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灼人的溫度。


    溫演的手像烙鐵一樣緊緊鉗製著淩存的手腕,單手按著他的手壓過頭頂,熾熱的掌心不留縫隙地貼在他白皙的皮膚上。


    淩存的記憶裏,溫演從來不曾這麽粗暴地對待過他。那個總是興致缺缺跟在他身後的小跟班,永遠隻會對他露出怯懦誠服的表情,隻會對他表露發自內心深處的崇拜,隻會把他當作永遠的領導者……


    可當他整個人被籠罩在溫演因健身而迅速膨脹起的身形所投射下的寬大陰影裏的時候,稍微昂頭往上看,就直接撞入了那雙深色的、仿佛不含有任何情緒的、深潭一般的眼睛裏。


    ……不。


    此刻,那雙眼睛裏早已不是波瀾不驚的模樣,而是蓄滿了風雨欲來的壓抑陰沉。


    似乎有什麽濃烈的情緒在裏麵湧動著,淨是些淩存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情愫。


    兩人順勢倒在一塊墨綠色的墊子上。淩存掙紮著,咬咬牙,直接用腳去踹溫演的小腹,卻被對方眼疾手快地一把捏住了腳踝,倏忽往上一扯。


    “你瘋了嗎!”淩存咬牙切齒道。


    溫演並不應答他,隻是牢牢地按著他的小腿。因為姿勢的問題——淩存的腿被強硬地按在溫演的肩頭,寬鬆的運動褲因為重力開始向下滑落,堆積在膝蓋處。


    深色的陰影投射在淩存因易感期而被蒸騰得發紅的皮膚上,逐漸向腿彎深處逼近。


    人仰躺著看身處自己身邊的人時,總會產生濃濃的不安感——其根本原因是,向別人袒露腹部本身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如果麵前的人不值得信任,就會給自己帶來不可逆的傷害。


    這是一種可怕的可能。


    兒時淩存可以毫無顧忌地和溫演同床而眠,此刻腦內卻警鈴高響,如臨大敵。


    淩存正處於易感期的腦袋暈暈乎乎,卻也足以從溫演壓抑又難以克製的動作裏,看出他整個身軀此刻飽含的危險性。


    溫演不悅地抿著嘴唇,眉頭也蹙著,眼裏全是迷茫。低頭看著他,汗水順著麵頰滑落,滴落在他的胸膛處,涼涼的。


    淩存趁著溫演忽然走神的功夫,直接用力一擰,掙脫了束縛——他畢竟是個身強體壯的alpha。


    在體內各類濃度不斷上升的激素的作用下,易感期的alpha的爆發力和殺傷力,與野獸無異。


    淩存重重一腳踹在了溫演的側腰上,想要借此拉開距離。


    一般人在這個時候,都會因為疼痛或是想要防禦而側身閃躲。


    可溫演即便吃痛,也死活都不動。肌肉充沛的手臂順勢夾緊淩存的小腿,粗糙的指尖順勢往上一滑,握住了淩存的小腿,帶來一陣觸電般的感觸。


    “你放開我!”


    淩存皺眉喝道。


    他用力抽腿,卻被溫演握著小腿往下壓,推到腿根翻起,膝蓋抵在自己的肩頭——慶幸他是個身體素質很好的人吧!換一個韌性差一些的人來,非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折騰得韌帶撕裂不可。


    溫演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隻是自顧自地俯下身,用牙咬住了淩存的衣領,猛地往下一扯。


    紐扣崩裂,飛散得到處都是。不知骨碌碌地滾進了哪個漆黑的角落裏,再也看不到了。


    他粗糙幹燥的嘴唇輕輕觸碰著淩存白皙的皮膚,然後伸出舌,像蛇類舔舐食物那般,在淩存身上留下了濕漉漉的水痕。


    即便淩存不斷掙紮晃動,他還是氣定神閑,像是在做餐前禱告一般,完成了從小腹到胸膛,再到鎖骨,最後延伸到脖頸處腺體的舔舐。


    “你這個變態——”淩存抬起膝蓋狠狠地懟了一下溫演的胸膛,“你他媽是想強/奸我嗎!我是alpha!”


    溫演踉蹌著抬頭,方才那用力地一懟,讓他猝不及防地咬破了口中的血肉。絲絲紅血伴隨著他下意識舔舐嘴唇的動作滲出來,將他原本蒼白無色的嘴唇染得愈發豔紅,竟然看起來有些妖冶的意味。


    麵無表情、如同惡鬼一般的少年俯身,忽然惡狠狠地吻上了淩存的薄唇。這近乎撕咬的動作狠勁十足,蹭得淩存嘴唇上原本因為上火而產生的裂口一陣生疼。


    淩存自然不甘示弱——沒有哪個alpha的自尊,會允許ta無所作為地被一個beta狠狠侵犯的。


    他於是反擊,用力咬了溫演的舌頭。血腥味一下子在兩人唇舌交纏間彌散開來。伴隨著吮吸和舔舐的動作,濕漉漉地糊在嘴角處一小片。


    窗外,樹葉被熱風吹動的聲音,宛若火燒。


    溫演抽著冷氣結束了這個吻。盯著淩存近乎狼狽的臉,忽然笑了,語氣刻薄又堅硬:


    “是啊,我就是要強/奸你。你是alpha又怎樣,我從初中第一次夢遺開始就想侵犯你了。從那以後的每一年、每一天,我都必須幻想操你才能入睡——聽到這些東西,你難道就滿意了嗎?”


    『我隻是憧憬著有一台從天而降的大型壓榨機,把災難、大崩潰、慘絕人寰的悲劇、人類和物質、醜物和美物,不加區別統統碾碎。1』


    “你他媽的——”淩存從溫演泛著狠勁兒的神情意識到他說的都是真的,一時語塞,隻能強調:“你是beta!beta怎麽可以和alpha在一起!怎麽可以和alpha做!”


    “我是beta,所以我聞不到你的信息素,也沒辦法像omega一樣為你提供精神安撫。我對你造成的影響甚至不如隨便哪個忽然發/情的路人omega……”


    溝口從少年時期開始,就瘋狂地覬覦幻想中美麗至極的金閣寺。一如侍奉神明般憧憬著淩存的溫演,試圖以自我犧牲的方式,換得理想中無上神明的眷顧。


    透過狹小的、圓形的下水道洞口,幼年溫演平靜地抬起頭,看見背著光麵容模糊的淩存趴在洞口,義無反顧地朝他伸出手。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像亡命盜賊不惜吞下價值連城的寶石銷毀證據一樣,鈀金閣藏進我的肉裏、我的器官裏,逃之夭夭。2』


    溫演跨在淩存的腰腹之上,兩手按著淩存的臉,一下一下用力地摩挲著,即便淩存露出吃痛的表情,也絕不停下。


    他從前從來都以淩存的感受為先,從來沒這麽失控過和狂躁過。他清晰地意識到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正在流逝,像被碎風吹走的細砂那樣。可從他口中吐露出的話語卻極盡惡毒,仿佛從未從他的本心流淌而出,亦無法阻止不斷流逝的寶貴之物。


    因而,他隻能絕望又狂熱地繼續說下去。


    “beta又如何呢?反正——你現在被困在我身下,馬上就要被我這樣一個糟糕透頂的beta侵犯了。”


    溫演皮笑肉不笑,仿佛在懲戒自己一般。


    “不然,你以為我健身是為了什麽?”


    “你這個混蛋!”淩存用力地錘著溫演的背,卻無濟於事,“你他媽放開我,聽見沒?不然我恨你一輩子!!”


    正如阿強曾經說的,溫演幾乎是為了健身而生的人,先天優勢加後天勤練,他肌肉成長的速度比普通人快得多。


    淩存專注於競賽和升學,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過排球隊了。他此刻用力轉動腰,想要把溫演從自己身上甩下去,對方卻堅如磐石,怎麽也晃不動。


    “你想要恨我一輩子就恨吧。與其一直被你無視,還不如讓你恨我。”


    溫演無所謂地捏住了淩存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吻技纏綿而窒熱,壓得淩存喘不過氣來。


    火,燒起來了。


    這樣古怪的聯想一旦產生,閉上眼時出現在溫演眼前的,隻有熊熊燃燒、火光衝天、正在坍塌的金閣寺。


    溝口在四下無人的曠野上近乎嘔吐地狂奔。而溫演的唿吸脈搏頻率瀕臨極限,卻被困在狹小的倉庫裏,無路可逃。


    『金閣不是無能。絕對不是。不過金閣是所有無能的根源。3』


    魔鬼的聲音逐漸清明,脫離往日那種沙啞的、老人般誘導的意味,快速朝著溫演本人的聲音演化,逐漸趨於一體。


    『……他的前方有火和破壞,他的身後是被他拋棄的秩序。4』


    ……已經,停不下來了。


    傷害淩存這樣的事,迫切地想要得到淩存的事,因為他人而遷怒發泄的事。一切糾纏在一起,像是徹底亂透了的毛線團,全是死結,除了燒掉,再也沒有複原的可能。


    『溫演,你喜歡的究竟是‘淩存’,還是以‘淩存’為名的,美的幻象呢?』


    魔鬼——或者是他自己,如是發問道。


    『人是沒了幻想就活不下去的可憐生物。你所認知的‘淩存’,到底是不是‘淩存’本身呢?』


    仿佛為了迴應魔鬼的質疑,迫切地想要確認“淩存本人”的存在,溫演粗糙的手從他襯衫的裂縫裏深入,粗暴又煽情地撫弄著淩存的皮膚,讓他禁不住感到戰栗、發麻。


    衣服散落一地,淩存白皙的皮膚在昏暗發青的空間裏泛著珍珠一樣細膩的光澤。汗水因為劇烈的掙紮動作和強製的深吻而津津滲出,打濕了淩存背靠的那塊綠墊。


    淩存的背部弓起,溫演鉗製著他的細腰往上抬,兩人的胸膛緊緊相貼,灼人的溫度隔著溫演身上薄薄的衣衫迅速蔓延開。


    ……淩存像被暴力拆開的禮物,像花一樣綻開。溫演則是衣冠楚楚,甚至連衣領都沒亂,隻是那隻丟失了的鞋子,隱隱宣告著他從頭開始從未結束的狼狽和不堪。


    “沙——沙——”


    窗外熱風卷席樹葉,發出鞭笞般的火聲。


    文人總愛將「欲念」和「火焰」合二為一,描述人的欲念蓬勃,往往使用「焚燒」來形容。


    淩存的眼前一片模糊——肺裏的氧氣因為激烈的吻被徹底掠奪殆盡,他隻能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期盼悶鈍的大腦能夠快點恢複意識。


    溫演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有力的臂膀卡著淩存的腰窩,把他整個人翻了過來,麵朝下按倒在了墊子上。


    ……味道並不好聞。


    淩存的意識迷離,大腦卻自動對墊子的氣味做出的判斷。


    夾雜著幹涸的汗味、淡淡的黴味和若有似無的木頭味,還有一點兒皂莢的味道。


    黏膩、潮濕。


    背上一直被悶著的汗液因為忽然翻身而冷不丁地接觸到上方的溫熱空氣,瞬間幹透,黏在淩存白淨的皮膚上,殘餘著些許熱感。


    溫演抬手,繞過淩存的鎖骨,一下一下地揉捏著淩存的喉結。


    淩存立刻敏感地咳嗽起來,喉頭滾動收縮,又被溫演用粗糙而細長的手指把玩著,難以說出完整的句子,隻能喘息。


    後背短暫的清爽後,又再次被溫熱而汗濕的熾熱胸膛覆蓋。溫演與他緊緊相貼,另一隻手托著他的肋骨,一下一下摩挲著他肋下和腹腔交界處的皮膚。


    溫熱的吐息在淩存敏感的耳側徘徊。


    溫演沙啞的、仿佛在水裏浸泡過許久的聲音在他耳邊猛地炸開,清晰又磁性。


    “我要標記你。”


    『……左思右想,我到底是為了燒掉金閣才丟掉童貞,還是為了丟棄童貞才燒掉金閣呢?5』


    魔鬼緩慢地讀完最後一句,合上書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為了堅定什麽心情一般,溫演再次重複道:“我要標記你。”


    眼裏靜靜燃燒著衝天的火焰。


    淩存茫然地低著頭,光潔的額頭抵著粗糙的墊麵,挺翹的鼻尖一下一下小幅度地磨蹭著。


    他想:這個人真的瘋了。


    先前他作為alpha,莫名其妙地思考該如何標記beta,已經像是個絕望的、不懂生物學繁衍原理的文盲和精神病。


    現在,這人在這裏說什麽胡話呢。


    溫演——一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beta,竟然口出狂言說要標記他淩存——一個從小力壓眾人、金字塔頂端的alpha?


    他沒事吧?


    是不是腦子摔壞了?


    不對、不對……


    他本來就不是正常人。


    他是像外星人一樣可怕的怪物!


    鈍感的疼痛伴隨著溫演平整的牙齒整片沒入淩存敏感的腺體而煙花般炸起,直接把淩存整個腦袋炸成了傻瓜。


    ……這個人沒救了。真的瘋了,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即便如此,他還是因為腺體的破損而體溫上升。鮮血順著猙獰的牙印不斷外溢,積蓄在淩存的鎖骨溝壑處,溫熱又黏膩。


    alpha不屈的潛意識催促著淩存掙紮著起身,想要反抗溫演牙齒的進一步侵入。可他才稍稍抬起身,就被溫演卡住了喉嚨,猛地往上一扣,吸入肺裏的氧氣一下子驟減。


    這樣下去,溫演真的會把他勒死的。


    他真的瘋了,瘋了!這個精神病,變態,色情狂!他不會真的想要他就這樣死掉吧!


    恐懼席卷了淩存的大腦,他驚恐地用修剪得當的指尖去抓溫演的手腕,將那些舊日的細密刀疤抓得鮮血淋漓。豆大的血珠滲出,淅淅瀝瀝地落在淩存的白襯衫上,氤氳開一大片。


    腦袋一片空白。


    最終,生理性的淚水順著淩存的眼角滑落,他哆哆嗦嗦、幾乎戰栗般地從口中溢出了話語:“你標記我了,你標記我了行了吧……快鬆開,我要被你、勒死了……”


    魔怔一般的溫演溫演,像是忽然找迴了清明的理智一般,立刻鬆開手。


    淩存渾身的肌肉都發軟,顫巍巍地趴在綠色墊子上,咳嗽到快翻出白眼,滿臉都是薄薄的眼淚和鼻涕。


    “對、對不起……”


    溫演愣怔地看著赤裸著上身伏地、脆弱不堪的淩存,慌亂地想要去攙扶他,卻被淩存用力地抓緊手臂,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裏,掐出了血痕。


    淩存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像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般生氣,隻是呆愣在原地,像是一個永遠不會有迴聲的寂靜空穀那樣靜默著。


    片刻之後,他昂起頭,用被淚水浸潤的泛紅雙眼,顫抖著被溫演撕咬而變得殷紅腫脹的嘴唇,疑惑地問道:“溫演,這就是你想要的報酬嗎?”


    “……誒?”


    “這就是你一直以來,想要從我這裏得到的東西嗎?”


    淩存緩過神來以後,竟然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溫演沒由來地感覺恐懼。


    大火侵略過後,華美的建築被燒得隻剩骨架。殘破的遺骸獨立於青天之下,被風推搡就會徹底消亡。淩存白皙的身軀晃動著,仿佛下一刻就會轟然坍塌的金閣。


    淩存看著他,目光從他潭水般的眼睛遊移到有個小結的鼻梁,再到紅腫的嘴唇,最後落在他白淨的脖頸上。


    “原來如此!”他笑著咳嗽了兩聲,牽動嘴唇上的傷口,疼得表情都變了一瞬,但疼痛並未阻塞他的笑聲,反倒使得它在寬闊的空間裏迴蕩,變得愈發駭人,“你想要的隻是這樣的東西啊!”


    溫演一直以來想要的,不是「關注」「愛」「戀」「真心」這樣虛無縹緲又愚蠢至極的東西。


    而是「發泄欲念」和「獨占他的身體」啊。


    積重難返、無法償還的恩情,原來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返還——


    說起來,為什麽之前他從來沒想到呢?


    明明這家夥,在被踩和接吻的時候都露出了像狗一樣很想要的表情嘛。


    啊……原來糾結了那麽久的問題,這麽容易就能解決啊。那他之前因此煩惱憂鬱那麽多天,不就變成純粹的傻瓜了?真該早點想到,早點這麽做!


    溫演看著淩存臉上逐漸出現的詭異笑容,隻覺得後背發涼。


    ……珍貴的東西好像流失殆盡了。


    因為,他不再能夠聽見那東西在風裏飛散的悲鳴。


    溫演脫下自己外套遞給淩存,笨拙地想要幫他穿好已經被撕得破破爛爛的衣服,卻被對方按著肩膀,一把壓倒在墊子上。


    一時間,權力關係迅速顛覆。


    淩存隨手把外套丟進不遠處的灰堆裏,幹淨利落地拉開溫演的拉鏈,挑眉,暗示般地舔了舔嘴唇。


    “來做吧。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東西嗎?我可以隨你擺弄。要多少次才算還清你對我的‘恩情’?告訴我,我會全力配合。我可是alpha啊——隨你怎麽對待,你也不算吃虧吧?這個世界上能上alpha的人可不多……”


    淩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溫演打斷了。他著急地想要阻止這滑坡般的展開,卻無能為力:“對不起,小存,對不起……我剛剛失去理智了……我沒有想要你怎麽樣,我不是故意這——”


    “晚了。”淩存俯下身,調笑似的啄了一下溫演濕潤的嘴唇。然後伸出舌頭,加深了這個吻,聲音變得含含糊糊,浸滿了煽情的意味,“……你沒得選。”


    過了一會兒,淩存不滿地鬆開嘴唇,抱怨道:“喂——怎麽會有人在接吻的時候哭啊?別這樣澆滅我的性致啊。”


    “小存……”溫演的淚水無聲地順著麵頰不斷滑落,“別這樣。”


    “既然你自己不選,那就我來選好了。”淩存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他解開溫演的皮帶,金屬扣碰撞的聲音刺耳又冰涼,“一百次。我讓你上一百次——足夠了吧?次數滿了,我們的關係就結束了。你永遠不要來找我,我也不會去找你。我不再欠你什麽。”


    他的手按著溫演顫抖的大腿,仿佛釋放無窮盡的惡意般,深陷其中。


    溫演看向蒼白的天花板。


    這一天,他終於在無盡的期待和悔恨中,吞下了他最珍愛的寶石。


    寶石被他的胃酸融化,變得麵目全非。青煙沿著鼻息外泄,仿佛要逃出狹小的身軀腔體,到遙遠的外部世界去。


    *


    代表美好初見的晴朗夏天,在無聲無息間來臨。


    溫演醞釀已久的愛情,卻在綿長且聒噪的蟬鳴中,忽然斷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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