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蓬走到了那座九十九層的“向明塔”前，停了下來。他轉頭向身後看去，宇無盡卻站在不遠處，沒有過來。
看見羽蓬的目光，宇無盡道：“我就不上去了，這塔裏雖然有許多機關，但你來之前特意打開了另一條通道，到時你應該能夠直接看見，那通道便可以直達頂層，你放心上去就是了。”
羽蓬看了看他，又看了麵前那座造型奇特的高塔，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宇無盡在身後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那道黑暗門中，臉上神色變幻，許久，終於是默默歎息了一聲。
羽蓬走進向明塔內，隻見一層的空間卻是一處十分明亮的大殿，一眼望去頗為寬敞，金色的光芒從四周的牆壁上不斷散發出來，照亮了這處地方。羽蓬神色一動，卻看了出來，這卻不是燃燒什麽東西所發出的，而是某個人以強大的靈力維持著。
羽蓬抬眼看去，隻見在麵前的最遠處的塔壁上，赫然是一處入口，裏麵隱約能見階梯，應該便是通往上方的入口。
他緩緩走到這入口之前，旁邊卻突然亮起一道紫光，牆麵上強光刺眼無比，照得羽蓬閉上了眼睛。
待到他重新睜開的時候，麵前那原本的通道旁邊已經出現了另外一道紫色的靈力之門，隻見那道紫色光芒之中如同流光一般的色彩不斷變幻流轉著，不但如此，又仿佛有許多奇異的漩渦轉動不止。
羽蓬頓了頓，沒有猶豫，便向那道紫色的門走了進去。
隻是一瞬間，無窮無盡的紫光便將他的身影淹沒了，四周的場景變幻不停，又像是時空倒轉，天地顛倒一般，羽蓬忽然間覺得自己失去了知覺，他就像是狂風怒海中的一葉扁舟，隻有在這紫色波濤之中隨波逐流。
不知過了多久，這半夢半醒的朦朧感覺才漸漸消失了，四周那強烈的紫光也隨之淡化。
羽蓬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異常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他迴頭看去，隻見那裏一邊是紫色光芒的門，一邊是正常通道的盡頭，看來這裏便是這座向明塔的最頂層，第九十九層了吧。
隻是未想到，名為“向明”，但它的最頂層卻原來是這般黑暗的。
羽蓬的視覺還未完全從先前那陣強光之中恢複過來，過了片刻，他的眼睛才完全適應了周圍的環境。這時他才發現這裏原來並不是完全的黑暗，在自己的麵前，前方不遠處，似乎有一個人影正坐在那裏，他座下的王座散發著微弱的紫光。
從輪廓上，羽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
當代魔尊，淩雲寒。
羽蓬心中一時閃過許多情緒，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緩緩向前方那散發著微弱光亮的王座走去。
走到近處，羽蓬這才看到那個人影。
隻見他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遮住了頭發。他整個人深深埋著頭，身形佝僂，坐在王座上，整個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氣勢，仿佛很累了一般。
羽蓬默默看著此刻這個身影。
這還是在天玄門通天峰上力挫群雄，睥睨天下，不可戰勝的那個魔尊淩雲寒麽？
這般想著，羽蓬終於還是來到了他的麵前，停下了腳步。
那個身影緩緩抬起頭，道：“你來了。”
羽蓬道：“是，我來了。”
淩雲寒似乎出了很長一口氣，緩緩摘下了頭上的鬥篷，帶著深深的疲憊，道：“談談吧！”
在他摘下鬥篷的一瞬間，羽蓬猛然間怔住了。
隻見淩雲寒的麵容依舊如同過往所見的那般，但原本一頭妖異的長發此刻竟然已經盡數變得雪白。短短的十數天未見，他的長發竟然全部變白了。
羽蓬一時間愣在原地，不得言語。
淩雲寒看了看他，微微歎息一聲，道：“你應該知道了，靜若是我的女兒。”
羽蓬迴過神來，但心頭的震撼仍未完全消退，他道：“已經知道了。”話剛出口，他的心頭又掠過那道在天地幻劍之前對他微笑的身影，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陣刺痛。
淩雲寒沉默了片刻，道：“她死了，是麽？擋下我那一式不可能還活下來的。”
羽蓬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是的，她死了。”
雖然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但既然問出這個問題心底裏到底還是帶了一分希望，但羽蓬的迴答卻讓這個父親的希望徹底落空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但在羽蓬聽來，那卻仿佛比哭還更難聽。
好一會兒，他才繼續問道：“你將她葬在了哪裏？”
羽蓬道：“無情海海底，她最後彌留之際告訴我生平一大夙願就是能夠去看一眼這世上最美的無情海，所以我就將她葬在了海底。”
淩雲寒點了點頭，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羽蓬也沒有再說話，一時陷入了沉默，黑暗中，隻有那王座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許久，淩雲寒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相識的經過，但是靜兒她既然願意舍棄自己的性命去救你，我也不會再多問什麽。”
羽蓬點了點頭，神色悲傷，緩緩低頭道：“對不起，是我害死她的。”。
淩雲寒搖頭道：“不，害她的不是你，是我，不！應該說兩界之間這場永不停息的戰爭。”仿佛感慨一般，他歎息了一聲，道：“靜兒死了，而魔界也再次失敗了，千萬年來的宿命終究還是不能改變。”
羽蓬猶豫了一下，想起那個手持離霜神劍的女子，還是猛然道：“既然你們已經敗了為什麽還要派人前去天玄門襲擊？”
淩雲寒似乎怔了一下，道：“我從未做過此事。”
羽蓬看著他，道：“可是那人分明說是你派他去的。”
淩雲寒沉吟片刻，道：“我沒有必要騙你。如果真是我做的，你又能奈我何？我有何瞞你的必要？此事怕是有人栽贓陷害吧？”
羽蓬想了想，的確，淩雲寒沒有任何欺瞞他的必要。這麽看來此事定然是其他人所做的了，但是不論如何，即使走遍天涯海角，舒芷夕的仇他也一定要報！
淩雲寒看著他，道：“靜兒她應該都告知你了，你也應該知道了吧，我們魔界人並非是神界中所傳聞的那樣的邪惡種族，萬年前我們也是神界的一支，隻是我們被天雲族驅入暗空冥淵之下，這才成為了生存在黑暗中，終日不見陽光的魔族。所以我們才不停地戰爭，不停地想要返迴神界，重歸故鄉。我們並不想戰爭，但是為了返迴故鄉，我們別無選擇。”
羽蓬緩緩地，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頓了頓，道：“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已經沒有人再知道真相，而且即使說出來也不會再有人相信，所以……”
淩雲寒打斷他的話，道：“所以這場戰爭還會永遠打下去，不管幾千年還是幾萬年，對吧？”
羽蓬神色間露幾分悲痛，但還是點了點頭。
淩雲寒繼續道：“是的，這樣的話又會有無數人死於戰火，無數人在戰爭中流離失所，到時候滿目所見，又是血流成河，枯骨如山。無論是神界還是魔界，這幾萬年來，都已經為這戰爭承受了太多的傷痛。”
他緩緩抬起頭，注視著羽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想改變這一切麽？想終止這場戰爭麽？”
“想。”
可是隨即他低下頭，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握得指甲陷入了肉裏，留出了鮮血。
“可想有什麽用，我太弱了，我什麽也做不到，什麽也改變不了。”
淩雲寒麵色平靜地看著他，道：“你可以改變這一切，我隻問你，是不是真的想終止這場戰爭，想改變這一切？”
“當然。”
“即使從此被萬人唾罵，被世人誤解和仇視，即使從此以後隻能孤獨一人生存於黑暗之中，你仍然願意麽？”
血流成河，枯骨遍地的場景在他腦海中閃過，原本如同仙境一般的天玄門，轉眼之間在在那黑色的浪潮之下變作了殘垣斷壁，哀鴻遍野，熟悉的同門弟子們屍體遍布在通天峰上，還有舍棄自己生命擋在他身前的兩個女子……
羽蓬抬起頭，麵色平靜而決絕，道：“不必多說，我該怎樣做？”
“果然，靜兒她還是沒有看錯人。”淩雲寒看著他，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吧！”
羽蓬聽了他的話，那幾乎瘋狂的想法，羽蓬的心中卻一片平靜，他淡淡道：“這樣真的能終止戰爭，結束這一切麽？”
淩雲寒點頭道：“一定可以。……但你要想好，一旦你這麽做了就再也……”
羽蓬搖頭道：“無所謂了，為了終結這場戰爭，我哪怕犧牲一切也值得。”
淩雲寒神色一動，深深地看著他，許久，才道：“那就開始吧！”說完，他緩緩伸出了手去。
羽蓬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運轉起全身的修為。
無邊的冰冷開始聚攏在他的身上，同時代表著無盡的力量，他終於不再是那個天玄門的孱弱弟子，而是成為站在世界巔峰的人。
黑暗降臨的這一天，終於來了。
如同預言中一般。
看見羽蓬的目光，宇無盡道：“我就不上去了，這塔裏雖然有許多機關，但你來之前特意打開了另一條通道，到時你應該能夠直接看見，那通道便可以直達頂層，你放心上去就是了。”
羽蓬看了看他，又看了麵前那座造型奇特的高塔，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宇無盡在身後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那道黑暗門中，臉上神色變幻，許久，終於是默默歎息了一聲。
羽蓬走進向明塔內，隻見一層的空間卻是一處十分明亮的大殿，一眼望去頗為寬敞，金色的光芒從四周的牆壁上不斷散發出來，照亮了這處地方。羽蓬神色一動，卻看了出來，這卻不是燃燒什麽東西所發出的，而是某個人以強大的靈力維持著。
羽蓬抬眼看去，隻見在麵前的最遠處的塔壁上，赫然是一處入口，裏麵隱約能見階梯，應該便是通往上方的入口。
他緩緩走到這入口之前，旁邊卻突然亮起一道紫光，牆麵上強光刺眼無比，照得羽蓬閉上了眼睛。
待到他重新睜開的時候，麵前那原本的通道旁邊已經出現了另外一道紫色的靈力之門，隻見那道紫色光芒之中如同流光一般的色彩不斷變幻流轉著，不但如此，又仿佛有許多奇異的漩渦轉動不止。
羽蓬頓了頓，沒有猶豫，便向那道紫色的門走了進去。
隻是一瞬間，無窮無盡的紫光便將他的身影淹沒了，四周的場景變幻不停，又像是時空倒轉，天地顛倒一般，羽蓬忽然間覺得自己失去了知覺，他就像是狂風怒海中的一葉扁舟，隻有在這紫色波濤之中隨波逐流。
不知過了多久，這半夢半醒的朦朧感覺才漸漸消失了，四周那強烈的紫光也隨之淡化。
羽蓬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異常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他迴頭看去，隻見那裏一邊是紫色光芒的門，一邊是正常通道的盡頭，看來這裏便是這座向明塔的最頂層，第九十九層了吧。
隻是未想到，名為“向明”，但它的最頂層卻原來是這般黑暗的。
羽蓬的視覺還未完全從先前那陣強光之中恢複過來，過了片刻，他的眼睛才完全適應了周圍的環境。這時他才發現這裏原來並不是完全的黑暗，在自己的麵前，前方不遠處，似乎有一個人影正坐在那裏，他座下的王座散發著微弱的紫光。
從輪廓上，羽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
當代魔尊，淩雲寒。
羽蓬心中一時閃過許多情緒，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緩緩向前方那散發著微弱光亮的王座走去。
走到近處，羽蓬這才看到那個人影。
隻見他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遮住了頭發。他整個人深深埋著頭，身形佝僂，坐在王座上，整個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氣勢，仿佛很累了一般。
羽蓬默默看著此刻這個身影。
這還是在天玄門通天峰上力挫群雄，睥睨天下，不可戰勝的那個魔尊淩雲寒麽？
這般想著，羽蓬終於還是來到了他的麵前，停下了腳步。
那個身影緩緩抬起頭，道：“你來了。”
羽蓬道：“是，我來了。”
淩雲寒似乎出了很長一口氣，緩緩摘下了頭上的鬥篷，帶著深深的疲憊，道：“談談吧！”
在他摘下鬥篷的一瞬間，羽蓬猛然間怔住了。
隻見淩雲寒的麵容依舊如同過往所見的那般，但原本一頭妖異的長發此刻竟然已經盡數變得雪白。短短的十數天未見，他的長發竟然全部變白了。
羽蓬一時間愣在原地，不得言語。
淩雲寒看了看他，微微歎息一聲，道：“你應該知道了，靜若是我的女兒。”
羽蓬迴過神來，但心頭的震撼仍未完全消退，他道：“已經知道了。”話剛出口，他的心頭又掠過那道在天地幻劍之前對他微笑的身影，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陣刺痛。
淩雲寒沉默了片刻，道：“她死了，是麽？擋下我那一式不可能還活下來的。”
羽蓬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是的，她死了。”
雖然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但既然問出這個問題心底裏到底還是帶了一分希望，但羽蓬的迴答卻讓這個父親的希望徹底落空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但在羽蓬聽來，那卻仿佛比哭還更難聽。
好一會兒，他才繼續問道：“你將她葬在了哪裏？”
羽蓬道：“無情海海底，她最後彌留之際告訴我生平一大夙願就是能夠去看一眼這世上最美的無情海，所以我就將她葬在了海底。”
淩雲寒點了點頭，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羽蓬也沒有再說話，一時陷入了沉默，黑暗中，隻有那王座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許久，淩雲寒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相識的經過，但是靜兒她既然願意舍棄自己的性命去救你，我也不會再多問什麽。”
羽蓬點了點頭，神色悲傷，緩緩低頭道：“對不起，是我害死她的。”。
淩雲寒搖頭道：“不，害她的不是你，是我，不！應該說兩界之間這場永不停息的戰爭。”仿佛感慨一般，他歎息了一聲，道：“靜兒死了，而魔界也再次失敗了，千萬年來的宿命終究還是不能改變。”
羽蓬猶豫了一下，想起那個手持離霜神劍的女子，還是猛然道：“既然你們已經敗了為什麽還要派人前去天玄門襲擊？”
淩雲寒似乎怔了一下，道：“我從未做過此事。”
羽蓬看著他，道：“可是那人分明說是你派他去的。”
淩雲寒沉吟片刻，道：“我沒有必要騙你。如果真是我做的，你又能奈我何？我有何瞞你的必要？此事怕是有人栽贓陷害吧？”
羽蓬想了想，的確，淩雲寒沒有任何欺瞞他的必要。這麽看來此事定然是其他人所做的了，但是不論如何，即使走遍天涯海角，舒芷夕的仇他也一定要報！
淩雲寒看著他，道：“靜兒她應該都告知你了，你也應該知道了吧，我們魔界人並非是神界中所傳聞的那樣的邪惡種族，萬年前我們也是神界的一支，隻是我們被天雲族驅入暗空冥淵之下，這才成為了生存在黑暗中，終日不見陽光的魔族。所以我們才不停地戰爭，不停地想要返迴神界，重歸故鄉。我們並不想戰爭，但是為了返迴故鄉，我們別無選擇。”
羽蓬緩緩地，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頓了頓，道：“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已經沒有人再知道真相，而且即使說出來也不會再有人相信，所以……”
淩雲寒打斷他的話，道：“所以這場戰爭還會永遠打下去，不管幾千年還是幾萬年，對吧？”
羽蓬神色間露幾分悲痛，但還是點了點頭。
淩雲寒繼續道：“是的，這樣的話又會有無數人死於戰火，無數人在戰爭中流離失所，到時候滿目所見，又是血流成河，枯骨如山。無論是神界還是魔界，這幾萬年來，都已經為這戰爭承受了太多的傷痛。”
他緩緩抬起頭，注視著羽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想改變這一切麽？想終止這場戰爭麽？”
“想。”
可是隨即他低下頭，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握得指甲陷入了肉裏，留出了鮮血。
“可想有什麽用，我太弱了，我什麽也做不到，什麽也改變不了。”
淩雲寒麵色平靜地看著他，道：“你可以改變這一切，我隻問你，是不是真的想終止這場戰爭，想改變這一切？”
“當然。”
“即使從此被萬人唾罵，被世人誤解和仇視，即使從此以後隻能孤獨一人生存於黑暗之中，你仍然願意麽？”
血流成河，枯骨遍地的場景在他腦海中閃過，原本如同仙境一般的天玄門，轉眼之間在在那黑色的浪潮之下變作了殘垣斷壁，哀鴻遍野，熟悉的同門弟子們屍體遍布在通天峰上，還有舍棄自己生命擋在他身前的兩個女子……
羽蓬抬起頭，麵色平靜而決絕，道：“不必多說，我該怎樣做？”
“果然，靜兒她還是沒有看錯人。”淩雲寒看著他，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吧！”
羽蓬聽了他的話，那幾乎瘋狂的想法，羽蓬的心中卻一片平靜，他淡淡道：“這樣真的能終止戰爭，結束這一切麽？”
淩雲寒點頭道：“一定可以。……但你要想好，一旦你這麽做了就再也……”
羽蓬搖頭道：“無所謂了，為了終結這場戰爭，我哪怕犧牲一切也值得。”
淩雲寒神色一動，深深地看著他，許久，才道：“那就開始吧！”說完，他緩緩伸出了手去。
羽蓬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運轉起全身的修為。
無邊的冰冷開始聚攏在他的身上，同時代表著無盡的力量，他終於不再是那個天玄門的孱弱弟子，而是成為站在世界巔峰的人。
黑暗降臨的這一天，終於來了。
如同預言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