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搖搖頭,起身繼續去翻曬著藥材。一會兒還得到人間去遊訪,還是不要和她牽扯不清吧,過自己的平靜生活挺好的。


    “這衣服真好看,不過沒有嫿兒給我做的精致。你看看,怎麽樣?”換好衣服的她,突然出現在我身旁,扯扯我的衣袖,叫我看看怎麽樣。


    “我……”她穿著這件粉色且繡著淡雅小花兒的衣裙,真的好美。散落的被陽光曬幹的長發,自然的搭在肩上,那張小臉蛋上的五官精致可愛,果真如那朵鳶尾花一樣漂亮。


    見我看她,她便伸開雙手開心的旋轉著圈,微風吹來,送來了她的鳶尾花香。像一隻蝴蝶那般,美麗動人。


    “你,怎麽了”她說著突然停下把臉湊向了我,嚇得我趕緊後退,靠在了藥架上。不覺的把微微紅了的臉別開,這女孩子怎麽一點兒也不矜持啊。


    她順勢把手搭在藥架上,就這麽呆呆地看著我“你臉紅什麽啊?我朋友不多,你可以陪我玩嗎?”


    “你,你,我,你早點迴去吧,這裏不是你能久呆的地方”我趕緊推開她,繼續整理著旁邊的藥材,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此清晰……


    “我叫鳶尾,你叫什麽啊?”


    “樊傑”


    “那我下次來看你,好不好?”她拍拍手,繞開走到我藥架前麵,隔著藥材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的迴答。


    “等你成為上神再說吧”說著我轉身找著藥夾,假裝嚴肅的說著“咦,我的藥夾呢?放哪兒啦,奇怪”


    “嘿嘿,我就當你答應咯那,樊傑,我可記住你了。~那我走了”她笑著說。


    “走吧,我忙著呢,不送”我頭也不抬的繼續找著,不知道怎麽的,作為一個上神藥師,竟然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真是丟臉。


    她笑著抱著衣服,端著那盤桂花糕。笑著走過來,拍了拍我的頭“呆子,藥夾在你手上呢?哈哈”


    “啊……哦”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離開了,看著手上的藥夾,聞著空氣中殘留的鳶尾花香,我不禁搖搖頭,樊傑啊樊傑,你是不是傻,這麽低智商的女人都能讓你手忙腳亂?嗬嗬


    本以為我們隻是萍水相逢。可是沒過幾日,她便得到特許,能隨意進出天界。至此,她每隔幾日便會來到藥閣,和我打打鬧鬧,每次嚴肅起來想認真的說說她,可最後出醜的卻是自己。


    她也會常出現在我采藥的地方,陪著我尋找藥材,也會認真的向我學習一些草藥的名字與功能。


    “呆子,這個綠色的草也是藥嗎?感覺好普通啊”


    “恩,這是當歸,有活血的功效,知道了嗎?”


    “當歸,名字真好聽,我喜歡這個草,以後我來替你采它吧,我隻采它”


    “呃……為什麽?”我抬起頭看著她,搞不懂她腦袋一天在想著什麽。


    “因為它的名字很溫暖,有家的感覺。疲倦的時候,難過的時候,歡樂的時候,都可歸”


    “家?嗬嗬”看著拿著當歸,開心的蹦蹦跳跳的她,我突然也希望有個人有個家,讓我可以體會“當歸”,可是,這些年自己都孤獨習慣了。


    就這樣慢慢地,時間久了,我覺得很溫暖。每天都期待著蘇醒,然後和她一起嘻嘻鬧鬧。從來沒有人這樣的陪伴過我,也沒有人值得我期待。可我發現,她不一樣。


    因為我習慣了吃飯時她的爭強,習慣了采藥時她的詢問,習慣了曬藥時她的搗亂,習慣了就診時她的陪伴……


    “呆子,跟你說件事好不好?”我正在曬著藥材,她突然來到藥閣,一開口就特別認真。


    “來了啊,恩?什麽事?說吧”我懶得理她,說不定又想著法子戲弄我呢。


    “明日,我要受封上神。嫿兒,要去收妖,沒時間陪我。你來陪陪我唄?”


    “不去”我拒絕了,這種場景,我從未參加過,也不可能參加。我隻想醫人治病,那種人情交友自己做不來,也不想做。


    “為什麽?為什麽?你有事?”她著急的拉著我的衣袖。


    “恩,我要去北海一趟”看著她淚水汪汪的模樣,我很想答應。可是,這麽多年的習慣,改不了,而且,自己身份特殊,孤僻一點比較安全。


    “改日去不好嗎?如果你答應我來,我想在受封上神後,告訴你一件事”


    “不去,我有事。”


    “當真不去?”


    “恩”


    “哼,北海是吧?受封過後,我就跟天帝求情,嫁給那北海皇子”


    “你”


    “走了”她怒氣衝衝的離開了,而我的心卻很疼,天帝最近正想給北海皇子指一門親事,這傻瓜不會真的選擇嫁過去吧……唉,關自己什麽事,這個本就與自己無關啊。


    受封大典那日,自己猶豫再三還是去了,盡管一直告訴自己不該如此。


    我躲在大殿外,偷偷地看著她。她穿著金色的鑲嵌著有鳶尾花的裙子,美得高貴典雅。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勇氣,去愛這麽純潔珍貴的她。她的眼眸裏很幹淨,沒有半點汙漬。而自己呢,給不了她一個完整的家,陪不了她看星星看月亮。也許,北海皇子的確是她最好的歸宿。


    見她突然朝自己看來,嚇得我不再留念,快速轉身迴到了藥閣,爬到屋前的槐樹上,這裏是最能讓我安靜的地方。我知道我生病了,我得了師傅說的最難醫治的病,那就是愛情。師父說沒想好,就千萬不要去招惹這病,可是,我還來不及選擇,便墜入其中,無法自拔。


    我還是去一趟北海吧,看看那皇子人品怎樣,可不能讓他欺負這丫頭,她脾氣這麽不好,而且古靈精怪的……


    “呆子,還說你不去,今天不也是去了?”她仰著小臉朝我喊,臉上的笑容真的很溫暖。


    “我路過而已”


    “不是說要去北海?去哪兒會路過仙殿?”


    “我,我……反正恭喜你啊,成為了上神”被她這一問,心裏不悅極了。


    “嘴硬,不過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計較”她坐在石椅上,手撐著頭,笑著看著我。


    “怎麽?天帝準許你嫁給北海皇子了?”見她開心極了,我的心隱隱作痛。


    “是啊,我如願以償了”


    “好一個如願以償,你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嗎?你就敢這麽嫁過去”


    “哈哈哈,因為他長得帥,而且權利大,將來可能繼承北海之位啊,其他的嘛,我不在乎”


    “你……原來也是一個這樣的女人”聽到她這麽說,心裏不知道怎麽的特別特別難受,恨不得將那北海皇子千刀萬剮。


    “怎麽啦?說話酸溜溜的,這麽不希望我好?”


    “哪裏到底有什麽好的?我,我,懶得說你”沒錯,自己心裏的確酸酸的,討厭的女人。


    “我嫁過去,以後你來北海就有個故友啊,我會好吃的好玩的招待你喲”


    “不需要”我生氣的迴答。


    “哈哈,不逗你了。呆子,你下來,我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我心裏忐忑得不得了,害怕她告訴我要遠走了,嫁定了那北海的皇子。


    “有什麽話就這樣說了吧,我”


    我話音還沒落下,便被她用靈力從樹上拉扯下來,差點就摔在地上了。


    “你……”


    我還來不及生氣,她的唇便貼在我的唇上。嚇得我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腦袋一片空白。


    “呆子,我心悅你。你呢?”她放開呆住的我,退開一些,認真的看著我說。


    “我……我,我”我語塞極了,其實我心裏特別的高興,從來沒有覺得這麽幸福。要多幸運,你喜歡的人也愛著你啊,我想告訴她,我也心悅她,可是,卻開不了口。


    “我不稀罕什麽北海皇子,不奢求權利地位,我隻要你,隻要當歸”她一字一句的說著,講述著她的心意。


    “我……”


    “好啦。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我不想聽到其他答案。樊傑,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承諾,你好好想想。正好,我要陪嫿兒出去一趟,我迴來一定要聽到你的承諾”


    還沒等我迴答,她便轉身消失。


    她走後的這些日子,我很想她,似乎覺得到處都是她的身影,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嚐試著忘掉她,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魂不守舍。


    我決定了,我要承諾她,我要愛她,我也想給自己一個可以幸福的機會。但現在,我必須要找到一個藥方,讓自己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我曾救過一個魔界的靈閣閣主。向他講過自己的情況,他為了報答我,告訴我關於了“賭戒”的傳說,並告訴了我使用的方法與作用。最後還把“賭戒”贈給了我。幸好當初自己收下了,要不然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有了她,就得舍棄那個弟弟。以前我可以省下時間,讓他多活動,也會買一些特別的東西留給他。可是現在,我決定了,我要嚐試一下。我們兄弟二人,不能在這樣繼續下去了,就讓自己替弟弟好好的,堂堂正正的活著吧。


    於是我安排了人,在晚上特別的時間將賭戒和秘密透露給了無痕。為了增加事情的可信度,我還特意收集一些例子,讓無痕知道。我知道對於非常渴望自由的弟弟,一定比我更有勇氣去完成這件事,而且一定會比我還要完成得出色。


    隨後,我研製好熏香,做好賭局。我以為,這樣過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和鳶尾永不分離了。我也發誓自己以後會多醫治病人,用來贖罪。


    我還是繼續曬著藥材,等她迴來,告訴她自己的心意。


    “嘿,呆子,好久不見”沒過多久,她真的出現了,我日夜思念的人兒終於迴來了。


    聽到她的聲音,我轉身一把抱住了她“我好想你啊,鳶尾。”


    “我也是”她伸手抱住了我。這一刻,我覺得真的很幸福,也下定決心要為我們的未來努力。


    “鳶尾,我心悅你。我許你一家,二人,三餐,四季,生生世世的陪伴。這個承諾,你要嗎?”


    “要,我就要這個承諾”


    我開心的抱著她飛起來,我的人生從這一刻開始有了顏色,有了期許,有了未來。


    “呆子,你的承諾我當真了,我會穿著最漂亮的嫁衣成為你的妻子,你也要記得,不能負我。你若負了我,我會”


    “你會如何”


    “我會親手殺了你,然後離開,定不見你”


    “後麵這個懲罰真的很嚴重,比你殺了我還讓我害怕。我可不能失去你……放心吧,我會給你一個未來,給你一個‘當歸’”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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