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有珍視的東西,也許是某樣物品,也許是某項作品,也許是某個偶像。品書網(..)這些東西,大家都會小心嗬護,輕易不得冒犯。


    像教徒一樣,對於佛祖有種盲目的崇拜,任何人不得說佛祖任何壞話,不能質疑佛祖。


    這跟腦殘粉有什麽區別?


    憑什麽說崇拜一個死了兩千多年的人,崇拜一個歌星好?


    都是崇拜,都是自我編織的定義,何來高低之分。


    話雖如此,可是自己心愛之物一旦被打破,那股難受悲傷的情緒會持續好久好久。


    像自己的工作一樣,我會給予很大的心血,包括精力和時間,期望能有相應的迴報。


    但事實,卻是沒有任何迴報。


    這時的我,會難受痛苦。關鍵是這些東西不是我,為什麽會如此難受如此難以割舍?


    自己像駕駛海船的舵手,牢牢將船舵把持住,控製著船的前行和方向。


    拿什麽控製?


    靠著自己卑微的理念,以及各種貧乏的知識,將船牢牢控製住。


    不敢放手,不敢讓船自動行駛。而自己的掌控,卻又是如此渺小和短視,經常帶來難以避免的情緒衝突。


    明明知道是虛假,卻又放不了手,這是袁長最痛苦的地方。


    也是最不明白的地方。


    還能怎樣?隻有在現實生活,一次一次衝撞,一層一層剝奪自我定義,將自己的手指從船舵一根一根摳下來。


    自以為是,難道不是自己最好的描述嗎?


    袁長站在走廊窗台,雙目平視,又不知道該看些什麽。


    除了“我存在”,自己沒法確定任何一件事情。


    算這個道理在腦海,卻依舊沒法改變袁長控製的習慣。


    “自我”的力量有這麽恐怖?


    袁長不得不承認,確實有這麽恐怖。自己不停跟腦海的人對話,幻想著某些事情的發生,然後自己傲然佇立。


    這種感覺根本停不下來,哪怕自己一再重複,這些都是“自我”的把戲。


    但此時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麽作用。


    擔心、焦慮、憂愁,這些依然會出現在自己體內,唯一的變化,是知道這些情緒並非真實。


    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太著急了?


    還是說,整個斬殺自我定義本身是荒謬的?


    靠!


    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啊!


    “小友,看起來你遇到難題了。”


    老張不知何時站在旁邊,而惠子醫生也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


    袁長一直都沒發現,也許是太沉浸於自己的思考了吧。


    呸!


    又是思考!


    說了不思考,還在思考,能思考什麽結果?


    古往今來,自己厲害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們為什麽沒有思考出結果?


    他們聰明,邏輯思維縝密,隨時散發著天才的火花,難道不自己的思考能力更強?


    難道我袁長是天下最聰明的?


    顯然不是。


    那麽,是因為思考沒法帶來結果……嗎?


    袁長不知道,也許過來人才會知道,但過來人在哪裏?


    “很痛苦,對吧?”


    袁長看了看老張,默然的點點頭。


    “碎丹立道,本來不同凡響。多少人困在這一步,不得踏出。小友,莫焦急,細細思考,這可是邁入修真者的第一步啊!”


    袁長情緒低落,輕笑一聲,說:“可是,我並沒有感受到任何法術之類的超能力,談什麽修真者呢?”


    老張:“修真者,修到真實,跟法術有什麽關係?從來都是境界帶動修為的提升,而法術真氣之類的,不過是與自然合一之後,產生的種種便利罷了。


    像這個世界,它產生的便利不是種種法術,而是一種心想事成的能力。甚至,在你想要之前,帝已經給了你。”


    袁長:“這不是耶穌的話麽?”


    老張:“對啊,老夫也是看了書籍才確認這一點。之前,老夫一直在納悶,為什麽心法之類的,功效降低這麽多,除了延年益壽幾乎沒有帶來更多的變化。


    翻閱了各種書籍之後,老夫才確認,這個世界的便利是心想事成。工作生活等種種的心想事成,卻沒有任何超脫常規存在的力量。”


    袁長:“矛盾了吧,既然是心想事成,為什麽沒有道法禦劍飛行等這些超能力的存在呢?難道說,這個心想事成的能力有限製?”


    老張:“沒錯,確實有限製,不管是你們的世界還是我曾經的世界,都有某種限製。而修到真實,則是在限製內給予最大的獎賞。”


    袁長有些不屑,說:“誰來獎賞,誰來評判呢?”


    “道。”


    袁長想了想,沒說話。


    很明顯,這個話題永遠沒法討論,因為沒人知道那是啥。《道德經》五千字,全部在講“道”不是啥。


    咦,等一下。


    自己臣服,放開舵讓船自行駕駛,那麽這個時候控製船的是什麽?


    是“道”嗎?


    道法自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世間萬物皆是道。


    莫名其妙的,袁長腦出現幾句道家話語。這些都是爛大街的話語,隨便哪個華人都可以胡扯幾句。


    但在這裏,似乎這些話語有著不一樣的力量。


    袁長隱隱摸到了什麽,卻又不知道那是什麽。


    所以,重要的是臣服?


    可是,怎麽臣服?


    袁長被自己的問題逗笑了,怎麽臣服?這個問題像一個學生在問,怎麽背單詞。


    背好了,哪裏有怎麽背單詞!


    如何睡覺?你tm睡好了,哪裏有如何睡覺?難道睡覺還有什麽步驟麽?


    也許自己像失眠患者一樣,努力想要睡,卻是睡不著。然後搜索,“睡覺三十六招”,反而更睡不著。


    或者是去參加“睡眠社團”,打造良好的睡眠效果,讓自己可以清楚的知道,如何有效進行睡眠。


    崇拜那些睡眠超好的人,拜在他腳下,沒日沒夜的供奉他。借此告訴自己,供奉了睡神自己能睡個好覺。


    還有什麽?!


    太尼瑪荒謬了,袁長自己都受不了。


    但迴頭想想,自己不是處於這種狀態嗎?


    剛才還唿喊誰來救自己,哪裏需要什麽權威,哪裏需要什麽別人。


    臣服,直接臣服好了。


    沒有但是,沒有如果,沒有可是!


    沒錯,我知道“自己沒有臣服”,但這本身已經向著臣服前進。


    還有那不停跟腦海各種人物的對話,自己要停止,哪怕費勁千辛萬苦也要製止。


    移除時間,臣服!


    想通之後,身體繃緊的繩索似乎自動斷掉,頓時一身輕鬆。


    整個人猶如慢慢沉入大海,若之前在大海不停掙紮,但現在。


    我放手了,如果要被淹死那淹死吧。


    抱著死亡的想法,袁長放手臣服,沒有掙紮,沒有妄圖控製什麽,更不願意為了成為更好的自己而拚搏什麽。


    果然,自己天生是一個loser,現在是連翻身都不願意的鹹魚。


    要是老媽知道我這種狀態,肯定會恨鐵不成鋼,甚至會加油鼓勁。


    不過跟自己瘋了相,沒有鬥誌似乎又是更好接受的選擇。


    我放手了,隨便你要怎樣!


    袁長體驗著內心的輕鬆感,這一放手臣服,整個人再次感到飄飄然。


    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說臣服,也不知道會不會還有下一次。


    關心這些幹嘛,還想控製嗎?


    袁長內心一片輕鬆,仿佛世界已經與自己無關,那些事業什麽的更是滾得遠遠的。


    不真實的不存在,真實的永遠不會停止存在。


    遠處的山林,似乎好看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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