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山,是臨朐縣境內的一座小山。


    據說上古聖君堯曾巡狩至此,登上此無名小山,後人遂以堯之名命之以此山。


    春天的時候,山上有泉,有樹木和桃花,春光爛漫。


    而冬天,這裏隻有一片白雪,籠罩著光禿禿的山頭,遠遠望去像一個發麵饅頭。


    那麽冬天的堯山也會有春光嗎?


    此刻,白雪皚皚中,茫茫夜色下,一輛車馬靜靜地停在山坡下,車中一男一女,春光無限。


    很寬敞的空間,至少對膩在一起的兩個人來說,足夠了。泥爐中炭火正旺,紅紅的火光,將一個雪白的身子映成了桃紅,將一身健碩的古銅映得發光,兩個人兒癡纏在一起,仿佛一具力與美的雕塑,活動著的雕塑。


    嬌膩的呻吟若有若無,寬大的手掌,將那胸前一對梨形的驕傲揉捏成了脂溢流香的粉團兒,夏潯一直有些驚訝,也有一些驚喜,他沒想到那白衣飄飄、清逸脫塵的風姿下麵,竟是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具美妙胴體。


    彭梓祺微閉著眼睛,嬌喘籲籲地享受著情郎的愛撫,一路下來,歡好了不知道多少次,她已經從一個青澀的少女,迅速成長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她已能充份體會到歡好的美妙和情欲交融時的極樂境界。


    身體柔順的線條在炭火的光線下折射出誘人的光暈,曲線跌宕,明暗相間。她的身體輕輕扭曲蠕動著,纖細的腰肢越來越彎,和光滑粉潤的後背形成一個美妙的圓弧,嬌彈彈、圓滾滾的臀部發出了抑製不住的輕顫……


    終於,夏潯禁不起她那無聲的邀請,正式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小祺祺發出一聲快意的長吟,那優美頎長如天鵝的頸子猛地揚了起來……


    夏潯可不敢有絲毫大意,身下的這個女人是一個內媚的女孩兒,她沒有動情時,會乖乖地任你擺布,像一隻溫柔的貓兒,可是等她一旦動情,便熾烈如火,著落在她的反應上,便是從海水到火焰的巨大變化。


    果不其然,溫順的小貓兒慢慢地亮出了她的利爪,兩個人已由蟬附變成了麵麵相對,那雙雪白修長、粉膩結實的大腿緊緊地纏在他的腰間,夏潯卻覺得身下仿佛是一條滑不溜丟的大魚,一不小心躍上了岸,這條白魚一甩尾、一揚頭、一挺腰肢,都讓人拿捏不住,他得手腳並用,使足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摁住她、抵住她。


    這是一場陰與陽、乾與坤、男與女的戰爭,一場甜蜜的戰爭,這場戰爭沒有勝利者,無論男與女,最終的結局隻有一個:成為愛的俘虜。也不知過了多久,雲收雨住,葉落花殘……


    梓祺那發燙的粉麵埋在柔滑的駝絨被中,身子仍然在一陣陣地痙攣,蠻腰上的玉肌也一下下地抽搐著,因那極樂的餘韻而不由自主地做著反應。夏潯輕輕伏在她軟綿綿的身上,舒暢地籲了口氣,輕輕撫摸著她那汗津津的秀發,促狹笑道:“今天怎麽不住店,非要跑到這兒來山中歇宿?莫非你已喜歡了這樣放縱的感覺?”


    “才沒有!”


    彭梓祺帶著鼻音兒的聲音含糊地答道:“才沒有呢……,人家隻是……馬上就迴青州了,隻想……隻想和你再體驗一迴那種天地之間隻有你我的感覺。明天……,人家不舍得離開你嘛。”


    夏潯輕撫的手微微一停,臉色有些變了:“你不和我一起?你要離開?”


    “當然不是!”


    彭梓祺微微轉過身,在他鼻子尖上輕輕點了一下:“真笨!人家是一個人偷跑出來的,怎麽跟你正大光明地迴青州府去呀?你……還嫌圍繞著你的那些閑言碎語太少不成?”


    夏潯這才恍然,輕輕笑道:“嗯,還是梓祺想得周到。那麽,你先偷偷迴家,然後我去尊府提親?”


    彭梓祺嗔道:“又笨了不是,我雖情願跟了你,可我家雖比不得你這樣的縉紳人家,但是彭家大小姐與人作妾,你當我哥哥、我爹爹、我爺爺、我家老太公他們會答應麽?你敢上門提親,不怕他們打斷了你的腿,把你丟出去?”


    夏潯微微蹙起眉頭:“那怎麽辦?”


    彭梓祺用粉頰輕輕蹭著他健碩的胸膛,好象一隻吃飽了的小貓,懶洋洋地撒著嬌:“怎麽辦?涼拌唄。我隻留書說要闖蕩江湖,可沒說跟了誰去,你就大模大樣的迴青州去,他們還敢硬指你誘拐良家少女不成?”


    夏潯道:“這終非長久之計呀,難道你打算隱姓埋名,從此再不與家人相見?”


    “當然不是……”


    彭梓祺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哎呀,你不要管了,我們彭家的女人,一樣有擔當的。我想做的事,我自己會去完成它!我隻是想等一個更好的時機,再向家人說明,征求他們的答允。”


    “你有什麽想法?”


    “不要你管!”


    彭梓祺微微側了身,將一個粉背香臀對著他,手托著粉腮,慵懶地臥在曖融融的駝毛毯中,迴味著方才那甜蜜的風情,嫣然偷笑。


    她已不再是一個女孩了,而是一個女人,這是一個女子一生中獲得第二次生命的一個重大轉折,雖然沒有三媒六證、沒有洞房花燭,但她覺得,自己的浪漫和幸福絲毫不遜於那些鳳冠霞帔、合衾交杯的新娘子,甚至尤有過之。


    如果她就這麽迴去,家裏人當然一定會反對她和夏潯在一起的,雖說夏潯是個生員,可他的地位也還沒有高到可以把彭家的姑娘聘納為妾的地位,可是……


    彭梓祺輕輕撫摸著自己平坦柔軟的小腹,臉上露出一絲狡黠:“若等我大了肚子再迴家呢,我男人教崔元烈的這個法兒,能讓朱文浩那老頭兒服軟,證明很有效嘛……”


    ※※※※※※※※※※※※※※※※※※※※※※※※※


    夏潯迴到了青州,沒有人知道彭大小姐和他在一起。


    在謝傳忠的安排下,又有早知內情的燕王府的照拂,齊王采購的這些貨物已經順順利利運抵青州,由肖管事安排人員進行了接收,夏潯一身輕鬆,獨自駕著車子直接趕迴了楊府。


    聽說少爺迴來了,肖管事趕緊迎了出來,未等他報告接收貨物以及安排返鄉的情形,夏潯跳下馬車第一句就問收以及安排返鄉的事情,馬上問道:“小荻怎麽樣了?”


    肖管事忙道:“少爺不用擔心,這孩子皮實著呢,已經沒啥大礙了,聽說少爺迴來,我馬上就趕了來,還沒來得及去告訴她,要不然她一準兒跑出來迎您。少爺走了這麽久,小荻一直念著你呢。”


    夏潯道:“這些日子,我也一直記掛著她,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傷勢是否痊愈,我先去看她。”


    夏潯返身從車中取下一個包裹,便急匆匆奔了後院,隻匆匆吩咐了一句:“把車馬安頓一下,迴頭我再問你這邊的情況。”


    肖管事一家人所住的小院兒。院中,一樹梅花,小荻懷中抱著一隻小狗,正在樹下癡癡發怔。


    “少爺已經離開好久了,聽爹說,少爺購買的貨物正陸續發運迴來,那少爺這兩天就該迴來了。少爺迴來,我們就該離開,到江南去了……”


    小荻輕輕撫摸著懷中小狗柔軟的毛發,有些留戀地看著院中的一切,聽爹意思,這一去就不會再迴來了,這個地方,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吧?


    少爺,其實不是她的少爺。這個秘密,是從來也藏不住什麽秘密的小荻心中唯一的秘密,這唯一的秘密卻又是如此重大,連她的親生父母她都不曾說過,隻是深深藏在她的心裏。有時候,她也惶惑過,少爺不再是少爺了,當他迴到故鄉,完成老爺和少爺的心願之後,她和他之間,該如何相處呢?還有爹娘越來越露骨的態度,他們每天耳提麵命,不斷地和她講,勸她喜歡了少爺,可喜歡一個人也是可以由別人來說說就成的麽?


    她不知道現在對夏潯是一種什麽感情,他不是她的哥哥,似乎卻和哥哥一樣親,若說和哥哥一樣親,在他身邊又總不及當初在少爺身邊那般從容自在。她知道,夏潯是個恩怨分明、是個不為利所動的大丈夫,否則他當初大可不必去救她,大可在她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後一刀將她了斷,可他沒有這麽做,這個人值得信賴。


    她還知道,在他受傷的日子裏,夏潯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既讓她覺得溫馨,又讓她覺得甜蜜,可她不敢再多想更深一層,真的可以喜歡他麽?如果有朝一日被那個把少爺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的老爹知道,他會不會勃然大怒?還有,夏潯哥哥喜歡我麽?我喜歡夏潯哥哥麽?


    憂傷是生活的一部分,快樂讓人年輕,憂傷讓人成熟。


    昔日又蹦又跳毫無心機的花喜鵲,現在開始變得像個大姑娘了,情腸千結,腰瘦仄仄。


    原來,減肥這麽簡單。


    “小荻!”


    夏潯轉進門來,一眼看到了她,立即興奮地叫。


    小荻霍然轉身,驚喜地張了張嘴,想叫,沒有叫出來。腳下動了動,想跑過去,卻終究跑起來。隻是那麽驚喜地看著他,癡癡相望,所有的心思都拋到了九宵雲外,隻餘一腔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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