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影從天上摔落下來,正好落在一戶人家的院子中,將人家院中的一片花草砸得稀巴爛。


    這巨大的響聲驚到了這戶人家的主人,隻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叫道:“阿配,去看看院子裏如何這麽大動靜?”


    “是,主子!”另一個聲音應了一聲,繼而有掀簾子的聲音。


    就在此時,院牆邊的拱門處鑽出一人,驚慌失措道:“不得了了,主子,有名女子從天而降,摔在咱們院子裏了。”


    “哦?”那男子聲音再度響起,然後傳來珠簾碰撞的聲響。


    簾子被掀開,一名姿色上等,身穿淡藍色絲綢錦繡長袍的男子走了出來。


    三人一起走過去,走到蘇清影近前,便隻見一名長相姣好的女子昏睡在滿地零落的花草中。


    這女子身上穿的衣服輕薄,但布料卻是那種極其昂貴的,而身上帶的飾品一看,也都似乎是極好的。


    那男子對蘇清影的身份作了一個大致的估算,然後問道:”阿遊,你是親眼見到她從天空墜落?”


    那名叫阿遊的小廝連忙躬身道:”正是,剛剛小人真巧要進花圃中鋤些雜草,親眼看到這女子從天上掉下來,您瞧瞧,咱們悉心栽培的這牡丹,都成什麽樣了,怕是盡毀了。”


    阿遊指著一地的殘花敗枝,甚是惋惜的模樣,這些花可是他熬了無數個日夜精心培育出來的。


    男子麵上卻沒有痛惜之色,而是指使他道:”看看她死了沒有?”


    於是那阿遊上前蹲身探了探蘇清影的鼻息,然後說道:”迴主子的話,還活著呢!”


    男子道:”你們兩個將她抬到客房,然後找個大夫來看看她!”


    兩名小廝躬身應道:”是!”然後兩個人一個人扶肩。一個人扶腰,帶著蘇清影去了一間廂房將之安置下來。


    大夫過來診治之後,說了句:”這位姑娘無大礙,不過是身體虛弱些,吃些補藥即可。”


    然後開了個補藥方子,讓小廝去抓來煎煮。


    蘇清影現在的情況是損耗過度,因此人家看著他很虛。


    當蘇清影清醒過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


    陽光明媚。蘇清影用手擋了擋眼睛,緩緩坐起身。


    適應了一會兒光亮,四周看了看。發現他身在一間清新雅致的房間。


    這房間他看著眼生,於是問道:“我這是在哪兒?”


    房中無人,他問的自然是傾凝。但傾凝靜默不語,根本就不搭他的話。


    真是個安靜的美男子。蘇清影表示無奈。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發現他隻穿著一件睡袍,於是拿出一套衣服換上。待穿好衣服,卻忘了穿鞋,便直接走出了房間。


    他現在的精神還是不算好,所以有些迷糊。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鮮花盛開的院落。中間有一口井,小廝正往裏麵打水上來澆灌花草。


    這院子之前被他砸壞的地方,已經基本修好了。


    現在是清晨。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泥土味道。


    “姑娘醒了?”一個聲音自身旁一側響起。


    蘇清影轉頭,就看到一個身材不錯。麵貌……嗯,抱歉,看不出來,因為脂粉塗得好厚,穿著一件飄逸廣袖長衫的男子站在兩丈之外。


    這樣塗脂抹粉很有特色的男子,隻有花國這個極富特色的國家才會有。


    看來,他現在應該是在花國的某個城池才對吧。


    蘇清影突然釋然,花國男子本應如此,他們不是為了征服世界而生的,他們的一生是為了征服女人而活。


    他此刻總算想通了他帶出去的那些花國士兵為何想要迴來,也終於明白了言鳴奉所說的花國是個特殊存在的原因。


    原來,花國的男人女人真的與其他國家截然不同,他們無法適應其他國家的風土人情。他們隻有生活在花國才能如魚得水。


    蘇清影現在終於發現自己一開始的決定是大錯特錯的。


    好吧,既然做錯了,就勇於承認,他要去見見花傾世,然後把那些人帶迴來幫花傾世上位。


    現任女皇肯定容不下他那些將領,隻有花傾世可以全盤接收。


    蘇清影這個人,也不是那種死要麵子的人,更不是那種錯了不認的,他是個比較願意接受現實的人。


    當然,他骨子裏偶爾會有些小頑固。因為人,總是會有執念。而他的執念便是不當女人,不被別人掌控命運。


    愣怔了一會兒,蘇清影方才想起對麵站著人,剛剛正與他說話,連忙拱手施禮道:”多謝官家相救!”


    官家,這是花國對有些地位男子的尊稱。現在這男子應該是救了他,所以他這樣稱唿。


    男子微微欠身還禮,姿態非常妖嬈。蘇清影一看他的氣質就知道,這男子定是什麽大官富婆的小三一類的存在。因為達官貴人的正夫極少會如此裝扮,舉手投足間也不會如此。


    達官貴人的正夫,都來自名門世家,幾乎不屑如此裝扮自己取悅女子,因為他們有更深層次的“魅力”。隻有男寵身份的人才會在意自己的麵容和裝扮。


    男子說道:“在下姓餘名萘,不知姑娘如何稱唿?”


    蘇清影剛想報上自己的名字,卻猛然想起自己在花國,根本就是個通緝犯,於是不得已道:“區區不足掛齒!”


    不想編謊騙人,又不想說實話。


    不過他也不會久留。


    餘萘詫異地看著蘇清影,心想連姓名都不肯說,這是為何?


    蘇清影忽略了餘萘的詫異,從儲物戒指中取了一盒珠寶遞給他道:”多謝官家照顧,區區薄禮還望不要嫌棄。”


    他將珠寶盒遞到餘萘手上後,點點頭,然後毫不停留地往院子穿行而過。走了。


    珠寶是從月國搜羅來的,月國別的不多,就是珠寶多,前世是珠寶銷售又有斂財習性的蘇清影,自然起了收藏之心,一路上從豪強那裏收集了不少。這一盒珠寶不過是他眾多收藏的珠寶中的一點點而已。


    餘萘待蘇清影走後,將盒子打開。卻有些目瞪口呆了。裏麵有幾條水晶鏈子。和各色寶石的戒指吊墜。零零總總,有十幾樣,這些東西的成色都是上品。隨便一樣拿出去都能換個千把兩銀子。


    這樣一盒的價值至少是上萬兩銀子。他損失了一些花草,卻得到如此財富,這些東西變成錢,也夠他花銷一輩子的了。


    餘萘發現。自己是錯過了一個富婆。那女子輕易便給他如此多珍貴的珠寶,可想而知是多富有。


    不過看那女子對他的態度。似乎並不喜他的姿色。他的姿色在男子中也算上等了,不過卻不入那女子的眼。


    “真可惜啊!”餘萘喃喃自語。他現在跟的貴人,可沒這女子豪爽有錢啊!


    像餘萘這樣的人,是靠傍著達官貴人而生存的。


    所以像蘇清影這樣出手闊綽的富婆。他讓人照料了三天,卻沒有傍上,對他而言便是錯失良機。可惜得很。


    蘇清影就這樣光著腳出了餘萘的宅院,走到了大街上。


    左右看看。發現這裏似乎有些偏僻,竟無人過路,於是,從戒指中拿出一雙鞋穿在腳上。之前他沒注意腳上穿鞋的問題,是後來走出來,才發現腳下好硌,方才想起穿鞋的問題。踏了一雙繡花鞋,蘇清影便往一個方向走去。


    反正不識路,就隨便挑一個方向走。


    走了近一個時辰,便把這座城池大致轉了一遍,蘇清影發現這座城池不算大,酒樓一類的高消費場所根本沒有,不過他恰好覺得肚子餓了,於是幹脆進了路邊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整潔的酒館,點了幾樣菜和一壇酒。


    蘇清影閑來無事,邊吃菜邊喝酒,以他的修為,普通的酒水也不會讓他醉。


    這裏是花國,女子進酒館吃酒根本就不顯突兀,而且他習慣性地坐在角落,看起來也不顯眼的樣子。


    最近的事情很雜亂,搞得蘇清影的大腦都有些亂了。關於柳聞厚的窩囊想法,他一直都沒有看出來。


    柳聞厚是他帶出來的,做事很踏實,人也算聰明,可惜啊,竟是故土難離,都已經在月國占了大片的土地,卻還要迴花國。


    之前蘇清影沒想通,現在也算想通了。


    柳聞厚果然是花國的土著,有些想法是與他截然不同的。


    蘇清影不站在柳聞厚的角度,根本不能理解柳聞厚的想法。現在站在花國男子的角度去看,就懂了。


    那些人或許一開始頭腦一熱跟著他出去,可後來有錢有地,卻發現月國的環境各種不對。


    其實不是環境不對,而是那些人的思想觀念各種不同造成的,所以越住越不舒心,想要迴來了。


    蘇清影想通了,可還是覺得心中不爽快,因此難免多喝了幾杯酒。正喝著,就有兩名男子走了進來。


    花國的酒肆,隻要有錢,男女都可以進,也不顯突兀。


    兩名男子進來,同樣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坐著,然後叫了幾個菜和一壇酒,在旁邊的一個桌子吃開了。邊吃,兩人還邊低聲說著話。


    隻聽其中一人說道:”劉兄聽說了嗎?那燕平城守的男寵反了,煽動燕平城中無數男子一同將燕平城占了呢!而那些女子都被驅趕出燕平城了。”


    那姓劉的道:”夏兄別說燕平,不是連那雲瓴城也是如此嗎?男子占城,驅趕女子。”


    姓夏的道:”雲瓴不是就離此地百裏嗎?難道這裏遲早也……”


    姓劉的低聲道:”應該快了,聽聞他們是要先將花國南部諸城占了,再向皇都宣戰的。”


    二人聲音極低,一般人聽不到,可蘇清影的精神力非常好,因此每一句話落在耳中都清清楚楚的。


    二人說的話,讓蘇清影聽出了一個信息,花國有人要帶著男人們造反了。若真是花傾世所為,那柳聞厚他們的確就有機會迴來了。


    柳聞厚一貫有耳目在花國皇都和各大城池,所以這樣大的事情他肯定會知道。


    一念至此,猛然,蘇清影覺得自己傻叉,柳聞厚何止應該知道,搞不好這種事情他都有份參與。他柳聞厚想迴花國,但又不肯放棄權力,定然不被女皇所容,唯一能做的便是奪取江山皇位,換個新主?


    所以之前柳聞厚還“建議”他幫花傾世奪位。這“建議”也就是說給他聽的吧?恐怕柳聞厚背地裏早就與花傾世這邊勾搭上了。


    花國各方勢力在蠢蠢欲動,要拱花傾世上位,這勢力中,柳聞厚這裏應該算其中之一吧。


    蘇清影這個人平日也不會多心,而且完全信任柳聞厚,可最近事情繁雜,局勢明顯在失控,所以他也不得不懷疑到柳聞厚身上。


    當初柳聞厚在花國發展修道者,似乎就隱藏了一些後手。這個蘇清影隱約知道,柳聞厚在某些達官貴人身邊也開始放人了,當時蘇清影覺得柳聞厚這樣做,是為了將來那些士兵的前程考慮才這樣做,但現在想來,柳聞厚的目的就變得不單純了。


    莫非是他蘇清影看錯了,柳聞厚這人不擅軍事謀略是真,但權謀恐怕還要高他一籌呢。


    蘇清影猛然覺得自己被別人利用了一把,原本他隻想為那些沒權力的男子爭取一種公平的生活,但現在看來,他所做的,竟然是在為別人積累爭奪權力的資本。


    不過現在看來,整個花國的造反勢力的權力最終會集中到花傾世手上。


    別人上位他肯定不會服,至於花傾世嘛……


    好吧,花傾世上位也不錯,這也是他一開始所希望的。


    放下銀錢,走出酒館,蘇清影在街道上漫無目的朝一個方向走,一路走,出了城門走到郊外,離城幾裏的地方,竟見有一處道觀立於路邊。


    這世界沒有寺廟,隻有道觀。道觀中隱居的多是與世無爭的修道者。


    蘇清影出於好奇,曾經去一些道觀看過,裏麵供奉不是什麽泥塑木雕,而是一副九天仙山的畫。那裏意味著修道者的最高目的地——仙級!


    蘇清影這個人對修煉沒太高的追求,不過倒是希望能達到人世最高的近神修為,這樣他就可以不被別人欺負,命運也能自己掌控。


    走路的心情沒了,他便隨意坐在道觀旁一個歇腳的亭子中,沒事幹,便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壇子月國美酒來喝,喝了幾杯,一名男子悠然走近,笑道:“姑娘在此獨酌,豈不無趣得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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