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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趙府被盜案發與李家村大白天被劫匪入侵打劫後,縣令劉易賢下令嚴加盤查臨清縣郡城裏和周邊鄉鎮,一時水陸交通要道上官兵設卡盤查,城裏城外的水陸碼頭、車船客棧、青樓妓院、茶肆酒樓以及大小賭坊等各個混混幫派和江湖人物的獵食場所和控製的勢力範圍皆受到波及,每天被衙門捕快們查來查去,一天到晚折騰個好幾迴,鬧了個底朝天,生意受到了影響,顯得冷清了許多。


    小混混潑皮們皆收斂行跡,大小頭目不再拋頭露麵,都怕遭受無妄之災。他們知道,在這樣一個特殊時期,如果被捕快們抓到把柄給拿進縣衙大牢,那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出得來的,不死也得月兌層皮。街麵上冷冷清清,一些小混混窩在街邊小酒館裏無聊地靠喝酒賭小錢消遣打發時光。


    這些混混潑皮過慣了耍錢逛窯子,青樓歌舞熱鬧處惹是生非自由自在的生活,這一憋屈在家裏好幾天,那裏受得了。就是在街邊小酒館裏也不得安生,不時會受到衙役捕快們的詰問盤查,躲不過也避免不了捕快們的找麻煩,以前那裏受過這等氣啊!頭目們掌控下的青樓賭坊等場所也收入銳減,一時間也怨氣悶胸,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紛紛在商量應對之策了……


    於是一些混混潑皮大小頭目已經開始找人托關係與衙門裏的公人捕快聯係,想重開方便之門。


    這天傍晚,蔡福和蔡慶兄弟倆迴到家中,歐陽幽蘭已做好了可口的飯菜,三人圍坐在桌前有說有笑地進餐,其樂融融。


    蘭兒姑娘已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家,知道兩位兄長近來公務繁忙,便獨自承擔起打理家務的全部責任;蔡福也樂得將家裏的一切交給這位手腳麻利勤快的小妹,讓她忙裏忙外的全權打理這個家,三人之間漸漸顯得融洽自然起來。


    隻是當蔡福獨自見到蘭兒姑娘那忽閃忽閃會說話的星目時,下意識地在有意迴避那眼裏流出的綿綿情意,因為那會時常讓他腦海裏浮現出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讓他感到陣陣錐心刺骨般的痛苦。


    院子大門傳來叫門聲。蔡慶起身去開門,卻原來是隔壁鄰居的王信義到來,忙讓進屋裏。


    蔡福與王信義見禮畢分賓主落座。


    王信義開門見山道:“蔡捕頭,遵照你的吩咐和安排,目前店麵已擴建打理好,所需應用家什已一應準備俱全,連同做飯的大廚師傅和跑堂的夥計、客貨棧的算賬先生等等都已雇妥,就等選擇良辰吉日擇吉時開業了。”


    蔡福說道:“那就辛苦王兄了,就由王兄擇定時日決定何時開門營業,到時我帶弟兄們一定到場以壯聲勢。我想那些不開眼的潑皮混混們如果想打抽豐找麻煩,那他就得惦量掂量了。”


    “前幾日倒是有些小潑皮混混來到店麵上看師傅們做工,尋機打聽誰是店主,主要是李繼宗的手下,開業後他們該有所行動的。”王信義擔心道。


    “這個別擔心,由我出麵去找李繼宗談談,王兄隻管開門做生意。店名起好了沒有?”蔡福接著問道。


    “這……還是請蔡捕頭來給起個店名吧!”


    “我看做生意無非講的就是‘誠信’二字,我們既是做客、貨棧生意,要有個好口碑,圖個好兆頭。反正由王兄做掌櫃的,不如就取王兄的名字叫‘信義客貨棧’吧!王兄你看如何?”蔡福笑盈盈地說道。


    王信義臉微微泛紅起來,“那就按蔡捕頭的意思辦,小人定當竭盡全力做好這個掌櫃,不讓蔡捕頭及眾家兄弟失望……”


    三天後,蔡福率眾家弟兄,抬著寫有“信義客貨棧”的牌匾,來到店門前,在熱鬧的“劈叭”作響地鞭炮聲中,將匾牌掛在了客棧店門的大門上方。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吸引了眾多鄉鄰,頑童們在地上搶奪撿著啞炮,互相追逐打鬧著,王信義在大門前對前來祝賀的客商、鄉鄰們拱手作揖迴禮,迎來送往的忙得不亦樂乎。


    開業當天便有有心人上門做生意了,托管運輸貨物,租金當場付清,還有的客商定下來房間,將這客棧作為談生意的場所了。這是因為王信義做生意的口碑不錯,加之明眼人見到蔡福等眾衙役捕快的到場掛匾,對此多少瞧出來一些端倪,知道這家客貨棧不簡單,也來湊湊熱鬧。


    此後在這客貨棧周圍逐漸開了多家商鋪店麵,使得這一帶陸續熱鬧繁華起來……


    蔡福這幾天一直忙著帶領衙役捕快們對城裏城外各個地方和各種場所進行巡查。“信義客貨棧”開業後,見到時機已經成熟,蔡福隨即展開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動。騰出手來先對付勢力範圍在水陸碼頭、船塢貨倉以及城北一帶以李繼宗為首的潑皮混混幫派了。


    在臨清縣郡裏,李繼宗也算是位人物。據說他是李唐王朝皇室貴族的後裔。他本人對此既不肯定也未否認。


    李繼宗身材魁梧結實,濃眉下豹眼方臉,唇上一撇黑須是其標誌,長得可稱得上是相貌堂堂。其幼年家境貧寒,父母早亡。於是他便流落江湖,在江湖行走飄泊間學得一身好武藝,尤擅拳腳,後落葉歸根迴到家鄉臨清縣城謀生。


    由於李繼宗孤身一人,且為人仗義,又有一身武藝。所結識的朋友皆是江湖人物和在水陸碼頭一帶靠賣力氣幫人扛活打工的一幫窮兄弟。因不服城裏的另兩夥混混幫派的欺壓,奮而結夥拉幫立派以求自保,李繼宗憑武藝和見多識廣,被這群弟兄推為首領。


    這幫人在李繼宗的率領下,與另外兩派混混破皮幾經交手,因手下眾人肯賣力吃得苦,敢打敢殺敢拚命,雖然人數不多卻也闖出了局麵。將水陸碼頭、城北內外一帶劃為了勢力範圍。


    李繼宗闖蕩江湖,人麵廣地麵熟,可幫內良莠不齊,又有眾多苦哈哈的弟兄家庭要照顧,難免也做一些販貨走私、放貸開賭等勾當,以維持幫內開銷。但這段時日由於官兵捕快設卡盤查得嚴,幫內眾人活動受限,收入銳減。大小頭目們紛紛找到李繼宗反映,看看有何應對之策度過此難關。


    這天,李繼宗與幾個頭目正在碼頭邊上一小酒館裏喝悶酒,商議如何打通官府關節,好廣開財源……遠遠地見到蔡福與楊雲、羅大海三人向小酒館走來。


    蔡福等三人走進小酒館,徑直來到李繼宗等人圍坐的桌前。


    小頭目們見到是衙門裏的蔡捕頭到來,見狀紛紛離座,站在了自己的老大身後,桌前就剩下了李繼宗一人。


    蔡福緩步來到桌前坐下,麵對神情冷淡的李繼宗微微一笑道:“李老大好興致哦,你與手下弟兄躲在這酒館喝小酒享清福,我等弟兄卻每天要辛苦查案”。言罷也不管對方有何反應,伸手拿起桌上酒壺,給自己斟滿酒杯,張口喝起酒來。


    李繼宗略一拱手道:“蔡捕頭到此又是有何公幹?”


    蔡福有意要激怒對方,因而大剌剌地說道:“來你李老大這裏看看,你手下弟兄是否與趙府的失竊案子有關,是否有不法之徒與匪勾結……”


    “你!……”李繼宗圓睜豹眼,強忍怒氣道“蔡捕頭可有何憑證說我手下弟兄與匪溝通!”


    “啊!這個我們正在查,所以每天手下這些捕快弟兄都很辛苦地來到李老大的地盤上打攪。如果一經查實,就不會這樣和你李老大說話了。”蔡福態度強硬毫不客氣。


    李繼宗知道,如果每天捕快們都這樣來騷擾,生意就別想做了。近來查的緊,幫裏幾艘走私販貨的船好幾天都動彈不了,其他的生意也受到了影響,所以今天才和手下弟兄聚在一起商議對策。現在蔡捕頭直接找上門來,雖然是在對己施加壓力,但是這也是一個重開方便之門的機會。於是眼珠一轉,提出來交換條件。


    “蔡捕頭,聽說碼頭上新開張的‘信義客貨棧’有大人兄弟們的份,那生意我等弟兄自會時常關照的,平日裏對蔡捕頭等弟兄的孝敬也短不了,隻要蔡捕頭有何需要開口便是。”


    蔡福聽後冷笑一聲:“哼!這個不勞李老大操心,量你手下弟兄也沒有那個膽子,敢和我等眾弟兄作對。想在這臨清縣城裏混,還得聽我等眾弟兄的。官法如爐法不容情,上命所差,你李老大不是不曉事理之人!”


    李繼宗聽後麵色大變。他未想到以前多少給點麵子的蔡捕頭會這樣強硬,讓自己下不來台麵。在自己手下麵前,麵子上便有些掛不住了。


    心裏惱羞成怒,便沉聲道:“民不與官鬥!我李繼宗在這臨清城裏大小還稱得上是個江湖人物,你蔡捕頭總不能耍光棍,不給我們這些江湖朋友一條路走吧!不如按江湖規矩,你蔡捕頭劃下道來,小人如接得下,蔡捕頭就給讓出一條道來,讓小人與手下眾弟兄走,如果接不下,就任憑你蔡捕頭處置!蔡捕頭你看如何?”言罷目光挑釁地望著蔡福。


    “好!就按你李老大說的辦。隻要你在拳腳上勝得過我,我立馬走人,讓手下弟兄讓出道來,如若不然,你等就得聽從我的安排!”蔡福心中早已胸有成竹,知道在這些混混潑皮頭目中,李繼宗是最能打的。如能一舉將其降伏,對其他的幫派將是一種震懾,今後自己和手下弟兄辦事就要方便多了,於是故意前來激怒李繼宗出手。


    蔡福的話正中李繼宗的下懷。倆人當即步出小酒館,往離碼頭較遠處一僻靜河灘走去。楊雲、羅大海緊跟其後,身後還跟來了一群小混混潑皮。


    來到河灘上,河邊河水蕩漾,四麵開闊。倆人麵對麵站定。跟隨來的眾人也按各自的身份分別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


    兩人各自按規矩先向自己手下和對方交待些場麵話。


    蔡福將插在後背腰帶上的镔鐵量天尺抽出,交給了楊雲。楊雲、羅大海道“蔡大哥當心些!”,蔡福微笑道:“弟兄們放心,沒事!”。二人見過蔡福施展過拳腳,雖然有些擔心,但知道問題不大,對蔡福充滿了信心。


    李繼宗也迴頭大聲對手下交待,無非便是此次比武,各安天命,死傷不得追究等等場麵話,然後各自做好了較技相搏的準備。


    蔡福日常見兄弟蔡慶練太祖長拳多了,早已熟悉其套路招式,因而此時故意賣弄揮拳踢腿練了幾招式後,立下了門戶,拉開了太祖長拳的架式。


    李繼宗見到蔡福大開大馬的架式後,心中冷笑暗道:以前街坊間傳說你的身手如何了得,傳得神乎其神,我看不過如此而已。心中便不免輕視蔡福起來。於是縱身撲前,前掌後拳,直搗對手中宮,想倚仗自己攻勢淩厲的拳腳功夫,虛掌引開蔡福的視線和防守,行後拳的雷霆一擊。


    蔡福正是要誘他如此,見狀身形一退,雙掌如封似閉,由一招普通的雲手與對方手臂接靠後,迅捷變招金絲纏腕,翻腕擒拿住李繼宗的手腕,接招順手牽羊,借力打力,身形一轉將對方牽動,順勢一掌拍在了對手的後側脖頸上。蔡福將普通的招式化腐朽為神奇,力道已收發由心,一觸即止,掌擊的力道很輕。


    隨著“啪!”的一聲輕響,李繼宗心中一驚。知道自己中招了,止住被牽動前衝的身形,迴轉過身來,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感覺。看看正在好整以暇微笑看著自己的蔡福,咬牙再次揮拳撲上。


    蔡福閃展騰挪施展開擒拿手與對方過招。以快打快,製敵先機,讓李繼宗出拳攻擊時感到拳腳施展不開,因而束手束腳。而蔡福卻巧妙奇招迭出,指掌不時擊中李繼宗的身上要害處,但仍留有餘地,蓄勁未發,讓對方能感覺到被擊中,但卻是一粘既走。


    倆人你來我往地交手,十餘個照麵後,麵紅耳赤的李繼宗停下了拳腳。麵向臉帶微笑的蔡福一抱拳,深深施了一禮道:“蔡捕頭,小人服了,多謝您讓小人在眾兄弟麵前存留顏麵!本幫自上而下,從此悉聽蔡捕頭的吩咐!”。蔡福忙抱拳迴禮道:“好說好說!李老大別在意,我等眾人迴小酒館再行協商你看如何?”蔡福見自己的目的達到,反而對李繼宗客氣起來。


    見到蔡福對自己客氣起來,李繼宗便不再推辭,與蔡福等眾人迴到小酒館。吩咐店家重整酒菜,往日從不搭邊的兩潑人此時卻在一起把酒言歡了。


    此後不久。“信義客貨棧”新進雇傭了幾位夥計,全是李繼宗手下的老弱傷殘或家屬、孤兒,客貨棧的貨運生意,上下船運與出入貨倉等雜務也由李繼宗碼頭上的那些弟兄來做。縣衙捕快對城北和水陸碼頭的盤查也日漸鬆散。


    李繼宗與蔡福在河灘較技比武後,告誡手下的小潑皮混混們不得再胡亂滋事。雖然手下眾人沒有幾個看明白李繼宗是如何被打敗的,但是聽到自己的老大對蔡捕頭是心服口服,再聯想到蔡捕頭當街嚴懲“通城虎”趙琪虎的事,心裏也明白了八九分。又見到一些弟兄得到照顧,自己的生意也有了起色。心想老大那麽能打都服了蔡捕頭,自己這幾手三腳貓的功夫那就更不是對手了,從此便收斂了許多。


    城外水陸碼頭等處漸漸又恢複了往日的喧鬧。


    蔡福與李繼宗河灘較技比武的事不徑而走。但能說明白其中經過的人去沒有幾個。城裏的一些小混混潑皮來到碼頭上欲打聽其中詳情,見到李繼宗身上頭臉並無傷痕,好似心情還蠻好。心中便不免犯嘀咕,迴去報知自己的老大得到的卻是一通劈頭蓋臉的臭罵而已……


    三日後。這天午後,蔡福在城隍廟前攔住了另一潑皮混混幫派的頭目鄭海。


    鄭海其人長得膀闊腰圓,身材高大,滿臉的橫肉。一道連鬢眉下,牛眼般似的雙目時常迸射出懾嚇人的目光。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道是練家子。據說此人因生得異像,便被一老道收為徒弟習練武藝,隨老道行走過江湖。有一身火候不差的橫練功夫,經得起刀砍槍刺,身負鐵布衫金鍾罩之類的硬氣功,因而江湖人稱鄭海叫“鄭鐵塔”。


    蔡福自己內外兼修,深知“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的橫練功夫所付出的艱辛和練成的不易。對鄭鐵塔的結實高大的身軀和其已具有一定火候的橫練功夫多少是模過些底的,心中早已想好了對付他的辦法。


    由於近段時日以來,蔡福時常率領衙門裏的捕快們老是在鄭海等人的地盤上查來巡去,把他手下的幾個不曉事還惹是生非的小潑皮混混給抓了進去關進了縣衙大牢,雖經多方走門路將其保了出來,但也被折騰得夠嗆。今日倆人在這城隍廟前遇見了,隻是鄭海以為是巧合卻不知道這是蔡福故意安排所為罷了。


    蔡福領著李元彪、楊雲與趙武等六位弟兄來到城隍廟一帶巡察,見到鄭海鄭鐵塔正與幾名小混混破皮在廟前街上百無聊賴地閑逛。


    雙方碰頭照了麵,以鄭海的火爆脾氣那經得起蔡福幾句語言的撩撥,當下便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拉開了架勢,要與蔡福一決高下。


    正當倆人在廟前空地上準備相搏時,吸引了眾多的過往人群的圍觀。在一株大樹下的茶攤上,正坐著兩位老人。卻原來是楊雲的叔父楊濟世楊老大夫與一位年過花甲卻麵色紅潤,精神矍鑠的老者。老者手撚長須,臥蠶眉下,一雙虎目時而爆射出精光。雖已年高但身板卻顯得結實硬朗,坐得身體筆直。兩位老人正被眼前發生的事所吸引,默默地注視著空地鬥場中蔡福和鄭海兩人的一舉一動。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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