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固執的人,有的事情一旦認定了就會堅持到底,我爹娘自然知道我這秉性,漸漸的我爹的態度也不那麽強硬了,人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想到這我覺得也許我爹就是太在乎我這個女兒了,所以他才要堅決反對的吧,這樣想著我在心裏也就原諒他幾分了。與此同時我和林峰仍然保持著正常的來往。


    “滿滿,我告訴你個好消息吧,我買房子了,我想我應該給你一個家,為我們的將來打算。我算了下,我爸爸是木匠,每年給人做點家具什麽的能有2,3萬的收入,我這裏銷售業績好的話每年能賺4,5萬,你每年能賺5萬,這樣加起來我們一家人的收入就是十幾萬,還貸款什麽的根本沒有什麽壓力。”


    “是哦,這樣看還是不錯的。”


    他滔滔不絕的說著以後的生活,我似乎也看到了我們將來在一起的生活,好像還不錯,但是他忘了一點,就是我在上海,他在南京,這意味著我們要兩地分居,這個時候我並不想掃他的興。我們聊到很晚,實在困得不行了才掛了電話。


    眼前迷霧重重,我看不清前路,隻能一步一步向前摸索,樹林,這是一片樹林,我感覺到腳下踩著樹葉時出的沙沙聲。該往哪走呢?我漫無目的的走著,撥開眼前濃密的樹枝。一棵參天大樹矗立在我的眼前,我抬頭望去。這一看嚇了一跳,樹上盤亙著一條有我腰那麽粗的大蛇,更奇怪的是那蛇還長著人的頭,它正圍著樹盤旋而上,樹頂上長著兩個大大的紅果子。“啊”我驚叫出聲,突然那大蛇衝向我,我退後,隻覺得腳腕處一疼,我被地上的小蛇(隻是和大蛇相比,其實也不小)咬了一口,我清晰地看到了兩個深深的牙印。啊流血了,怎麽辦,怎麽辦…


    我一下驚醒了,現自己頭上都是汗,原來剛才做了個噩夢。這個夢讓我隱隱不安,因為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我曾經有過,就是吳帥走的那天晚上我也做了個噩夢,也是夢到被蛇咬了,夢裏我很害怕,很難受,可是卻眼睜睜的看著事情就這樣生了。之後果然生了不好的事情。也許隻是巧合,我安慰自己。這種不詳的預感很快被接踵而至的忙碌取代。


    元旦我和林峰領了結婚證,我爹仍然不理我,但是到底沒有再提斷絕關係的事。鑒於今年不受待見的情況,我決定去林峰老家過年,也是為了見見家長。我這個兒媳婦他們早有耳聞,隻是從沒見過,這證都領了,不去見見也說不過去。雖然已經是板上訂釘的事,但是我還是希望給他們留下好印象。我為他媽媽買了化妝品,因為在我看來隻要是女人必定是愛美的,跟年齡沒關係。還有羊毛衫補品什麽的是給他爸爸的。林峰的家在陝北榆林。說實話離我們江蘇確實有點遠,或許這也是我爹娘不同意的原因之一,但是畢竟林峰在南京買了房子,多少算是讓他們有點安慰吧。


    過年到榆林的票很不好買,我們兩個眼都不眨的搶票,卻也隻搶到了兩張站票,在剛剛買房子,以及準備結婚的情況下我們是不會舍得花錢買飛機票的。如果你在外麵打工,那你一定知道中國的春運是多麽的壯觀,如果你沒有這種體驗,那我建議你去感受一下。我和林峰勉強在廁所旁邊找個空位,行李箱成了我們的凳子。兩天一夜的無法休息讓我們的臉色看起來都是灰蒙蒙的,神采全無,我也再顧不得什麽妝容氣色了,不僅如此,我現我的心情還很不好。這種情況要是悠悠看到了肯定會說我自找的。


    如果說南方的天氣是濕冷的話,那麽北方二月的天氣就是真冷。地上似乎經久不化的積雪更增加了寒冷指數,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又坐了三蹦子,走了大概二裏地,終於到家了。天色已黑,我沒辦法看清他們家的全貌,但是至少我還知道這種依靠黃土直立不塌的特性鑿洞而居的建築叫做窯洞,據說冬暖夏涼,我充滿了好奇。


    “這就是滿滿吧。”


    一個帶著嚴重鼻音五十多歲的女人笑盈盈的看著我,短頭掖在耳後,梳得光溜溜的。她伸出有些粗硬的手拉著我,順便把我手裏的東西接過。我知道這個就是林峰的媽,我衝她甜甜一笑,“阿姨好。”


    “這女子手真軟,來來屋裏坐。”


    “啥女子,現在可是我狗娃的婆姨了。”林峰的爸提醒道。


    我這才注意到林峰的爸看起來比他媽大個五六歲吧,背有點佝僂著,就算是這樣個子也沒顯得矮,要是直起身板估計比林峰還能高點。可見林峰的身高是遺傳了他爸。他穿著粗布棉鞋,一件黑色的羽絨服,看起來有些不搭。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皺紋更明顯了。


    “來來來,上炕。”


    不一會林峰媽端了一大碗燴羊雜,一大盤洋芋擦擦(這個名字是林峰告訴我的),土豆粉條豬肉酸菜。果然是北方人比較豪放,大碗肉,大盤菜。吃飽喝足隻覺得渾身舒暢,昏昏欲睡。說實話我現在最想要的不是吃飯睡覺,而是洗澡。在火車上擠了兩天出了幾身臭汗,我覺得自己渾身都是一股酸臭味。但是眼下這情況想要洗個澡怕是不可能了。


    吃完飯,洗了臉和腳我們就上炕睡覺了,一是因為太累了,二是也沒什麽可幹的,沒有電視,網絡就更沒有了,好在有暖炕,熱被窩。我昏昏沉沉的躺下,一直在做夢。


    “滿滿,滿滿,起來了,起來了。”我被人推了推。


    “什麽事啊,這麽早起來?”翻身繼續睡。


    “女子,不是,滿滿,起來了。”


    我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隻見林峰媽正站在我的床頭看著我。我以為是有什麽重要的事生,趕緊穿了衣服,好歹洗漱了一下。


    我被林峰媽帶著到了廚房,她開始給我介紹一種我見都沒見過的食材。“滿滿,這個是黃米麵。”隻見她在一盆黃米麵中倒入少量涼水,然後用手迅的搓成了均勻的小顆粒。之後將顆粒狀的黃米麵撒了一層在放好屜布的蒸籠裏。等到有熱氣冒出來又撒了一層,如此反複,直到所有的麵都蒸熟。雖然我很好奇,可是現在天都還沒亮,精神疲倦的我實在沒什麽心情欣賞準婆婆的廚藝,我不停地打著哈欠。不過畢竟是長輩,實在沒好意思說走。等麵都蒸熟了之後她將熱氣騰騰的麵團倒入一個盆中,開始揉搓。


    “來,你試試。”


    雖然有點燙,但在這樣冷的天氣裏做這件事我還是願意的,我學著她的樣子揉麵,不知是不是力道太大了還是那麵太黏了,我一使勁居然連盆帶麵甩了出去。隻聽咣當一聲盆扣到了地上。林峰媽大驚失色,迅的將盆撿起來,雖然麵還黏在盆上,但是上麵沾了一層灰。


    “啊,怎麽辦啊,沾上灰了。”我很抱歉的看著她。


    “你這女子咋這笨呢。”


    “我也沒想到這個麵這麽難弄。”


    她迅的將沾灰明顯的地方揪掉,這迴也不讓我試了。她把麵團分成一塊塊的圓形,擀成皮,在裏麵包上豆沙餡,再揉圓。讓我把它們丟進燒熱的油鍋裏。我一扔進去那圓球就泡了起來,變成了金黃色。眼看著金黃色變成了褐色。


    “哎呀,快撈起來啊。”


    “哦,勺子在哪?”


    “那邊,那邊…”


    手忙腳亂的把麵團撈起來,還是有點火候過了。“把這些端到屋去。”


    屋?哪個屋啊,我想著應該是昨天吃飯的地方吧,於是我朝那個房間走去,這時天開始蒙蒙亮。我進屋正看到林峰和他爸坐在炕上聊著天,不知在說些什麽,神情間有些嚴肅。“這是我們剛炸好的團子,給你們嚐嚐吧。”


    我把團子放到炕桌上,他們兩個似乎沒有看到我一樣,都沒言語。我自覺無趣,打算出去,走到門口,林峰叫住了我。


    “滿滿,給我們倒杯水。”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兩個大老爺們有手有腳的,讓我倒水,想什麽呢?我直當沒聽見,徑自出了屋。一會功夫林峰媽又讓我端了一大碗豬肉燉粉條,貌似是昨晚剩下的。我以外還有個什麽粥啊或者麵條什麽的也行啊,但是我想多了,什麽都沒有了。看著油膩膩的灰塵炸糕(他們管那個炸團子叫炸糕),一大碗燉肉,尤其是他們每個人都把咬了的炸糕放到湯裏蘸了蘸,我徹底沒了胃口。我象征性的吃了幾口,放下了筷子。


    “我吃飽了。”


    “再吃點吧,這離下頓飯還早著呢。”林峰好心提醒我。


    吃?讓我吃什麽啊?轉臉功夫一大碗燉肉也讓你們吃差不多了,我就是想吃也沒了啊,更何況我也不想吃,我一個女孩子家也不好意思說我想吃這個想吃那個,讓人說我嘴饞多不好。看到那邊有一籃子蘋果,我拿起一個洗洗吃了,那叫一個透心涼啊,早知道剛才我就吃個灰炸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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