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守衛也拿著兵器站在了外圍。


    宮夜冰吸了一口氣,把匕首遞給柳嘉至,自己揉身迎上。左腿一動,一塊人頭大的石頭被踢出,石頭“嗚嗚”帶著風聲打向魯皋、魯蓉。


    一聲鞭響驚動夜空,石頭在半空中裂成粉末。


    魯蓉冷笑一聲,鞭聲又起,自上而下以力劈華山之態斬下。宮夜冰不敢硬接,輕輕一側身,鞭影落在地上然後有飛速而迴,地上留下一道兩寸深的痕跡。


    宮夜冰乘魯蓉收鞭之際快速衝上,沒想鞭頭在空中一折,向他然後刺來,隻能施展鐵板橋功夫躲開。


    魯蓉手中鞭子如蛇般靈活,施展起來就是一個活物,發出沙沙沙的聲音,或者劈或撩,或刺或打,飄忽不定。鞭頭像蛇頭一樣會神出蛇舌之物,噴出毒液。


    宮夜冰隻能躲閃防禦,毫無還手之力。


    王少凡見狀,指揮小蟋蟀用尾刺刺向魯蓉麵門,蠍尾與蛇鞭空中相遇,魯蓉一甩,小蟋蟀被甩了出去,撞在了柵欄上。


    宮夜冰乘勢近身,踢出一腳。被魯皋用肩膀檔下,“當”的一聲,宮夜冰向後退去,魯皋雙腳深深插在了土裏。


    一道電光發出,又被魯皋雙拳擋下。


    宮夜冰又被籠罩在鞭影之下,支撐不了多久就會被拿下。


    魯皋和魯蓉並不著急,依然相互配合,不緊不慢地逼迫著宮冰夜。月色如流水一般,傾瀉在大地樹木之上,花和草伸展著懶腰,向剛睡醒一般,又似乎籠罩在輕紗似的夢裏。


    “噹,噹”魯皋雙拳連撞,聲音震碎了月色。月色是由多多所發出的。


    “小小幻術也想暗算我們?”魯皋冷哼一聲。接著他的心忽然一陣絞痛,仿佛被什麽東西給纏住了無法跳動。雙膝一軟跪在地上,跟在他身後魯蓉也跪倒了。


    劍光一閃,兩顆頭顱掉落塵埃。


    田甜甜扔下寶劍,跑到柳嘉至身邊說道:“嘉至弟弟,我……”她的聲音突然停頓下來,一把冰冷匕首插入了她的心髒,匕首後是柳嘉至更加冰冷的目光。


    “來救……你。”說著一把鑰匙放在柳嘉至手裏。


    柳嘉至如中驚雷,看著田甜甜倒下,下意識抱住了她。


    田甜甜粲然一笑,說道:“嘉至弟弟,我一直都想救你出去,一直都想。可是,可是我家裏人守的太緊,我一直沒辦法,這幾日聽他們說柳家餘孽出現,我好高興,每天帶著你出城就是想讓他們救你。”


    柳嘉至身體忍不住抖了起來,鼻子一酸,想要說話嗓子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張了幾次嘴才沙啞地說道:“你為什麽不說,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田甜甜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低聲說道:“我怕我家人知道,弟弟,我……我……對不起你,你惱我嗎?”


    柳嘉至道:“我不惱你,我惱我自己,我惱我是非不分,不知好歹。”


    田甜甜微笑道:“弟弟,我打你痛不痛?我知道你痛,我……我的心裏也好痛,我怕人看出來我還喜歡著你。”


    柳嘉至內心痛苦不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想起小時候田甜甜拉著自己的手玩耍,想起她捏著自己的鼻子讓自己承諾長大一定娶她,想到這裏眼淚不住流下。


    此時,外圍的守衛早已放下兵刃四處逃竄,田霏霏跑在最前麵。


    田甜甜見田霏霏逃走,忙道:“殺了她,她要報信。”


    隻是田霏霏已經逃遠,田甜甜和柳嘉至在這裏,宮夜冰不敢追得太遠。


    田甜甜緩緩擦淨柳嘉至的眼淚,低聲說道:“田霏霏是我大哥派來監視我的人,大哥把你的臉劃成這樣,好我想殺了他。我爺爺他們要把我送出去做聖侍,我不想,所以我才和丫鬟和田霏霏做那等事,我的心裏隻有你,我……不想離開你。”


    柳嘉至心裏一軟,說道:“好,我們以後不分開。”


    田甜甜笑了一下,忽然又哭了:“傻弟弟,我們不能,從我們兩家結下這不共戴天之仇起,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我一直都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你,知道你沒有覺醒天賦,我瘋狂地修煉,我就是想保護你。這些天我過得好苦好苦,今天能死在你手裏我好高興,看不到你報仇的那一天我好快活。”


    柳嘉至見她聲音越來越小,大聲喊道:“你不能死,我不讓你死,你不是說過要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嗎?你要說話算話,宮夜冰,你快救救她。”


    宮夜冰搖了搖頭,柳嘉至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田甜甜低聲說道:“傻弟弟,我怎麽能舍得,我……隻是想救你。”說著伸出手指與柳嘉至的手指相抵,一根青草從她指中鑽出,纏繞到柳嘉至的手指上,青草上開著一朵心形的花。


    田甜甜流著淚說道:“這是我的天賦之靈結心草,我把它送給你,我的境界不夠無法結成天賦印記,你以後可以把它煉化增加自己的修為,也可以……也可以送給你喜歡的人。”說完身子一顫,腦袋垂了下來,沒有了聲息。


    柳嘉至大驚,高聲叫道:“甜甜,甜甜。”可是任他千喊萬喊,千聲萬聲,田甜甜再也不能答應他了。


    宮夜冰走過去,探了探田甜甜的鼻息,說道:“她已經死了,少爺節哀。”


    柳嘉至就那麽跪坐著,什麽話也不說,緊緊抱著懷裏漸漸冰冷的田甜甜。愧疚、悔恨、無助填滿了他的心緒。


    過了很久才抱著田甜甜站了起來,慘然一笑,牙齒露出,自嘴角裂到耳根,說不出的詭異可怕。


    “我無時不在想著向田家報仇,可是第一個殺的卻是自己深愛的人。走吧,我們盡快離開這裏。”


    王少凡和宮夜冰不知怎麽去安慰他,隻好沉默著為他打開鎖鏈,跟著向山的深入走去。


    柳嘉至背影落寞悲哀,看上去就像一隻喪家之犬。


    遠處,一根響箭穿入雲霄,夜色中爆出燦爛的煙花,應該是田霏霏發出的,很快田家的追兵就會趕到這裏。


    田甜甜為了方便他們逃跑,專門找了一處險峻的山峰,三個人在山中奮力攀爬著,周圍山石嶙峋,樹木森森,不時傳出野獸的吼叫。


    不知何時,滿天的烏雲遮住了整個天空,沒有一絲光亮。三人爬到山腰,隻見身後火把點點,一條長長的閃電裂出,照的四野通明,遠處人影幢幢向這裏趕來,人聲被雷聲掩蓋。


    三人走到一處峭壁之前,暴雨大作。三人依靠小蟋蟀的尾巴攀上懸崖,這懸崖極高,爬到一處落腳處,小蟋蟀再次使用尾巴,一共使用了三次才爬到崖頂。


    雷聲轟隆,大雨傾盆,山洪自懸崖落下,形成了瀑布。大雨澆滅了追兵的火把,瀑布阻擋了追兵的腳步。


    三人在大雨中走了兩個時辰,見後方沒有的追兵的影蹤,找了一處山洞避雨。柳嘉至癡癡地抱田甜甜坐著,宮冰夜找了一些樹枝在他身邊點燃,火光下,田甜甜臉上依然掛著關切的神情,柳嘉至的眼淚又留下來,滴在了田甜甜額頭。


    柳嘉至忙用自己的臉擦拭田甜甜的額頭,輕聲抽泣著。


    看著柳嘉至和田甜甜,王少凡也想起的自己的父母,悲從中來,跟著留下了眼淚。


    宮冰夜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柳嘉至的肩膀說道:“少爺,死去之人還是讓她入土為安吧。”


    柳嘉至點了點頭,把田甜甜輕輕放下,轉身用手開始刨土。山洞土質堅硬,雜有石子。柳嘉至雙手被石塊劃破,鮮血直流,卻並不覺得疼痛。


    坑挖好,把田甜甜輕輕放入,捧起一捧土。看著田甜甜的容顏,雙手定在半空,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土撒在她身上。


    王少凡見狀,接過他手中的土倒在地上說道:“還是讓宮大哥來吧。”


    埋葬了田甜甜,柳嘉至拿出匕首在洞壁上刻下“柳嘉至與妻田甜甜之墓”。對王少凡和宮夜冰說道:“柳嘉至已死,你們以後叫我阿醜。”


    雷雨聲漸漸停止,東方慢慢現出黎明,一夜下雨把山峰洗得幹淨美麗。


    太陽漸漸出來,晨光微熹,草色青蔥。


    許多開滿了鮮花的野獸從樹林中跑出,獸潮洶湧,驚擾四野。


    宮夜冰目光一縮,驚聲說道:“是田柔,快走。”


    一個嬌膩慵懶的聲音自林中傳出:“不要白費功夫了,你們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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