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洪山”中“七星穀”之得名,是由於穀口有七方巨石,也不知是出於天然?抑或出於人為地,排列為“北鬥七星”形狀。


    穀中景色優美,尤其各種洞穴,玲瓏剔透,多半互相通連,本是遊覽勝地!


    但近二三年來,遠近遊人,到了“大洪山”中,都對這“七星穀”,裹足不前。


    原因在於這條景色幽美的山穀之內,突然出現各種人獸骸骨。


    在古代,骸骨往往和鬼怪有牽連關係,何況這些人獸骸骨,越來越多,竟告滿穀都盡是。


    於是,遊人們漸生戒心,相互裹足,即令有些膽大之人,入穀探險,也均隻進不出,變作了穀中骸骨。


    這天,“七星穀”外,來了位風姿美秀的絕代佳人。


    這絕代佳人,便是塗琬,龍不潛的心頭愛侶,夢裏情人。


    塗琬走到“七星穀”口,對幾具人獸骸骨,細一檢查,迴頭揚眉叫道:“魏師叔,快來,我們所作猜測,不會錯了,這一下,我師傅的多年痼疾,可有了複原之望!”


    岩石後麵,轉出了神態飄逸的“落拓書生”魏立言,含笑說道:“賢侄女如此肯定,必然是找到甚麽有力證據?”


    塗琬笑笑道:“當然是有力證據,魏師叔請來看看這些人獸遺骸的腦骨位部!”


    原來,無論是人是獸在穀口遺屍的腦骨部位,都有形若“北鬥七星”的七個小小黑點。


    魏立言走近一看,口中嘖嘖稱奇,點頭微笑說道:“果然是‘七星怪蛇’的所齧特征,看來你師傅的‘幽居之厄’,是有希望擺脫的了!”


    塗琬嬌笑說道:“其他藥物,早已齊備,隻要捉到這條‘七星怪蛇’,我師傅便可立愈痼疾,恢複行動……”


    說至此處,目注魏立言道:“魏師叔,今天是什麽日子?”


    魏立言道:“今天是八月廿二,賢侄女突然問此則甚?”


    塗琬“哎呀”一聲,皺眉說道:“這‘七星怪蛇’於每月的初七,十七,二十七等三天的子正時,毒性最輕,倘若打算生擒,非把握這三個機會不可!”


    魏立言頷首讚道:“賢侄女博學多才,竟對這‘七星怪蛇’的天生弱點,知道得這樣的清楚!”


    塗琬笑道:“我走遍天涯海角,便在找這蛇兒,自然對於它的弱點,有所研究,並早就作了各種擒蛇準備……”語音略頓,斂去笑容,又自愁眉說道:“但今才八月廿二,還要再等五天,方是二十七呢……”


    魏立言接口笑道:“你師傅痼疾多年,已有脫困之望,怎麽賢侄女連區區五日光陰,都有點等不及呢?”


    塗琬說道:“不是等不及,是另外有約會。”


    魏立言道:“這約會很緊急麽?”


    塗琬相當倜儻大方,把與龍不潛結識經過,向魏立言敘述一遍之後,秀眉雙蹙,苦笑又道:“魏師叔請想,我和他是八月十八分手,所作十日之約,連頭尾算來,也應在廿八之前,趕到‘雪峰山幽靈澗’下才對……”


    魏立言笑道:“這事並不難以解決,賢侄女先去‘雪峰山幽靈澗’下踐約,然後與龍老弟雙雙來此,於下月初七擒蛇……”


    塗琬不等魏立言話完,便自連搖螓首,接口正色道:“不行,我走遍各地靈山奧境,好容易才尋著這麽一條‘七星怪蛇’,若不把握機會,立即下手,萬一出了差錯……”


    魏立言微笑接道:“這七星怪蛇何等厲害,怎會如此湊巧地,在區區十日間,便出差錯意外?”


    塗琬苦笑道:“天下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侄女對我師傅,銜恩太重,我不敢不為她老人家把握這渴盼多年的難得機會!”


    魏立言嘖嘖讚道:“賢侄女輕於私情,重於師恩,真是胸襟磊落的女中英傑!”


    塗琬微微一笑,玉臉上梨渦雙現地,向魏立言嫣然說道:“師恩固重若泰山,然諾也不宜輕視,侄女是想……”


    魏立言聽得詫然問道:“賢侄女怎樣兩全?難道你有分身之術?”


    塗琬笑而不答,輕折柳腰,何魏立言深深行了一禮。


    魏立言道:“賢侄女這是作甚?好端端的禮下於我,必有所求?”


    塗琬滿麵嬌笑,點頭答道:“魏師叔猜得對了,侄女是想請你幫助我全諾守信!”


    魏立言恍然說道:“我明白了,莫非你要我代你跑一遭‘雪峰山幽靈澗’,把你在此擒蛇,不能準時踐約之事,告知龍不潛麽?”


    塗琬陪笑道:“魏師叔明見無差,但不知你老人家,肯不肯幫侄女這個忙呢?”


    魏立言目注塗琬,揚眉問道:“賢侄女在此擒那‘七星怪蛇’之際,不要助手麽?”


    塗琬搖頭笑道:“各種擒蛇用物,早已備齊,均在侄女囊中,我隻要等待時機,便可得手,用不著師叔幫助的了!”


    魏立言聽她這樣說法,遂點頭笑道:“好吧,我替你跑一遭‘雪峰山’……”


    塗琬見魏立言已答應,遂把那隻“血靈雞”取出遞過,含笑說道:“魏師叔把這‘血靈雞’帶去,萬一有什麽事兒,也可立即通音訊!”


    魏立言訝道:“這隻靈雞,專克各種奇毒蛇蟲,賢侄女難道不要它幫你……”


    塗婉笑道:“我要的是活的‘七星怪蛇’,不要死蛇,故而縱然留它在此,也隻有空自嘴饞,而英雄無用武之地!”


    魏立言聽塗琬這樣說法,遂把“血靈雞”接過,點頭笑道:“賢侄女這樣說法,我便前往‘雪峰山’了,你在此要一切多加謹慎!”


    塗琬嬌笑道:“魏師叔放心,侄女擒那條‘七星怪蛇’之後,便立即趕去‘雪峰山’,和你老人家,及龍不潛師弟相會。”


    魏立言道:“龍不潛大概還不知道他和你之間,相當複雜的師門關係。”


    塗琬笑道:“我還來不及對他細說,魏師叔索性再勞動一番口舌,告訴他吧,你以第三者的身份,說起來也比較方便一點!”


    計議既定,魏立言便向塗琬告別,大袖飄飄地,離開這“七星穀”口。


    塗琬恭送魏立言去後,抬頭一看天時,知道正是“七星怪蛇”的活躍時間,便施展絕頂輕功,先扳登峭拔峰壁,在十來丈高以上,悄悄進入“七星穀”內。


    她知道這條怪蛇,毒性太重,存有相當戒心,不單未從穀口進入,連寄身這高山壁之上,也隨時注意前後左右,有無洞穴突石,以防那條怪蛇,突從自己的左近出現!


    一進穀口,塗婉不禁一怔!


    因為除了穀中堆了不少新死陳死的人獸骸骨以外,一切草樹苔蘚,均蒼翠欲滴,景色委實絕美!


    塗琬原本以為穀中已出了罕有怪蛇,一切草樹苔蘚,多半萎黃枯死,誰知眼前所見,竟與心中所想,恰好相反。


    她怔了一怔之後,凜然發覺這條“七星怪蛇”,確實太以厲害!


    因草樹苔蘚,若是萎黃,容易使人一見之下,立生戒心,如今,除了滿穀骸骨以外,一切如常,這種無形之毒,自比有形之毒,格外來得厲害,和難於加以防範!


    塗琬絕不恃技自傲,索性取出一粒丹丸,含在口內,然後再無聲息地,雙掌緊拊石壁,向前緩緩移動。


    誰知進穀已有廿四五丈,卻未發現半絲情況,與那“七星怪蛇”有關。


    塗琬正在聚精會神,打量四外之際,突然聽得“七星穀”口以外,又起了腳步聲息。


    起初,她以為是魏立言轉迴,便想出聲阻止,叫他不要入穀。


    但話兒尚未出口,又聽出足音雜遝,來的不是一個,竟是二人。


    塗琬遂中止發話,想先看看來人是善是惡,再作計較!


    尋常人物,業已對這“七星穀”視如鬼域,裹足不前,來人不僅必是武林人物,並多半也和自己一樣,是對“七星怪蛇”存有覬覦之念!


    憑自己眼力,不難在略一觀察之下,便看出來人身份,和是善是惡?


    若是善人?便出聲阻止,說明蛇毒厲害,勸他們不要平白送命!若是惡人?便不去理他,使其自遭報應,並可藉此略窺“七星怪蛇”動態,為五日後的擒蛇之舉,作一準備!


    塗琬的心中之念,剛剛打定,有兩條人影,業已走進了“七星穀”口。


    那是一個黑衣中年人,和一個貌相相當兇惡的壯年花子。塗琬不認識那黑衣中年人,卻認得那壯年花子,是“湘潭惡丐”毛天拔。


    她久聞這毛天拔不單作惡多端,異常兇狠,並犯有淫行,遂知與他同行的黑衣人,定也不是什麽善良之輩。


    二人走近穀口,那黑衣中年人,便向毛天拔哈哈笑道:“毛老弟,你當真自信有擒蛇之力麽?倘若功成,慕容公主定必對你另眼相看,說不定可以作她入幕之賓的了!”


    塗琬聽了“慕容公主”四字,不禁心中一動,暗自忖道:“所謂‘慕容公主’,定是指那‘血釵公主’慕容嬌,想不到這黑衣中年人,與‘湘潭惡丐’毛天拔,竟也是‘巫山派’中人物,或與‘巫山派’同流合汙。”


    這時,那位“湘潭惡丐”毛天拔,頗為得意地,大笑說道:“朱兄,你難道不知‘叫化子弄蛇’是獨門絕技,何況小弟對於此道,更有特長……”


    語音未了,用鼻連嗅幾嗅,指著丈許以外,山壁腳下的一個石洞,向那個朱姓黑衣人,揚眉叫道:“朱兄,我已嗅出那條蛇兒,正是藏在這個山洞之內!”


    朱姓黑衣人“哦”了一聲,向那“湘潭惡丐”毛天拔含笑說道:“毛老弟,愚兄久聞有些擒蛇專家,不單可以聞味知蛇,並還可以知道洞中之蛇,有多少數量,是甚麽種類?”


    毛天拔笑道:“這種技術,不算甚麽,隻要精於製蛇手段之人,大半都會。”


    朱姓黑衣人道:“毛老弟既有此技能,不知嗅出這洞內所藏的,是條甚麽蛇呢?”


    毛天拔道:“剛才在‘七星穀’口,小弟不是向朱兄指出了麽,那些人獸屍骸的腦骨部位,全現出‘七星’黑點,便是被‘七星怪蛇’齧斃的特有征象!”


    朱姓黑衣人含笑說道:“那些人獸,雖然被‘七星怪蛇’齧斃,但這山洞以內,或許藏的是條別的蛇兒?”


    毛天拔搖手笑道:“朱兄說外行話了,這種‘七星怪蛇’,又稱為‘百裏蛇王’,隻要在某處出現一條,其周圍百裏之內,便別無任何蛇跡!”


    朱姓黑衣人道:“怎會別無任何蛇跡的呢?是不是都被這‘七星怪蛇’嚇跑?”


    毛天拔笑道:“不是嚇跑,是一齊被這‘七星怪蛇’,吃得幹幹淨淨!”


    朱姓黑衣人“咦”了一聲,目注毛天拔,揚眉問道:“我記得毛老弟對我說過,這種‘七星怪蛇’,輕易決不離開所居之處……”


    毛天拔接口笑道:“它不必離開此處,可以散布一種特殊氣味,使百裏之內的各種蛇兒,都心甘情願地,趕到這‘七星穀’來送死!”說至此處,向那朱姓黑衣人笑道:“朱兄不必懷疑,我且叫那條‘七星怪蛇’出洞來給你看看!”


    朱姓黑衣人道:“這條罕見毒蛇,是山穀野生,未經老弟豢養調教,它準能聽你話麽?”


    毛天拔道:“不聽話也不行,我有件東西,隻消擲入洞中,便可把它逼將出來!”


    話完,取出一粒龍眼大小的黑色藥丸,托在手掌之上。


    朱姓黑衣人詫然問道:“這粒小小藥丸,是何物所製?竟有驅蛇出洞的特殊威力?”毛天拔含笑說道:“這是用陳年菸精所製,無論何等蛇蟲,均最怕這種氣味!但小弟在擲丸入洞之前,還要先作一點準備!”


    語音頓處,先取出青色手套戴上,然後遞給朱姓黑衣人一粒白色丹藥,含笑說道:“小弟要把這粒‘菸精丸’擲入洞中去了,朱兄將丹藥含在口中,並退後丈許,以防蛇毒太重,或有不測?”


    朱姓黑衣人見毛天拔神色十分鄭重,遂不敢怠慢,如言含藥後退。


    毛天拔目注洞口,手腕略揚,那粒藥丸便變成一線黑光,飛投洞內。


    他投藥以後,也縱身後退,仍與朱姓黑衣人,並立一處,怪笑叫道:“朱兄請看,不消半盞茶時,那條‘七星怪蛇’,便將逃出洞來,難過得不停翻滾,那時,我便仗這雙‘蛟皮手套’,便可下手擒蛇的了!”


    朱姓黑衣人連連點頭,目光異常關切地,注視那壁下洞口。


    不單他們關切,連作壁上觀的塗琬,也異常關切。


    因為這“湘潭惡丐”毛天拔,說得太以頭頭是道,仿佛把那條厲害,極難捕捉的“七星怪蛇”,可以手到擒來!


    塗琬為了替她恩師塗天琴療治痼疾,尋找此蛇已久,聞言之下,怎不擔心會被毛天拔捷足先得,把蛇擒走。


    由於此故,塗琬幾乎想出手破壞這位“湘潭惡丐”的擒蛇之舉!


    但轉念一想,自己到處求教,經幾位絕世高人指點,並賜應用藥物,方覺有望生擒“七星怪蛇”,毛天拔能有多大神通,竟充滿自信地,說得如此活靈活現!


    塗琬起了疑心,遂不出手加以破壞,暫時仍作旁觀。


    毛天拔若是失敗便罷,萬一他若得手,自己索性檢個現成便宜,豈不來得省事?


    塗琬的主意打定,距離毛天拔投藥入洞,約莫已有一盞熱茶時分。


    那朱姓黑衣人,目光中略帶疑惑地,側頭向毛天拔道:“毛老弟,你不是說不消半盞茶時,蛇便自行出洞的麽?如今已有一盞茶時分,怎的洞內仍無絲毫動靜?”


    毛天拔臉上一紅,“咦”了一聲,目注洞中,皺眉說道:“大概是這條‘七星怪蛇’,氣候太深,一粒‘菸精丸’的力量,仍嫌略略不夠!”


    朱姓黑衣人道:“一粒不夠,老弟何不再加一粒?”


    毛天拔苦笑道:“我一共隻有兩粒‘菸精丸’,另外一粒,必須留作防身之用,使任何奇毒蛇蟲聞味遠避,不敢對我近身襲擊!”


    朱姓黑衣人失笑道:“毛老弟怎麽這樣死心眼呢?如今是擒蛇第一,隻要能擒住‘七星怪蛇’,大功便成,還須防身則甚?你不是說這‘七星怪蛇’左近百裏之內,業已別無任何蛇蟲蹤跡了麽?”


    毛天拔吃他拿話問住,隻得又取出一粒“菸精丸”,投入山洞。


    又是約莫一盞熱茶時分過去——


    第一次投藥,如石沉大海。


    第二次投藥,如大海沉石。


    朱姓黑衣人忍不住“哈哈”一笑,目注毛天拔,神色揶揄地,揚眉叫道:“毛老弟,你大概嗅錯了吧?據我看來,這洞中根本就沒有蛇兒!”


    毛天拔臉上委實掛不住地,暗把鋼牙一挫,剔眉說道:“我不信我的鼻子竟會失靈?且冒個險兒,進洞看看!”語音甫落,身形一閃,便向那山壁腳下的深黑洞穴之中縱去!


    朱姓黑衣人本來似想隨同毛天拔行動,但於一轉兇睛之後,又自止住腳步。


    片刻之後,毛天拔自洞中走出。


    他不是空手走出,是拖出了一條長約一丈二三的已死紅鱗巨蟒。


    朱姓黑衣人目光一注,詫然問道:“這條‘紅鱗蟒’兒,相當毒重,它是怎麽死的,竟全身軟搭搭的,好似骨肉已將腐盡,隻剩下一層蟒皮,毛老弟還不憚弄髒手兒地,把它拖出洞來則甚?”


    毛天拔道:“一來我要請它作證,這條蟒兒是死於‘七星怪蛇’之口,足見我嗅覺無虛,怪蛇不久前還在洞中,隻不過如今業告離洞他去而已!”


    朱姓黑衣人指著“紅鱗蟒”遺屍,向毛天拔皺眉問道:“毛老弟怎知是死於……”


    毛天拔不等他再往下問,便自截斷朱姓黑衣人的話頭,說道:“朱兄,請你先細心看看,這條‘紅鱗毒蟒’的全身上下,是否毫無傷痕?”


    朱姓黑衣人注目細看以後,點了點頭。


    毛天拔道:“那‘七星怪蛇’的殺蛇之法,從無二致,它是先以本身異味,誘對方饞涎欲滴地,大張嘴兒,然後閃電似的,竄入對方腹中,慢慢齧盡血肉,再由口內遊出!”


    塗琬聽得暗暗點頭,因為毛天拔這種說法,也與她所知相合。


    朱姓黑衣人想起毛天拔適才之言,遂又向他揚眉問道:“毛老弟方才說你拖蟒出洞之故,是為了‘一來求證’,但不知‘二來’又是甚麽?”


    毛天拔笑道:“朱兄身邊緬刀,是否寶物?”


    朱姓黑衣人道:“這柄刀兒,是緬中上品,雖非‘幹將’‘莫邪’等前古神物之比,但若以之斷金洞石,到也無堅不摧!”


    毛天拔指著地上的“紅鱗蟒”屍,向朱姓黑衣人含笑說道:“朱兄請執緬刀,凝足真力,對這紅鱗蟒遺屍,猛劈一下!”


    朱姓黑衣人點頭探臂,刀光立閃!


    “克察”一聲,地下青石被緬刀餘鋒所及,掃碎不少,但那“紅鱗蟒”屍,卻絲毫無損傷。


    朱姓黑衣人愕然失驚,毛天拔卻“哈哈”一笑,軒眉叫道:“朱兄明白了麽?二來,這條‘紅鱗蟒’屍,也是罕世之物,用它皮鱗,製成軟甲,穿在衣內,便是武林異寶,足以抗拒任何寶刀寶劍,以及惡毒暗器,雄渾掌力!”


    朱姓黑衣人連連點頭,毛天拔又取出一瓶綠色藥粉,極其均勻地,彈在蟒屍之上。


    然後又向朱姓黑衣人借過緬刀,循著蟒頭鱗縫間的一條白色細紋,慢慢割下蟒頭,傾盡蟒腹之中的剩餘血肉,並也彈些藥粉入腹。


    朱姓黑衣人問道:“毛老弟,你對這蟒屍彈藥則甚?”


    毛天拔笑道:“一來消毒,蟒腹之中曾被‘七星怪蛇’鑽過,必須徹底消毒,方較穩妥,二來藉藥力使蟒皮盡快幹燥,收縮收縮,既便攜帶,異日製成軟甲以後,也可倍增靈效!”


    說來奇怪,就在轉瞬之間,那去了蟒頭,仍有丈長的“紅鱗蟒”屍,業已收縮近半,隻剩五六尺長。


    毛天拔見壁間有溪流山泉,遂取起鱗皮,就泉水洗淨,用塊油布包起,懸向腰下。


    朱姓黑衣人笑道:“老弟雖得了這塊‘紅鱗蟒’皮,但那‘七星怪蛇’,卻恐難找了!”


    毛天拔道:“不難,我可以循著它的氣味,慢慢尋找,朱兄請隨我來,但這條蛇兒,委實太以厲害,你不可自忖功力,要特別小心一點!”


    說完,便邊嗅便自前行,朱姓黑衣人也果然聽話異常,跟在他的身後。


    塗琬寄身峭壁,心中忖道:“自己還是拿定主意,暫作旁觀再說,到看這‘湘潭惡丐’毛天拔找不找得著‘七星怪蛇’,到底是蛇被人擒?還是人被蛇齧?”念動之間,毛天拔已然站住腳步。


    朱姓黑衣人問道:“毛老弟怎的不走?莫非又有甚發現?”


    毛天拔道:“不是有了發現,是那條‘七星怪蛇’氣味,至此忽斷,可能是藏在壁上哪個極深洞穴以內,必須仔細研究一下!”


    此處穀徑甚狹,一麵壁下,有兩具新鮮人屍,四五具骷髏白骨,另一麵壁下,則有三四個黑暗暗的大小不一洞穴。


    毛天拔認為“七星怪蛇”是在某一洞穴的極深之處,遂站在穀徑中央,皺眉細思對策!


    他們二人,尚自毫無警覺,但塗琬卻已知道這兩個武林兇邪,業將死星照命!


    這不是塗琬會算,這是她站得高,看得廣,目光可以籠罩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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