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影實在是個不解風情的人。


    如果他是西門慶,那女子是潘金蓮,說不定還能發生點什麽,可惜他不是西門慶,所以即便那女子是潘金蓮,也不會有什麽發生。


    女子見他將絲絹扔在地上,頓時怒不可遏,提著裙子咚咚咚地從樓上風風火火地衝了下來。


    蘇清影在街市人群中穿行,身後跟著幾個氣急敗壞的女子。


    蘇清影走得不快,後麵的女子窮追,所以很快,蘇清影就被追上了。


    三個氣焰囂張的女子一下堵住了蘇清影的路,之前那個對他微笑的女子一臉怒氣充盈的模樣對他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蘇清影極度無語地看著女子,這小美人居然還是個初級修道者啊。


    他態度非常悠然地道:“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


    一句話出口,小女子抬手就要扇他耳光。蘇清影往側麵讓了一步,小女子一巴掌扇空,整個人往前一個趔趄,差點摔一跤。


    在蘇清影眼中,她的動作實在是慢得慘不忍睹。


    繞過三個女子,蘇清影繼續往前走。


    紫衣女子叉著蠻腰,胸口起伏,看得出她很生氣。


    風國對貴族女子的規矩是寬鬆的,隻要有權有勢,她們就可以同時擁有好幾位入幕之賓。身份高有權勢的稱為入幕之賓,地位低麵容姣好的男子,隻能稱為麵首。


    有身份的貴族女子,都喜歡攀比自己擁有很多男人。就像攀比自己擁有多少珠寶一般。


    這和花國女人娶男人不同。


    花國女人娶男人,那是一種合法的夫妻關係,即便男人的確地位不高,女人卻承擔了養家糊口的責任。


    風國的女人雖然同時擁有好些男人。那些男人沒有合法的地位,文明的稱謂是“情人”,粗暴的稱謂就是“小白臉”。


    他們一般都是光明正大的——**。除非那貴婦的男人太過強橫獨占欲強。否則這種行為是被默認的。


    真正的貴族女子,擁有強大的娘家作為靠山,而貴族和貴族之間的婚姻極少有愛情,多是因為家族利益聯姻,所以。大貴族對自己的夫人是否真的守貞他們並不看重。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利益關係。若是夫人的娘家出現敗落的事情,那麽這位夫人所麵臨的唯一結局便是被謀殺,然後她的夫君會再娶一位擁有勢力雄厚娘家的妻子。


    女人從富豪到百姓都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你就不能要求她們對你從一而終。


    **,這種遊戲,在貴族中很流行。


    剛剛蘇清影在街上亂逛,很幸運的被這個貴族少女看中。準備要他當情人,然後在適當的時候玩玩**的遊戲。


    可惜蘇清影不奉陪。不領情,不感興趣。


    紫衣貴族少女沒有麵子,很自然就要教訓一下這個眼生的小白臉。


    蘇清影坐在酒肆的角落點了幾個小菜。他現在下館子基本上都是做大堂,不用什麽雅間。隻因為他想要聽到來自民間更多的聲音。


    雖然說每天都有很多的奏報送到他那裏,但那些全部都是大事,真正的底層百姓生活得如何?那些奏報最多就是大略的一句話而已。


    一句話是絕對不夠的。蘇清影覺得從上麵俯視下麵,隻能看到一群忙碌奔波的螞蟻。至於螞蟻真正怎麽生活,他是不知道的。


    所以現在他要走進螞蟻群,和螞蟻生活在一起。


    酒肆中有幾個客人正在吃飯,同時也在議論著最近最大的新聞。


    最近的大新聞隻有一個,那便是風呈瀚即將派大軍來這座泛波城。而泛波城城守蕭於遵已經去和風呈瀚談判了。


    “談判得如何?”一個年紀稍大的男子問道。


    另一個中年男子將一顆豆子扔到嘴裏嚼了兩下道:“很快就要張榜了,三天之內,城中的所有人家按人頭,每人出一兩銀子作為王軍的犒軍費,若是沒有錢,就把自家的女人獻出來犒軍,若是實在連女人都沒有,那就把自己獻出來當奴隸。把自己賣給城守大人,城守大人自然會出那一兩銀子給王軍。”


    旁邊一個年輕人好奇地問道:“這樣豈不是便宜了邱家、趙家、閔家那幾個大家族,對他們來說拿出萬兩都沒什麽。卻是苦了窮苦人家。”


    中年男子道:“是啊,聽說最近將自己賣給城守的百姓很多,都是出不起一兩銀子的。不過,其實這次,大家族也沒占到便宜,城守大人說了,大家族想要王軍進城不被搶劫,就必須獻出十萬兩以上的犒軍費,否則,蕭城守說他不能保證豪門大族不被搶。”


    年輕人一臉慘白,說道:“我那主家哪有十萬兩銀子?”


    有時候所謂的大家族,也不過就是人多了一點,財富未必會有多少。


    年紀稍大的男子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須道:“除了邱家,這城裏根本沒有哪家出得起,看樣子那幾個大家族被搶是必定的了。”


    中年男子不以為然地道:“王軍過處,要錢不殺人,他們隻要能活下來,憑著那許多地盤照樣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他的話音剛落,旁邊桌子正在默然吃東西的一個大漢突然“嘿”了一聲道:“東山再起?他們怎麽會有機會?你們等著王軍過後,看咱們的蕭城守會怎麽對付他們。”


    三人同時看向大漢。


    大漢將手中的酒杯舉了舉,然後說道:“東山上那處正在開挖的銅礦已經是蕭城守的私產,你們都不知道吧?那些賣身為奴的人,已經全部被驅趕到那邊挖礦了。”說完就再不說話。


    年輕人小聲嘀咕道:“東山的銅礦不是歸金家的嗎?”


    中年男子歎了一口氣道:“金家鞭長莫及,早就失去了對這些地方的控製,在這裏城守最大,城中的所有好處也都會被城守占據。唉。在這世道,富人和窮人都不好過。擁有權力才是實實在在的。你們不知道嗎?之前凡是投降了王軍的城守,都是得到好處最多的。”


    就在這時,旁邊桌那漢子一拍桌子道:“小二,再上兩盤牛肉,媽的,現在的一盤牛肉就這麽薄薄的一層。三盤都比不上過去的一盤。”


    小二忙不迭地端上兩盤牛肉還苦哈哈地對大漢道歉:“客官。真是抱歉,小店現在也是銀錢緊張,後院幾個婦人還有孩子。都需要贖身錢,掌櫃的隻能把本錢拿出來先應付了。等過了這一迴的難關,下次定讓客官吃得滿意。”


    大漢拍出幾錠銀子道:“這些夠不夠你們贖身的?”


    小二一看,居然是五兩一錠的官銀。還有五錠之多,總共二十五兩。這就是二十五個人的贖身錢啊。


    小二連忙跪在地上對大漢磕頭感謝道:“多謝大爺救命之恩,這些足夠,連旁邊綢緞莊那幾個女人的命都能活了。”


    這時,掌櫃也看見了。連忙過來磕頭口中千恩萬謝。


    大漢擺手道:“好了,你們幫我把牛肉打包吧!”


    掌櫃謝完恩,讓小二從廚房拿了一大塊牛肉用荷葉包了給大漢。還附贈了一大壺好酒。


    大漢拿了東西正準備出門,卻突然被闖進來的差役給攔住了去路。


    這些差役進來之後。口中高喝道:“任何人都不許輕舉妄動,誰敢出去就殺誰。”


    這裏被戒嚴了。


    大漢無奈,隻得坐迴原位。


    酒肆中的人都麵如土色,尤其剛剛議論城守的那三個人,都嚇得半死。


    蘇清影卻很是隨意地夾了一塊牛肉放在口中細嚼慢咽。


    大漢也很光棍,烈酒就著牛肉吃得正酣。


    蘇清影看他淡定的模樣,卻是非常欣賞,這個人沒有修為,卻能做到這步,是非常了不起的。


    差役把酒肆戒嚴了,然後從門口走進三個人來。


    人未到,香味卻已經撲進了酒肆。


    三個長得貌美如花的女子腳步輕盈地走進了酒肆。


    然後,中間的紫衣女子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吃東西的蘇清影。


    她腳步輕快地走到了蘇清影的對麵,然後坐下。


    從筷桶中拿出一雙筷子,挾了一塊牛肉放進櫻桃小嘴細細咀嚼。


    她長得很美,麵容豔如桃花,唇如丹珠。耳朵上綴著閃亮的水晶雕花,如同風中搖曳的神花。


    從頭到腳,每一處都在彰顯奢華,哪怕是她的繡花鞋子上,都有幾顆價值不菲閃亮的寶石。


    其餘兩名女子在不遠處站立,她們長相姣好,身上穿的也很華貴,但比起紫衣女子彰顯的富貴,她們就有些上不了台麵了。


    如果按照一兩銀子換一條命的價值理論,這個紫衣女子身上的所有加起來,應該可以換幾千甚至上萬人的性命。


    蘇清影抬眼定定地看著紫衣女子身上晃來晃去的珠寶。他突然有一種把她扒光了的衝動,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是因為她的富有。


    紫衣女子見蘇清影定定地看著自己,很是得意,故意挺了挺自己傲人的身材。


    蘇清影這才發現,其實她全身上下,最珍貴的居然是胸口綴著一顆不大的珠子,那珠子居然是一顆蛟龍珠。


    而那蛟龍珠呈現流光似的紅色,這就是說明那是一條火係蛟龍的珠子。


    這顆珠子的成色沒有他身上的蛟龍珠好,因為那顆萊傲給的珠子在它身上足夠長的時間,是它要化天龍之前出來的,成色很好,而這女子身上的蛟龍珠明顯是還沒怎麽成氣候的蛟龍被人獵殺,從體內取出來的蛟龍珠。


    火係蛟龍珠的下麵,是紫衣女子深深的溝壑。


    蘇清影的眼光就停留在那顆蛟龍珠上。


    紫衣女子見蘇清影盯著自己看,起先很得意,但當她反應過來蘇清影是盯著她胸脯看的時候,而且還是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她臉皮再厚也耐不住這樣肆無忌憚的看。


    頓時一捂胸口道輕斥道:“流氓。”


    蘇清影見她捂住了蛟龍珠這才迴過神來,對她的輕斥不以為意地道:“我不看你,你追我八條街,現在你坐在我麵前,難道不是為了讓我看?”


    紫衣女子的臉頓時紅得像塊紅布。


    風國的貴族女子,即便對美貌男子的占有欲很強,也沒可能像男人對待美貌女子一般直截了當,她們跟那些男子的風流豔事隻能在貴族圈中傳為才子佳人的美談,絕不能像動物找尋交配對象那樣以性為目的。


    雖然歸根到底她們做的也就是那麽迴事,但那層美麗的遮羞布真要被撕破了,就不那麽美了。


    不美,是女人不能忍受的。


    蘇清影看這美女的心態如同看見一個身上掛滿價值連城珠寶的模特。


    他一麵欣賞著這模特身上的華麗珠寶,一麵惦記著她身後家族的財富。


    其實,若論個人財富,天底下比蘇清影更有錢的也沒幾個。但是蘇清影這個人並不大方,即便現在所有的戰事是為了他奪取天下而打,他自己也沒有把私人財產供應出來打仗的覺悟。


    道理其實也很簡單,如此龐大的軍隊,每天吃喝用度,如果沒有一個取用的活水源頭,憑蘇清影和金家的財富,終究是死水不禁瓢舀,不能長久。


    為了戰爭而斂財,蘇清影想的最多的是如何坐地生財或者用大量的軍隊去劫掠,甚至去搜刮豪門富強。


    這個戰爭不是為了某一個人去打,因為即便以後打下來,蘇清影坐上皇位,那也是為了給百姓一個相對穩定的生活環境。


    蘇清影可不會認為當了皇帝,天下就是他口袋裏的東西。


    都說皇帝富有天下,但實際的情況卻是皇帝需要養活很多人,即便是皇帝,也不能把天下所有的銀子都搬他自己的私庫中。


    餓死天下人,來充盈他自己私庫的事情,蘇清影幹不出來。任何一個皇帝都幹不出來。


    沒有百姓子民,當皇帝還不如當一個山頭的山大王有權勢。


    皇帝富有天下,這句話本身就是個悖論。是個彌天大謊。


    天子擁有支配財富的權力,卻沒有獨占財富的權力。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詭異的天命,和看不下去流離失所的百姓,蘇清影絕對不會選擇這個麻煩透頂的皇帝職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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