    下麵一行小字:蕭某,畢業於b大醫學院,曾任職於b大附屬醫院,第一外科,死於5月9日,我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個日子,比我咽氣早一天。


    蕭商,我前世今生最愛的人。


    可,為什麽,他在我記憶中就像一張斑駁的陳舊稿紙,任何關於他的記憶都是褪色的。我隻記得自己應該很愛他,可是卻怎麽也記不住愛的感覺了?


    究竟是怎麽了?


    這又是一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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