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流雲,高閣小嶺從腳下極掠過,一行八人從千羽殿出,接連飛行了五個時辰,從開始的激情澎湃,到漸漸無話,直至日頭將落,他們個個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度也是降低了許多。


    長溪見眾人都疲憊不堪,便朗聲道:“雷暴哥,你看看人家蒼哲大哥,天生雙翼,英武非凡;蛇姬蛇翼身下有五彩祥雲,柴方兄弟有震天金翅;你背上那對小肉……難道就是翅膀?”


    眾人聞言,紛紛向雷暴後背看去,見一對肉肉的小翅膀不停地晃動著,長溪不說還好,一言點明,再看雷暴那雄壯魁梧的身軀,頓時覺得格格不入,再也忍不住大笑出來。


    這一笑,讓雷暴立時臉色鐵青,卻也說不出什麽來,隻能任由眾人放肆大笑,這一笑,卻也驅散了身體的疲累。


    沈雲搖頭笑道:“好了好了,長溪,我知道你是想讓大家開心一下,不過也得注意照顧下雷暴大哥的感受吧!你看他的樣子,就差哭給你看了,哈哈……”


    蒼哲此時也覺得身體過於疲勞,定睛向下方望去,見一片綠油油的水田長勢喜人,農夫們見天色已晚,扛著農具在田壟上悠閑的走著,他的眼中頓時來了神采,笑道:“諸位!我們已經踏入太黎中洲了!再往前一小段,就是太黎中洲最大都城——河洛城!”


    眾人聞言,頓時覺得身上再次充滿了力量,一個個卯足了勁,全力向前方飛去!


    不久,八人便來到河洛城外,沈雲放眼望去,隻見城外是一圈護城河,河中蓮花朵朵,一群群錦鯉在荷葉下暢遊。向前看去,三個碩大的金字——“河洛城”映入眼簾,城牆寬厚,高達十丈有餘,好不氣派!


    其餘幾人也不禁為這河洛城讚歎,如此雄壯的城池,得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建造好!


    此時,日頭漸漸落下,巨大的吊橋對麵,一個手握長戈的守兵叫道:“哎!你們幾個,進不進城啊?再不進城可就關城門了!”


    沈雲報以微笑,喊道:“大哥稍等,我們這就進城!”


    幾人有說有笑,前腳後腳進了城中,惜雅一直默默跟在七人身後,沒有作聲。


    沈雲感覺好像少了什麽,迴頭看到惜雅那悶悶不樂地樣子,悄悄走到她身邊,柔聲道:“還在擔心你姐姐嗎?放心吧!我們隻要不出現在獨眼的麵前,她一定沒事的!”


    惜雅這才抬起了嬌嫩的小臉,擔心的說道:“真的嗎?”


    沈雲重重地點了點頭,迴道:“嗯!獨眼也不傻,你覺得他把蒼哲大哥交給妖祖好,還是把你姐姐交過去好?”


    惜雅頓時眼前一亮,說道:“當然是把蒼哲大哥交出去好了!”


    沈雲嘿嘿笑道:“對呀,雖然說沈長博那天看起來像變了個人,但終究這麽多年的兄妹情分,就算不會像以前一樣對待惜夢,也會多加照顧的,所以你這個小丫頭就不用擔心了!”


    聽了沈雲的話,惜雅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笑容,悄悄地嘟囔了一句:“你要是一直這般溫柔備至就好了……”


    “啊?你說什麽?我沒聽到。”


    柴方走在幾人最前麵,一本正經地喊道:“少爺,惜雅小姐說,你要是一直這般溫柔備至就好了!是不是很羨慕我們妖族有如此聰敏的聽覺啊?哈哈……”


    在柴方身後的幾位妖王紛紛低下了頭,滿臉烏青,蛇姬更是無奈地說道:“唉……柴方,你什麽時候才能長長腦子?”


    柴方愣愣地問道:“難道我又做錯了什麽嗎?”


    惜雅臉上頓時火辣辣的,比起掛在酒樓門口的朝天椒還要紅上幾分。


    沈雲微笑著,沒有再說什麽,以他的經驗,現在如果再說什麽,肯定會遭到惜雅的虐待,還是本分點,最為妥當。


    夜幕漸漸籠罩了喧鬧的街市,一行八人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惜雅見一位年近花甲的老頭正在收攤,便上前客氣地問道:“老先生,這附近最大的酒樓是哪家呀?”


    那老者看著惜雅那絕美的容貌,不禁怔了怔,轉而笑道:“哦,你們是外地來的吧?咱們河洛城最好的酒樓當屬城中心的伯樂樓了!”


    長溪聞言,說道:“伯樂樓?這名字取得還真挺有趣的。”


    老者自豪地迴道:“小哥說的沒錯,這伯樂樓自然得懂得品鑒的人去了,才能吃出好壞來啊,隻不過,那個酒樓可是貴得很呐,像我們這種平頭小老百姓,一輩子都沒那個本事去吃一席,哈哈……不打攪幾位的雅興了,老漢還得趕緊收了攤,跟一家老小吃飯呢!”


    惜雅高興地謝過了老者,隨著沈雲幾人朝著老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幾人邊走邊問,總算是找到了伯樂樓,剛走到門口,便看到數十駕華貴車馬停在一旁,門口站著兩個身幹利淨的堂倌兒,熱情地招唿著來來往往的達官顯貴。


    長溪大笑道:“看這架勢,這裏的菜保證差不了!對了,你們帶錢了嗎?我可是身無分文!”


    惜雅也不禁猶豫了,結結巴巴地說道:“走的時候,我也沒帶多少銀兩,看著酒樓,隻怕我的荷包倒空了也不夠一個菜的。”


    柴方不禁皺眉道:“你們別看我啊……我一個雕,帶你們所謂的錢幹什麽……”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沈雲身上,見他此刻眉頭緊皺,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浮現在眾人臉上,奔波了一日,難道今晚要餓一晚上了?


    沈雲見他們欲哭無淚的模樣,忽然大笑道:“哈哈……不逗你們了!咱們走!”


    長溪聞言,緊跟上沈雲的腳步,在一旁嘮嘮叨叨地問道:“你確定你身上的錢夠嗎?哎!沈雲,問你呢,你從小就沒怎麽帶錢出過門,懂不懂行情啊?喂!要是被人扣住吃霸王餐,咱們的臉麵可就丟大了!喂……你倒是說句話呀……”


    沈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八寶袋瞬時一亮,一大把金葉子被沈雲攥在手裏,嗔道:“這些,夠不夠你喝一杯的?”


    長溪眼中頓時溢出別樣的神采,一把將金葉子奪了過去,朗聲道:“夠了夠了!喝一宿都沒問題!哈哈……”


    惜雅歎氣道:“他不是我哥,瞧這點出息!”


    一行八人有說有笑的來到伯樂樓門前,兩個堂倌剛好點頭哈腰的將一位肥頭大耳的客人扶上了馬車,諂媚道:“李大員外,照顧不周,歡迎您常來啊!您慢走!”


    那李員外極為受用的從車上扔出來兩個銀錠子,說道:“倆小子不錯,走吧!”


    車夫一躍跨上馬車,鑲著鎏金的馬鞭高高一甩,兩匹駿馬便緩緩走了起來,經過沈雲等人身前時,還不忘蔑視地瞥了一眼,揚長而去。


    長溪沒好氣地怒道:“神氣什麽!不就是個馬夫嘛!”


    沈雲等人在門外站了許久,也不見那兩個年輕的堂倌上前招唿,便苦笑道:“這人間世道,有權有錢才能讓人高看一眼,唉……走,進去吧!”


    幾人剛要往伯樂樓裏走,便被兩個堂倌攔住了去路,一個尖嘴猴腮的冷聲說道:“哎哎哎,你們幹嘛呢?瞧你們灰頭土臉的樣子,外地來的吧?這裏可不是你們打牙祭的地方,趕緊找個地攤吃碗麵得了,走走走……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沈雲此時又累又餓,早就沒了耐性,那倆堂倌兒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頓時讓他火冒三丈,他的臉色鐵青,走到那人身前,冷聲道:不讓我們進是麽?”


    那人見他麵色不善的樣子,也不禁冒出火來,厲喝道:“怎麽?還就不讓你進了!有能耐你打我呀!”


    沈雲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低聲說道:“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要打的!”說罷,抬起便是一腳!


    那堂倌兒哪裏受得住沈雲一腳,登時身體被踢得老高,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一旁喂馬喝水的水槽裏!


    沈雲轉頭向另一人看去,陰沉臉說道:“我們現在能進了嗎?”


    一旁頓時圍滿了百姓,一個赤膊中年大漢,小聲對旁人說道:“唉,這群年輕人也太冒失了,竟然動手打了伯樂樓的堂倌兒……”


    “是啊,是啊……這下估計不能全須全影的離開了……”


    沈雲等人聞言,臉上卻浮現出一絲笑意,就衝他們狗眼看人低的樣,平時肯定沒少欺負老百姓,這次故意要把動靜鬧大些才好!


    此時,從伯樂樓中走出一個衣著光鮮的胖子,兩撇小胡子甚是紮眼,看也不看沈雲一眼,甩著長腔說道:“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到伯樂樓鬧事,活膩歪了吧?裏麵可盡是河洛城的達官顯貴,隨便拉一個出來,你們就得罪不起,識趣的,放下一百兩紋銀,就放你們走!”


    沈雲陰沉地看著眼前的酒樓老板,冷冷說道:“我們身無分文,你能怎麽樣?”


    那小胡子聞言,立時怒目圓睜,喝道:“我看你們是純粹來找不痛快的,來人!給我打出去!”


    緊接著,從酒樓中躥出二十餘名大漢,個個手持粗重的短棒,不由分說的朝著沈雲衝了上來!


    一旁圍觀的百姓,紛紛四散,不敢再湊這個熱鬧。


    沈雲腳下生風,頓時身形消失不見,隻是單單幾個唿吸過後,便看伯樂樓門前一片哀嚎,那二十餘名大漢盡皆躺在地上,兩眼烏青!


    惜雅哈哈大笑道:“沈雲打得好!打他們這群蠻不講理的東西!”


    此時,從樓中傳來一道聲音:“賈老板,我就在你這吃個飯,怎麽這麽吵啊!”


    那姓賈的小胡子立刻慌慌張張的躬身迴道:“蕭大公子,對不住了,是幾個混小子在這裏鬧事,放心,我這就讓官差來把他們拿了去!”


    這時,一個英姿挺拔的年輕人緩步走了出來,抬眼看向沈雲等人,頓時眼前一亮,大笑道:“哈哈!兄弟,怎麽在這裏碰上了!”


    沈雲先是一愣,緊接著笑道:“蕭逸,這家夥見我們灰頭土臉,不讓進啊!能有什麽辦法!”


    小胡子見兩人以兄弟相稱,沈雲還直唿蕭逸姓名,頓時傻了眼,顫顫巍巍半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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