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
傍晚時分，下雪了。
“今天有約會吧？”柳真趴在櫃台上，笑意盈盈地看向匆匆起身、披上黑風衣和駝色圍巾就朝門口走的溫演，“玩得開心哦！”
溫演低頭看了一眼表：“從這邊去步行街要多久？”
他太專注地做胸針，幾乎快忘了時間。
“一般來說，開車五分鍾就夠了。但是今天是聖誕節，外麵全是湊熱鬧的小情侶和出門吃飯的家庭。開車是行不通的啦，到處都堵車。”柳真攤了攤手，“你跑過去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他話還沒說完，溫演就奪門而出。
“這小子！”柳真有些哭笑不得。
聖誕節啊……
是一個適合送禮物的季節呢。
溫演還不知道，有人悄悄地拜訪過柳真，想要送他一份特別的禮物。
天橋上。
“久等了！”溫演唿出白色的氣團，大步流星地走向等在路燈底下的淩存。
暖黃色的燈光照射在淩存高挑的身影上，讓靜默站立的他在飄雪的映襯下，特別像一幅中世紀的油畫。
臨近淩存，溫演愈發雀躍，一不留神踩到下水道口積蓄的雪，險些滑了一跤。踉蹌幾步，慌忙間一把將淩存按在了路燈上，才堪堪穩住身形。
“喲，這麽熱情。”淩存衝他挑眉，語氣揶揄，“上來就壁咚，看出來你真的很想我了。”
溫演被他說得臉直發燒，隻能結結巴巴地“嗯”了幾聲，傻乎乎地盯著淩存琥珀色的眼睛看：“……是真的很想你。”
“手冷，給我捂捂。”淩存不客氣地把手往溫演的兜裏一塞，“嘶……！你口袋裏怎麽這麽涼？不捂了。”
溫演抓住他試圖抽離的手：“我的手是熱的。”
“今年冬天好像特別冷。”
“是啊，據說是氣候異常。這兩年這樣的事很多，說不定明年地球就毀滅了。”
淩存睨了他一眼：“不錯，有進步。你現在會說俏皮話了，離傻木頭又遠了一步。”
溫演笑著反問：“小存不喜歡麽？就算明年世界毀滅，我也會和你殉情的，像《失樂園》裏那樣就很好。”
突如其來的葷話，他已經可以麵不改色地說出來了。
反倒是淩存被他臊得夠嗆，輕咳一聲，臉紅得不行：“這是大街上！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麽沒臉沒皮？”
“有什麽關係，我們是合法夫夫。”
“八字沒一撇呢。”
“我有準備一捺。”溫演很認真地說。
淩存朝他伸出手：“show me.”
“等會兒。”溫演拉著他往前走，“晚飯吃什麽？”
“哇你這人，吊人胃口不道德啊。”淩存嘴上抱怨著，眼睛裏卻盛滿了笑意，“行吧，等會兒就等會兒。要是讓我不滿意，你就等著被我揍一頓吧。”
他朝溫演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去餐館的路上，兩人被披著紅絲絨小披風的大眼睛小女孩攔下。
“大哥哥！”她聲情並茂地把花捧在淩存麵前，“請～給～你的愛人～買一束花吧！”
像在讀課文，怪可愛的。
溫演福至心靈，忽然轉過頭，對淩存說了一句：“老公，我要。”
“你忽然發什麽神經……！”淩存被他雷得頭皮發麻，惡聲惡氣地懟他。
“大哥哥，兇老婆是不對的。”小姑娘搖頭晃腦，神情嚴肅，“作為一個未來的alpha，我爸爸一直教育我，做丈夫要有a德……”
溫演憋不住，隻好轉過身，捂嘴偷笑。淩存有點尷尬，但他的修養告訴他不能遷怒小姑娘。隻能蹲下，看向小姑娘的籃子：“你的花，多少錢一捧？”
“不貴不貴！”小姑娘上道地出示二維碼，“隔壁攤位阿姨賣一百五一捧，我隻賣一百四，便宜十塊呢！”
……不還是宰冤大頭的奸商一枚麽？雖然是小號的。
淩存歎了口氣，認命地掃碼付錢。
“天啊，主會祝你們幸福的！”
小姑娘笑開了花，高高興興地走了。
“大哥哥拜拜！”
她一走遠，溫演直接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淩存踹了他一腳：“有什麽好笑的？很好笑嗎？你真敗家啊，老婆。一百四呢，都夠付飯錢了。”
惡狠狠的重音，卻沒報複到點上。
他倒真不是吝嗇這點錢，隻是對溫演忽然膽大捉弄他這件事感到氣急敗壞。
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明明以前把他當偶像一樣小心翼翼地崇拜呢。
……不過，還是現在這樣看起來比較順眼。
“是呢，我這個beta當然是你這個alpha的老婆啦。”溫演拍拍身上積的雪，站起身，從淩存的手裏接過那捧火焰般的紅玫瑰，“好看，謝謝老公。”
“咳咳。”淩存輕咳一聲，唐突地瞥了他一眼。
“怎麽啦？”
“……沒怎麽，吃飯去吧。”
飯後。
兩人漫步在街上，雪越下越大，整個世界都像是銀裝素裹的水晶球內部，漂亮得緊。
周圍彌漫著濃厚的節日氣息：歡聲笑語的行人，輕快優美的電子音樂，雞蛋仔被煎烤發出的甜滋滋的氣味，還有薑餅甜湯誘人的香氣……
“小存你今天裏麵穿的是襯衫啊。”
“怎麽了？”
“想起以前的事情了。畢業典禮的時候好多人追著你，都想要走你的第二顆扣子。”
淩存笑了：“我拆下來給你？”
溫演想，他其實已經擁有一顆了。公共廁所那次失控的交纏，他壞心思上湧，趁著淩存攀上高峰正在顫抖失神的間隙，近乎自欺欺人地拿走了他的第二顆扣子。
那顆距離心髒最近的扣子。
但他是個貪心的人：“可以麽？”
淩存沒有迴答他，隻是利落地拉開衣領。冷氣灌入，他白皙的皮膚幾乎肉眼可見地泛起成片的雞皮疙瘩。清脆的“哢噠”一聲，一粒扣子落在淩存的掌心。
他將扣子遞給溫演：“給你，幼稚鬼。”隨即笑得豔麗又漂亮，“你怎麽還吃陌生人的醋啊？我賭五百塊，你一個老同學的名字都不記得。”
“李岩王率我還是記得的啦……”
“是哦，不知道他倆現在怎麽樣了。臨近畢業，以後各奔東西，再想聚聚就難了。待會兒給他們打個電話好了。”
“不可以。”溫演抓著淩存的手腕，“你今天是獨屬於我的，我可是你的正牌男友誒。”
淩存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溫演有點疑惑，但還是照他的意思親了上去。
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
“做得很好！”淩存直勾勾地盯著他，“所以我會給你獎勵。”
“……什麽獎勵？”
“喏。”淩存把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到溫演手裏，“打開看看。”
“不會是戒指吧？”
“不是。”
“……哦。”好失落哦。
但下一秒，盒子裏拆出的禮物就立刻讓他眼睛放光了。
紅絲絨的軟巾上，放著一個小小的哨子掛墜。主體是淩存曾經送他的那個小玩具的樣式，但上麵鑲嵌了不同顏色的寶石作為點綴。
“原來那個太素了，和你不太相稱。但我覺得，你未必願意換下原來那個塑料的……可能有點不倫不類，柳哥很認真地教過我了，但我可能在寶石工藝這方麵沒什麽天賦……”
淩存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總之！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還有備——”
“喜歡！”溫演快速將它戴上了脖子，生怕誰會和他搶似的，“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了！超級喜歡，特別喜歡！”
“太誇張了吧你……”
“才沒有。”溫演的眼淚蓄在眼眶裏，“我說的是實話。”
他也把自己做的精致胸針拿出，小心翼翼地給淩存別上。兩人的思維驚人地一致，顯得默契十足。
“它叫‘皎月’，是用天青石和鑽石組合而成的……那是我們兩個人的生辰石。”
銀白色的外圈，淡青色的內裏。眾星拱月，銀輝閃爍。雖然並不華美，卻樸實溫潤。
淩存喜歡它勝過一切精美過剩的飾品。
“聖誕節快樂，小存。”
“這就哭了，待會你怎麽辦呢？”淩存抬手，擦去溫演眼角的淚水，“……怎麽越長大越愛哭？以前你總是冷冰冰的，現在怎麽變成水包子了。”
他們靜靜地抱在一起，共享胸膛和懷抱的溫度，像兩隻抱團取暖的雪兔子。
片刻之後，異口同聲道——
“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裏？
去步行街中央那棵裝飾著滿滿榭寄生的巨大聖誕樹下。
“……居然選的是同一個地方。”淩存扶額，“我們為什麽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這麽有默契啊！”
“可能因為真的很相愛吧？”
淩存擰了一把溫演的胳膊，清清嗓子：“所以，你帶我來這裏，是想幹嘛？”
他雖然這麽問，但心裏其實清楚，因為——
他們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掏出了不同顏色的鑽戒盒子。
“……居然連目的都是一樣的！”
溫演也很無奈：“為了不被你發現，我還特意穿得不是很正式呢……”
“你以為我不是嗎？”淩存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卡其色風衣，“這件真的很土啊！”
兩個人對視一眼，忽然放肆地笑了起來。
“真是的，那種超級感人的求婚氛圍完全沒了嘛……”
“不會啊。”溫演單膝跪地，掏出鑽戒，握住淩存白皙修長的手，莊重嚴肅，“說了無數次‘我愛你’，都怕你已經厭倦，覺得我敷衍了。所以這次，我決定換個措辭——淩存先生，請和我結婚。”
“好啊，”淩存任由溫演把戒指推上他的無名指，笑得恣意，“換我了！”
他也單膝跪地，額頭抵著溫演的額頭，注視著對方的眼睛，真摯說道：“也請你和我結婚吧。不和你海誓山盟，說那些亂七八雜的肉麻話，你隻要知道——”
“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就好。”
溫演直接攬住淩存的後腦，以吻封緘，沉默有力地給出了答案：
他願意！
*
你聽說過一個浪漫的傳說嗎？
如果能在榭寄生下親吻戀人，就能獲得永恆不滅、長久溫存的幸福。
【正文完結】
傍晚時分，下雪了。
“今天有約會吧？”柳真趴在櫃台上，笑意盈盈地看向匆匆起身、披上黑風衣和駝色圍巾就朝門口走的溫演，“玩得開心哦！”
溫演低頭看了一眼表：“從這邊去步行街要多久？”
他太專注地做胸針，幾乎快忘了時間。
“一般來說，開車五分鍾就夠了。但是今天是聖誕節，外麵全是湊熱鬧的小情侶和出門吃飯的家庭。開車是行不通的啦，到處都堵車。”柳真攤了攤手，“你跑過去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他話還沒說完，溫演就奪門而出。
“這小子！”柳真有些哭笑不得。
聖誕節啊……
是一個適合送禮物的季節呢。
溫演還不知道，有人悄悄地拜訪過柳真，想要送他一份特別的禮物。
天橋上。
“久等了！”溫演唿出白色的氣團，大步流星地走向等在路燈底下的淩存。
暖黃色的燈光照射在淩存高挑的身影上，讓靜默站立的他在飄雪的映襯下，特別像一幅中世紀的油畫。
臨近淩存，溫演愈發雀躍，一不留神踩到下水道口積蓄的雪，險些滑了一跤。踉蹌幾步，慌忙間一把將淩存按在了路燈上，才堪堪穩住身形。
“喲，這麽熱情。”淩存衝他挑眉，語氣揶揄，“上來就壁咚，看出來你真的很想我了。”
溫演被他說得臉直發燒，隻能結結巴巴地“嗯”了幾聲，傻乎乎地盯著淩存琥珀色的眼睛看：“……是真的很想你。”
“手冷，給我捂捂。”淩存不客氣地把手往溫演的兜裏一塞，“嘶……！你口袋裏怎麽這麽涼？不捂了。”
溫演抓住他試圖抽離的手：“我的手是熱的。”
“今年冬天好像特別冷。”
“是啊，據說是氣候異常。這兩年這樣的事很多，說不定明年地球就毀滅了。”
淩存睨了他一眼：“不錯，有進步。你現在會說俏皮話了，離傻木頭又遠了一步。”
溫演笑著反問：“小存不喜歡麽？就算明年世界毀滅，我也會和你殉情的，像《失樂園》裏那樣就很好。”
突如其來的葷話，他已經可以麵不改色地說出來了。
反倒是淩存被他臊得夠嗆，輕咳一聲，臉紅得不行：“這是大街上！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麽沒臉沒皮？”
“有什麽關係，我們是合法夫夫。”
“八字沒一撇呢。”
“我有準備一捺。”溫演很認真地說。
淩存朝他伸出手：“show me.”
“等會兒。”溫演拉著他往前走，“晚飯吃什麽？”
“哇你這人，吊人胃口不道德啊。”淩存嘴上抱怨著，眼睛裏卻盛滿了笑意，“行吧，等會兒就等會兒。要是讓我不滿意，你就等著被我揍一頓吧。”
他朝溫演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去餐館的路上，兩人被披著紅絲絨小披風的大眼睛小女孩攔下。
“大哥哥！”她聲情並茂地把花捧在淩存麵前，“請～給～你的愛人～買一束花吧！”
像在讀課文，怪可愛的。
溫演福至心靈，忽然轉過頭，對淩存說了一句：“老公，我要。”
“你忽然發什麽神經……！”淩存被他雷得頭皮發麻，惡聲惡氣地懟他。
“大哥哥，兇老婆是不對的。”小姑娘搖頭晃腦，神情嚴肅，“作為一個未來的alpha，我爸爸一直教育我，做丈夫要有a德……”
溫演憋不住，隻好轉過身，捂嘴偷笑。淩存有點尷尬，但他的修養告訴他不能遷怒小姑娘。隻能蹲下，看向小姑娘的籃子：“你的花，多少錢一捧？”
“不貴不貴！”小姑娘上道地出示二維碼，“隔壁攤位阿姨賣一百五一捧，我隻賣一百四，便宜十塊呢！”
……不還是宰冤大頭的奸商一枚麽？雖然是小號的。
淩存歎了口氣，認命地掃碼付錢。
“天啊，主會祝你們幸福的！”
小姑娘笑開了花，高高興興地走了。
“大哥哥拜拜！”
她一走遠，溫演直接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淩存踹了他一腳：“有什麽好笑的？很好笑嗎？你真敗家啊，老婆。一百四呢，都夠付飯錢了。”
惡狠狠的重音，卻沒報複到點上。
他倒真不是吝嗇這點錢，隻是對溫演忽然膽大捉弄他這件事感到氣急敗壞。
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明明以前把他當偶像一樣小心翼翼地崇拜呢。
……不過，還是現在這樣看起來比較順眼。
“是呢，我這個beta當然是你這個alpha的老婆啦。”溫演拍拍身上積的雪，站起身，從淩存的手裏接過那捧火焰般的紅玫瑰，“好看，謝謝老公。”
“咳咳。”淩存輕咳一聲，唐突地瞥了他一眼。
“怎麽啦？”
“……沒怎麽，吃飯去吧。”
飯後。
兩人漫步在街上，雪越下越大，整個世界都像是銀裝素裹的水晶球內部，漂亮得緊。
周圍彌漫著濃厚的節日氣息：歡聲笑語的行人，輕快優美的電子音樂，雞蛋仔被煎烤發出的甜滋滋的氣味，還有薑餅甜湯誘人的香氣……
“小存你今天裏麵穿的是襯衫啊。”
“怎麽了？”
“想起以前的事情了。畢業典禮的時候好多人追著你，都想要走你的第二顆扣子。”
淩存笑了：“我拆下來給你？”
溫演想，他其實已經擁有一顆了。公共廁所那次失控的交纏，他壞心思上湧，趁著淩存攀上高峰正在顫抖失神的間隙，近乎自欺欺人地拿走了他的第二顆扣子。
那顆距離心髒最近的扣子。
但他是個貪心的人：“可以麽？”
淩存沒有迴答他，隻是利落地拉開衣領。冷氣灌入，他白皙的皮膚幾乎肉眼可見地泛起成片的雞皮疙瘩。清脆的“哢噠”一聲，一粒扣子落在淩存的掌心。
他將扣子遞給溫演：“給你，幼稚鬼。”隨即笑得豔麗又漂亮，“你怎麽還吃陌生人的醋啊？我賭五百塊，你一個老同學的名字都不記得。”
“李岩王率我還是記得的啦……”
“是哦，不知道他倆現在怎麽樣了。臨近畢業，以後各奔東西，再想聚聚就難了。待會兒給他們打個電話好了。”
“不可以。”溫演抓著淩存的手腕，“你今天是獨屬於我的，我可是你的正牌男友誒。”
淩存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溫演有點疑惑，但還是照他的意思親了上去。
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
“做得很好！”淩存直勾勾地盯著他，“所以我會給你獎勵。”
“……什麽獎勵？”
“喏。”淩存把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到溫演手裏，“打開看看。”
“不會是戒指吧？”
“不是。”
“……哦。”好失落哦。
但下一秒，盒子裏拆出的禮物就立刻讓他眼睛放光了。
紅絲絨的軟巾上，放著一個小小的哨子掛墜。主體是淩存曾經送他的那個小玩具的樣式，但上麵鑲嵌了不同顏色的寶石作為點綴。
“原來那個太素了，和你不太相稱。但我覺得，你未必願意換下原來那個塑料的……可能有點不倫不類，柳哥很認真地教過我了，但我可能在寶石工藝這方麵沒什麽天賦……”
淩存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總之！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還有備——”
“喜歡！”溫演快速將它戴上了脖子，生怕誰會和他搶似的，“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了！超級喜歡，特別喜歡！”
“太誇張了吧你……”
“才沒有。”溫演的眼淚蓄在眼眶裏，“我說的是實話。”
他也把自己做的精致胸針拿出，小心翼翼地給淩存別上。兩人的思維驚人地一致，顯得默契十足。
“它叫‘皎月’，是用天青石和鑽石組合而成的……那是我們兩個人的生辰石。”
銀白色的外圈，淡青色的內裏。眾星拱月，銀輝閃爍。雖然並不華美，卻樸實溫潤。
淩存喜歡它勝過一切精美過剩的飾品。
“聖誕節快樂，小存。”
“這就哭了，待會你怎麽辦呢？”淩存抬手，擦去溫演眼角的淚水，“……怎麽越長大越愛哭？以前你總是冷冰冰的，現在怎麽變成水包子了。”
他們靜靜地抱在一起，共享胸膛和懷抱的溫度，像兩隻抱團取暖的雪兔子。
片刻之後，異口同聲道——
“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裏？
去步行街中央那棵裝飾著滿滿榭寄生的巨大聖誕樹下。
“……居然選的是同一個地方。”淩存扶額，“我們為什麽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這麽有默契啊！”
“可能因為真的很相愛吧？”
淩存擰了一把溫演的胳膊，清清嗓子：“所以，你帶我來這裏，是想幹嘛？”
他雖然這麽問，但心裏其實清楚，因為——
他們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掏出了不同顏色的鑽戒盒子。
“……居然連目的都是一樣的！”
溫演也很無奈：“為了不被你發現，我還特意穿得不是很正式呢……”
“你以為我不是嗎？”淩存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卡其色風衣，“這件真的很土啊！”
兩個人對視一眼，忽然放肆地笑了起來。
“真是的，那種超級感人的求婚氛圍完全沒了嘛……”
“不會啊。”溫演單膝跪地，掏出鑽戒，握住淩存白皙修長的手，莊重嚴肅，“說了無數次‘我愛你’，都怕你已經厭倦，覺得我敷衍了。所以這次，我決定換個措辭——淩存先生，請和我結婚。”
“好啊，”淩存任由溫演把戒指推上他的無名指，笑得恣意，“換我了！”
他也單膝跪地，額頭抵著溫演的額頭，注視著對方的眼睛，真摯說道：“也請你和我結婚吧。不和你海誓山盟，說那些亂七八雜的肉麻話，你隻要知道——”
“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就好。”
溫演直接攬住淩存的後腦，以吻封緘，沉默有力地給出了答案：
他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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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過一個浪漫的傳說嗎？
如果能在榭寄生下親吻戀人，就能獲得永恆不滅、長久溫存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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