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開飯館。”吳懷指揮著將東西往外搬,邊抽空笑著迴答旁邊的人。


    “飯館啊,這條街上的飯館可不少。”


    “熱鬧好,我們這樣的飯館,保準您之前沒見過,歡迎開張的時候過來捧場啊!”


    蘇月七在門內看到這場景,她發現吳懷如今,是越發的會說話了。


    蘇月七又派了一撥人去坊間收黑炭,並放出長期都需要木炭的消息去。


    原本事無巨細,她都該過問,隻是現在有了一個得力的助手,她倒真省去了許多精力。


    “小姐,彩雲姑娘真是厲害,去買炭之時,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些是濕炭,哪些是幹炭,我們都沒想過這個問題,說不定淨被人騙買了那濕炭。”一起迴來的人說道。


    “小姐,這賬目您看我做的對不對?”剛迴來沒多久的彩雲,顧不上歇息,見蘇月七此時正在中院,便趕緊拿了賬目給她看。


    “嗯,很清楚。”蘇月七拿過來看了看,笑著對彩雲說,她當初沒看錯彩雲。


    2


    這日蘇月七剛去花卉市場挑了些花卉綠植迴來,剛進得中院,下麵的人就說書房有客人在等著。


    蘇月七納悶,這個時候誰會來找她。


    剛到門口,看到窗邊站的那人,她竟有些羞怯,沒有著急踏入門內。


    但他好似收到感應般,適時的轉了身,手裏拿了張紙,笑著轉頭將蘇月七望著,柔聲喚著:“月七。”


    蘇月七幾個箭步上去,想要奪過他手上的那張紙,無奈矮他兩個頭,而他偏還長手長腳。她紅著臉跳起來夠了幾次沒夠著。


    “有這樣的日子,還沒下榻,就知道今天會非常掛念你;也有這樣的日子,一直忙到深夜,才驚覺一整天連一秒都沒有掛念過你。這都是由不得我的事,在清晨並沒有人會報與我聽,今天到底下哪一種雨,飄哪一朵雲。這隻是我每天要經曆的,我一個人的小天氣。”楚廉舉著手含著笑念出來。


    “不要念。”蘇月七臉越發紅了,出聲阻止道。


    “月七,你這段話可是寫與我的?”楚廉開心的問道。


    “不是。”蘇月七轉身,假裝不想理他。


    一會兒後,她又迅速轉身,動作極快的去抓楚廉放下來那隻手上的紙張。


    楚廉一個順勢,就將她摟了,雙手緊緊圈她在懷裏。


    “放開我。”蘇月七軟著聲音說道。


    楚廉俯下頭來,她立馬便閉了眼睛,身子縮著,楚廉看著她那個樣子,笑著看了一會兒才放了手將她鬆開來。


    楚廉趁機疊了那張紙塞入自己的袖子裏:“我要了,這個就當是遲來的新年禮物。”說完楚廉便離開了。


    蘇月七在原地,有些尷尬,也有羞澀,還有些悵然若失。


    “桌上的兩壇,是我為月七從山上帶下來的梅花酒。”楚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跟著腳步越走越遠。


    蘇月七依言轉頭一看,身後的茶桌上確有兩壇酒。她走過去,撫了撫那兩壇酒,心裏像吃了糖般,嘴角不聽使喚,自己都要往上翹。


    少了不夠,多了會膩,而楚廉給她的,從來都剛剛好。手上戴的藤鐲也好,與她的每次互動和親密也罷,每次都是剛剛好。


    3


    那個藤鐲,有一日她定製東西時,店老板見她手上戴著,就問她:“這個三節的很難找吧?而且就這光亮度,這種成色的藤鐲,應該費了很大心思才找到吧?”


    “這藤鐲可有什麽來曆?”蘇月七原以為這不過是個平常玩意兒。


    “做這個藤鐲的藤隻有花城以北的那座探月山上才有,那山極高,這藤也埋得極深,極難得,十二年才能挖一次,且每年隻有兩個月可以采挖,市麵上都不多見,像這種光澤度的就更是難找到。“老板很是內行的說道。


    蘇月七才知,這個藤鐲竟是如此來之不易。


    蘇月七站在楚廉剛剛站的那個地方,手臂撐在窗台上看向窗外。自她從鬆月山下來後,她內心一直有個想法在不斷的躍起來,一日比一日躥得高。


    那個想法便是,答應他,嫁給他,安心與他在此地舞劍釀酒經營生意和生活。


    她越發的覺得滿足、幸福和自在,在這鏡花水月裏生活。


    那《鏡月秘事》已然失蹤多年,迴去的希望如此渺茫。況且迴去,她每每想到這裏,心裏都悶到不行,好似那個世界,並沒有給予她太多快樂的經曆。


    這樣的想法自私嗎?蘇月七在心裏問自己,可她隻是個俗人,她也想自私一些做些俗事。


    “會不會,這個身體本來的主人,現正在她原本的身體裏,延續著她本來的生活?”蘇月七抬起手臂,撩起袖子,看著那個胎記,在心裏如此大膽的猜測著。


    她放下手臂抬起頭望向藍天,往它最遠處望去,好似想從那裏看到些什麽。


    蘇月七縮迴手,手臂卻不小心在一個凸起物上刮了一下,正好刮在那個胎記上麵,沒出血,但卻異常的疼,好似受了多嚴重的傷。


    4


    海城。


    海城市人民醫院,601病房。


    蘇文文的媽媽,正在替蘇文文擦拭身體,不小心碰到她刮傷的那個手臂,傷口泛了些血珠出來,蘇媽媽趕緊找棉簽替她處理。


    “文文,媽媽笨手笨腳的,這傷口都碰著好幾次了。”蘇媽媽將棉簽扔進垃圾桶後,握著蘇文文的手說。


    蘇媽媽伸手捋了捋蘇月七臉頰旁邊的頭發,撫了撫她的臉,心疼道:“又瘦了,這臉上的肉都快瘦沒了。”


    自打蘇文文在墓地撞了以後,已經挺長的一段時間了,她竟沒有一點要轉醒的意思。


    “她各項指標都已恢複了正常,按理說,她會很快醒過來,除非......是她自己不願意醒過來。一切,隻能看她自己的意誌了。時常在她耳邊讀些她平時感興趣的東西給她聽,試試看。她這樣的病人,我從前從未遇到過,她手臂上那早該痊愈的傷口,這麽久都沒有好轉的跡象,隻能再觀察,隻能等。”


    這是醫生同蘇媽媽說的話,蘇媽媽看著病床上蘇文文那張清冷的臉歎口氣,明明血色充足,麵色紅潤,可是怎麽就是醒不過來。


    “文文,今天讀的是《本書書名無法描述本書內容》這本書的第四部分,人生。第10節,淪為荒誕。但是聖誕老人究竟存不存在呢?......一個人存不存在怎麽能由幽默說了算呢?讓我們來檢查一下......”蘇媽媽邊讀邊想,他們家文文到底看的都是些什麽書?


    “文文,今天鞠昊來看過你,我看著這孩子是真有心,隔三差五就來一次。當初你要是嫁的人是他,現在怕是另外一番境況了吧?”蘇媽媽合上書在蘇月七耳邊輕聲念叨著。


    蘇文文的食指輕輕動了一下,她在腦子裏重複了一遍那個名字。


    鞠昊。


    蘇媽媽收拾了東西,替蘇文文蓋好被子柔聲細語的說:“孩子,你還有大把好時光,趕快醒過來,希望就是明天。”


    蘇媽媽極其相信一句話——


    皇天不負有心人,心誠則靈。


    所以她每日必做的一件事,就是離開前在蘇文文耳邊說一句這樣的話,然後才轉身輕手開門,輕聲關門離開。


    這天她離開後,病床上的蘇文文,眼睛扇了兩下,之後便又恢複了平常。


    5


    鏡花水月。


    月城。


    蘇月七晚上睡不著,便索性穿了衣裳在書桌前坐著,喝起了那梅花酒。


    才喝了兩杯,窗戶上便映出個人影,她驚了一跳,手抖著手上的杯子碰到了酒壇,發出了一聲輕響。


    她心想,這下還不死翹翹了。


    誰知外麵竟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聲喚著:“月七。”


    她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這麽晚,你怎麽來了?”蘇月七輕輕推開窗門,問窗前立著的人。


    “這麽晚,怎麽還不睡?還偷喝上梅花酒了。”


    “我這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喝。”蘇月七低聲笑著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她在外麵有人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荷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荷蔓並收藏她在外麵有人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