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j大食堂。


    盡管兩人大中午迴來時食堂已經沒什麽菜了,但覃微微仍然堅持著去食堂打了兩份剩下來的、已經有些涼了的飯菜。


    “程學長,”覃微微是如此說的,“我每個月的生活費隻有600……除了學校食堂,可能別的東西都沒辦法吃。”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並沒有許多難堪的神色。一雙杏眼耷拉著,似乎因為自己強行拉著程玉陽吃食堂而感到歉疚。


    “最近,最近特殊時期也快到了……我沒錢買抑製劑,所以……”


    “不是你的錯。”程玉陽看了他一眼,悶悶地說道,“你已經很努力了。”


    覃微微抿了下嘴,十分感動地對程玉陽說:“師兄,沒想到你能理解我。”


    “沒事。”程玉陽的聲音很低,筷子戳了戳已經有些冷的飯,和著學校食堂放多了糖的番茄炒雞蛋塞進了嘴裏。


    覃微微吃著吃著,忽然又有些擔憂地開口:“今天……今天我摔碎試劑的事情,不會對徐老師有影響吧?”


    程玉陽的筷子一頓。


    “不會的。”他說,“如果他因為這種事對徐老師有偏見,那是他不配開公司。”


    “也,也不能這麽說。”覃微微辯駁了句,但聽起來十分地蒼白無力。


    他頓了頓,又想了想,小聲嘀咕道:“這樣的事情……鬱總的生活那麽,那麽……”


    “他已經很有錢了。”程玉陽毫不猶豫地說道,“家裏還開公司,犯得著跟你爭這個嗎?”


    雖然這句話是程玉陽說出來的,但覃微微聽到之後,還是流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神色。


    “對,他不會這樣的。”覃微微像給自己打氣似的重複。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欣喜地說道:“呀,師兄,老師說項目大概率定下來啦!”


    “嗯?”程玉陽有些木訥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詫異,“這麽快?”


    “是啊,”覃微微拽了拽他的衣袖,站起點身,將手機屏幕遞了過去,“你看,老師在群裏說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組會和莊老師的組一起做這個項目。’”程玉陽念道,但欣喜剛爬上他的臉,就瞬間褪去了。


    “怎麽了?”覃微微愣了愣。


    程玉陽皺起眉,將手機遞還給覃微微。


    “你看。”他說。


    覃微微定睛看去,隻見徐教授在剛才的消息之下又補了一條。


    徐教授:【這次項目的任務很重,要求兩個月之內就做出成果。所以我想了想,還是讓兩位博士生來負責吧。】


    徐教授:【程玉陽,紀然,可以嗎?】


    “他一開始不是說好了我們兩個一起嗎?”程玉陽的表情難看,“怎麽今天突然變卦了?”


    “我,我……”覃微微表情呆愣,猶如五雷轟頂。


    “你都期待那麽久了,”程玉陽見覃微微這副模樣,頓時更加氣憤,“老師去年就答應了,下一個項目要給我們。怎麽能說變卦就變化呢?”


    “不行,”他猛地站起身,“我要去找老師要個說法。”


    覃微微卻拉住了他。


    “老師應該有自己的考量。”他握著手機的指尖泛白,臉上的笑容也分外勉強,“師兄,你別去,這樣老師可能會對你有意見的。”


    “可是這樣不對啊!”程玉陽的聲音都微微地提高了點,“明明都答應好了……”


    “師兄!”覃微微忍不住小聲叫道。


    他的眼眶微紅,說:“我不希望你因為……因為我受到傷害。”


    停了下,他又說:“老師應該,應該會給我補償的,沒事的……師兄。”


    “那怎麽能和這個項目比?有了項目,你找工作都會順利很多。你的家裏都已經這樣了……難道是因為今天你摔了試劑?”程玉陽憤慨地說著說著,似乎發現了盲點。


    “對,就是今天的事。”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師弟,我去找老師,大不了去找那個什麽鬱總。他們怎麽能這樣!”


    “不行!”覃微微急了,“你聽我的好不好,師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那些公司,那些事情很複雜的,摻和進去對你以後的前程不好。”


    他的雙眸水汪汪的,可憐兮兮地說:“師兄,你很優秀……我不想看到一個優秀的人因為這種事而受到傷害。”


    最終,覃微微到底是把程玉陽勸了下來。


    吃完飯後,他就找了個借口獨自離開。穿過校園的林蔭道,找了個隱蔽的樹蔭。


    樹下的草地被曬得熱熱的,覃微微盤腿坐下,呆呆地望著不遠處川流不息的人群。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點開了手機,打開了撥號界麵。


    上麵一串通話是一個備注為‘周先生’的人。覃微微的指尖在這三個微軟雅黑的字體上懸停著,微微顫抖,似乎在猶豫。


    他好像覺得不妥,又好像十分想撥通這個前兩天剛剛被接通過的電話。


    可以嗎?


    合適嗎?


    他們的關係,還能像從前那樣說說話嗎?


    那天的酒吧裏,覃微微知道,那個看起來很不好接近的omega,是周先生的未婚妻。


    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而他自己,說得好聽點,也隻是個不知情的插足者罷了。


    就這麽掙紮著,覃微微想,要不就不打了吧。


    周先生很忙,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他的心情。


    可就在他想要放棄的時候,指尖卻不小心觸到了那個名字。


    電話頓時打了出去。


    覃微微“啊”地叫了聲,手忙腳亂地想要掛斷,但電話幾乎是瞬間就被對麵接了起來。


    “喂?”


    當那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時,覃微微的眼眶不由得一酸。


    “微微,什麽事?”那聲音的聲線低沉,冷漠卻又總能給他帶來無比可靠的安全感。


    “……喂。”他的聲音,一下子哽咽了起來。


    鬱筠也不知道徐教授那邊是怎麽安排的。


    他是個結果導向的人,隻關注兩個月後得到的成果以及他們即將簽署的保密合同。至於覃微微這人到底會不會進入項目小組,也不是什麽值得關心的事。


    如果他的能力被徐教授認同,那進來也無所謂;


    如果他是個繡花枕頭,那不好意思,鬱筠不想拿自己的項目,陪這麽一個科研妲己玩過家


    簡單的道理,也不必他費心思了。


    一行人吃完飯後,商討了一下項目的細節,就準備走了。


    徐教授和莊教授將他們送到了電梯口。楊正琦向鬱筠露出了個笑容,伸手想故作紳士地按下樓層按鈕,但卻被宋呈越冒冒失失地搶了先。


    這略有些沒眼力見的行為讓楊正琦立刻看了他一眼。


    鬱筠沒在意這暗流洶湧。電梯門開了,他率先走了出去。這個時間的地下停車場沒什麽人,昏暗的燈光照在一輛輛車的車身上,在空曠中顯得十分寂靜。


    “鬱總,你們的車停在哪裏?”楊正琦跟了上來,問道。


    “c區。”鬱筠應道。


    “正巧,我們也是。”楊正琦笑,“看來我們又要同路一陣了。”


    ……什麽同路不同路的。


    鬱筠懶得理他,於是什麽話也沒說。


    一行人的腳步聲急促地在地下車庫裏迴蕩。走著走著,鬱筠卻驀地從四個腳步聲中,聽到了從不遠處傳來的、另一陣嘈雜急促的聲響。


    好像不止一個人。


    那腳步聲沉重又快速,絲毫不帶停頓地拐了個彎,直直地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鬱筠下意識地放慢了步伐。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快。轉過地下車庫裏的石柱,鬱筠的麵前陡然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西裝外套敞開,身材有力修長,步伐壓迫力十足。從身後照過來的背光讓他的臉色顯得陰沉可怖,怒意直接明晃晃地寫在了擰緊的眉宇之間。


    另一個則相對而言稍矮一些,但仍然是非常alpha的身材。此刻他正倉促地跟在前者的身後,很勉強才能不被甩掉。


    “鬱筠!”


    鬱筠聽到那人憤怒地叫了聲他的名字。


    看著那人氣勢洶洶的模樣,忙碌了大半天的鬱筠隻感覺一陣頭痛。


    “周靖言,”他冷聲道,“你又有什麽事?”


    “我倒是想問問你呢!”周靖言停在鬱筠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指使微微的導師,把微微從項目裏排除掉了?”


    龍舌蘭的味道又冒了出來。


    鬱筠唿吸微微一滯,那撲麵而來的信息素味道,讓他的腺體出開始出現了點生理性的灼燙感。


    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不用信息素,就表達不出自己的威懾力了嗎?!


    鬱筠心頭火起。


    他不知道周靖言為什麽成天找事,像隻竄天猴一樣,抽空就在自己麵前蹦躂。


    為了解除婚約?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很討厭?


    又或者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真愛?


    鬱筠統統不關心,他隻知道這人給他的工作生活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為什麽不能麻溜地遠離他的生活!


    陳書燁嚇了一跳,趕忙想隔開那兩人。但沒曾想卻被另一位搶了先機。


    宋呈越一個箭步擋在了鬱筠的麵前,伸臂攔住了滿臉怒意的周靖言。


    鬱筠第無數次地聞到綠茶味的信息素,比龍舌蘭好聞多了,也讓他的不適稍稍緩解了些。


    他上前得太過果斷,配上那寬肩窄腰的好身材和優越的身高——


    那一瞬間,鬱筠恍惚間將他幻視成了某個見到自己omega被欺負而憤怒的alpha。


    但接下來的一句話卻瞬間讓鬱筠打消了剛剛的念頭。


    “周先生。”雖然動作很果斷,但宋呈越的聲音卻柔柔弱弱地,好像很是害怕。他小聲說道:“您,您能不能先收收您的信息素啊?”


    請求的語氣,絲毫不果斷的語速。


    鬱筠:……


    行,高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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