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天地間像是蓋上了厚厚的白棉被,看起來柔軟而舒適。我幫宥宥穿上棉襖,戴上圍巾手套,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走出臥房,就碰到了伯伯,宥宥立即甜甜的說道:“伯伯,新年快樂。”“真乖。”伯伯彎腰捏了捏宥宥的小臉。不“小嘴真甜。”梁妍喜笑顏開。坐在客廳的爸爸媽媽跟著笑起來,宥宥見了,立即撒開腳丫子跑過去:“爸爸媽媽,新年快樂,親親。”然後撅起了小嘴。爸爸媽媽都樂的合不攏嘴,都輪流低頭湊過去親了親。我玩了幾輪,就急的直跺腳,大喊著:“不好玩,不好玩。”我逗他:“這是你自己要玩的,怎麽不好玩了。”宥宥很惆悵,有模有樣的歎了我瞬間就愣住了,半晌沒有說出話。宥宥卻滿臉遺憾的問:“姐姐,姐夫不來跟我們我眼眶開始發酸,有些迷茫的望著遠方,恍惚的問:“宥宥,你想姐夫來跟我們“想啊。”宥宥大聲的迴答。我低頭看著宥宥,問:“為什麽?”宥宥猶豫了會兒,平板的迴答:“就是想啊。”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宥宥。宥宥想了想,又補充:“姐夫很好啊。”“怎麽好?”我脫口而出。宥宥開始掰著小指頭數:“姐夫會給我講故事,陪我玩騎大馬的遊戲,還跟我我的內心受到了強烈的衝擊,不可置信的問:“什麽時候說的?”“以前說的啊。”宥宥愁眉苦臉的迴想:“有十天,三十天,我遏製不住的想要問更多:“姐夫為什麽會這麽說?”“因為我問了姐夫啊。”宥宥開心的說:“我說我在這個世上最喜歡的就是姐姐了,問姐夫最喜歡誰?姐夫也說是姐姐啊。”我無言的摸了摸宥宥的頭,差點掉下淚來。偏偏宥宥還天真的補充了我仰起頭,偷偷的擦掉了眼角快要流出來的淚水,然後低頭說:“玩了那麽久,該吃早餐了,我們迴去吧。”宥宥乖乖的跟著我進了屋,爸爸媽媽在看電視,伯伯主廚,做好了麵條,叫道:“快來吃麵條了。”媽媽立即囑咐“琦琦,去叫你伯媽和妍妍。”“恩。”我向伯媽的臥房走去,發現臥房的門是虛掩的,正準備推門喊“你不就是喜歡有錢人嗎?你就是個勢利眼。”梁妍壓低聲音吼道。“是我勢利眼嗎?我要那麽多錢幹什麽?我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你以後能過點好日子。”伯媽也氣惱到了極點:“如果是別人的女兒,我操什麽心,你都已經二十五歲了,怎麽就我透過虛掩的門。看到伯媽和梁妍站在陽台上,隔得遠遠地對峙。“都是為了我著想?”梁妍的語氣裏充滿著嘲諷:“從小到大這句話你們說了多少迴,可又什麽時候,真正的為我著想過,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如果任強家裏特別有錢。家境特別好,你是不是就會同意我們交往,是不是就不會反對。”“就算家境好到天上去了,我也不會同意。”伯媽分毫不讓:““他怎麽不可能有出息?”梁妍瞬間惱了:“他每天晚上都賣力唱歌,表演,就算生病發燒也會堅持到底,那麽努力的追求夢想,你看出來了嗎?你隻是覺得玩音樂就沒有前途,根本就是自己鼠目寸光。”“我鼠目寸光。”伯媽也怒火中燒:“如果任強家境好。玩玩就玩玩,可是他家裏那麽窮,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他都沒有想過安穩下來,好好的工作贍養父母,隻知道自己玩樂。這就是不孝。”“你怎麽知道他沒有贍養父母,他每個月都會寄錢迴來給父母,你知道嗎?他換了幾份工作是想著,就算繼續打上幾十年工,也沒辦法讓父母,讓我過上更好的生活,所以才換,你什麽時候了解過他?你覺得他隻顧著自己玩樂,是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尊重過人,尊重過人家對夢想多追求。”我有些鬱悶,已經吵得這麽兇了,到底應該出去勸解梁妍顯然還不服氣。繼續吼道:“剛剛你自己不也說了,如果家境好,就可以玩音樂,說到底,你就是嫌棄他們家家境不好。對啊,你不就是希望我像梁琦我豁然抬起頭,絲毫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的爭吵會扯到我。“可是你看看梁琦現在怎麽樣?”梁妍口不擇言:“有錢就過得幸福嗎?不是照樣離婚了,而且還是懷孕流產了離婚的,誰都知道她老公在外麵養的情人都找上門來了,你非要讓我也過成這樣才開心嗎?”就像深埋心底的血淋淋傷疤重新被撕裂開來,還被拋在眾人的麵前嘲諷踐踏,我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這是兩碼事,我什麽時候要你嫁有錢人了,隻要男孩老實本分,家境差點也沒有關係。”“你當初不是特別喜歡陸承緒嗎?”梁妍譏諷:““你簡直要氣死我了。”我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直接推開了房門。伯媽和梁妍頓時麵麵相覷,滿臉震驚的看著我。“吃飯了。”我很平淡的開口,然後轉身離去。坐在餐桌上,梁妍時不時拿眼睛偷看我,伯媽故作熱情的說:“琦琦,你放點辣椒,這是伯伯自己做的,味道可好了。”我隨意的吃了兩口麵,就放下筷子說:“我吃飽了,你們吃吧。”然後起身離開。媽媽看出了不對勁,跟著我到了客廳,拉著我的手問:“怎麽了?”“媽媽,我們迴去吧。”我實在待不下去了。媽媽深深地看著我,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隻點頭道:“好,等你爸爸吃完,我們就迴家。”早餐過後,媽媽就收拾好了行李,跟伯伯伯媽似乎特別不好意思。“不了。”我淡漠的搖了搖頭。坐進車裏,爸爸專心的開車,我和宥宥坐在後座玩耍,媽媽坐在副駕駛室。不時抬眼從後視鏡偷看我們,眼裏有深深的自責、沉沉的悲傷。迴到家後,我什麽都沒說,媽媽也什麽都沒問,隻是跟爸爸進了房間,呆了很長時間。出來的時候,眼睛都紅了。我覺得很愧疚,或許應該把事情告訴他們,不讓他們再為我擔心,可是我真的沒有勇氣,把心中的傷口再撕裂晚上的時候,梁妍給我打了個電話,支支支吾吾的解釋:“琦琦,當時我跟我媽吵架,正在氣頭上,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往心裏去.....”我將抽屜裏將那份寫滿了幾張紙離婚協議拿出來。很平淡的說:“梁妍,你知道嗎?陸承緒就算再不濟,在結婚期間,隻要我想要的東西,都會想方設法的送到我的麵前,即使到了離婚,他也給了我“琦琦。”梁妍或許還覺得愧疚,想再說些什麽。可是我沒有給他機會,冷淡的說:“很晚了,我要睡了,再見。”掛斷電話,我關了燈。坐在床上,讓自己沉浸在黑暗裏,眼淚忽然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或許是懷孕期間,眼淚掉的太多,離婚後,我還沒有哭過,這是第一次,而我哭,不是因為感覺受到了羞辱,而是因為我發現,即使到了現在,已經離婚那麽久,我還是受不了別人說陸承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